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纳米核心
李恪闻言，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依旧有些失望。
这个北美生物集团还真是像乌龟一样，把什么东西都缩得严严实实的。
想了想，他突然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之前我们在瀛洲的行动，官方是怎么定性的？在国际上有造成什么影响吗？”
“说是由国内反宗教激进团体组织的一起恐怖袭击事件，在国际上没掀起什么大的风浪。”
伊娃虽然有些奇怪李恪的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了。
“这样吗……”
李恪的眉头微微展开，脸上浮现出一个略带些阴险的表情：
“我们试试引蛇出洞怎么样？”
“引蛇出洞？”
伊娃一愣，然后意识到李恪想要说什么：
“你是说，主动暴露‘机械福音教派’与威尔逊·唐宁的情报，吸引北美生物集团的注意力？”
“是的，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就是北美生物集团龟缩得太厉害了，一点动作都没有，因此也让我们找不到破绽，但如果我们抛出去一个让他们肯定会感兴趣的情报，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李恪这么问道。
“……一定会采取一些行动吧，比如派人侦查什么的！”
伊娃应和道。
而一旦有了行动，就必然会留下痕迹，不论是信息也好，人员也好，总会有能被利用的破绽出现的。
似乎……这么做确实可行啊！
第八十五章 缸中之脑，调查小队
几天后，瀛洲本地一家反宗教团体突然间收到一封来历不明的邮件。
邮件中披露了机械福音教派教祖“中村久世”，其真实身份其实是来自于北美生物集团的前高管威尔逊·唐宁这一事实，以及更加劲爆也更加关键的，威尔逊·唐宁借助洗脑程序发展信徒的丑恶行径。
果不其然，接到了这封邮件后的反宗教团体如获至宝，很快就通过各种途径把这件事捅到了社交媒体上。
而这一新闻，也立刻引发了全世界媒体的关注——新兴宗教以洗脑程序发展信徒，多么耸人听闻的标题啊！没有一个嗅觉灵敏的媒体人会放过这样一个大瓜的。
很自然的，这样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北美生物集团的高层耳中。
……
由生化大脑构建的虚拟空间中，四个意识体再度重聚于此。
脾气最为火爆的01号照旧还是第一个发言：
“没想到那个叛徒居然躲在了瀛洲那个小地方，还以教会的形式掩盖自己的身份，生生瞒过了我们几十年。当年负责追杀他的那些人都得追责！”
“那些人根本就没剩几个了吧！再说现在这个叛徒也已经死了，追责什么的也都没有意义了。”
02号语气平淡地说着：
“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去事发地点看一看，那个叛徒究竟泄露了出去多少技术！”
“已经派人去做了，一支精锐特工小队已经被派往瀛洲，预计48小时内就能传来初步调查结果。”
03号如此说道，俨然是在开启这个会议之前就做出行动了。
“很好，不过我觉得调查组应该还需要着重调查那个发起袭击的‘恐怖组织’，到底是谁杀死了这个叛徒，又从叛徒手中得到了什么？这些都需要搞清楚！如果相关情报泄露出去，必须立刻处理掉知情者！”
04号补充着说道。
“确实应该如此。”
01号表示赞同。
“我没有意见。”
02号同样没有反对。
“就这么办吧。”
03号这么说道，同时将更新后的命令发给了已经出发的调查队伍。
而在现实中，一间不知道存在于何处的黑暗房间里，一颗被无数管线机械包围着的巨型生物大脑正悬浮在一个巨大的玻璃水槽中，一道道无形的电磁信号正通过这无数管线与设备输入输出，无声地掌控着一切。
很奇妙的，虽然四个意识都存在于同一个大脑中，但他们之间好像并没有直接融合在一起，而是仿佛一间房间中的四个住客一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独立思考决策乃至对外发布命令的能力，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和其他意识开个会，以共同决策的方式决定一些重要事项。
事实上，如果深入解剖这个巨型生化大脑的话，就会发现，这个大脑内部其实还有着四块相对独立的脑组织——正是当初四位高层的大脑融入其中后残留的痕迹。
本质上来讲，这个巨型生化大脑就相当于一个生物脑载体的服务器，四个融合的大脑则是与其相连的终端，四方共享这个“服务器”的资源的同时，又都有着自己的自留地，维持着自身的独立思维与人格。
而因为大脑与巨型生化脑的物理性融合，成为了生物嵌合体，五方在生物寿命上其实是共享的。
作为被特殊调制的巨型生化脑，其中掺杂有地球上诸多长寿动物的基因片段，因此其理论寿命至少有三百年以上，与其融合的人脑哪怕不能活满三百年，也绝对能活个两百多年。
在当初电子脑技术尚未发展出来之前，这可以说是最为强大的一种延寿手段了。
——事实上就算是现在，日趋成熟的电子脑技术能让人拥有的极限寿命，也还是小于这个数字。
唯一的缺陷，就是这种融合是不可逆的，因此这四位北美生物集团高层在做出了这个选择之后，就没法再从这具生化大脑中离开了。
他们也没法再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身体，只能通过代理义体这样的方式临时体验拥有身体的感觉，大多数时候依旧还是得继续待在这个大脑之中，以纯粹意识的形态存在着。
