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雨飘摇
娜塔莎？茉莉？
后者的专属法术是从他的灵魂镇魂曲中得到了灵感的“毁灭之歌”，看起来与命运系的传奇天命完全不搭调（当然，像是塞西尔的专属法术还是圣光呢，结果传奇天命却变成了“我想”），而前者……杜克不由得回忆起自己曾经在可能性世界中见到的传奇娜塔莎。
那只拿着粉红色镰刀的娜塔莎，原来用的是命运类传奇天命吗？我还以为是魅惑之类的能力呢！
杜克的嘴角微微一抽，但是他并没有打断卡洛儿，听她继续说道：
“理论上最合适执行这个任务的人，并不是你，她完全体的传奇天命比你的命运之歌要更好操作——没错，我说的就是‘许愿之魔女’伊芙·潘多拉，我最亲密的闺蜜没有之一，我对她的这份亲密来自于一百多次的时间轮回。”
“别看她此时还只是准传奇，但是在我的干扰下，她可以在很早就完成自己的传奇天命图谱，成为浮空城有史以来最强的命运系传奇，甚至比绯女士还要强大。”
“无论怎么看，她的传奇天命都是执行任务的最佳选择。但是很遗憾，伊芙从来没有成功过，而且每一次的后果都惨烈无比。”
“所以，当我重复了十次之后，再也看不下去。我放弃了让伊芙作为执行者，尽管我依旧会找到她，与她一同成长，但是再也不会促成她的传奇之路了。没有我的干涉，在毁灭命运发生之时，她完成不了自己的传奇天命。”
“那之后，我开始寻找其他选项。一百三十一次时间轮回，每一次五百多年……六万年时间，足够我踏遍我能踏遍的所有土地了，寻找到几乎所有稍有一些名气的人了。”
说到这里，卡洛儿闭上了眼睛，而杜克则怔怔地看着她。
他完全想象不出来自己孤独前进六万多年的样子，所以他也想象不出来卡洛儿究竟经历了怎样的过去——如果换做是他，恐怕早就已经疯了，而此时的卡洛儿看起来还算是个正常人……她可真是了不起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好了我没有疯，这个世界比你想象得方便多了——每一次轮回我都会对自己施展固定心智的法术，在法术的保护之下，我是不会陷入疯狂的。”
卡洛儿对杜克抛了个媚眼，表现出她在法术保护之下不会发生变化的人格心智，但是很快她便还是露出了疲惫的表情：
“但是六万多年的试错，还是让我疲倦不已，而始终一无所获的寻求，也让我陷入了绝望。我意识到了一点，我只是个凡人，哪怕我拥有无限的时间，也无法探寻无数可能性。我的努力或许根本改变不了事实。”
“就在这个时候。”
如果这是个童话故事，在绝望和悲凉感之后，一定会绽放的便是希望之花。
“就在这个时候。”
但这是个现实故事，现实之中没有一个冥冥之中的剧作家，为童话赋予美好的结局。
“就在这个时候。”
现实不是童话，公主与王子不一定会结合，坏人往往不会得到惩罚，好人也未必能有好报，冷冰冰的现实就像是一百三十一次、每一次超过五百年却一无所获的时间轮回一样，努力未必得到回报。
但就在这个时候。
“我发现了绝望的轮回中唯一的变数。”
“我看到了万古长夜中的唯一一道光。”
“他的名字叫做‘星图系统’。”
“他的名字叫做‘杜克’。”
杜克看着卡洛儿，而卡洛儿也看着他，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对方。
尽管杜克仍然没能恢复当初与卡洛儿相遇时的记忆，不知道自己究竟与卡洛儿有着怎样的过去，但是他仍然能够想象到那时候卡洛儿的表情。
她或许是惊愕的、惊讶的，但最终一定是惊喜的。
惊喜于沉沦在深渊泥潭中的自己，傻乎乎地仰望着头，终于等到了那一抹希望之光。
“谢谢你，杜克。”
卡洛儿由衷地说道：
“你的出现改变了琥珀，让那个闷骚怯懦的精灵公主成为了如今果敢、富有行动力的空间魔女；你的出现改变了塞西尔，把原本那个容易受挫、迷惘于自身理想的圣骑士，变成了如今这个坚定的传奇魔女。你的出现改变了安妮、娜塔莎、伊达、小黑……你的出现改变了许多人。”
“你是我孤独之旅遇到的唯一一个变数。”
“但我更要由衷感谢你，你也改变了我……或者更准确地说，你将将名为‘希望’的光芒交给了我。”
“你拯救了我。”
在这一瞬间，杜克从自己的命运视角中看到了迷你星球的变化，这里的时间突兀地发生了加速，接着那些被切断又开始复苏的“命运”再次野蛮生长，天空中日月以极快的速度变换。
卡洛儿就像她自己所说的一样，用传奇天命催促这颗星球完成了自己的恢复，催化异空间开始入侵这颗星球。
杜克下意识想要逃离之类，但是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随自己的意识移动，这时他才惊愕地意识到，尽管他所身处的环境“迷你星球”进入了狂野加速的时间之中，但是他却像是一个傻子一样，被暂停了时间！
