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的眼镜
“嗯……”
“如果一个虚构的世界却完全真实、美好，待在里面的人也察觉不到自己身处虚构的世界内……这样的世界会比糟糕的现实更好吗？”
我的问题让南极星沉思了一番，面无表情地粘着精巧的下巴。
“所以，这是个哲学论题吗？”
“就算是吧，能说说你的看法吗？”
“我觉得，这只是在逃避而已。”
“即便虚拟的世界和真实无异？”
“嗯，虚构的东西必然存在着限制，那里不会诞生出新的技术、文明、物种，就算出现了也是匪夷所思的……比如，飞行扫帚？”
突然想起了什么，南极星的眉头忽然就皱了起来。
“难道，这个新世界是……”
没等她说完，我就捂住了她的嘴巴。
“嘘！那可是禁止事项，如果不想出什么事的话就别说出口。”
“……我明白了。”
我只能像这样提醒她，却无法把这件事直白地告诉南极星，她能够意识倒是再好不过，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说出口的好。
留在我体内的意识碎片也一样，她也有很多事不能直接告诉我，所以才总像个谜语人一样。
南极星想了想，又问道：“话又说回来，完全真实的虚拟世界，那不就是我们原本所处的世界吗？如果连自然法则都能模拟，如果每一个粒子都独一无二，那这个虚拟世界就与真实没有区别了吧？”
不可能，那就没有创造虚拟世界的必要了。
米雪创造虚拟的新世界是为了节约“容量”，如果真和现实完全一样，那就像在虚拟机里安装完整的系统……
那只会越来越卡，占用额外的容量，而且毫无意义。
“其实，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
不管什么密谋都瞒不住米雪，所以我就直截了当的说了。
“如果有必要，你有办法让所有人都意识到真相吗？”
南极星看了眼赛露诺，说道：“如今，举头三尺可真的有神明了，你的要求可不简单。”
她知道米雪正看着这里。
“我知道，所以才想借你的聪明才智。”
“而且，我还不能完全相信这种事……”
南极星仍是困扰，又问：“而且，你说的‘必要’又是指什么时候？”
“你会知道的，交给你去判断就好。”
她不再多问，只是点点头。
即便只有我能去现实探索，我在新世界依然需要同伴，但在米雪的监视和管制下，我见不到其他人，如果能得到南极星的协助……
“米露诺，跟我出门一趟吧？”
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这让我感到不知所措。
“嗯？”
“我想……让你看看帝企鹅的聚居地。”
赛露诺略显兴奋地抬起头。
第四百二十三章 鹅城?!
其实，我们原本就有去帝企鹅聚居地游玩的计划。
所以南极星这时候提出来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和赛露诺换上南极基地提供的保暖服，南极星拽起卧室里的暗门，带着我们爬梯子下到出入舱。
小企鹅也跟了过来。
等待舱门自动加热化掉封门的积雪，她才推开舱门带我们离开了南极联合考察站。
值得一提，南极星本人和小企鹅完全没有换防护服，只是象征性地戴了耳罩和围巾，甚至下半身还穿着裙子。
不愧是企鹅魔法少女，完全不怕冷。
“坐这个过去吧。”
南极星拿来三把飞行扫帚。
“会骑吗？”
“当然。”
这玩意儿连南极都有啊？
不过，这确实很适合在地面不稳定的雪原上使用。
南极星翻身跨上扫帚，小企鹅就坐在她身后，并抱紧她的腰。
“走吧，现在过去没准还能吃一顿午饭。”
赛露诺问道：“嗯？帝企鹅聚居地吃午饭？”
“到了你就知道了。”
南极星骑着扫帚带路，我和赛露诺跟在她身后。
赛露诺像是第一次骑自行车的人，骑在扫把杆子上还差点翻倒，好在也没花多少时间，她很快就习惯了这种新型代步工具。
“好干净。”
赛露诺有感而发。
在这广袤无边的雪原上并不只有单调的白，尽管气候恶劣，但南极也有自己独特的生态系统，这里的生物比想象中要多得多。
在赶路途中，还能看到海豹、海象以及一些捕鱼的水鸟。
“那堵墙是什么啊？”
赛露诺看到了考察站为南极星的族群建造的防风壁，一看就是人工造物，所以很显眼。
南极星骑在前头，似乎没有听到赛露诺的疑问，我便替她解释：“那是挡风墙，没有风的地方企鹅不容易被冻死，也更容易繁衍生息，算是南极星成为魔法少女之后的特权吧”
“那边还有好多冰屋哦！”
“……冰屋？”
我眯起眼，确实能看到大量由冰砖堆砌起来的圆顶小屋，数量惊人的不可思议，大大小小，简直都有一座小城市的规模了。
我只知道防风壁下有观察企鹅群落的小屋，至于这些冰屋……
反正上次来的时候是没看到。
“怎么回事？你的族群被爱斯基摩人赶走了吗？”
南极星没回答，只是招招手示意我们跟上，同时加快了速度。
我们骑着扫帚进了冰屋构成的城市，那些从小屋内探头张望的少女们，外貌都与南极星有几分相似。
“来这边吧。”
南极星带我们走进了一间较大的冰屋，与外部给人的印象不同，冰屋的内部并不那么冷，还有简单的桌椅床被，这些少女确实居住在这里……
屋主是一名黑长发的魔法少女，额前同样有一撮挑染的白毛，小企鹅进屋就跑向了她，扑进怀里撒起娇来。
不过她只是安静地坐在床边，并没有加入对话的意思。
“南极星，这究竟是……”
南极星招待我和赛露诺在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桌子边坐下。
“你之前问我，真实的虚拟世界和现实之间要如何做选择吧？我现在认为，还是真实的虚拟世界更好……至少在这里能实现……现实里不可能实现的事。”
“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我问。
南极星一脸认真地抬头看着我。
“米露诺，这座村子是什么……你应该有答案了吧？”
“是企鹅村吗？”
村里所有魔法少女的外貌，都跟南极星是同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是帝企鹅特有的种群特性，个体的外貌差异极小，就算是帝企鹅之间也是靠着叫声、体型来分辨彼此……
相较之下，变成魔法少女之后的外表差异大了。
那只小企鹅魔法少女也是这个样子，所以不难猜测她们的身份……
她们就是南极星的族群。
米雪那家伙，把成千上万只帝企鹅全都变成了魔法少女，并在南极建立了这座巨大的城市。
这也是南极星过去的理想。
只有在容量相对充裕的这个“新世界”才有可能实现。
“在现实里会有这样的地方吗？我的族群在新世界习惯了当人……当魔法少女……再让她们回到现实去……那太残忍了。”
南极星是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带我们来这座村子的。
赛露诺似乎也认同南极星的说法，但怕我生气所以一句话都不敢说，有点像出门在外没话语权的小媳妇……
然而她不是我媳妇，我也没有不让她开口。
“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这么说，赛露诺才支支吾吾地发表自己的看法。
“米雪，也只是把这个虚拟的世界当成过渡，暂时安置所有生命的灵魂，只是这过渡期究竟有多长谁都说不准……她不只是在等待你的成长，她也在等待这个世界容量的上升，或许在将来，让这些孩子在现实里也变成魔法少女也并非不可能。”
“她只是想让南极星站在她那一边才这么做的。”
让企鹅变成魔法少女，就算是神明也太过任性妄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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