作者:偏爱枕惊鸿二字
以二人如今的破坏力,压根不是什么‘天关平台’能不能幸存了,天关肯定无了,绝山大概率也要没,截天山脉肯定是能幸存的,毕竟明藏不是专挑着这山脉打,就是不知道会变成哪般模样。
天关:你不要过来啊!
所以,唯一的战场只有海上,也只有深邃无限的大海才能承受住二人恐怖无边的破坏力。
东方祭终于站起了身。
他的肢体动作很僵硬,像是一堆自带破伤风特效的武器凑在一起,组成了这僵硬的身体,每次行动,都像是两把生锈的柴刀互相摩擦,使得无数铁锈如飞灰般洒落。
噼里啪啦。
仅仅只是站起身这么一个动作,东方祭身上的骨头便阵阵爆响,这令明纵衣颇为愕然,下意识地问道:“你在这里坐了多久?”
“这重要吗?”
东方祭缓缓投来目光,明纵衣与他接触这么久,他脸上第一次破天荒般露出了些许表情。
“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怎样都无所谓吧......明纵衣,把你的注意力集中到该集中的地方。”
————
太玄山,众弟子围在一张桌子边吃饭,沐少风则不见踪影
“七师兄一直是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吗?”夺走了沐玲‘吉祥物小师妹’这一属性的罗清抱着饭碗,疑惑道,“就和师父一样......这一走五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一边的沐玲正想回答她,心中却是一凛,暗道‘自古这饭桌如战场,嘴巴就是武器,不好好吃饭却拿来讲话,这是对敌人的不尊重’,当下便将要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转而向桌子上的食物发起了大进攻。
以沐玲的饭量,一直保持着这苗条的身材也是挺不可思议的,只能说她的运动量的确也大,一天到晚四处乱跑,不像藏飞星那样吃完就往被子里一缩,一天睡上七八个时辰,这样一想,也亏得沐玲时常吃完剩饭,使得藏飞星饿肚子,否则以他这运动量,胖起来也不奇怪......
师青环呵呵笑道:“小师妹啊,你有所不知,这可是咱们太玄门的传统了,上至师父沐少风,中至大师兄屈沉,下至你那天下第一的七师兄,个个都是不安生的主。”
师青环这句话相当玩味,其中可不仅是对沐屈明三人这动不动外出几个月没一点消息的埋怨,也有对罗清的调侃。
少女怀春的心思,其实不难看出。
伴随着武艺的精进,明纵衣的相貌气质得到了高度统一,以前的他只是个空有样子的花瓶,如今的他则得到了升华与填充,魅力值自然也获得了充足的提升,更别说他还是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啊!
简简单单四个字,包含了多少分量,哪个少女不希望自己的意中人是个盖世无敌的大英雄,而明纵衣呢,他年少得志,风光无限,简直是照着玛丽苏文男主的模子刻出来的,喜欢他,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只不过,罗清藏得不太好,被发现了,这自然逃不过被师青环明里暗里调笑几番。
或许是‘你那天下第一的七师兄’实在太过直白,罗清的脸颊飞快飘上了一抹绯红。
“五......五师姐,你这话......”
“青环,你这话,我可不能当成没听见。”眼看罗清又要被师青环调戏一通,屈沉于心不忍,为罗清扯开了话题,“师父和小师弟就算了......我外出有这么频繁吗?”
他这话一出,场中的众人都惊呆了,除了沐玲还在锲而不舍地与食物鏖战,其余人都望向了他。
李怀素不禁扶额道:“大师兄,你还真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啊,就属你外出最多了吧,哪怕近一年来小师弟成为了天下第一,你也没有安分下来,前几个月又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师青环倒是心知肚明,那几个月屈沉是和师家一起用买下天楼的钱去赈灾了,但她自然不会说出来,反而在一边附和道:“是啊,大师兄,当初你还跟我们说,即便对一样东西感兴趣,也要以礼相取,你这个榜样,怕是没做好啊......”
屈沉额上冒出冷汗,一旁的萧天荒冷不丁插嘴道:“我觉得那很礼。”
由于这是苦主对生死仇敌的大恨,师青环没有随意调侃,转而将话题转回了最初。
“不过,小师弟虽然经常外出,但这一走就是五个月的情况还真是少见,大师兄有什么头绪吗?”