这对他们来说当然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作为一家如此大的跨国垄断集团的掌控者，他们却没有办法拥有真正的享受。
虽然可以用感官百分百拟真的代理义体体验生活，但这种体验归根结底还是一种虚假的安慰。
他们每时每刻都很清楚，自己的存在仅仅只是水槽中的一颗大脑，而且还只是这颗大脑的一部分。
为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摆脱当前这种困境。
而他们现在正在施行的这个计划，正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而诞生的。
不，不仅仅是解决他们没法拥有真正身体这样的“小”问题，一旦这个计划成功了，他们将彻底摆脱累赘而又限制无数的物质身躯，真正成为不受物质所限、但又能随意干涉物质世界的超凡存在。
到时候，他们想要拥有人身便拥有人身，肆意享受人间一切荣华富贵；想要化归无形就化归无形，如同神祇一般高悬于众生头顶，坐看岁月轮回。
而这个计划，需要这个世界的人们做出一点小小“牺牲”，因此决不能在真正启动前暴露出去，必须扫除一切隐患！
……
被派往瀛洲的调查小队当然不清楚他们的Boss们正在计划着何等可怕的“伟业”。
事实上，对于队伍中的大多数成员来说，这都只是一次无聊的外勤出差而已，去的还是瀛洲北海道这样的“穷乡僻壤”。
嗯，唯一对他们有些吸引力的，大概也就是北海道当地的温泉了，在任务完成后的空隙里，去哪个温泉酒店泡一泡温泉，或许可以当作这一次任务的额外“酬劳”？
倒是这支队伍的队长，代号史密斯的特工，并没有像自己的队员们那样放松。
从高层中途临时发来的追加命令来看，这一次的任务高层们非常重视，他可一定要将其漂漂亮亮地完成！
抵达北海道后，史密斯等人兵分两路。
一队人，前往其他几处被“机械福音教派”深度影响的城镇，调查这个教派在各地的发展情况，而他自己，则是带着剩下的队员们前往了事件发生所在的罗鸠町。
在这里，他们看到了那座已经只剩下残垣断壁的教堂，以及依旧围绕在教堂周边的封锁线。
曾经将这片地区里外翻了好几遍的警察们早已经离开，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应该都已经被拿走了。
不过，虽说如此，史密斯还是带着“或许他们漏下了什么”这样的想法，再度对这片废墟展开了调查。
只可惜，一圈转下来之后，他遗憾地发现，这里确实已经被搜刮得非常“干净”了，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然后，他带着队员们赶往当地的警察局，根据情报，爆炸案现场的大多数残骸，都被存放在了这里。
出示了北美生物集团的身份后，他们被警方允许进入证物室检查从现场找到的残骸。
——公司高层之前就已经和当地政府打过招呼，而北海道的政府和警方，也不敢反抗北美生物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自然是对方怎么说就怎么做。
这其实也是这个国家的传统艺能了，一百多年前，北美联邦前身的那个国家派出特工到瀛洲这边来，也照样是想干嘛就干嘛，当地政府和警方只有配合的义务，没有反对的权利。
现在的北美生物集团，论起地位与影响力，甚至还要在北美联邦这样的国家政权之上，他们派出的特工，自然也拥有同等乃至更高等级的待遇。
而在对从废墟中找到的不明残骸进行检查之后，他们很快就有了发现：
“队长，这些残骸显然是来自于维持大型生体组织的维生设备！”
一位双眼上戴着全息观测镜的技术分析官这么说道。
通过几片特殊的残骸，他甚至初步确认了完整仪器的大致型号，并将复原图发给了队伍中的所有人。
“大型生体组织吗……”
史密斯看着电子脑视野中的复原图，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
不过因为证据太少，他现在还没法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他需要从其他方面继续进行调查。
“带我们去看看你们这座城市的街道监控记录，尤其是教堂区域附近的，我需要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这么对着接待他们的警察说道。
只是，后者闻言却露出了一脸无奈的神色，操着一口带有浓厚口音的英语说道：
“很抱歉，我们町根本就没有多少街道摄像头，因为信仰问题，教堂周边更是没有设立任何监控设备，恐怕要让诸位失望了。”
史密斯闻言，顿时愕然。
而在实际查看了一遍后，他发现对方居然没说谎，教堂周边真的没有任何摄像头，这座城市的监控系统在事发当天根本没有拍到任何东西。
“见鬼，都22世纪了，居然还有这样的城市？！”
哪怕是沉稳如史密斯，此时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一开始看到这座城市这么高的义体率，还以为这里的其他基础设施也非常完善呢，没想到居然连最基本的街道摄像头都寥寥无几……这真的是一座现代化城市吗？！
好吧，确实不是。
在看到窗外那些最高也没超过三十层楼的建筑，史密斯彻底明白了，他来到的地方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乡下地方！
“走吧，这里应该没有其他线索了，我们去调查一下当时在场的市民们。”
有些郁闷地说着，他带着队员们离开了警局，打算从市民们身上找到突破口。
对于市民们的调查其实比到警局找残骸更加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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