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雨飘摇
“杜克！”安妮同样被这次的天基武器所锁定了，她的反应并没有杜克那么快，天基武器击中了她的身子，但很快便被她的专属法术给治好了，她看都不看自己的伤势一眼，扭头便喊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去通知其他人！”杜克猛然挥手，“遭到袭击的应该是你、我和伊达！”
世界意志并不会针对外乡人。
根据逐渐恢复记忆的爱丽的说法，外乡人并不罕见，很多次轮回都有外乡人的出现。但真正罕见的，是拥有能力毁灭世界的外乡人。
比如说杜克的灵魂镇魂曲，比如说在安妮手中的变骨，比如说伊达的存在本身！
“好。”
安妮点头，她始终没有从体内拔出变骨来，此时立刻就改变了身体，她的右手手指忽然改变，变成了白骨支撑的大喇叭，她将这个大喇叭放到了嘴边，冲着四周大喊一声：“敌袭！回来集合了！！！”
而杜克则皱着眉头盯着天空。
他对于帝国的判断或许错了，对于这个魔女游戏的世界观判断或许也错了。
人鱼王国是真实存在的，智能AI的天启骑士们同样也在使用灵魂之歌的攻击，它们操控的天基武器同样如此，但刚刚的天基武器不是之前蜂鸣的声波武器，而是光速的激光，真正的天基武器。
或许这个世界真的只局限于水下，真实存在的文明只有人鱼王国。
帝国是不存在的。
水上的文明只是个借口而已。
天赐与天罚都是真正的字面意思。
“天赐、天罚的东西都是世界意志自导自演的，它们的原形或许来自于某个误入其中的‘外乡人’，而这不断的重启轮回，则源自于世界意志的自救。一开始有可能毁灭世界的只有人鱼们的灵魂之歌，而后为了扼杀人鱼们而被制造出来的机器人们，也开始使用灵魂之歌，所以世界意志不得不开始了重启轮回，并达成了自洽而无止境的永恒。”
“而到了这一次轮回，比灵魂之歌更恐怖的东西出现了。”
“我的灵魂镇魂曲，还有……”
“失语者。”
“所以，制订规则的世界意志坐不住，亲自下场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重启轮回
首先回来的是爱丽，她估计就没离开多远，但回来的时候显得多少有些灰头土脸，显然也受到了天基武器的袭击，如果不是因为她成为了失语者的神使，恐怕就要出问题了。而当她看到杜克和安妮同样在被天基武器所袭击的时候，一下子紧张起来了，挥手打着招呼大声问道：
“杜克，安妮，你们没事吧？”
“没事，还死不了。”
杜克缓缓呼出了一口气，盯着上方，他的敏锐感觉已经帮助他和安妮躲开了好几次天基武器的打击了，想必世界意志很快便会意识到这玩意干不掉他们，然后就会加大力度了吧？
但杜克所担心的事情却一直都没有发生，攻击他们的依旧只是不痛不痒的天基武器，对他们来说的确是有不小的威胁，但杜克只要保持注意力，他们便不可能被这种简单的攻击给干掉。
很快，斯蒂芬妮和小伊达便一起回来了，而跟着她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大批潜水艇一般的机器人，跟在她们的身后一路狂飙。伊达骑在斯蒂芬妮的脖子上，兴奋地手舞足蹈着，而被她当做座驾的斯蒂芬妮看起来则快要哭出来了，一边闷头向前游，一边伸出双手来，在胸前不断做出了不同的手势。
不愧是叠甲魔女，一边跑一边叠甲的动作实在是太熟练了。
杜克瞪大了眼睛，看到这一幕，他立刻就什么都明白了，原来不是世界意志没有加大力度，而是破了防的它老人家，将绝大多数精力都放在了最重要的目标身上！
换句话说，世界意志的主要目标是失语者伊达！
安妮的变骨构不成规模，杜克的灵魂镇魂曲与灵魂之歌有相似之处，这么看来世界意志将主要目标放在失语者身上，的确是没有找错人，她的存在真的是对于它威胁最大的影响因素。
“哇吼！好刺激啊，杜克！”伊达与快要哭出来的叠甲魔女呈现出了截然不同的状态，骑在斯蒂芬妮脖子上的她冲着杜克挥了挥手，“一起嗨啊！”
“嗨个头啊！风紧扯呼，安妮、爱丽，快跑啊！”
