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维多利亚
······
图利法斯的郊外森林，恩奇都蹲下身体抚摸大地，感受从远方传来恒古的律动，他俊美的脸庞浮现几分错愕迷茫：“大地在畏惧。”
“一定发生了什么。”
恩奇都闭上眼睛，最大限度发挥自己的感知能力，融入大地朝着四面八方辐射而去，最终找到了那一片被摧毁的大地。
“为什么会这样···”
泪水止不住流下，恩奇都满怀悲伤感受到了那一片死去土地，曾经生活在那一片土地动植物们的绝望。
大地的所有生命力被掠夺，概念崩塌，日后恐怕那一片土地会永久成为没有生灵的沙漠。
这一幕恩奇都生前无数次看到过，森林被摧毁，大地崩裂，人类失去了家园和食物，因饥荒活生生饿死。
目睹一切的恩奇都无能为力，他只是众神的兵器。
一再忍耐，一再避让，最终看到一位母亲因为饥饿倒在自己孩子的面前时，恩奇都挣脱了众神的制约，作为兵器被这个世界，被所有人类使用对付最强神兽——天之公牛。
不愿回忆的悲惨记忆被唤醒，随之而来的是无法抑制的愤怒。
恩奇都身体颤抖，青翠的眼眸隐隐浮现红光，狰狞低吼：“那个自大的女神还真敢做出来啊！”
“难道她还不明白吗？人类早已和众神早已切断了维系，系上了新的神！（阿赖耶识）”
“竟然妄想再次召唤出古伽兰那，恢复伊南娜的力量···”
“不可原谅！”
“仍执着于神灵支配人类的你不过是邪神罢了！原本以为通过降格召唤还有一点长进，是我错了。”
“就算违抗御主的命令，今天也一定要将你铲除！”
······
藏于森林优美的庭院，年轻的银发神父仰望天空，看到了受到不知名力量牵引的云层正在迅速移动，露出璀璨的星空。
言峰四郎平静微笑：“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漂亮的夜空。”
“这是因为遮挡物都被吹走了，如果没有结界保护，花园内部也不会这么平静，话说回来，那位女神大人竟然真的把天之公牛召唤出来，还真是不能小看啊。”旁边，身穿黑色礼服的女性黑发从者感叹。
若霍尔在这里就能认出她正是红方的Assassin塞弥拉弥斯，亚述的女帝。
“这正是我提供召唤她的圣遗物以及给予支援的原因，昔日众神创造的兵器和黑方的从者们不得不面对开天辟地的力量，一切已经开始，一切无可挽回，我们也出发吧。”
塞弥拉弥斯关心道：“已经准备好了吗，御主。”
言峰四郎平静注视自己的从者，温和的微笑蕴含绝对自信：“当然，60年的准备就是为了今天，绝不允许出现第二个结局，见识了绝对无法与之匹敌的力量，尤格多米雷尼亚的魔术师现在也该作出决定。”
塞弥拉弥斯步入庭院的中心，双手拎起裙摆优雅对御主施礼：“那么，御主，请随我一起在今晚的宴会起舞吧。”
“Hanging Gardens of Babylon！（虚荣的空中庭院）”
轰隆隆~
庭院微微颤抖，半侧森林地块缓缓悬浮，展示出原本的要塞姿态。
庭院绿意盎然，整齐排列着大理石雕刻的建筑和石柱，藤蔓缠绕，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庭院内的植物以及水流都是由下往上生长，皆因其“颠倒”概念。
亚述女帝和巴比伦的空中花园无关，利用了数量众多的误解者的信仰，得以成立作为宝具，故而将其命名为“虚荣”。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天地初开
霍尔和Saber来到尤格多米雷尼亚城堡正殿，里面气氛严肃，每一位御主又或从者的脸色都无比凝重，即便是不入流的魔术师都能感觉到远方酝酿的恐怖气息。
就连几日之前，乖离剑解放真名散发的气息也没有如此浑厚而恐怖。
“来了啊。”坐在御座的幼吉尔对霍尔点了点头，双手放在扶手上肃然道：“很抱歉，魔术师，今晚恐怕我要借助你的力量。”
“发生了什么。”霍尔明知故问。
幼吉尔可爱的小脸密布阴云，垂头丧气道：“已经可以确认红方的Archer，即金星女神伊什塔尔把肆虐神代的最强神兽古伽兰那召唤出来。”
