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的眼镜
“是在……前往新世界的……途中？”
米雪看起来有些踌躇，“我”也有些不知所措。
但或许有着身为母亲的原则，在自己都感到不安的情况下，她选择了安慰犹豫不前的女儿……
“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对不起，妈妈，米雪好像没办法找出解决问题的答案。”
“没办法创造出理想的世界吗？”
米雪点点头，苦着脸答道：“对于新世界的模拟，米雪已经失败十几次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再次出发
莫约过去了十多分钟，月球上的沙尘暴比想象中要持久。
米露诺也还没回来。
“这是！卫生间神秘失踪事件！”
摩诺拿着不知从哪来的放大镜，戴着一顶猎鹿帽，正在不大的卫生间翻找线索。
当然，她什么都找不到。
还嘀咕：“奇怪！也没有听到传送的声音，真就原地消失啦？”
确实是原地消失。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去现实找另一个米露诺了。
如果把虚拟的新世界比作一款vr游戏，那简单来说……
她就是原地下线了。
持续使用魔法的夜鸮小姐有点困，正躺在床上抱着自己的镜头休息。
摩诺则因为断网憋得慌，又是闲不下来的性格，她很快出现在地上蠕动、爬行等戒断反应。
天狼星小姐倒是在对讲机里陪我唠嗑。
“别担心，再过十五分钟就会过去，正常来说周期性的太阳风暴是可预知的，持续时间也很短暂，这次是米雪强行创造的天灾，所以我们的预报系统才没派上用场。”
“那丫头，还真够过分的啊？”
米雪做事确实不择手段，也不知道是像谁……
“她用太阳风作为借口，谎称直播通信中断，由于我们也断掉了，所以没有人会怀疑她的说辞。”天狼星说。
“那也只能先等着了。”
靠着窗，望着休息站外枯燥的灰白沙暴，卫生间里却传出了一阵动静，失踪的米露诺扶着墙壁走了出来。
“你这是消失到哪儿去了？”
“我已经没事了。”
她没有过多解释，又瞥了眼窗外。
“看来暂时出不去了。”
在月球上当了这么多天导游，她对这种天气应该是见怪不怪了。
我解释道：“勘测中心有消息，说是再过一刻钟左右太阳风就会停止，沙暴就会减弱，到时候我们可以顶着沙暴先前往坑道，至少在地下不会受到影响。”
“那直播呢？”
她问的是我的直播。
“那要等月球表面的高能粒子浓度下降，至少我这边是这样……”
不过，我的“那个”快准备好了。
但底牌不能过早的暴露给米雪，现在还不到出牌的时候。
“那就再等等吧。”
米露诺没有反对。
从略有隔阂的气氛上来看，她依然是被称为黑兔子的米露诺，而且她的眼神看起来也更沧桑。
“你都经历了什么？”
我问道：“现在没有直播，也没有其他人在……让我们敞开了聊聊如何？你和米雪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是米雪的母亲，她是我的孩子。”
“你和代理人在那个虚拟实境里，和米雪一共待了多久？”
“五十多个月，大约是四年半吧？”
这是相当长的时间，也不难理解她们之间积累的感情。
但为了拯救“父亲”就要献祭“孩子”这种事，还是让我难以理解，也无法接受。
“没有办法让她们同时活下来吗？”
“魔女和魔法少女可以共存吗？”
“小洁……”
“那是不完整的魔女，她们只是把人格吸收的过程暂停了，她和安洁小姐仍是同一个灵魂……spica采取的方法也差不多，她把自己的魔女人格永远压制，以保证自己不会被吸收。”
“那米雪也像小洁那样不就好了嘛？”
“小洁没有吸收完安洁的人格意识，但米雪已经将赛……将代理人全部吸收，她的人格也是依附于此形成的。”
米露诺憔悴地低着头。
“如果把代理人的时间从她身上剥离，等于抽走她的精神支柱，现在的人格就会崩塌，重新变回那个‘伟大意志的新生意识’，这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我还想说什么劝解的话，米露诺却扶着额头解释。
“我们已经模拟了不知道多少次，但都找不到让她们都活下来的可能性，所以米雪才希望将代理人换回来……这是那孩子的决心。”
