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量子咕
琪亚娜抬起了头，直面着那个注视着自己的塞勒涅。
“我已经不想再逃下去了。”
“所以说人类真是有趣啊！”
塞勒涅轻声的笑了起来，她再一次觉得人类真是矛盾而又充满色彩的有趣的生物啊。
第一百零五章:直面自我
看着那在玻璃门后面正在交谈的双方，程星收回了视线，然后看向了餐桌上一众人对自己好奇的目光。
也许是因为崩坏离开的原因，整个餐桌上的气氛逐渐回暖了，好像没有了什么东西压制一样大家都开始找话题聊天了。
不过现在所有人的好奇心可都聚集在这个家伙的身上呢。
“各位看来都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些什么消息了，那么谁先问？”
程星也对这些自己曾经的女武神们有一些熟悉感，当然也愿意因此满足她们的一些好奇心，只要不是太过难以回答的问题，他还是会尽力回答一下的。
“我想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跟琪亚娜长得一模一样？还有，为什么原本应该已经死掉的空之律者还会出现在这里啊！”
德丽莎是第一个站出来的，她想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真是失礼，身为这里的主人，你就是这么对客人，问这种不礼貌的问题的吗？”
西琳坐在位子上，看着德丽莎语气之中带着某些质问。
“德丽莎.阿波卡利斯，你怎么说也是天命三大贵族家族中的一员，面对自己的客人就能够直接问出死没死这么没有礼貌的问题，你的家教与涵养只有这种程度吗？你的长辈就没有好好的教过你礼仪吗？”
“咕！”
德丽莎被西琳的质问噎住了，她咽了一口口水，竟觉得对方好在理啊，自己真的好像很没礼貌唉。毕竟人家现在有没有做出什么危害人类的行为，并且非常约束自己礼貌的登门拜访了。
而自己却问出了如此无礼的问题，实在是有损天命和圣芙蕾雅学院的颜面。
“抱歉。”
西琳听到这一声道歉，头抬得更高了一些，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略微咳嗽一下，然后重新放下了头对着程星说道：“咳咳，我没事了。”
“好吧，那么我就简单的介绍一下吧。塞勒涅……她的真实身份我是知道的，但出于一些原因，我不能告诉你们，我只能说她跟奥托主教是没有任何关联的……吧？”
说到最后程星也有些不确定了，他依稀记得在第二次崩坏里，奥托就在西琳的意识空间里与崩坏进行了一场交谈，所以这算是有关联吗？
“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感觉就像是没有说一样啊。”
姬子直接就能听出来，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无奈的摇摇头，然后问道：“我想知道琪亚娜跟你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抱歉，这可能有些直接，但是身为那个孩子的老师我还是想要了解一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件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当初在长空市的时候，我算是被琪亚娜救了一命。”
说到这里，程星突然想起了自己在一开始双服的那只死士娘，如果自己当初并没有遇到琪亚娜，那现在自己是不是还在不断的收集着崩可梦然后不断的变强的路上呢？
“然后做为交换，我便带着当时迷路的琪亚娜前往了千羽学院……这之后的故事就有些涉及到个人隐私的问题了。只不过是我后来有些太过自以为是，并且心理状态出了一些问题，所以导致我跟她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吧。”
程星自然是注意到了从一开始就忐忑不安的看着自己的雷电芽衣，明白自己之前做的那件事情，还一直在少女的心中留下了些许的阴影，便说道：“雷电芽衣小姐，我知道，因为那件事情你现在对我一定还有些害怕和讨厌。我不觉得当时我们双方都有任何的错误只不过是都做出了迫不得已的选择而已，你有什么想说就直接说出来吧。”
雷电芽衣听到这句话也是在纠结了一下之后，站起身，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那个，我们能去房间里单独聊聊吗？”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对劲了，西琳更是感受到了一股惊骇之意，为什么这个煮饭婆都要加入战场啊？她们之间什么时候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布洛妮娅也是皱起了眉头，程星告诉自己的那些事情里面，可没有一件是跟雷电芽衣能够联系起来的呀！