在意识到了这一点后，他的命运视角立刻就被时间差所抹糊，他失去了自己的视觉，而在目不能视的过程中，他的听力变得更为敏感起来。
很快（因为时间的错乱，他并不能断言究竟过去了多久时间），他便听到了轻笑的声音：
“说起来，你想知道我准备怎么杀掉你，是吗？”
第四百八十四章 前辈与后生
“停停停，这家伙不是伊达。”
预言之魔女茨尔维妮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挡在了瑟瑟发抖的梅根面前，拦下了下意识准备动手的绯女士，接着便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看之前你在平行世界里和伊达本人相处得不错啊，怎么现在又不对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和伊达相处得不错了？”
绯皱起了眉头，对茨尔维妮的造谣非常不爽，但是经过茨尔维妮的“劝架”，她还是收起了自己原本已经挥出去的拳头，然后又瞥了一眼躲在茨尔维妮身后的梅根，把她看得双腿一软，险些倒在地上。
“哼，没骨气的家伙。”绯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很显然，虽然她与伊达是一见面就要打起来的关系，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认可伊达的能力和行动力——因此，在她面前显得有些丢人的梅根，很快便让绯失去了兴趣，她扭过头来对茨尔维妮说道：“这家伙就是伊达那个‘女儿’是吧？她的身上为什么带着一些神性？怎么，伊达退位之后，她自然而然接过了失语者的神位？”
外表是一位成熟女子，但实际上却是一位老太婆的茨尔维妮喘着粗气，光是一个箭步拦住绯的动作已经是她平时一天的运动量了，这位体力杂鱼此时正在平复气息，她翻了翻白眼，有些勉强又有些没好气地说道：“我哪知道？你和卡洛儿谋划事情的时候，什么时候告诉过我？”
“你好意思说？我们俩谋划的事情，哪次你不是提前知道的？大多数时间，你比我更早知道我要干什么呢！”
“这不是你们不和我商量的理由。”
茨尔维妮委屈地嘟起了嘴，这个看起来略显天真的表情配合她成熟美艳的面容，充满了名为反差的魅惑，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茶味儿。
被老姬友埋怨的绯嘴角不由得一抽，奇迹魔女认命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不顾已经被她吓软的梅根，向茨尔维妮伸出了手，同时目光放在了某个方向，明明她们三人身处于城主府的城主办公室，视线却像是能够穿透墙壁，看到那个方向所发生的事情一样。
茨尔维妮砸了咂嘴，收起了之前故意卖萌的表情，从怀中摸了摸，掏出一盒香烟并抽出两根，一根丢给绯，另一根则自己叼在了嘴里。她并没有拿出打火机点烟，而是就这么叼着香烟，同样望着绯所望向的方向：
“怎么样，后生可畏吧？伊芙和塞西尔的战斗是不是让你感觉到压力了？”
“哼，她们俩还差得远呢。”绯挑了挑眉毛，随意地打了一个响指，两簇火苗在她指尖夹着的香烟与茨尔维妮嘴里咬着的香烟前突兀出现，并帮助她们点燃了烟，她低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一口烟圈缓缓说道：“我回来之前，卡洛尔有说什么吗？”
“她说她觉得这就是最后一次轮回了。”
“希望如此。”
说罢，绯又深深吸了两口手中的香烟，接着便将只抽到一半的烟随手丢到了地上，跟上一脚将它踩灭。
茨尔维妮一脸心疼地看着地上还剩一半的烟头，发出了悲鸣：“你知道这是我从哪里搞来的烟吗？！你这个绯红混蛋！”
她一边悲鸣，一边张牙舞爪地朝着绯扑了上来，不到一秒种她便被绯单手镇压，只能无能狂怒地继续张牙舞爪却完全打不到自己的目标。而后者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抬起头望着蔚蓝的天空，轻声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异空间入侵提前开始了。”
“这一次时间轮回的确与众不同，卡洛儿说得没错。”茨尔维妮也稍稍认真了起来，“她在这一次轮回中真的已经竭尽全力了。”
“我知道……既然晚辈已经做到了她的最好，那么我们这种老家伙也不能吝惜力气，不是吗？”绯耸耸肩，然后抬起头对天空说道：“你说对吗，露比。”
没有人回答绯的问题。
但是浮空城中发生了时间与空间的异常波动。
……
“就在刚刚，浮空城的时间与空间都发生了异常波动。”
