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雨飘摇
但这个记忆世界非常特殊，哪怕杜克到现在还没有问过一个问题，但是世界依旧没有太多恶化的迹象。
什么？白骨军团和糖果军团打得热闹，和我记忆世界恶没恶化有什么关系？
尽管没有询问过世界意志问题，但是杜克已经通过一次“误入宁静街道”，知道了这个记忆世界部分的真相了——这里是多人记忆的集合体，量子信息纠缠的结果取决于观察者的视角。
杜克莫妮卡和小黑看到这条空无一人的街道，都能确认这里是各自熟悉的浮空城，可问题是他们三个代表了三种人群：
杜克代表的是刚来到浮空城的冒险者，他只见过过去几个月的浮空城，对浮空城的历史也只从文字才能知道；莫妮卡代表的是浮空城过去的居民，她几十年前是浮空城的城主，但近几十年里她一直待在巴别塔中，对现在的浮空城一窍不通；小黑则处于中间地带，它见过几十年前的浮空城，它也一直生活在现在的浮空城。
在他们三个眼中，这里都是他们所熟悉的浮空城，杜克现在才意识到，或许他眼中的这条街道和小黑、莫妮卡她们眼中的，其实并不一样（尤其是莫妮卡）！他们作为观察者，都只看到了量子纠缠的一个可能性。
而在量子叠加的“宁静街道”中，唯一串联着复杂混沌的浮空城的恸哭声，是谁的？
布加迪说是失语者的。
在头哥奇怪的目光之中，杜克抬起了头，开口问出了他来到这个记忆世界的第一个问题：
“提问：失语者是否在注视着这里？”
“是，你还剩下九个问题。”
世界意志飞快地回答了杜克的问题，相比它平时不紧不慢的回答语速，杜克总觉得世界意志的这句话说得是又快又急又轻，而且说完连一点余音都没有，瞬间就消失了，完全没有世界意志该有的气势。
它好怕！感觉它真的好怕！
它是在怕什么？怕失语者神降把它打一顿吗？不至于吧。
杜克嘴角微微一抽，而他面前的头哥布加迪则瞪大了眼睛，连忙开口：“沉默是金？”
“沉默是金。”杜克瞥了他一眼，来了个复读机回复。
杜克最初听到沉默是金这个词语的时候，是从当初那个卖假药的组织，天堂鸟的首领口中听来的，后来又从诺顿口中听到过。他本来以为这个词语有什么深层次的含义，后来听得多了，便意识到这只是各派系失语者互相认识时对的暗号。
失语者常年派系繁杂，很多时候都不知道互相的身份，又因为浮空城官方的通缉，不能大张旗鼓地展示自己的神风，而且在浮空城中也不能随意地直呼失语者的名讳，在这种情况之下，接头暗号的存在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但“沉默是金”这个暗号似乎也有些年头了，现在年轻的失语者们（比如说已经被塞西尔打爆了首领的神经药派系）都不用这种老掉牙的接头暗号了，再加上现在浮空城内的失语者太多了，连浮空城的现任城主卡洛儿和城主副手伊芙，都曾经是某一派系的失语者，事到如今仍然在信仰着失语者。
这样的事实，让失语者们不必将自己的身份藏着掖着，也让“沉默是金”这个暗号成为了时代的眼泪，只剩下诺顿、布加迪这种老牌强者还在使用了。
“杜克，你是哪个派系的？”布加迪见杜克回应了自己，连忙询问道：“你进巴别塔来究竟是为了做什么？”
“我是生命树派的。”杜克想都不想地报出了诺顿所处在的派系，反正他现在不在这个记忆世界，诺顿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回来戳穿他的谎言，如果要背黑锅，他老人家也扛得起来，“你呢？你先说你进巴别塔究竟是为了做什么的吧，脑子有病才主动进入巴别塔的布加迪阁下？”
“……我知道我在骂自己，你不用再给我强调一遍，谢谢。”
“就不！就不！”
布加迪：“……”
头哥看起来有些头疼（因为他也只有这一个地方可以疼了），他不断增殖着的脖子摆动了几下，接着目光中闪烁了些许凌冽的光辉，他盯住了杜克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既然是生命树的人，应该能猜到我究竟要做什么了吧？不用这么试探我。”
坏了，穿马甲穿错了，就应该说我是神经药派系，毕竟他们老大已经去地狱了，也没法戳穿他的谎言。
再说了，为什么是生命树的人，就该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啊？卡文迪许家正在忙着内讧上演叔慈侄孝呢，就诺艾尔那个试图指使他们杀诺顿的大孝侄子，会在意布加迪主动进入巴别塔是要做什么吗？
哦，布加迪的意思是……他想做的事情和诺顿一样，是吗？
换句话说，他也想让失语者神降于浮空城，才带着圣人梅根进入了巴别塔，寻找失语者遗留在这里的人性半身咯？如果不是布加迪“自投罗网”式地挑战卡洛儿和伊芙，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吗？
塔莉娅为了拯救自己的故乡，利用了布加迪，布加迪将计就计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卡洛儿看似中了布加迪的稀里糊涂突然落锤计，但却在之后做了补救，先是默许诺顿杀进了巴别塔，然后又引导着杜克带着塞西尔、小黑（包括安妮和琥珀，但杜克不知道这一点）进入了巴别塔。
但说实话，眼前只剩下一个头的布加迪的计划，真的能成功吗？
杜克有些微妙地看了布加迪一眼，那眼神中带着的轻蔑、遗憾、怀疑等复杂情绪，让布加迪不高兴地蹦跶了起来：“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脑袋啊？！”
“抱歉抱歉。”杜克挠挠头，“冒昧的问一句，布加迪阁下，你现在这副样子，你准备怎么完成你的目的啊？”
杜克这个问题，让刚刚还有些不爽的布加迪当即翻脸，只见他用谄媚到让人恶心的表情和语气说道，然后更是在桌子上蹦跶了两下，让自己离杜克更近了一点，给他抛了个媚眼，嬉皮笑脸地说道：
“这就得靠你了，杜克兄弟！”
第二百七十章 福瑞控是吧?
