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gugugugu
她注视着他,却不想杀他,只是想要和他说说话。
不可能。
他不是鲁斯坦。
鲁斯坦已经死了。
女士冰冷地盯着温迪,她森然地道:“鲁斯坦已经死了,死在了五百年前,他不可能还活着!”
...
——“你不是鲁斯坦的爱人吗?”
“你不是热爱着鲁斯坦吗?”
“罗莎琳。”
温迪道,她说话的声音并不高,很低沉。
“为什么,听说他活着,听说他没死,你会如此的‘失望’和‘愤怒’?”
“你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
翠青色的眸子没有一点感情波动地凝视着女士,温迪缓缓地道:
"还是说,你其实并不希望他活着?"
少女的声音很轻柔,
但尖锐得像是尖刀。
“比起活着的鲁斯坦,其实你更爱死去的鲁斯坦。”
女士怔住了。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失望和愤怒,为什么她会如此思考?
为什么她不愿意相信鲁斯坦幸运地从那场灾难活了下来,
为什么她不愿意相信温迪所说的话,为什么她不愿意承认清野风吟便是鲁斯坦?
其实原因很简单,她内心也很清楚。
因为自己杀了他。
因为自己杀了清野风吟,所以他就不能是鲁斯坦!
混乱。
无数的幻象涌入了脑海,无数的画面如走马灯般浮现,她又感受到了那份火焰的炙烤,她仿佛又回到了那片焦灼的土地,赤足走在荒芜的大地上,火焰吞没了她所经过的一切,也吞没了她的心脏。
寒冰在火焰中融化。
又要开始燃烧了。
失控。
混乱,混乱,以及憎恶。
憎恨。
一切都是谎言。
吞没。
焚烧。
那压抑的火焰又开始沸腾,无穷无尽的狱火腾起,女士颤了颤,那半展绯红色的面具在迅速破碎,火焰的斑纹流淌着恐怖的流火,她抬起了眸子,火蝶翻飞而起,铅色的天幕近乎坠落。
那翩跹的火蝶仿佛要烧尽一切,连同女士自己。
“谎言。”
淡青色的眸子阴冷地俯视着温迪,眸子深处只有空洞的杀意,火之魔女探手向温迪抓去,火蝶顺着她纤细的手腕飞舞。
从未有过如此骇人的火焰。
重重火蝶包裹了温迪,它们围绕后者盘旋,搅动的流火汇成了舔舐天空的燎原,温迪被困在火焰深处,她眼神平静而冰冷。
“罗莎琳...你失控了。”
女士打了一个响指,火蝶不再盘旋,它们拖出漫长的尾烟,向着中央汇聚!
吼——
风与火一同覆灭,苍青色的光芒与血红般的火光相互倾轧,引发了巨大的爆炸,海水大片大片地被高温蒸干,化作蒸腾的气体,不断地涌出,满了眼帘。
待那些白气消散,诗人完好无损地矗立在原地。
风魔龙垂下脖颈,藏青色的羽翼覆盖在温迪身前,它轻轻地嘶鸣着,无形的风游走在牠的四周,龙瞳死死地盯着女士,清澈的眸子里倒映出后者的影子。
仇恨。
龙的眸子里只有仇恨。
温迪伸出修长白净的手来,轻轻地拨动了天空之琴的琴弦,清澈的琴声回荡在寂寥的大海上,于是千风都响应了她的呼唤。
“吼——”
风暴,即将降临了。
晴朗的天空迅速黯淡下来,日色慢慢收拢,铅色的天幕低沉得像是要垂落,海上凭空升起波澜,海浪无助而仓皇地拍打在礁石之上。
山风,谷风,略带腥味的海风,沙沙的轻风,林间清新的林风,山崖间呼啸的飓风...无数道风汇聚于此处,千风缠绕在特瓦林的背脊之上,缠绕在牠的羽翼之上
吼。
特瓦林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六只羽翼瞬间展开,它腾飞而起,速度快得拖出了重重的残影,穿过无数重的火蝶,火焰灼热在它苍青色的鳞片上,但又被风迅速地吹去。
流火覆盖在它纤长的身上。
特瓦林尾翼甩动,那些缠绕在它身上的风暴,被它甩了出去,只见整个海滩都要被掀走,无穷无尽的风灾摧毁着所经过的一切,火蝶迅速地凋零,它们在风灾中凄苦而无力地挣扎,最终失去了生命,无力地坠落在了地上,火焰熄灭。
一重又一重的火焰被熄灭,那千风已然压到了女士的身前。
魔龙...
魔龙。
女士那近乎癫狂的眸子里,满是风魔龙的影子,狱火灼热之下,现实与虚幻的界限已然模糊,她仿佛又看见了五百年前的那只魔龙,那只夺走她一切的魔龙!
烧了你。
只要烧了你。
她就能为鲁斯坦复仇了。
风穿透了女士的身体,尖锐的风刃划出道道伤痕,鲜血溅在空气中,但女士却不知道疼痛,火蝶自她的内心深处重生,它们蜂拥而出。
滔天的火焰打在了魔龙的腹部,火蝶钻入后者的鳞片中,要将其点燃。
“清野风吟便是鲁斯坦。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温迪奏响天空之琴,她轻声叙述着过往的事:“五百年前,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死在谷底里,全身的血都流干了,但他依旧在笑。”
“在三千年前,他是我的友人。”
风将火蝶吹散,魔龙腾跃而起。
“谎言。”女士道。
“谎言。”
清野风吟永远也不可能是鲁斯坦。
这是假的,只不过是风神巴巴托斯所编造出来的计谋,她故意说着些话来动摇自己的内心,她只是想夺回神之心,清野风吟永远也不可能是鲁斯坦。
火蝶慢慢死去,火焰也逐渐熄灭了。
“我将他送到了稻妻,五百年后,他回来了。”温迪轻声道,她垂下眸子,奏响着天空之琴,顿了顿,“就在昨天,我还对他说‘朋友,你好。’”
“我本以为...”声音很低,她低垂着脑袋,肩膀微微颤了颤,“我能和他重新成为朋友。”
“我想要和他成为朋友,我不期望他能想起我,我的要求并不高,我只是想和他重新成为朋友,从头开始也好,我只是想要和他一起喝一场酒。”
“但他现在死了。”
“他是鲁斯坦,他是我的友人,他是清野风吟,但他被你杀死了。”
温迪顿了顿,她哀伤而痛苦地道:“他是自愿被你杀死的。”
巴巴托斯是很聪明的神。
她很容易地就猜到了清野风吟的想法。
或者说,巴巴托斯很了解她友人的内心。
“他直到死前都不愿意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因为他不愿意伤害你。”
“但他又必须与你战斗,因为他不认同你。”
谎言。
女士死死地注视着温迪,从喉咙深处咬出字来:‘谎言。’
只是谎言。
鲁斯坦是认同她的理想的。
鲁斯坦一定是支持她的
鲁斯坦是不可能与她战斗的。
清野风吟不是鲁斯坦。
自始至终,她杀的只是个西风骑士,只是个拙劣而低下的凡人,她杀死的只是个冒牌货,这就是事实。
清野风吟不是鲁斯坦。
“我本可以救他的。”温迪低垂着头,她轻抚着天空之琴的琴弦,她重复道:“我本可以救他的。”
“但你又害了他。罗莎琳。”
到现在为止,温迪的声音都很平静,平静得像是死水,平静地像是一股不再流动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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