“如果不是圣杯级别的供魔应该不可能将那玩意召唤出来吧。”霍尔提出自己心里疑惑已久的问题，早上回来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幼吉尔点头：“一般而言的确如此，但天之公牛本身拥有开天辟地的概念，它的出现会改变周围的法则，使其回归神代，作为天之公牛主人的伊什塔尔也会随之受益，找回神灵的力量，只要召唤出天之公牛就不用担心魔力供给的问题。”
霍尔抱着双手慎重问道：“英雄王，神话传说里面是你和恩奇都联手除掉了天之公牛的吧。”
幼吉尔无奈道：“那是因为相性克制，恩奇都的能力恰好克制住天之公牛，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是不可能除掉它，所幸现在它距离完全具现还有一段时间，古伽兰那现在还只是概念上的存在，通过吸收大地的生命力塑造身体。”
Rider阿斯托尔福举手吸引众人注意，他身上不见平时的活泼可爱，有气无力苦笑道：“王，那我们怎么办才好，刚才我乘坐骏鹰去查看状况，那样的存在根本不可能赢得了，那已经不是神兽，而是天灾！数不尽的雷霆每一道都有粉碎从者灵基的力量。”
幼吉尔环顾众人，思虑道：“现在的状况Rider和Assassin都派不上用场，Lancer无法离开冥界的范围，能成为战力的就只有魔术师你和Saber。”
阿斯托尔福和李书文都没有否认，他们或许能算数一流从者，面对天灾级别的神兽发动宝具也很难造成伤害。
霍尔沉吟问道：“英雄王，就算从你的财宝里也找不到对策？”
“生前的我一个人必然无法与之抗衡，随着人类发展，王库里的财宝已经多到我也数不清的程度，所以我不能给出确切的回答，只能尝试。天之公牛还没有完全成型，正是击溃它的大好时机。”
“那就先试试吧。”霍尔点头答应。
幼吉尔小脸绽放出笑容，松了口气：“事不宜迟，达尼克，阵地就麻烦你们看守。”
御座前，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的家主达尼克右手放在胸前，恭敬欠身：“了解，请为我们带来胜利，王。”
正殿大厅之外，幼吉尔低喝一声：“出来吧，Vimana。（维摩那）”
巨大的巴比伦之门显现，一艘黄金铸造的方舟缓缓从金色旋涡驶出，翡翠为翼，雍容华贵。
“光辉之舟”维摩那，古印度两大叙事诗《罗摩衍那》、《摩诃婆罗多》中记载的飞行工具，能无视物理法则飞行，在霍尔经历的《Fate/zero》世界里面曾经被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击落。
“上来吧。”幼吉尔跳上去招呼一声。
等霍尔和Saber登上维摩那，两侧祖母绿打造的机械翅膀展开，方舟的中心可以透过镶嵌在地上的玻璃看到下方引擎的运作，水银正源源不断灌入核心装置内部。
唰~
维摩那原地急速上升，下一秒引发剧烈的空气震荡冲了出去，速度比伊什塔尔的天舟马安娜丝毫不弱。
除了这艘维摩那之外，霍尔记得金闪闪这厮的王之财宝里面是有超光速战舰。
“如果用【骑士不死于徒手】的能力，或许能将这玩意转化为自己的宝具。”
······
崩坏的世界，飓风狂舞，大地都被刮去一层。
天上是不见边际的乌云，汇聚层巨大的旋涡，雷霆四溢游走，其中心深不见底，如打开通往地狱的门扉。
一抹白色的身影在大地显现，仰望天空的伊什塔尔大声质问：“伊什塔尔，你在干什么！”
飓风吹起了他的白色长袍，双脚裸露，绿色的眼睛透出沉静的愤怒。
伊什塔尔驾驶天弓马安娜降下，冷笑看着恩奇都：“看到还不明白吗，当然是取回属于自己的力量。”
伊什塔尔的形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身上多了一些衣饰以及华美的盔甲，柳腰与手臂的肌肤纹着鲜红的纹路，金瞳不见情感，威严凛然。
她正在逐渐取回伊南娜作为最上级神灵的神性和力量。
