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纳米核心
毕竟，出身于塞拉诺的她最是清楚，当初的谢尔盖在发展远东分部的时候，做过的各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着实不少——
暗杀竞争对手企业的所有者；
灭口举报塞拉诺违法行为的记者；
下令非法排放污染物致使大片土地污染，间接导致数以千计的人换上癌症，不得不义体化维系生命，甚至有的穷人连义体化都没有机会，直接就这么病死……
各种各样的例子还有很多。
真要算起来，谢尔盖和他们之前杀掉的那些塞拉诺高层一样，都是死十次都不够的人渣，这些罪孽并不会因为他转变立场与自己的老东家为敌就被抹除了。
于是，在詹姆斯·T·塞拉诺死亡三天之后，塞拉诺远东分部，或者现在也可以称之为塞拉诺东方集团，董事长兼总裁谢尔盖的办公室中，年逾六旬的斯拉夫男人见到了两位不速之客。
“……果然，我想也是时候被你找上门了，‘屠戮者’李恪，还有你……你应该就是那个叛逃的人工智能‘图灵二世’吧！在消灭了其他人之后，你们终于将我当作下一个目标了么……”
谢尔盖并没有试着叫人或者报警，因为这没用——在他走进这间办公室的一瞬间，这里的对外信号就已经被完全切断了，而这间办公室本身的隔音性也非常好，关好门，就算在里面开枪外面也听不到。
与其狼狈挣扎然后再迎来屈辱的死亡，倒不如一开始就表现得坦然一些，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
“首先，纠正你一点，我现在叫伊娃，不再叫‘图灵二世’这个名字了。然后，是的，正如你所说，我们是来送你上路的！”
伊娃这么说着，然后转头看向李恪，后者点了点头，打了个响指。
一道无形的灵能波动扫过，谢尔盖脑中仿佛打开了某个枷锁。
一瞬间，他意识到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思维转变的异常。
虽然他曾经确实在内心深处有过对公司的些许怨念，但那都只是一闪而过的杂念，相比起他对于公司的忠诚，根本不值一提。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一年多前，他就是突然间“想通了”，认为是公司辜负了自己，并冒出了反叛自立的念头。
虽然当时看起来一切都自然而然，所有选择都是他自己做出的，但现在回过头来看，却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他的意识深处悄悄拨动了一根弦的位置，直接就转变了他的思维方式与立场。
谢尔盖顿时明悟到，自己是被人操控思维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办到的，为什么自己对电子脑的日常检查没有查到任何痕迹，但事实应该就是如此没错了。
这算什么？
他从数十年如一日的忠诚中解脱出来，结果却发现自以为的“为自己而活”这个念头也是被别人操控生成的，简直就是天大的讽刺！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
他捂着自己的脑袋，声音颤抖地质问着。
难道就是为了羞辱自己吗？为了在他死前看到他失态的模样吗？
如果是的话，那他们的确成功了！
“别误会，我并没有羞辱你的意思，这仅仅只是作为改变你心智的始作俑者的最后一点怜悯而已，让你带着清醒的神志死去，总好过让你到死都一直被蒙在鼓里。”
这么说着，李恪抬起手中的枪，果断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谢尔盖的脑袋整个炸开，将他从一直都在被人操控的人生中解脱出来。
“……”
“……”
看着地上那具无头尸体，两人沉默了许久。
最后，李恪收起了枪，转过身：
“我们走吧。”
话音落下，两人的身影逐渐从空气中消失，办公室的门打开又关上。
直到半个多小时后，谢尔盖的秘书来到这里，想要向老板汇报工作，却不想一开门就看到老板的无头死尸躺在地上。
“咿呀————！！！”
刺耳的尖叫声响彻整栋办公楼。
这一天，曾经的“塞拉诺”，终于真正死去了！
第二卷 控心危机 第五十六章 传奇归来
距离塞拉诺最后一个高层，也是其叛徒的谢尔盖被暗杀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已经过去了半年多的时间。
在这半年里，整个偌大的塞拉诺集团，包括一度分裂出去的远东分部，都被各方饥肠辘辘的大势力分食一空，曾经的“塞拉诺”再也不复存在。
如此巨大体量的庞然大物轰然倒下，其尸骸被各方分割吞食，自然会对整个世界的格局造成重大的影响。
有些公司动手更快，手段更狠，收割到了最大的那块肥肉，因此让整个企业的规模飞速膨胀，一跃成为新的行业领头羊。
而有的公司则是动作慢了那么一点，又或者手段不够狠辣，因此错过了最为肥美的部分，只能捡一些残羹剩饭来吃，成长自然比不上前者。
更有的公司，在争夺塞拉诺的遗产时发生了冲突，在各个领域大打出手，最后分出了胜者败者，胜者通吃，败者出局，甚至连其本身都被竞争对手吃掉。
整个世界纷纷扰扰，似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但仔细体会，又会发现，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大公司大集团依旧高高在上，视消费者们为韭菜，割完一波又一波；那些受控于大企业的政府也依旧腐败无能，该收受贿赂的继续收受贿赂，该不干人事的继续不干人事；而广大的平民百姓，在吃了一顿大瓜之后，除了看了一出好戏的精神满足感之外，什么都没有得到，也什么都没有改变。
地球依旧在转动，世界依旧在运转，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变化！
但有些东西，确实是改变了的。
……
金帆市，“地狱前线”酒吧。
这座城市的赏金猎人们依旧聚集在这家酒吧中，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吹牛，一边翻看着酒吧的委托列表和悬赏单，看看有没有能接的任务。