符华推了推眼镜，此时竟理会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她的视角里，双方只是对过去的一些隐私问题进行探讨而已，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姬子复杂的看着两个人，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竟莫名的有些酸楚之意。
“比我小了那么多的女生们，都已经陷入了这种混乱的恋爱关系之中吗？而我就连一个心上人都还没有啊！”
姬子化悲愤为酒量，咕噜咕噜的将手中的一罐啤酒直接一饮而尽。
德丽莎看了看阳台外面自己的侄女，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爷爷啊？
就这样两个人走到了一旁小房间里，并且在场的众人可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啊都能听到，那房门上锁的声音，瞬间所有人的脸色更加的古怪起来了。
西琳如果不是被身边的布洛妮娅拦着，都已经要打开空间隧道进去偷窥了。
“你拦着我干什么？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你是笨蛋吗？你别忘了空间隧道的波动可隐瞒不了。”
“那你说怎么办？”
“当然是两个人出来之后直接去问了，你觉得程星会欺瞒我们两个人吗？”
“……啧！”
西琳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一种自己已经输了的感觉。
上锁的房间里程星看着自己面前有些扭捏的雷电芽衣便直言说道：“你应该是想让我帮你处理另一个意识的问题吧。”
“嗯，我感觉最近她已经越来越活跃了，我不知道再这么下去我会不会又变成那副样子，又会变成那副只会伤害他人的模样，所以我想拜托你帮我能够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雷电芽衣弯下腰，极其诚恳的鞠了一躬。
“……其实律者意识本身也是你意识的一部分，我觉得你们两个应该先试着好好的交谈一下，再来做最后的决定。我会先帮助你们两个面对面的交流一下，到时候我看看情况，如果实在无可奈何，我会帮助你直接将另一个意识抹杀掉。”
“…………这样做会不会太残忍了？”
“那就得看你能不能接纳她了，毕竟那是另一个你。”
程星睁开了一双猩红色的眼睛，在那一瞬间雷电芽衣就感觉到周围的空间瞬间扭曲了起来，颜色也在快速的褪去，最后整片空间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一副黄昏时，已经成为废墟一片的学校。
而学校的废墟之上，坐着一个穿着有些破损的女生校服，面容高冷，紫色的长发随风飘动的如同女王一般的……
雷电芽衣。
“你来啦，胆小鬼。”
她看了一眼那个站在程星身后一个身位，有些畏手畏脚的雷电芽衣。
“……”
雷电芽衣不知为何，此刻竟有一些茫然和害怕。
而就在这个时候自己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雷电芽衣将视线看去，发现程星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用着温和的眼神看着自己鼓励的说道：“没问题的，去吧，有我在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一瞬间一种莫名的安心感充斥了雷电芽衣的内心，她深吸了一口气，竟鼓起勇气孤身一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第一百零六章:孤独的女王
“终于有勇气来面对我了吗？”
雷之律者又看了一眼，站在远处那平静的注视着这里的程星，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随后对着雷电芽衣嘲讽道：“原来是因为背后有人撑腰才愿意面对我吗？怎么你家的小女友已经不能满足你了？”
“我只是觉得自己不能再逃下去了。”
雷电芽衣虽然看上去依然有些害怕，但并没有离开或是退步，而是渐渐的抬起头直视着那对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双眼。
