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的眼镜
“你对自己的伪装这么没自信啊？”
她却卖萌似得戳着自己的面颊。
“伪装只是一层皮囊，总有人具备看透深层本质的能力。”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
“好吧，那就拜托你监视了。”
挥别阿加莎，我和摩诺走进传送通道追上小绮兰。
“你看看别人家的魔法小助手，都会自己去探路开门了。”
我边走边说，却换来摩诺不满的眼神。
“哈？我才不是你的魔法小助手，我能做的事有限啦！”
她呛了我一句，甚至还掐我的胳膊肉，接着又搭着我的肩膀看向我手中那闪着微光玻璃罐头。
“像萤火虫一样耶，你带着这个做什么？觉得自己转化了黑暗，牛逼哄哄的打算拿出去炫耀啊？”
炫耀什么，我又不是这么张扬的人。
“我准备把这光放到伟大意志曾经呆过的那个地方。”
“要用这个来祭奠伟大意志啊？”摩诺问。
“不，只是觉得，把伟大意志的光辉放在正确的位置，就能触发之前没见过的……机关？”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既视感，这只是没由来的印象，所以也说不清是什么……
只觉得世界中心的最下层，有什么东西能靠这个激活。
或许就像毕宿五说的那样，这个世界重启过很多次，在那些最终重启的世界里，我有过这样的经历……
这微弱又温暖的光，是我高涨的情绪所酝酿的珍宝。
黑暗会吸收负面情绪来增殖，这微光则相反，它吸收人们的正面情绪，只要把它带在身边应该会继续增殖。
不过，充斥着黑暗的月面都市可能不太适合让它繁育，或许……
“哈！出来啦！”
小绮兰的欢呼打断了我的思绪。
跟着她穿过虫洞出口的帷幕，我们来到世界中心前的宽阔大街，毕竟是原本的行政中心，相比第二研究所和繁育所周围空旷的街道，这路上不仅有行人甚至还有车辆，倒确实有点城市该有的样子。
“哇哦！水晶金字塔！！”
全然忘了恩赫里亚正面临的麻烦，小绮兰兴奋地抬头仰望，像个初次春游的小学生。
“别看这五六层的金字塔已经挺高了，但这还只是塔尖，更多的部分都还埋在地下呢。”
“诶！可以下去看看吗？”
“不知道，那得看里面开放到什么程度了。”
世界中心的入口也在最上方，在进去之前还要爬一段向上阶梯，入口的大门前有守卫把守。
守卫是那些怪人士兵。
他们是“另一边”的……炮灰。
这些士兵实力很弱，比一般怪人还要无力，严格来说属于流水线上的残次品，只是“另一边”需要兵力来应对魔法少女，所以才让他们活了下来，依靠制式装备补强战斗力。
他们虽然不怕死，却又缺乏主见，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战。
如今“伟大意志”被封印，“最高议会”投降，这些的问题就更得不到答案，他们只是机械性的服从命令，“服从”如同本能一般刻在他们的骨子里，至于是谁的命令或许并不重要。
“这些士兵看起来都呆呆的耶？”
小绮兰毫不避讳的说道：“给这些士兵分发污染水晶，他们也能变成魔女吧？至少看起来不会那么呆呆傻傻？”
“你的博爱思想都覆盖到人类群体之外了吗？”
就像商场、银行的保安不会阻止人们进入一样，他们也没有阻拦我们，只是瞥了我们一眼，便继续架着枪立在大门前。
或许他们自己也清楚，那几杆破枪在月面都市谁都伤不了。
怪人打不过，魔女更打不过，那枪拿在手里就是装饰而已，也吓唬不到谁……
说到底，派最弱的家伙看门也多少有点问题吧？
世界中心的入口大厅没什么变化，只是从商讨“对地策略”的议会，变成了制订城市发展方向的办公场所，或许是曾由魔女主导的关系，金字塔内部意外的像地球上的写字楼。
我和摩诺不是第一次来，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但小魔女却忍不住吐槽：“普通！明明外面看都是水晶，内部的装修竟如此普通！”
我屈起食指，反手叩打小绮兰的脑壳。
“别吵吵闹闹，如果你想看完全由水晶构成的楼层，那就继续往下走，那边有扶梯可以下去……也可能下不去。”
被“最高议会”改造的仅仅是最上面的几层，但他们也封闭了继续往下的通道，不过……
有一条“直达通道”却留了下来。
那就是世界中心的中央天井。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下降
我们乘扶梯向下，来到了地下三层的位置。