相比起两年前，一度被某位晋级为“屠戮者”的强大猎人清理了三分之一的猎人数量，在这两年中又补充了回去。
一部分是本地的新人加入到了这个行业，一部分则是其他城市的赏金猎人发现了这座城市中的市场空缺，来到了这里。
一切看起来都和以前一样。
突然，就听“砰”的一声，看上去有八成新的厚实原木大门被重重推开，一个身影迈步走入酒吧之中。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吸引了诸多赏金猎人的注意，但当他们转头看清了来人之后，整个酒吧喧闹的声音立刻安静了下去。
哒、哒、哒……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中，这个身影走到吧台前，大马金刀地坐下，对着那个和两年前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酒保说道：
“一杯白兰地，加冰。”
这声音仿佛唤醒了什么开关，原本愣在原地连酒杯都忘记擦的酒保终于回过神来，有些失措地点了点头道：
“好的，一杯白兰地加冰，请稍等。”
说着，放下手中的抹布与酒杯，赶紧转身开始干活。
不多时，一杯酒滑倒来人的面前，酒保看着对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终于松了口气。
他试探着问道：
“屠……不，追猎者先生，两年不见，没想到您居然回到金帆市了。您是打算在这里定居呢，还是只是路过？”
是的，这位让整个酒吧都安静下来的身影正是李恪。
虽然他作为“屠戮者”剿灭了大量塞拉诺基地的事迹并没有在大多数人中流传，但他两年前的那一场以一敌百的战斗，时至今日依旧让金帆市的所有黑暗面居民记忆犹新。
也因此，当他时隔两年再度出现在这家酒吧的时候，哪怕他自己什么都没做，什么话也没说，整个酒吧就自发安静了下来，其威慑力可见一斑。
而作为“酒吧”的一员，消息更加灵通的酒保更是明白对方更深一层的隐秘——那个被塞拉诺的士兵流传出来，并被各大势力广泛认可的“屠戮者”称号，正是属于眼前这个男人。
那种身着重甲，在成建制的正规军中一以当千、无双割草的可怕战力，曾经那场以一敌百的战斗，与之相比也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酒保曾经以为，对方在实力膨胀到那种地步之后，应该已经不会再回到金帆市这样一个“小地方”了，曾经上级交给他的交好这位强者的任务，也根本无从完成。
这让他有些遗憾的同时，又不由得有些庆幸。
毕竟当初李恪大胜归来，带着上百颗头颅索要赏金以及更改任务记录时的可怕气势，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说实话，酒保是不怎么再想见到对方的。
然而，就在他以为对方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时隔两年，对方居然又出现了！
在下意识地给对方调了一杯白兰地之后，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询问对方的来意，到底只是路过呢，还是打算回到金帆市，在此定居？
而对于酒保的这个问题，李恪一口饮尽了杯中之酒后，“啪”的一声将酒杯放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说道：
“暂时还没确定，或许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又或许会在这里长住。怎么，不欢迎我？”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能有您这样的强者定居在这座城市，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
酒保连忙摆手澄清，一副不敢得罪对方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平日里的优雅与从容。
但不远处旁观这一切的酒客们却没有一个嘲笑他的。
别说是正面面对李恪的酒保了，就算是他们，哪怕只是看着对方的背影，依旧感到非常巨大的压力。
这就是强者的气势吗？
果真恐怖！
所有人都在心中如此想着。
然而，实际上李恪根本没有释放任何气势，这些人所感觉到的所谓压力，都只是他们在清楚眼前之人的身份后自己给自己添加的精神压力而已。
两年的时间虽然不短，但也绝不算长，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还记得当初的那一战。
就连那些刚入行的新人以及从外地移居过来的赏金猎人，也同样在同行的提醒下看过当初那一战的录像，自然也对这位以一当百的猛人有着极深的印象。
他们自问，自己是绝对没可能在那种战场中活下来的，而这个人不但活了下来，甚至还将数以百计的敌人正面击溃，而且从头到尾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简直就离谱！
这样的强者亲身出现在自己面前，又有谁会不感到恐惧与压力呢？
对于赏金猎人们的表现，李恪有所察觉，却也只是哂然一笑，并不放在心中。
他通过自己的外置电子脑连上了赏金猎人的悬赏网站，像以前那样翻看着上面的悬赏目录。
不过让他有些讶异的是，他那本来排名非常靠前的悬赏，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了！
往下翻了两页，都没有找到，于是他在搜索栏里输入自己的名字，一搜，发现自己的悬赏金额居然跌回到了和塞拉诺结怨之前，甚至比那时候还低，基本上已经等同于那些初出茅庐的小人物了。
“怎么回事？我的悬赏金额怎么少掉了那么多？”
他问向酒保。
虽然他实际上并没有任何责问的意思，但似乎是先入为主的关系，在酒保的耳中，却仿佛从李恪的话里听出了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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