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雨飘摇
她刚刚之所以“伸手”勾了勾斯蒂芬妮身上的泳衣，或许就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服装，有些好奇——当事人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她明明知道人类都是贪得无厌的坏蛋，在救了他们之后就不该在这里停留，就不该因为好奇而接近他们。
完蛋啦，要被邪恶的人类做成烤鱼吃掉啦！
但就在小美人鱼瑟瑟发抖的时候，安妮叹息着解除了灵魂牢笼，扭头看向了杜克，幽怨的目光中满满都是故事——她的眼神似乎在说：是时候使用你的美男计了。对了，这回你准备泡几个妞啊，我的心上人？
杜克嘴角微微一抽，回了她一个无比坚定的目光：一个都不泡！
安妮：我信了……我是不会告诉琥珀的，只要你先把我炮了，我就不去告状的。
杜克：？你这个炮……它正经吗？
这俩人当着人小美人鱼的面，眉来眼去用眼神交流了大半天之后，杜克才回过头来，冲着小美人鱼露出了一个美好的笑容，柔声问道：“你好，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爱丽。”
“很不错的名字呢。”杜克对她伸出了手，将她扶直起来（虽然在海中也不需要扶起身子），然后用气泡音（指一边说一边冒泡泡）微笑着说道：“我叫杜克，爱丽，我们只想与你做朋友。”
好，好帅啊……
爱丽看着面前的杜克，感觉沐浴在面前美男微笑中的自己就快要被融化掉了，她昏昏沉沉地点了点头，没多想便说道：“好。”
第三百零九章 童话与现实
爱丽快乐地游在了最前面，不断舞动的尾巴掩盖不住她的心情愉悦，就像在不断向外冒出粉红色泡泡一般，整个人都浸泡在了这种浪漫幻想之中。
而杜克等一行人则跟在了爱丽的身后，有些笨拙地使用刚刚“长出来的鱼尾”向前游，在导游爱丽的带领下，撬开了这个魔女游戏世界观的大门。
“这里就是我的国家啦！”
游在最前面的爱丽手舞足蹈地介绍着，她似乎很久没有见到过友善（又帅气）的外乡人了，所以在与杜克等人说话时，明显非常高兴。她张开双手，向众人展示了这个海底国度的远景。
杜克等人的海底视力因为人鱼化而得到了极大的强化，虽然海底深处没有光芒可言（这些本质上是水元素的人鱼也不需要什么光线），但是他们依旧能看得清楚面前的画面。
而眼前的画面让杜克他们露出了惊愕——映入眼帘的并不是类似于亚特兰蒂斯的海底宫殿，而是一片废墟，一片宇宙飞船般的废墟，这艘沉没于海底的宇宙飞船被人鱼们改造成了一座望不到尽头的城市，大量人鱼在杜克等人视野中蝴蝶穿花般进出飞船船舱，甚至有些人鱼居民注意到了小爱丽，朝着她挥手打了个招呼。
“嗨！嗨！”
爱丽同样热情地朝着他们挥了挥手，扭头对杜克说道：“你……你们要来我家坐坐吗？”
“好呀。”
杜克点了点头，回应了爱丽的热情，但随着爱丽回过头去继续带路，他便忽然靠近到了安妮的身边，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声呼唤道：
“安妮。”
安妮丝毫没有嫌弃杜克的接近，恰恰相反杜克的主动接触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符合心意得仿佛困了天上掉下来个枕头，甚至还嫌杜克靠得不够近，得寸进尺地更进一步，将已经湿透变得透明的衣服和那衣服之下柔软的存在往杜克身上一贴，这才抬起头对杜克抛了个媚眼：
“怎么了？”
“别乱触摸我的神躯，会伤害你的。”杜克一脸嫌弃地推来求贴贴的安妮，保持一定的社交距离后，才继续问道：“你还记得《小美人鱼》这个故事吗？”
至今为止，杜克所经历的魔女游戏，几乎全都与杜克前世所读过的故事相关，其中以各种童话的乱七八糟改编为主，可能也只有海龟汤魔女游戏是以参与者的记忆为蓝本的，可就算是海龟汤魔女游戏，海龟汤这个游戏玩法本身也是出自于杜克前世的，至少据杜克所知，在这个剑与魔法的世界里海龟汤这个社交游戏并没有被发明出来。