琥珀忽然没头没尾地开口，对被自己提着的伙伴说道：“而且不是卡洛儿的手笔，如果是她动的手，一定是时间所主导的，但是这一次异常波动，主导时间与空间的，是空间波动……就像是我在动手一样。”
被琥珀提在手里的伙伴——安妮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那不是很明显了，引起这种异常波动的是第一任空间魔女啊。”
安妮其实对琥珀提着她移动非常有意见……但是鉴于她现在完全打不过琥珀，所以这些意见她都憋在肚子里没敢说。
天知道琥珀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经历了一场迷失量子云，她会一下子强成这个德行？！
之前得到了平行世界记忆的琥珀对于安妮来说，已经是一个几乎不可抵抗的对手了，使用过“神话武装”，体验过传奇强者的琥珀本来就比她强太多太多了……但是那时候琥珀的强大，是安妮还可以理解的层次。
而现在的琥珀，属于安妮完全无法理解的强大了。
传奇？
好像就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第一任空间魔女？”琥珀有些奇怪地眨了眨眼睛，“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并没有明确消息说第一任空间魔女已经死了，准确地说，官方通告中她只是‘失踪’。”安妮更正道，“虽然她的存在乃至名字都随着时间而模糊了，但是谁也无法断定她真的已经死了——毕竟一个正常的传奇活个好几千年都是正常的。”
琥珀歪了歪头：“可是我从量子云中得到了她的遗产啊？”
安妮：“？”
安妮：“……好吧，虽然第一任空间魔女已经死了，但是你所感觉到的异常波动多半还是因为她曾经留下的遗产吧。”
“哦，好了，不管她了。”琥珀摇摇头，接着急切地问道：“安妮，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杜克被卡洛儿带到哪里去了？”
被琥珀提在手里的安妮砸了咂嘴，她也很急，但是在这种事情上急是没用的，只有冷静才能得到接下来的线索。
她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给出了一个有些仓促的猜测：
“我觉得卡洛儿有可能将杜克带到了迷你星球！”
第四百八十五章 末日止步于城主府
“你觉得卡洛儿把杜克带到迷你星球去了？”琥珀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解地歪歪头，显然完全不能理解安妮为什么能得出这个答案，但是她很快便放弃了思考，直接了当地询问道：“为啥？”
这就是琥珀带上安妮的理由，琥珀小姐只是个普通人，在杜克、安妮、卡洛儿这种怪物身边，她更是被衬托得仿佛一个笨蛋一样，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她和塞西尔的表现都没什么两样（某只憨憨光宝：？）。
琥珀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足以分析复杂的情况，所以她在离开核心舱室的时候，顺手带上了安妮。
“简单的排除法，很显然卡洛儿一直在追寻着小王子，但是我们一直都不知道她为什么需要小王子。如今看来有可能成立的可能性已经不多了，这就是其中最合理的解释。”安妮耸耸肩——但是被琥珀提在手中的她想做出这个动作，稍显有些困难，“对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现在的你究竟有多强？”安妮皱了皱眉头，她又一次认真地打量了一遍琥珀，但是与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她根本不足以看透琥珀现在的实力，“和之前那个用时间秘术召唤的未来的你比起来，谁更强？”
“她。”
琥珀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接着又有些犹豫地补充道：
“但如果生死相搏的话，不好说。”
未来的琥珀很强，强得离谱。现在的琥珀同样也是传奇，但是她才刚刚掌握传奇天命，缺少时间的积累和进步。有朝一日琥珀一定能追上未来的自己，但是并不是现在。
不过……与那个未来的琥珀不同，现在的琥珀掌握了第一代空间魔女的遗产，换句话说，她有属于她自己的优势区间。
琥珀并没有详细解释，但是安妮看了看她的表情，便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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