只不过比起自己那双眼里的感情，更加的充斥着暴力与侵占的强迫意味。
“是吗？那我是不是应该夸奖你一句啊？”
雷之律者讽刺地说着。
“你以为我们之间为什么会成为这样子，当然不是我想要占据你的身体去做些什么，只是你单方面的这样过往的那些痛苦拒绝，然后塞到了我这边罢了。”
雷之律者从那废墟搭建而成的王座上站了起来，俯视着下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的雷电芽衣说道：“你将过去没有母亲，父亲又不常年陪伴着自己的孤独。你将过往养尊处优时，为了维持住自己的人设所积累下来的压力。你将因为父亲入狱同学的霸凌生活上带来的折磨……还有那就算是因为无心之举也杀死了一个城市的人所带来的罪恶感。那些东西全部的都扔到了我这里。”
“你就是一个只会逃避的胆小鬼，从来不愿意自己去解决和面对那些事情，只会被动的接受着外界的压力，被动的接受着一切的改变。就像现在，你只需要被动的接受着他人的帮助，将我这个有你过往所凝聚的各种痛苦的意识杀掉就可以了。你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去跟自己的小女朋友卿卿我我的，美美好好的过一辈子了。”
“不……不是这样的……”
“怎么？莫非你打算接纳我？接纳我这个由你的所有的恐惧，愤恨，不甘，以及痛苦所凝成的另一个自己？你是打算告诉我自己已经不想再逃避了，想去真真正正的面对未来的生活吗？”
“别再逗我发笑了，雷电芽衣……我比你都更了解你自己，你现在只不过是出于一种想要跟别人交涉和好的目的才过来的，根本就没有那些觉悟。而且还是出于在有退路和有后手的情况下才愿意过来的。”
雷之律者这一回看都不看雷电芽衣了，重新坐回了自己的王座上，闭上了眼睛说道：“现在你要么滚出去，要么就让那个家伙把我干掉。”
雷电芽衣张了张嘴，但最终她也什么都做不出来，只能让程星将自己带离了意识空间。
当雷电芽衣离开之后，雷之律者一个人孤独的坐在王座上，注视着周围的废墟。
黄昏的照耀之下，夕阳的光芒投射在了雷之律者的身上，但却并没有照射出任何的影子……因为她自己本身就是影子。
“你看起来也并没有像表面所显露出来的那样讨厌她。”
雷之律者看着那个还站在这里的不速之客，哼了一声，连回应的话语都没有。
“看来你也有些讨厌孤独。”
“……与你无关。”
“怎么就没关系了？准确来说我们之间也是同事关系，稍微关心一下自己的同事的心理健康也是很合理的吧。需要我帮你做个心理辅导吗？”
“与其想着给我做辅导，还不如给外面的那个胆小鬼做呢。你不是一直很清楚吗？真正出问题的人是她又不是我。”
程星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雷之律者说道：“你们两者不就是同一个人吗？你所拥有的记忆所拥有的感情，她都有。反过来也是一样的。说到底你们现在也只是在痛恨自己而已，在厌恶自己为什么如此无能和弱小……”
“够了！”
雷之律者一声喝下，原本黄昏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一道道恐怖的雷电在其中交织，她紫色的双眼直视着面前的程星，冷声说道：“如果没有事就给我滚！就算你我之间实力悬殊，我也不是你可以随便挑衅的！”
“看来心理医生的活确实不太好干，有时候还得防备自己被患者弄伤……好啦，我这就离开。”
程星快速的侧身躲过一道由雷电凝聚的箭矢，然后便立刻闪身离去。
雷之律者轻轻的吐出一口气，然后重新坐到了位子上，在这由黄昏与废墟所汇报的化学之处，她一人孤独的坐在其中。
看着像女王一般高傲，但却如同囚徒一般的无力。
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且孤……
“哦，对了，你需不需要我给你邮递一些玩具或者吃食进来啊？看你一个人挺闷的啊！”
“滚！”
“唉！身边的同事真难管哦。”
程星本着能拉拢一个律者是一个律者的心态，打算将能够拉拢到的律者，全部拉拢到人类阵营里，并且越早越好。
出于这个原因，他也打算治好雷电芽衣的双重人格，为本世代文明的力量增添一份助力。
雷之律者这一回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环顾了四周好久，确定了那个家伙已经离开之后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孤独而又冷漠的气质，反而是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