屈沉摇摇头,他哪里知道明纵衣去做什么了。
“以纵衣的性子,在完成重修后,应当是去挑战天关了,但之后......不好说。”
屈沉知道第十二关有着东方祭的那一眼,是能够杀人的,但他同样也确信,明纵衣既然主动去挑战天关,肯定是有了应对那一关的手段,只是不知道之后为什么渺无音讯了。
一边的沐玲或许是吃饱了,总算是抽出了点时间,插嘴道:“说不定是藏太祖复活了,忙着与他大战呢。”
这话题对于太玄门的众人而言未免有些过于跳跃了,李怀素不禁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要说为什么......”沐玲放下筷子,沉思片刻后说道,“我还不了解他吗,大事小事全都要和大师兄商量的,这次却一声不吭的,应该是遇上了什么匪夷所思,根本无法以常理衡量的怪物......除了藏太祖还能有谁?”
第二十九章 唯一的见证者
沐玲的猜测十分离奇,但离奇的同时又带着一点合理,就是那种‘虽然大伙都知道她在扯淡,但一时半会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的状态。
藏飞星摸摸下巴:“按你这么说......小师弟不会已经被藏太祖打死了吧?”
这番话一出来,顿时惹了众怒,师青环正想一个眼神示意萧天荒,没想到对方自己就有这样的打算,等到藏飞星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等等......我开玩笑的!”
“见我璀璨!”
——————
太玄门的众人自然不会猜到,沐玲随口的一句话竟成了真,此刻的平安县内,明纵衣与东方祭化作两道流光,径直冲往了海上。
他们的速度极快,已经超越了声音,两道流光就这么贯穿天际,平安县几十万人,此刻自然是有人正好在仰望着天空的,恰好看见了这两道流光,心中惊讶之下,下意识眨了下眼,以为是产生了幻觉,再睁开时,两道流光果然是消失不见,于是心安理得地告诉自己,果然是眼花了。
明藏二人自平安县而出,西入东海,随后一路破浪前行,在这途中,二人的速度在不断加快,从一开始能长时间保持的低消耗姿态变为了大耗体力内息只为竞速的高速状态。
战斗在战斗之前就开始了,这其实也是一种无声的交战。
从纯理论的角度来讲,这时候放缓速度也没关系,就算对方先一步抵达目的地,不也还是得等自己到来了才能开打吗,可战斗不是那么理性的东西,尤其是到了明藏这种地步,有时候生死胜负,真的是全靠冥冥之中的那口气。
二人不断加速,速度从一开始的时速八百里一路加到了接近三千里,哪怕是以明藏这般体魄与内息,维持这样的速度也会对身体造成巨大的压迫,这压迫不止是从外界而来,体内内息的疯狂奔涌也是一方面,可以说,正常武夫修行一生,内息运行的总路程也抵不过二人这么点时间的爆发。
其他武夫根本无法以这种速度运行内息,如果给他们一股外力,强行将他们的内息加速到这种境地,那么连一个呼吸都不需要,他们瞬间就会爆体身亡!
哗!
二人所经之处,狂乱的气流四溢,海面之上出现巨大的空洞,如是一根巨大的圆柱体横砸下来,在海面上砸出了这么一个空洞,一直到明藏二人跑远之后,剩余的海水才涌动过来,填补上这一空缺。
这种暴力的赶路形式将力量宣泄到了极致,以至于当二人离开之后,有不少海洋生物漂浮到水面之上,或是死去,或是晕厥过去,它们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当然了,受害者可不仅是它们。
“?!”
此时,宫隐正踏着一叶扁舟,漂浮在去往那座小岛的路上。
传说修为,要说征服大自然,那其实是做不到的,但大自然想要掉他的命,几乎也是不可能了,不论是大海啸,火山爆发,地震还是泥石流,都不可能对一个传说造成实质性的威胁,而且武绮雪一向不喜欢被外人打扰,因此,宫隐每次去往此地,都是乘着这么一叶扁舟。
虽然在武神诀废掉后,他一身配置废去大半,实力大降,但到底是个传说,从常理来看,是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
是的,从常理来看。
而很不巧的是,有史以来最不能以常理看待的两个怪物,此刻正好来了。
轰!