而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杜克在日常生活中，开始坚持了一个习惯，那就是给身边的朋友讲故事，尤其是讲童话故事。
杜克并不是一个优秀的说书人，但是他的故事够多、够新奇，这些足够引起周围朋友的兴趣了，更别说他身边有一个优秀的说书人（某光宝），可以帮着他将故事转述出去。一来二去，杜克童话大王的名号，在他的朋友圈子里算是传开了。
但是杜克并不是那种能将同一个故事不厌其烦地给不同人讲好几遍的人，就算讲同一个故事，他也会选择换个版本，所以造成了一个有些尴尬的情况，比如说琥珀从杜克那里听来了小红帽的故事，而塞西尔对此一无所知，比如说杜克给格雷特讲了迪士尼风格的白雪公主，回头就给歌月和娜塔莎讲了格林童话版的黑暗白雪公主。
如果说，要从杜克的小伙伴中找一个听故事最多最完整，并不是优秀说书人的塞西尔，而是偷听狂魔安妮。
这个病娇至今为止，还保持着装窃听器监听杜克日常生活的习惯，她不仅监听，还特娘的录音！
不管杜克在哪里对谁讲了什么故事，终究会被安妮倾听一遍。
“我记得啊，就是那个小美人鱼和王子纠缠不清，为了和王子在一起，甚至不惜变成哑巴也要把鱼尾换成人腿上岸的故事咯？”安妮点了点头，虽然从她口中讲述出来的《小美人鱼》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但是大体上是没什么问题，“你讲了好几个版本呢，对琥珀说的就是小美人鱼最后与王子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和塞西尔讲的就是小美人鱼最后变成泡沫的虐恋故事……”
安妮如数家珍地数着，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杜克讲的童话故事。
“啊哈，那个时候我和琥珀刚好上，而光宝对我的好感度还是友好，我和她处于防患于未然的阶段嘛。”杜克讪讪地说道。
“哦？那现在你和塞西尔处于什么阶段了？”
安妮挑了挑眉毛。
“这不是关键！”杜克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然后继续说道：“总而言之，在《小美人鱼》不同版本中，是不是有一个版本讲到了海公主的名字？”
安妮微微一愣，开始皱着眉头回忆起来，片刻之后，她有些不确定地点点头：“好像有……这很关键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海公主的名字就叫爱丽儿。”
迪士尼以安徒生知名童话《小美人鱼》改编的动画电影，其中的女主角小美人鱼的名字便是爱丽儿，与他们身前那个正在带路的小美人鱼的名字相比，只有音节长短的细微区别。
杜克轻声说着这句话的同时，目光落在了爱丽的身上，在这个人鱼之乡中，她似乎只是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居民之一，但是之前她曾经用法术帮助了所有误入深海的冒险者们，而她的名字又与童话原型的主角撞了，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肯定是这场魔女游戏的核心人物！
“杜克，你觉得这个魔女游戏是以《小美人鱼》为原型的异空间吗？”安妮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她确认地问道：“你确定吗？”
“我不确定，而且异空间与童话原型的关联可能并没有多少——灰姑娘、睡美人这两场魔女游戏那童话故事本身就毫无关系，不是吗？”
安妮伸出手来，拉住了杜克的神躯，阻止了他继续前进。
杜克有些奇怪地回过头来，看到了一脸担心的安妮，并听到了她不让他继续前进的理由：
