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的眼镜
之前说过，翡石监狱的牢房是没有隐私，面向走廊和面向天井的墙壁都是透明的，牢房内外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尹露早就在牢房里看着我们，并懒洋洋地向我们打招呼。
“米露诺，还真是稀客~欢迎~！”
新世界的她，完全是魔法少女千花的模样。
正靠着床看漫画，书架上还有不少，也不知道监狱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不过都是少女漫画，这也是培养女子力的手段吗？
四下打量，我问道：“你的室友呢？”
监狱的话，应该叫狱友才对？
翡石监狱的牢房是二人间，尹露不可能一个人睡。
“她下去吃饭了。”
我拉来椅子在床对面坐下。
“恩赫里亚的理想实现了，你有什么感想。”
“特地跑一趟就是想问我这个吗？”
尹露这么说，小绮兰还在身后碎碎念。
“哼，明明对我的感想完全不理会……”
尹露合上漫画，一脸兴奋地答道：“只要控制住人口就能长治久安、永远稳定，我觉得没有比这更棒的世界了~魔法少女的寿命长，传宗接代也没那么急迫，把时间的跨度拉长，要实现人口平衡并不是难事，优生优育更是未来的走向~”
果然，只要是恩赫里亚的家伙都对这个世界非常满意。
然而那就是装在琥珀里的昆虫标本，注定没有未来。
“啊呀？怎么这么多人……”
似乎是尹露的室友回来了。
“啊？绮兰？”
第三百六十八章 本质
“绮兰？”
一位黑色短发的少女站在牢房门前，手里提着打包回来的烧麦。
“哈！爷爷！你变得好年轻哦！”
小绮兰却张开双臂扑了上去，后者并未躲闪，任由这小魔女在自己怀里撒娇，甚至连那蚯蚓似的魔法生物也跳到对方的肩膀上。
看来确实是刘穆兰教授，也不知道那小丫头是怎么认出……
哦，我想起来了。
刘穆兰眼下的模样，与喝下返老还童魔药时如出一辙，因为看过她拍写真的情况，所以印象深刻。
但成为真正的魔法少女之后，样貌比那时候还要年轻，不过颜值在魔法少女之中称得上朴素，没什么特别突出的特色，就像是还没学会化妆、但也没有开始冒青春痘的初中女生，在淳朴之中带着宝贵的纯真。
“你是米露诺？”
曾经是莫比乌斯研究所所长的老头子也抬头看向我。
“这世界还真小，没想到你和尹露还是室友？”我如此回应。
以治疗的名义招募那些时日无多的绝症患者，并给他们植入对人体有害的黑水晶，强行创造出被称为“负变体”的人造怪物。
这便是刘穆兰教授曾经所主导的研究，充斥着反人类的暴行，令我从生理上感到恶心……
所以，我打心底里不喜欢小绮兰口中的爷爷。
明明看起来是慈眉善目的老人，如今也是人畜无害的小女生样，却能理所当然地接受、并展开那种残暴的实验。
盯着我的脸瞅了老半天，这不善言辞的老所长总算憋出一句话。
“魔法少女的时代来临了。”
我不是来吵架的，但还是答道：“没错，现在是魔法少女的时代，但与恩赫里亚无关。”
只是她们言语之中透露的骄傲让我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仿佛如今这一切都是恩赫里亚的功劳，可实际上呢？
唯一可能的关联，便是米雪从代理人那边继承了那个理念，与她们一直以来的努力毫无瓜葛。
“甚至那些本可以苟活到新世界，让病痛自然痊愈的绝症患者，也因为错信了你们，而在人体实验中悲惨死去……不论不知情的公众对你们如何改观，在我看来你们依然是反人类的刽子手。”
刘穆兰避开了我的视线，表现出显而易见的心虚。
我的指责不是针对她，而是包括孙祭在内的恩赫里亚全体。
她们整个组织都怀抱着“为了实现伟大理想，牺牲是必要的”的错误想法，听起来似乎占着大义的名分，可在实际行动中却又不择手段，从而使得本该活下来的人们，没能迎来新世界的曙光……
可偏偏是这样的恩赫里亚，一个怀抱着错误信念的组织，却在这未必正确的新世界口碑翻转了。
可身为真正的英雄，赛露诺却面临着被米雪吃干抹净的危险，甚至都没有人记得她，这才是最让人无法接受的。
“米露诺，说话别这么冲嘛~爷爷已经知道错啦！”
小绮兰还试图浇灭给即将爆炸的气氛降温，可我也不是那么理性的人，一个两个都只看到新世界的好，却看不到被米雪绑起来的赛露诺，以及人类即将面临的洗脑，这我能克制住情绪才怪呢！
“我们今天是出来郊游散心的，原本只是想见见尹露，了解下她的近况，算是探监，可没想到会遇到你们爷孙两……之前是特殊情况，不得不借助恩赫里亚的力量渡过难关，可现在差不多该算算梅比乌斯研究所的账了吧？”
“姐姐，你是对恩赫里亚有成见。”
小绮兰还噘着嘴一脸委屈，但我可不惯着她。
