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的眼镜
“南极星，米露诺是用什么条件把你哄上来的？”
南极星看了我一眼。
“‘你不止是只企鹅，也是魔法少女，黄道带是属于魔法少女的城镇，那里理应有你的位置’，米露诺是这么对我说的。”
南极星试图模仿我的语气，可那淡然的声线并不怎么像，虽然我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说话是还是挺有力的。
spica推推眼镜，用余光瞥了我一眼。
“嗯，说的不错。”
我耸耸肩表示默认，南极星便接着说道：“spica司长，我会为你工作，无论是城市规划、环境生态建设，只要是我拥有的知识都可以提供，但我也会兼顾我的族群，以保证它们能继续繁衍生息……”
“没问题，不过今后就不用再叫我司长了。”
“嗯？”
“我从协会卸任了。”
这就卸任了？
黄道带准备完毕就光速撇清关系，也不知道协会现在什么情况。
不过，支持spica的魔法少女不在少数，无论能否取代协会成为新的魔法少女管理组织，黄道带都将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帝企鹅的保护南极考察站的各位一直都在做，其实你不必太过忧虑，如果还有身子虚弱的幼崽，可以送到黄道带来饲养、弄个水族馆，这里的环境肯定比严酷的南极要好，让它们陪着你的同时，也能为这座城镇增添一些生气。”
哦，水族馆！
帝企鹅的幼崽像圆滚滚的毛团，肯定会大受欢迎的吧？
南极星却摇摇头，抱着小企鹅哀叹：“野生动物的命是很低贱的，我们的孩子存活率非常低，不可能把所有活不下去的幼崽都送来黄道带……”
我还是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如此悲伤的表情。
“联合考察站的大家都是好人，是我尊敬的爸爸妈妈，但就算是他们也无法改变自然，帝企鹅的数量在连年减少是不争的事实，即便是我的族群也一样。”
让南极星忧心忡忡，并不是一只两只的小企鹅活不下去，而是整个种族的存亡，即使拥有从人类那边学来的各种知识，她依然无法改变种族的命运。
物种的优胜劣汰，能适应环境的物种就能活下去，无法适应的物种则会被淘汰，这份物竞天择的残酷，正是地球生命进化的主旋律。
人类也在此列，而恩赫里亚，却试图用他们狭隘的理想，斩断这条久经考验的进化之路。
“米露诺，你呢？”
思考间，spica却把话题丢到我头上。
“我怎么了？”
“既然宣称是共犯，那你该做点什么来替自己赎罪？”
“有什么事是连魔法少女都不是的我能做的吗？”
“没有‘只有你能做的事’，但有你必须做的事。”
“什么？”
“所有体内拥有黑暗的个体都要离开地球，但你又不能去月面，所以只能在这黄道带上老实待着。”
黄道带最终将停滞在月地之间的轨道，作为两地传送的跳板、关口、枢纽站，多少也会残留黑暗，足以支撑魔女或是怪人生存。
但……
“我的余生，都只能在这座空天城里度过？”
“也没那么严格，偶尔下去还是可以的，没准过段时间地球水晶会解除对你的禁令，允许你上月面都市看看呢？”
这个，我看悬。
spica又向流子说道：“说到这个，阿流，你带米露诺去见见她吧？”
“她？她是谁？”
“地球水晶的使者。”
spica推推眼镜，严肃纠正。
“哦不，应该说是监视者才对。”
第一百六十章 焕然一新
重建后的黄道带面积大了好几圈，底下的半球自然也更深了。
不仅工业、物流方面的设施藏到了地底下，连“中控塔”都被埋了下去，维持全息投影、翻译等系统的运作。
流子带着我下到地底通道，我们的目的地是中控塔。
深埋在地底的黄道带核心部。
“步行过去？”我问。
“这么远，当然是坐公交。”
地下公交？
地铁吗？
“骑士小姐，spica这段时间的精神状态很差，所以脾气也差，你还是少做些惹她生气的事……她都没空生气。”
背对着我带路的流子这么说。
趁着时间来给我说教吗？
“换做是你，能对南极星说出‘放弃这孩子的生命’吗？”
她闭着眼想象，倒是老实地摇摇头。
“说不出口吧？”
“这确实很难开口。”
“如果没有南极星，我肯定会放弃那只小企鹅，可她是南极星族群里的幼崽，有这么一层身份，我很难做出那种残酷的决定。”
这个世界是不讲道理的，不论是恩赫里亚还是我们，其实都不是非黑即白，只是各自执着的“正确”产生了冲突。
可谁才是正确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并没有那么绝对。
“夜鸮。”
刚想到恩赫里亚，流子又道：“这是那个主编作为魔女的名字，从她身上的笔记本找到的。”
“真就猫头鹰啊？”
“但没有太多的线索，那个笔记本不记录和任务有关的事，因此还是没办法推敲出恩赫里亚的据点位置，暂时只能让她在这待着。”
黄道带，对那位主编来说是天堂吧？
在过去的城校，地下只是应急维修的管道，除了梅塔尔带领的损管小组根本没人走，因此没什么装饰、照明。
可如今，地下成了这座城镇的一部分，不仅有设施建造在地下，甚至还有一条环城的地铁线路。
"还真是地铁。"
也不需要买票，在车站可以直接上车。
车厢空旷，一路走来也没怎么看到人，估计大多数魔法少女都在分配的公寓里收拾，只有我被spica使唤来使唤去……
“算上地下空间和卫星岛，黄道带的面积确实大了好几倍。”
“但需要容纳的人口也是之前的好几倍，虽然目前来看没那么多人愿意留居，可我们是以所有魔法少女都来定居为前提设计的。”
“说起来，你都不算魔法少女吧？”
“总有特例的。”
“但我也不算。”
“总有特例的。”
“spica自己也是魔女。”
“总有特例的。”
“身为舰长的小依也……”
“总有特……”
“喂，特例是不是太多了？你是复读机啊？”
地铁安静地前行，流子也眯着眼含蓄地浅笑。
“等黄道带的事务稳定之后，我和spica也是要去月面都市的，魔法少女的城市就交给魔法少女，地面则还给人类。”
还给人类吗？
事已至此，spica的理念已经相当清晰了。
把非日常的“黑暗”和“魔法少女”全都从地球摘除，降低对人类的影响，让人类文明的发展重回正轨。
而隐居在这黄道带的魔法少女们，则作为一种保险，只在必要的时刻出动……至于什么才是“必要”的时刻，恐怕只有spica才知道。
“纪念碑广场站，到了。”
屁股还没做热，车厢在下一站停靠，流子招招手站起来。
“这里是纪念碑的地下，同时也是黄道带的核心动力源。”
“之前就是四十八颗星之水晶作为动力，那现在的规模，估计得翻上个几倍？”
离开地铁，流子答道：“全部，为了防止人为制造污染水晶，协会此前保管的所有星之水晶都回收到黄道带了。”
“全部是多少？”我问。
我对协会的收藏品可没概念，毕竟那保管室连我都进不去。
流子戳着面颊想了想。
“大概近千枚吧？”
“千枚？这是准备飞出太阳系吗？”
星之水晶是承载着星球意志的碎片，蕴含着巨量的魔力，四十八枚就能抬着二十万平米的学校在天上飞……
这近千枚是什么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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