“在《小美人鱼》中，海公主爱丽儿为了将鱼尾变成双腿，付出的代价是‘声音’，而现在在你体内寄居着的神灵的尊名是什么？”
失语者……失语者？！
第三百一十章 天赐的飞船城市
伊达是一个哑巴，无法发声。
杜克不知道她是天生如此，还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才失去了自己的声音，但是这件与普通人截然不同的“特殊之处”，在伊达成神化身为失语者后，便变成了她的神圣之处。
残缺带来的反而是完美。
杜克可以断言，目前的浮空城中没有一个哑巴，没有哑巴能够呆在浮空城中，并不是说所有和伊达拥有相似之处的人都会暴毙，而是……就算真的有哑巴冒险者来到浮空城，要不了多久他们自然而然也就能奇迹般地学会开口说话了，有很多哑巴不仅仅能短时间内学会大陆通用语，甚至能在短时间内掌握多门语言。
在浮空城中，这样的奇迹被称之为神迹。
杜克当然没有亲眼见到过医学奇迹之哑巴开口，但是这个情报的可信度是非常之高的，因为这件事情是伊达说的，她作为失语者的人性，正在逐渐与失语者的神性融合，并逐渐获取属于祂的记忆。
神灵自己当然知道自己这几百年来都赐予了凡人哪些神迹。
祂赐予这样的神迹，并不是在肆意浪费自己的神力，而是因为自己成神的根基便与“失语”这样的缺陷有关。想要成为失语者的圣徒、神使，并不需要成为哑巴，君不见诺顿、梅根都是能自如说话的正常人，但“失语”的特征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神话之路。
如果杜克想要代替暂时离开神位的失语者，迈向浮空城的神话时代，第一个要做的事情便是让自己获得“失语”的缺陷。正常来说这是很难做到的事情，杜克的语言能力没有损伤，就算是失忆也不可能忘记怎么说话（发声），而能够做到这种效果的法术，对于如今的杜克来说都没有作用。
杜克如今的身躯是神躯，不仅免疫绝大多数法术的效果，甚至有一定破魔的能力（所以他才能一巴掌扇碎叠加魔女辛辛苦苦布置出来的防护法术），如今的灵魂也经过了长时间的捶打锻炼，变得堪比高位格的职业者们，可以说他现在豪华的硬件条件和实际的软件水平完全无法匹配。
想要让这样的杜克变成一个哑巴，实在是太难了。
“但这个魔女游戏给了我机会……吗？”
杜克皱起了眉头，他本来觉得他们选择躲进这个魔女游戏只是巧合，但是现在看来，这巧合实在是过于巧合了。
“换句话说，又是卡洛儿的阴谋吗？”
“她想让你成为真正的失语者？”
“我哪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杜克翻了翻白眼，猜透卡洛儿在谋划什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现在只想躺平，根本不想思考这种复杂的迷局，“走一步看一步吧。再说了，童话中失去了声音的是爱丽儿，而魔女游戏与童话故事也未必完全一样……恰恰相反，至今为止我还没有碰到与童话故事流程一模一样的魔女游戏呢。”
安妮看着杜克，她觉得情况并没有这么简单，但是既然杜克这么说了，证明他要么是真的不把这个情况放在心中，要么就是不想让她担心。她点了点头，却没有松开拽着杜克衣服的手，轻声说道：“放心好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你的……”
杜克笑了起来：“好。”
“……直到你我把生米煮成熟饭为止。”
杜克：“？”
杜克决定自己还是不要理会安妮比较好。
人鱼在深海中的移动速度很快，杜克等人很快就在爱丽的带领之下，接近了他们的国度。在人鱼们热情的招呼之下，他们进入了那座沉入海底的高科技飞船内部。这座飞船一看就不是为了深海探索而设计出来的，在海水长久的浸泡之下，到处都是破败残损的部分，整座飞船内外部都被珊瑚给覆盖满了，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珊瑚花园。
但是同时，这座飞船的科技含量依旧高到杜克等人看不明白。