“喵。”
小黑嘟起了嘴，一脸不高兴地蹲在了杜克的肩膀上。
它不高兴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杜克不让它继续趴在自己的头上了，说是害怕自己的头也趴掉下来，成为了头哥的同类。也因为杜克还要求它用阴影捏出一张网，拖着自由行动不够方面的布加迪行动。
对于身为阴影生物的小黑来说，让它用阴影拖着布加迪，相当于让它用手去拖着布加迪，而头哥的形象对于任何一个审美正常的智慧生物来说，都有点掉SAN。就算不看始终保持着增殖和还原的反复横跳，肌肉在不停恐怖地扭曲生长着的脖子断截面处了，布加迪那营养不良了三十年的面容，也足够渗人的了。
哪怕是阴影生物，也无法在这种级别的精神污染下，保持正常。
“喵喵喵。”
小黑嫌弃地喵喵叫了起来。
“杜克兄，它在说什么啊？我怎么总觉得它在说我什么？”
在地上被拖着前进的布加迪，倒是没觉得这种前进方式有什么问题，脸皮厚到磨都磨不破，他甚至还没心没肺地问道。
虽然小黑没说人话，但是杜克有一项天赋能力，就是听懂小黑、樽这种人外的语言，小黑只是喵了几下，杜克依旧能听得懂它在说：
“这个只剩下脑袋的人类好恶心啊。”
杜克腹诽了一下，并没有将实情告诉可怜的布加迪，而是信口胡诌道：“它在夸你帅呢。”
“诶嘿嘿，小猫咪，你真有眼光。”
“喵？喵！喵！”
小黑出离愤怒了。
还好它是只小怂猫，就连眼前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头哥，它都不敢真的挑衅（指说人话），只敢冲着杜克喵喵叫，以表示抗议。
“别闹。”杜克随手抓住了小黑的后脖颈，将它轻轻提了起来，“你想要加入坏女人联盟，先给我变了再说。”
说罢，他便将小黑放到了自己的脑袋上。
于是，小黑满意地喵了一声，点了点头后找了个满意的姿势，再一次窝在了杜克的脑袋上开始打起了幸福的盹儿。
而依旧在地上被拖着走的布加迪，则好奇地搭话道：“它还能变身吗？”
“是啊，它能变成红瞳白肤金长直的御姐猫娘呢，没想到吧。”
杜克继续信口胡诌起来，他口中变身后的小黑形象除了“猫娘”以外，没有一点能和真实情况对应的上的。
畅想了一番美好的兽耳娘后，布加迪大喜过望：
“真的吗？！能让她现在变一个吗？！”
“那肯定不能啊，她变身的质量取决于睡眠质量，我问你布加迪，你是福瑞控吗？你想看一个长得像人的猫呢？还是一只长得像猫的人呢？”
“我都可以！”
“好家伙，你不会还有个名字叫悲风吧？”
这俩人突出一个“你敢说我就敢信”，一时间竟在福瑞话题聊得火热。
男人们交流XP系统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去的非常快，没多久他们就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巴别塔。
没错，就是巴别塔！
这个浮空城同样存在地下世界，而地下世界同样拥有一座巴别塔。
既然这个浮空城，是由所有参加魔女游戏的玩家的记忆、印象一起构建而成的，那么必然也存在巴别塔。因为几乎所有参与到这个魔女游戏的玩家，他们都是被关进巴别塔的凡人！甚至他们平日的主要生活地点，就是浮空城的地下世界。
没错，位于巴别塔里的巴别塔，无限套娃了属于是。
也不知道这里这个巴别塔里面会不会有另一个海龟汤魔女游戏，这样一来杜克就能真的完成无限套娃了。
“巴别塔是前任城主莫妮卡亲自建立的，它的历史比失语者稍微短一些，但也短不了多少。莫妮卡与绯女士相比，实力弱了很多，远远没有奇迹之魔女那种力压群臣的能力，而行事作风又冷血无情了好几个档次，因此在她统治浮空城的初期，她的地位是非常不稳固的。”
布加迪是从浮空城刚刚升空的年代一直存活到现在的，他经历过绯女士、莫妮卡和卡洛儿三任城主的任期，不仅清楚她们三人之间的区别，更记得浮空城的历史。
“因此，莫妮卡在刚刚上位之后，便选择了刺杀失语者。之后又趁着失语者成神制造出的混乱，发动了大清洗，杀了很多人，也把很多自己的反对派关进了巴别塔。而在之后他数百年的任期中，又陆陆续续将许多‘罪人’送进了巴别塔。”