那些潜水艇机器人与拥有明显高智能的天启四骑士不同，它们是冷血无情的东西，追杀伊达时打出的攻击同样不是灵魂之歌的效果，因此它们的攻击效果并不理想，甚至还比不过叠甲魔女叠甲的速度——当然，比不过也很正常，“指尖之魔女”赖以成名并不是专属法术，而是一种独特的指尖施法技术。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和当初被塞西尔秒了的虹光魔女类似，她们并没有发明出明确的专属法术，而是创造出了独属于自己的施法技术和法术体系。虹光魔女的是元素不定、自由改变的虹光体系法术，而斯蒂芬妮打造出的，则是专注于施法速度和瞬发能力，摒弃了所有仪式、施法材料的指尖施法体系。
这是一种能够推广到施法者基层教育的全新施法技巧体系，独自创造出这一种体系的斯蒂芬妮，无疑也是一位顶级天才……不过至今为止，她面对的敌人都是远超自己应对范围的敌人，完全没有表现自己的机会。
可怜的指尖施法，只能被这只丢人魔女用来叠甲。
不过问题来了，那些机器人们的火力正在明显地提高，一开始击中斯蒂芬妮的防护法术，甚至都不破防，叠甲魔女甚至还表现得游刃有余。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斯蒂芬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叠甲的速度和甲碎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兴高采烈的伊达见到了杜克后，便立刻舍弃了之前的“坐骑”，双手在斯蒂芬妮的肩膀上一撑，整个人轻飘飘地起飞，然后落到了杜克的面前，让他下意识伸出手一接。
“嘿嘿，我回来啦！”伊达张开双手，奶声奶气地宣布道：“杜克，该吹起反击的号角了吧？”
“这怎么反击？！”
杜克倒是不介意伊达跳入他的怀中，不过他身边的安妮非常介意，立刻伸出了一只白骨手臂，从杜克的怀中提起了伊达，将她抓到了她的怀中。别看伊达此时只是个小女孩的模样，但是安妮看着她蹦跶到杜克怀中，依旧能吃到醋——她又不是没见过梅根和失语者全盛时期，知道这只幼女长大后会是怎样的倾国美人。
虽然她安妮长得也不差，但是……防患于未然总是对的。
伊达有些不高兴地皱了皱鼻子，但是很快便意识到安妮拥有宽广的胸怀，躺在她的怀中肯定要比躺在只有胸肌的杜克怀中舒服多了，便立刻恢复了心情，高高兴兴地往安妮胸口一埋，然后闷声回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反击啊，靠你了杜克！”
“？？？你不是神明大人吗，能不能认真回应下凡人的提问啊？！”
“对不起，不能……你又不信我。”
“靠！”
杜克埋怨了一句，接着视线放在了身后。
天空中的天基武器保持着随时袭击的灵活，身后的机器人们火力正在一点点提高。
但是总觉得这种级别的压力还是不够。
如果针对他们的真的是世界意志，情况应该比现在糟糕十倍以上才对！
“杜克，快看上方！”
身边传来了惊呼声，杜克下意识随着惊呼声抬起了头，接着他便见到了让人惊愕的一幕！
遮天蔽日的飞船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它在以极快的速度下落，此时距离他们还尚远……但就算是在这个距离，他们也能感觉到这座飞船的巨大！珊瑚城已经有大城市的规模了，但这座飞船看起来比珊瑚城还有巨大——一眼望去，甚至都看不到尽头。
“‘天赐’吗？”
杜克喃喃自语道。
他伸出手来，按在了胸口位置，让灵魂镇魂曲奏响起来，然后伸出手来主动牵住了身边安妮的手。
“诶？”
安妮微微一愣，然后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如果不是杜克很快补上了话语，她大概就要宣布她赢了，琥珀和塞西尔都是败犬的最新消息了：
“安妮，去抓住所有人。”
“哦。”
随着有些失望的话语，安妮又用变骨制造出了两只手臂，伸出去抓住了爱丽和斯蒂芬妮，而怀中的伊达本来就用是手臂（白骨）抱住的。恋爱脑使人变笨，看起来连聪明如安妮也逃不出客观规律，她完全没有想到杜克要干嘛——甚至都懒得想，直接开口询问道：
“你要做什么啊？”
杜克打了个响指，在灵魂镇魂曲的乐声中，轻声说道：
“重启轮回。”
第三百二十六章 揭开世界观帷幕后的秘密
在灵魂镇魂曲的乐声中，杜克打了个响指，轻声说道：
“重启轮回。”
下一瞬间，世间的一切都开始重启清零，不仅仅是世界的原住民，也包括杜克等外乡人，在重启的过程之中，其他人都昏迷了过去，甚至包括神使化的爱丽，唯独只有杜克和伊达还保持着清醒。