“这可不叫成见，你们就该坐牢偿还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话说到这份上，老爸拍拍我的肩膀。
“米露诺，够了。”
我知道，她是让我住口。
“够什么？我就是不喜欢恩赫里亚，你们所追求的理想甚至在代理人被消化的现在，依然影响了这个新世界，你们太危险了。”
甚至连赛露诺都因此被米雪给禁锢起来……
恩赫里亚到底还要给这个世界添多少乱？
“米露诺……小姐，其实这个世界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刘穆兰却在这时开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如今的身体……也就是新世界的‘魔法少女’到底是什么？”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皱起眉头。
甚至连小绮兰也不理解，还问道：“魔法少女，那不就是魔法少女吗？”
“解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先来说说原本的魔法少女是什么……”
在我火冒三丈的时候，刘穆兰却突然进入了讲课模式。
“旧世界的魔法少女是由人类或是其他智慧生命，接触蕴含天体力量的星之水晶，最终升华而成的超级战士。”
用“战士”来形容“少女”吗？
“这种升华改变了魔法少女的生命形态，赋予她们独特的魔法，和永生不灭的肉体，但也变成了与人类截然不同的超级生物……不，这么说不太严谨，那不是‘生物’，那只是由魔力构成的实体。”
从科学家的角度来解读魔法少女？
这也太不浪漫了。
老爸问道：“请问，除了寿命有限，且魔法被弱化之外，如今的魔法少女和旧世界的魔法少女有什么不一样吗？”
“是有个决定性的区别。”
如此回答的刘穆兰指了指我的心口。
“米露诺小姐，全世界只有你还拥有星之水晶，其他魔法少女体内已经没有任何结晶了。”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我却不以为然，反驳：“光与暗本就需要一定量才会形成结晶，星之水晶和黑水晶皆是如此，可如今的魔法少女都是弱化的，依靠光暗平衡来产生日常生活所需的魔力，那她们体内的黑暗无法形成结晶也在预料之中吧？”
如果每个人都有水晶，这个世界的容量肯定不够用。
刘穆兰仍是摇头。
“不，不对，虽然暗与光已经成了新世界魔法少女的必要养分，可我要说的与那个无关……”
我打断了她长篇大论的展开。
“我没工夫听你卖关子。”
老学究就喜欢装腔作势，这些会显得自己很有学问。
“唔，就说说决定性因素吧。”
“我提取自己的基因与人的基因组进行对比，结果却高度吻合，简单来说，如今的魔法少女比起之前的超级战士，更接近人类。”
刘穆兰又摇头否定自己的说辞，并改口：“不对，我可以更大胆、更肯定地说，如今的我们本质上依旧是人类，是真正的、能够继续‘进化’的生物。”
第三百六十九章 关于生殖自由
“魔法少女还是人类？那又意味着什么呢？”
我这么问，这次刘穆兰没再卖关子。
“这意味着即使不通过伟大意志的繁育所，人们也可以直接进行生殖繁衍，伟大意志只是把男性从性别之中剔除，但是……”
她指了指自己的小腹之下。
“我们的、魔法少女的身体依然存在子宫，如果有办法创造出男性，或是实现同性生殖，那生孩子也并非不可能。”
虽然不想承认，但不愧是生物学家。
不过这种漏洞，多半是米雪图省事，选择用人类因子修修改改创造魔法少女时留下的……
她随时有能力堵上这个漏洞，还不能高兴的太早。
“就算有又如何？伟大意志不会允许人类自由繁衍，她要的就是光暗平衡，并防止人**炸，自由繁衍就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事实上这么干对现在的魔法少女来说没有半点好处。”
光暗失衡意味着世界的容量下降，而容量下降又意味着能够容纳的总人口上限下跌，从而形成恶性循环，可能导致整个世界崩塌。
因此站在米雪的角度，自由生育这个口子是万万不能开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们可以用人类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这种不可调和的矛盾，你要怎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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