这里原本是议会大厅的入口，如今也变成可以自由出入的区域，相当松宽，估计原本就计划作为景点开放一部分。
不过继续往下的楼梯还是有守卫站岗，据说是办公区域禁止“游客”随意进入，能自由参观的部分就到此为止了。
议会大厅再往下就是军械库，既然那些危险的武器都被处理掉了，为何还需要有人站岗？
难道还没被协会搬空？
想知道下面有什么，看门的人肯定最清楚，我戳了戳摩诺的腰，她会意地走向站岗的守卫。
“那边的守卫大哥！冒昧问下，下面一层是什么区域？还不能参观吗？”
这些守卫都带着不透明的头盔，因此看不出是什么拟似因子，他转过头来看了看我们，还是答道：“这下面是监狱。”
“监狱？关着谁啊？”
“原最高议会的议员，还有议会下属的战士团精英，他们目前正在下方服刑，不允许探监。”
世界中心原本就有类似于监狱的禁闭室，北落师门曾经被关在那里，但没想到会把下层的军械库也被改造成监狱，看来收容犯人的监狱确实是不够，所以才会把索菲亚给放出来。
“监狱，那就没必要下去了。”
我叫回了摩诺，又弯腰凑到小魔女耳边。
“丫头，让你的魔法小助手沿着天井偷偷下去侦查，别被发现，至于我们就……先去卫生间等着好了。”
“啊？卫生间？”
小魔女感到诧异。
可就算是怪人、魔女也需要厕所。
所以世界中心的每一层都有卫生间，还像人类那样区分男女，但说白了也就是怪人和魔女的区别。
小绮兰倚靠着天井周围的护栏，我们假装是在攀谈，流光的魔法生物从她脚边的缝隙钻出护栏，沿着天井的墙面如蛇一般蜿蜒向下。
确定没有任何人注意到魔法生物的下降，我们才离开天井，前往这一层最近的卫生间。
“他们还挺疏于防范的。”小绮兰嘀咕。
“毕竟现在是和平年代，他们也没啥要防备的人，再说那井底也确实没什么东西了。”
至少我们上次下去时，确实是空无一物。
摩诺也跟着说道：“这个世界确实在尝试接受人类文明，你看这卫生间，跟地球上的公共厕所也差不多嘛！”
隔间马桶、洗手台、镜子，不管是布局还是设施皆与地球上的没多大区别，甚至门口还有自助纸巾和卫生巾的售卖装置……
但魔女没有生理期。
提供卫生巾纯粹是在模仿人类的习惯吗？
“下面好深哦！”
小魔女的身边，另一条流光生物正在报告侦查情况。
“这座建筑究竟有多大？”
“金字塔结构越往下面积越大，这原本是整个文明的避难所，面积巨大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说是在梦里，但初次见到还在地表的金字塔时的那种震撼，现在回想起来还记忆犹新。
梦中的伟大意志还未堕落，即使文明已经破碎、即使黑暗笼罩，她仍在履行神的职责，用最后的光辉，辐照聚集在世界中心的人们。
当时的金字塔内金碧辉煌、光耀万丈，还有大量蓝皮精灵原著民聚居于此，怀揣着微笑的希望抛弃故土，载着文明的种子远航……
我不知道它们的旅程持续了多久，但有油尽灯枯的伟大意志，终究没能抵达那不知是否存在的新家园。
它熄灭了。
为了不让它熄火，深陷黑暗和绝望的原住民们以身投井，将从“伟大意志”那里得到的光，以这样的方式反哺……
也正是它们的绝望转化了伟大意志。
“我的到底了！”
“途径中间的楼层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
由于井下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所以我们上次来的时候也是直达底部，并没有留意中间的楼层。
不过这次，我也学会了用黑暗感知周围的环境，若有机会的话，或许可以检查一些之前没有看过的地方。
“它们说没发现什么东西，倒是看到了人类留下的东西，像是无人机、测量仪、录像机之类的……看来这底下已经被协会的人搜查过了，我们恐怕要白跑一趟咯？”
“那可不一定，这地下几层的面积很大，他们总会有遗漏，况且他们也没有这个‘钥匙’。”
抛了抛闪烁着微光的玻璃罐头，我冲小魔女说道：“打开通往底层的传送通道，不要太亮的光源，用黑暗感知。”
下层水晶的墙体会不断折射光芒，因此稍微亮一点的光源，都会让上层的人注意到我们的存在。
小绮兰点点头，开启传送通道。
距离很近，所以通道很短。
虫洞的出口处一片乌漆麻黑，伸手不见五指，可对于灵活运用黑暗感知的我来说，却与那白昼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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