安妮作为众人唯一一个研究员，她在见到这座飞船的内部环境之后，立刻就瞪大了眼睛，然后痴迷地喃喃自语道：“类魔导科技，驱动的力量依旧是魔力，但是运行思路与魔导科技完全不一样，如果把这座飞船带回浮空城的话，浮空城未来的改造一定能得到全新的思路啊……”
杜克瞥了一眼安妮的狂热模样，帮她问出了她想问的问题：“爱丽，这座飞船是什么时候出现就呆在这里的？你们人鱼是什么时候将它当做城市居住的？”
“飞船是什么？”爱丽歪了歪头，有些奇怪地摇了摇头：“如果你问的是珊瑚城的话，它从古至今就一直在立于这片海底了。”
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对于落后的文明来说，与毫无道理的神迹没有任何区别。
对于人鱼们来说，或许这座飞船是直接参与到创世神话的重要存在，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馈赠吧，但这样的飞船沉入海底肯定不是常事，或许人鱼们也只有这么一座城市吧？
杜克摇了摇头，但紧接着，便听到了爱丽继续说道：
“附近还有几个小一些的城市，海草城是十几年前才天赐下来的，灯笼鱼城的天赐更是只是三年前的事情。天赐城市的频率虽然不快，但等个十年总是会有的，我们人鱼国度人口的增加速度完全比不过城市增加的速度呢。”
杜克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就像是提前进入了“失语”状态一般。
爱丽说的“天赐”很好理解，自然就是海面上的好东西沉到海底，这样的事情对于从来没有离开过深海的人鱼们来说，就仿佛天赐的宝物般……但平均十年就有一台高科技魔导飞船被击毁沉入海底是什么鬼啊？
稍小一些的“城市”暂且不提，这座“珊瑚城”展现出的科技水平和大小，它的战斗力恐怕不比浮空城本身要弱多少（不算浮空城上的传奇魔女、大量施法者们）。
换句话说，这个世界的水，可能比他想象得要深得多啊！
就在杜克激烈思考的时候，爱丽忽然停下了游动着的身体，对着飞船的一个华美的机舱摊开了双手：
“好了，这里就是我家了。”
“……你家是这座飞船的船长室？”
第三百十一章 潮汐歌者
杜克已经猜到了爱丽在这个国度中，并不是什么普通鱼，但是当他看到爱丽非常熟练地坐上了“珊瑚城”船长室的座位，随手打开了面前的屏幕，开始播放人鱼电视剧的时候，杜克还是被现实的魔幻给征服了。
“你居然会用这个东西？”杜克指了指爱丽面前的屏幕，这里就像是科幻片中的船长室一般，能够直接控制整个飞船的行动，但是暴殄天物的爱丽竟然拿它播放电视剧——然而退一步讲，杜克更惊讶于她居然能用船长室的控制中枢播放电视剧，“你拥有控制它的权限？它居然还能运作？”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哎，杜克。”爱丽从一旁的柜子中翻出了一包小鱼干，美滋滋地叼起一块来，含糊地说道：“不需要什么权限、也不需要会操作啊，我只需要开口就行……珊瑚，换个台。”
爱丽的后半句听起来不像是说话，反倒像是在唱歌一般曼妙，丝滑的节奏让整个船长室都发生了惊人的变化，无处不在的光影效果逐一亮起，将没见过世面的斯蒂芬妮和安妮给吓了一大跳。
紧接着，一个机械合成的女声从爱丽面前的飞船控制台中响起，与此同时，一个发着光的模糊身影在屏幕上展现出来，她对爱丽恭恭敬敬地点了一个头，然后听话地操控起控制中枢，将正在播放的搞笑电视剧换成了爱情故事。
“吃吗？”爱丽给杜克递了一块小鱼干，后者下意识接了过去，然后便听到她继续说道：“我可是王国最好的潮汐歌者，从小就能控制这间房间。事实上，在我觉醒灵魂之歌前，这里都没有人能打得开呢。”
“潮汐歌者？灵魂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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