伊达眨巴眨巴眼睛，她望着正在发生剧变的世界，她曾经经历过两次这种重启轮回，这是第三次。但那时候的她还不足以亲眼目的重启的过程，只残存了上一周目的记忆和不甘心。她最终无力地离开了这个世界，然后踏上了成神之路，在今天之前，伊达都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回到这里。
而她身边，靠着神躯的力量而保持清醒的杜克，则皱起了眉头，死死盯着周遭正在回溯的世界。作为无限接近于神灵的失语者人性，伊达眼中的世界与凡人是不一样的，或许神灵的视角让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画面，但杜克的灵魂只是个凡物，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画面，才能意识到不对劲。
他看到了大量的数值，世间一切都被大量精确的数值所确定，然后构建出来。这场重启轮回与其说是“时间回溯”，不如说是将一个游戏关机后重新打开，此时的世界正在读取数据，正在完成初始化，而最让人感觉不寒而栗的是……杜克等人身上同样也有数值。
只不过杜克等人身上的数值都有大量的“？？？”，可能只有斯蒂芬妮身上的问号数值最少，而伊达最多……她的身上全是问号。
这些数值随着“重启轮回”的完成逐渐消失，构建出了眼前这个真实而完整的世界。
“真的真实而完整的吗？”
杜克不禁提问道。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体温，缓缓醒来的众人立于新世界，立于焕然一新的珊瑚号的中央广场，人鱼们快乐生活的画面出现在眼前，刚刚还在被追杀的众人们微微恍惚了些许，才适应了末日走向和平的剧烈转变。其他人都露出了或是兴奋或是安心或是激动的表情，唯有杜克皱起了眉头。
灵魂镇魂曲的乐声还未停下。
它的本质是解析世界，并将世界规则归为己用。
一般来说，只有在通关游戏之后，杜克才能通过灵魂镇魂曲使用世界规则，比如说他在离开了灰姑娘游戏之后，才得到了万能许愿机的力量种子，比如说在睡美人游戏的异空间毁灭之后，他才能使用沉睡的传奇天命。
但这个世界却是一个例外，此时的他便能通过灵魂镇魂曲复刻出这里的世界底层规则，也就是“重启轮回”。
毫无疑问，这是因为这个异空间本身的古怪……而杜克看到的则更多，当他再一次启动灵魂镇魂曲，试图解析这个世界的本质时，他察觉到了一个盲点。
重启轮回是这个世界底层的规则？
为什么？
重启轮回不应该是“世界意志”为了拯救世界，在爱丽、天启骑士们之前达成平衡，而临时搞出来的东西吗？为什么是构成这个异空间最基础的底层逻辑？
其次，为什么世界意志对他们发动攻击，是靠着这种手段——曾经被天启骑士使用过的天基武器？大量没有灵魂的机器人？“天赐”的巨大飞船下砸？
这些攻击如果强度能够不断提升，当然能对他们造成明确的影响，事实上，最后一项已经直接威胁到了他们的生命，那如同超大城市般的飞船沉入大海，以他们的速度根本来不及离开危险地带。
但这种攻击太绕圈子了，暴露了一点，世界意志只能通过“现成”的手段对他们进行攻击，尽管攻击中不存在灵魂之歌，但是那些袭击手段都是之前出现过的。
天基武器、机器人、天赐飞船城市。
蚌埠住了的世界意志就这？
杜克可不觉得一个异空间的世界意志会这么没用，唯一的解释是，它不是异空间的世界意志，而是……某种位格更小的东西，再加上那些数值，和数值构成出的世界和人们。
“可以无限重开，无数次重复挑战的东西是什么呢？”
杜克再一次喃喃自语道，这一次他的提问终于有人听到了，安妮奇怪地歪歪头，随口给出了答案：“魔女游戏？只有魔女游戏有这种诡异的世界规则，不是吗？”
“与‘奇迹’二字等价的魔女游戏当然可以，这些不完整的异空间有着怎样的规则都是有可能的，但除此之外呢？比这更常见更容易实现的东西是什么？”
杜克伸出手来揉了揉自己的鼻梁，然后轻声说道：
“是游戏。”
他前世的那些电子游戏，或者不依赖于网络、电脑和游戏机的传统游戏。
游戏当然可以无限重开，只要结果不满意（没通关），就能从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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