“那新世界要怎么办？人们不能永远待在这虚拟的狭缝间苟且，这只是个没有未来的避风港。”
“我们不知道答案，在我们的模拟之中，米雪从未抵达过……她所追寻的那个理想世界。”
“所以，那丫头只是在以死逃避，信誓旦旦地揽下创造新世界的任务，现在又说做不到……那就只能回到旧世界去了。”
除非米露诺真的成为了伟大意志，否则地球水晶只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可就算把主导权交给米露诺，她又能得出什么样的结果呢？
另一个她和另一个我，在经过数年千万次的模拟之后，仍然没有找到的那个正确答案，凭我们就能找到了吗？
“沙尘暴减弱了。”
米露诺站起身，还拍了拍夜鸮。
“我们出发吧。”
既然谁都无法说服谁，那就只能以结果见分晓。
离开气闸舱，虽然太阳风暴结束，但在低重力环境下的沙尘却没那么容易消散，我们只能在能见度极低的条件下赶路，好在有我的魔法抵挡，才不至于被沙尘迷了眼。
因为米露诺的身体恢复正常，所以这次换她来骑扫帚。
我在身后搂着她的腰，问道：“大概还有多久？”
“十分钟，只要沿着路前进就行。”
“挖的还挺远啊？”
“黄道带和联合国的目标是世界中心，其他区域都可以等到后期慢慢开发，取得世界中心的技术才是他们的目标。”
虽然沙暴天气如此恶劣，但沿途的深坑内，还是能看到诸多工程车辆顶着沙暴进行挖掘作业。
“在虚拟世界里追求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吗？”
“虽然世界是虚拟的，但月球却是根据数据化的月亮复原的，世界中心也确实保存着能引发技术革命的遗民知识，人们想要取得那些知识也无可厚非。”
虽然世界是虚拟的，但月亮又是真实的？
“快到了。”
途径一处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哨卡，确认过身份之后，米露诺才带着我走进月坑边缘挖掘出来的深坑。
因为月球的岩层即松散又脆弱，因此坑道内到处都是人工加固的痕迹，即便如此也不能放心，在这里任何会造成大动静的魔法都会被禁止使用，以免造成塌方。
“……赛露诺。”
刚穿过坑道的气闸门，身后便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扎着浅粉色高马尾的龙角少女正站在那里……
她脸上是复杂又懊恼的表情。
“老爹……”
第四百三十八章 父与子
现在没有在直播，连米露诺都悄悄选择了退避，围着我打转的摩诺也被米露诺揪着耳朵带走，夜鸮也读懂气氛跟了出去。
她们，似乎是想让我和老爹独处……
“跟我来。”
老爹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简短，她带着我来到挖掘队的休息室，相比勘察中心，这里称不上干净，好歹能让地下作业的魔法少女们摘下沉重的头盔好好休息。
老爹为我倒了杯水，只是单纯的纯净水。
“今天，是来做什么的？”她问道。
之前在长空支部开会的内容是保密的，所以老爹对于世界真相恐怕并不知情，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世界只是巨大的虚拟实境，只会认为是米露诺和米雪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也因此得到解放……
事实上，没有人真正被解放。
新世界本身就是巨大的笼子，只是有人在这个笼子里呆得舒坦，有人则想方设法地想要离开。
对于老爹的疑问，我只是答道：“是为了复出预热，来直播月面都市的挖掘进度……不过，因为太阳风暴导致直播信号被中断了。”
我没有告诉她更进一步的实情，至少现在还没有这个必要。
老爹叮嘱道：“太阳风暴是常有的事，不过参观的时候要注意安全，月球就像个骨质疏松的老人，一不小心就会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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