恩奇都沉声道：“我是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只要古伽兰那回到我的身边，我就能恢复真正的力量，到时候不管是圣杯还是你这个破铜烂铁，统统收拾掉。”
恩奇都嗤笑道：“虽然我早就知道你目空一切，做事从来不经大脑，但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超过了我能容忍的极限。”
“真说得出口，区区众神制造的兵器，却违背众神，在你的身体里已经没有神的存在。”
“无所谓，我只是一个兵器系统，被当成是兵器来使用就行，神的庇佑对我来说太过奢侈。”
“真的是这样吗？嘴上说着自己是兵器，结果还不是来袭击同为红方从者的我，你的行动经过你的御主同意了吗？”
“那是因为我会思考，而你做事从来不知避讳，简直就是坚信世界万物属于自己傲慢的体现。”恩奇都不客气回敬，魔力流入脚下的大地，春蕾绽放，成百上千的兵器从大地浮现。
“这次是打算动真格了吗，我也恢复了一点力量，现在就把你这对破铜烂铁收拾掉！”伊什塔尔手里金光凝聚成箭矢，注入旁侧的天弓对准地面的恩奇都，巨大的弓弦拉开。
恩奇都摊开双手，吟唱宝具之名：“此刻正是将铭刻于星辰之上的繁华与伤痕咏唱而出之时。
——Age of Babylon！（民之睿智）”
轰！轰！轰！轰！
大地生成的武器与从天空降下无数的箭矢化作光束碰撞，如天地初开，在耀眼的光芒下，天空与大地都被卷入混沌的规则。
普通的从者在这里挨了一发流弹估计就要退场。
第一百九十二章 乌鲁克相簿再聚
光辉之舟静静得在夜空飞行，风王结界笼罩船身，破开前方涌动的风之激流。
“简直就是世界末日一样的景象。”霍尔站在方舟侧边俯瞰大地由衷感叹，狂风淹没了一切，大地崩裂，沙尘弥漫，无数碎石树木被卷到空中，就像是一场洪灾，不过把洪水换成十二级台风。
这还是没靠近古伽兰那——天之公牛就可以直观感受到的超自然天灾。
光辉之舟逆流而行，终于看到了传说中最强神兽的冰山一角，远方的阴沉的天空可以看到无数雷霆在云层上游走，汇聚成巨大的黑色旋涡，如超出自然规格外的雷暴云。
霍尔魔眼凝视雷暴云计算里面蕴含的恐怖能量，每一道雷霆都拥有击溃从者灵基的力量，若一口气将雷暴云的所有能量倾泻出来，其威力足以将一座城市蒸发。
几十公里？不，规模远远超出，光是目测就能测量雷暴云的体积至少在两百公里以上，而这些雷暴云是天之公牛身体的一部分。
“魔术师，防御就交给你了。”
御座之上，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淡道，他恢复了青年时期的模样，半露躯体，腰间纹着红色的神纹，且放下了金色的留海，看起来比《Fate/zero》那只中二王更加年轻，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
“英雄王，不能用你的乖离剑一口气解决掉它？”霍尔语气微妙询问。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闭上绯红的双眼，轻轻摇头：“古伽兰那是和乖离剑同级别的存在，乖离剑所展开的地狱之星就是最适合它存在的环境，在概念上无法对它造成，除非能直击它的灵核。”
“那你准备怎么消灭天之公牛。”
“哼。”英雄王自信哼了声。
“？”
英雄王理直气壮道：“不知道。”
霍尔静静凝视吉尔伽美什，确认他这句话是不是在开玩笑。
“嗯？”
感知霍尔的视线，吉尔伽美什摆了个姿势自豪道：“魔术师，你终于意识到欣赏本王就是世界上最高的娱乐吗，本王允许，尽情看吧，这个世界无人能超越的美貌，直到星辰熄灭，向后代的子子孙孙叙说！”
这厮到底是哪个时代的英雄王？与恩奇都遭遇之前？遭遇之后？寻找不死药之前？寻找不死药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