“这些‘罪人’有些是变态的疯子，有些是疯狂的科学家，也有那种无辜被冤枉的可怜人……当然，他们是否有罪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他们能否在这个魔女游戏中存活到现在，存活到现在后又有保存下多少能力，这才是关键问题。”
“我敢断言，如果我们通关了这场魔女游戏，将这数百年积攒的怪物们放出去……浮空城将面对千年以来最大的危机。”
“但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布加迪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对于他来说浮空城完蛋可是一件喜事，而且他似乎自有想法，觉得自己肯定能够通关游戏，完完整整地回到现实世界去。但是他的话语，却让杜克不由得沉思起来。
杜克进入巴别塔的目的很简单。
他并不想帮布加迪或诺顿完成神降，也不想帮诺艾尔去杀掉诺顿，更不想成为莫妮卡的麾下。他只想要将琥珀、安妮、梅根救出去，而在与塞西尔分散之后，他的救人清单中就又多了一个光宝。想要将这些分散在不同记忆世界里的伙伴们一起救出去……最简单的方法应该就是通关游戏了。
但是他若真的通关游戏，就会将巴别塔数百年的怪物全部放出去。
“所以……失语者或许是唯一解了。”
布加迪挑了挑眉毛：“你说了啥？”
“没什么。”杜克摇了摇头，随手提起了头哥，然后走到了记忆世界巴别塔的门口，“你之前说这里面住着一个什么人来着的？”
他们来到巴别塔是布加迪提议的，理由是这里住着一位能帮上他们的“智者”。
“一个很有意思的家伙。”布加迪微微一笑，然后冲着门里大吼道：“喂！醒醒，来活了！”
片刻之后，一个男人从巴别塔的大门口走了出来，身上穿着非常邋遢，口中还咬着一根牙膏，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道：“谁啊？”
“是我。”大嗓门的头哥吆喝道：“诺艾尔，我把你弟弟的人带过来了。”
杜克：“？”
第二百七十一章 诺艾尔的良心
杜克所认识的诺艾尔·卡文迪许，是一个清秀的少年，面孔稍显青涩，但与诺顿有约莫七成相似。
而眼前出现的“诺艾尔”，则是个满脸胡渣的沧桑大叔，身上穿着已经泛黄的白色破背心，头发更是乱得像是鸡窝，整个人全心全意地演示了什么叫做不修边幅，与时刻穿着贵族服装的诺顿完全是两个极端，而且他的身高也远远比不了超过两米的诺顿，只有一米八左右。
但是除了整洁程度和身高以外，他与诺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相似程度九成九，任谁看了都能一眼明白他们俩是亲兄弟。
“什么我弟弟的人？”诺艾尔打了个哈欠，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打扰了他美梦的布加迪，然后扭头看向了杜克：“你是诺顿的人？”
“没错。”杜克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我是刚加入生命树派失语者，就得到了诺顿先生重用的杜克，你好，诺艾尔先生。”
“你看起来有些紧张啊。”诺艾尔猛然凑近了杜克，眯着眼睛打量着的他，随着他的靠近，杜克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烟味也一股馊味，“你是在外面见过我……或者其他‘诺艾尔’吗？”
杜克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面无表情地说道：“没错，在外面的生命树派里同样有一个自称‘诺艾尔·卡文迪许’的人，他说他是诺顿的侄子之一。”
“哦？”诺艾尔听到这句话，从怀中摸出了一根烟，将它叼在了嘴里，然后伸出手打了一个响指，一朵火苗在烟头位置点燃又熄灭，只剩下了缓缓冒出烟的香烟，他深吸了一口口中香烟，缓缓呼出了一口烟雾，才继续说道：“哦，这么说海耶斯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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