震耳欲聋的炸裂声响起,宫隐还未回过神来,便见两道流光飞速掠过,恐怖无比的压力铺天盖地般打来,一股巨浪随之掀起,眨眼之间,就吞没了宫隐的小舟。
即便是明纵衣与东方祭,也不可能在这种超高速的情况下看清楚一切,尽管他们的动态视力很好,但这就和‘全力出手能否留手’一样,某一方面做到极限后,自然就失去了对具体细节的把控。
“我草?”
曾经是天下第一的宫隐很没有高手气质,一句带着疑惑的大骂脱口而出,当大浪打过后,他浮出水面,已经不是站在小舟上,大半身子都入了水,只剩一个迷茫的脑袋浮出水面,两只手正抓着最后的那一块小木板————剩余的部分都被大浪撕烂了。
这对宫隐来说不是致命的,身为传说武夫,他抵抗大自然侵蚀的能力极强,但刚才的一幕实在把他吓得够呛。
“刚才......?”
宫隐先是一愣,随后回过神来。
“错不了......只能是他们了。”
五月份时,他在师家见过明藏一面,本以为他们很快就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没曾想二人反而就此沉寂了下来。
这几个月间,宫隐做好了心理建设,打算去那座小岛上和武绮雪做个了断,于是踏舟渡海,没想到居然遇上了这种事......
【“这简直是......太幸运了。”】
片刻的震惊与失态过后,宫隐意识到这是他此生仅有的机会,或许说,是几千年来所有人类唯一的机会。
‘武神’已经逝去了,但宫隐还在,他依然是一个对武道怀揣着极大兴致的武夫,说句好听点的,宫隐虽然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但回头望去,他离三十岁还有最后那两个月呢,这个年纪,远远未到对一切都失去兴趣的淡薄期。
【“简直是上天赐予我的机会。”】
宫隐心中生出这种念头,千古以来唯二的两个绝世天才的碰撞,再过一千年也未必能发生第二起的绝世奇观,而他,恰好是最有资格能成为观众的人————这是大实话,此刻的宫隐依然是天下第三的高手,如果连他都没资格旁观这场战斗的话,世界上也就没人有资格了。
【“追上去吧。”】
宫隐心中生出这个念头,随后一跃挑出水面,四野内息转换形态,使得他轻松立在了水面之上。
随后,他一路狂奔而去,想要成为这终极一战的见证者与记录者。
第三十章 决战之刻
轰!
两道飞速前进的流光猛地停下了脚步,那恐怖的气浪却没有就此停下的打算,依然汹涌着滚滚向前,直至卷起一个滔天大浪。
“就在这里吧......”
东方祭停下脚步,他身体悬浮在海面之上,那双不知沉寂了多久的双眼正注视着明纵衣。
“也好......”
明纵衣同样将目光投向东方祭。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之间大概会分个生死。
如果他赢了,东方祭将成为过去式。
而如果东方祭赢了,明纵衣将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至于东方祭,他将继续沉寂下去,直到某个他想要的未来到来。
这个关头,其实有许多可以说的话,别的不谈,光是东方祭身上埋藏着的秘密就值得讲上三天三夜,五百年来,研究他的史学家排成队,能绕摇光城足足一圈。
但这些,明纵衣都不感兴趣。
东方祭是好是坏,与他无关,何况一个皇帝是好是坏,其实不是那么容易评价的。
不论如何,明纵衣接下来要做的事都不会有丝毫改变,因为此刻站在这里的不是藏太祖,而是东方祭。
过去的东西,就让它们烂在泥土里吧。
要说明纵衣真的有什么在意的事,也只有那一件,而东方祭已经许诺过,只要能击败他,谜底也将双手奉上。
“呼......”
明纵衣吐出一口浊气,过去十八年的人生在脑海中一一浮现,但从来没有某时某刻,他能像是现在这样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活着。
或许是因为这件事也是他一直渴望着的,又或许是因为,他从来没有面临过如此清晰,而且绝不会被任何外力改变的死亡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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