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奶香味咖啡
亚纳恩石化了。
他这才想起来，在古代欧洲，尤其是贵族和皇室之间，像这样的近亲结婚其实是非常普遍的事情，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近亲结婚的危害。
这个时代的贵族十分支持血统论，尤其强调血缘政治，他们喜欢通过近亲联姻加强联盟，通过更紧密的贵族血缘缔结后裔提高继承序列，因此近亲之间频繁结婚。
所以为了保持血统的纯粹，他们一般只会选择那种身份地位差不多的贵族作为结婚对象，而皇室更是其中的典型。
稍微了解一点欧洲王室政治联姻的人都知道，欧洲王室里面的乱结婚现象简直是层出不穷，用一团乱麻来形容都毫不过分。
这种情况基本辐射到了整个古代欧洲，其中以古埃及最具代表性，例如作为月球哈哈队代表之一的拉美西斯二世，在真实的历史里，他就是自己的父亲和姑姑的孩子，包括他本人也娶了自己的三个女儿。
而华夏在这方面就做得很好，早在先秦时代，人们就讲究“男女同姓，其生不蕃”、“同姓不婚，惧不殖也”，甚至还提出了“五服不婚”这样比现代还要严格的规避政策。
而在秦始皇统一天下，分封郡县，以“公天下”取代“家天下”之后，血缘政治就基本被彻底取代，像这样王室胡乱结婚的情况，更是基本再也没有出现过。
不过亚纳恩也知道，以他当前的影响力，想要一下子就将这种持续上千年的传统否定掉，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说不定还会被人怀疑是别有用心。
起码在他击败伏提庚，将所有权利收归中央之前，这种事是别想了。
他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目光在众女身上扫过。
斯露德和尤丽娜明显是有备而来，前者穿着短裙，露出一双修长白皙的美腿，后者穿着一件低胸礼服，露出深邃的沟壑，将自己身上最美好的一面全部展示了出来。
阿尔托莉雅则是穿着当初参加摩根晚会的那件蓝色礼服，而且由于没有受到石中剑力量的影响，使得她的身体得以正常发育，目前虽然没有到尤丽娜那种程度，但也已经初具规模。
尼德霍格依然还是原来那副黑长直的模样，基本没什么变化，但却正好完美符合亚纳恩的审美。
身为不列颠最顶尖的魔术师和卡美洛的长公主，摩根身上总是充斥着一股成熟、知性、神秘、高贵的韵味，非常吸引人。
该选谁好呢？
第四十三章 直至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离
斯露德和尤丽娜眼睛泛光地注视着亚纳恩，像是盯着肉块的饿狼。
阿尔托莉雅低着头，不安地搅动着自己的手指。
尼德霍格双手抱胸，满脸无所谓的模样，甚至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摩根微笑着看着亚纳恩，眼中泛着满满的温柔。
“行吧，我决定了。”亚纳恩抬起头，目光在众女身上扫过，随后抬起手指向前指去，“就是你了。”
众女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视线汇聚到了——
尼德霍格！
“啥！？”黑龙小姐满脸懵逼，用手指着自己，“我？”
亚纳恩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你。”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尼德霍格是最合适的人选。
尤丽娜的身份注定了她不能暴露在人前——王的妻子居然是个以人为食的怪物，这要是传出去，必定会引发民众的恐慌。
阿尔托莉雅和他相处的时间最长，感情也最深厚，但一直以来他都是将前者当做自己的妹妹和学生来看待，更何况以后这个王位还得交还给阿尔托莉雅，要是让她成为王妃的话，以后继位的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了。
摩根其实是王妃的不错人选，精明聪慧，优雅得体，有母仪天下之风，可娶自己姐姐这种事，总是让亚纳恩觉得怪怪的，总觉得有些无法接受。
那么剩下的人选，便只有斯露德和尼德霍格了。
坦白来说，斯露德其实是比尼德霍格更合适的人选，温柔，体贴，聪慧，而且学习能力也很强，除了做饭以外，她无论做什么事都能很快上手，给亚纳恩帮了不少忙。
可是亚纳恩很清楚，斯露德之所以对他如此百依百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继承了原初的卢恩。
斯露德是诸神黄昏里唯一的幸存者，因为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她选择独自在英灵殿里浑浑噩噩地徘徊了上千年，是后来亚纳恩的出现，才让她找到了继续存在下去的意义。
但她看中的并不是[亚纳恩]这个人，而是后者[原初的卢恩继承者]这个身份。
她可以毫无怨言地为亚纳恩做任何事，哪怕是嫁给他也无所谓。
但这并不是出于情感的推动，而是[主人有困难，所以我要帮助他]这样单纯的想法而已。
这不是亚纳恩想要的东西。
所以他选择了尼德霍格。
虽然他也曾经和尼德霍格开玩笑说“我叫你一声妈怎么样”，但实际上他只是继承了尼德霍格的力量，无论从血缘还是赡养的关系来讲，他和尼德霍格并不能算是真正的母子，这与他跟摩根以及阿尔托莉雅之间的关系存在着本质的差别。
其次，和尼德霍格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从内心的真实感受出发，他发现自己似乎确实对尼德霍格产生了些许不一样的情愫。
“等......等等.......为什么会是吾啊，明明吾只是想过来看戏而已啊......”
尼德霍格向后倒退了几步，脸上浮现出些许慌乱之色。
她只是听说亚纳恩最近因为结婚的事情被扰得不胜其烦，所以才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答应了摩根，想过来看看亚纳恩出糗的样子。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哦？难道说你不同意吗？”摩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那就没办法了，抱歉了，亚纳恩，看样子这一次是没有结果了。不过你也别担心，我马上就去给你准备选妃大会，到时候你肯定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孩。”
说着，她转身便向外面走去。
“等一下。”
亚纳恩开口拦住摩根，然后转头看向尼德霍格，认真道：“尼德霍格，你真的打算拒绝我吗？”
“我......我......”尼德霍格眼神闪躲，心脏怦怦直跳着。
我真的只是单纯为了看好戏才过来的吗？
那为什么听说他要结婚的时候，我的心底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慌乱呢？
我真的是打算拒绝他吗？
那为什么听到他说选择我的时候，我不仅一点也不抗拒，甚至还会感觉欣喜呢？
我到底......该怎么做？
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脑海，从第一次在心灵空间见面，到后来从北欧神国脱困，一幕幕场景如同走马灯一样在尼德霍格眼前闪过，直至最后，只剩下那双黑色的眼睛。
啊啊......原来是这样啊......
曾经我的世界一片黑暗，所有存在都将我视为末日的化身、死亡的归宿、不祥的诅咒、绝望的囚笼，他们恐惧我、害怕我、憎恨我、厌恶我。
但是，只有你是不一样的，你从未排斥[死亡]，并且告诉[死亡]，什么才叫真正的活着。
你是唯一一个，赋予了[死亡]以[生命]的人。
能够遇上你，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
该说是贪心吗？但是我真的，还想从你身上，得到更多啊......
“我......答应你。”
......
......
婚礼的消息像是在海面上投下的炸弹，掀起的巨浪直接把整个不列颠都被拍蒙了。
众人都在猜测，能够被天选之王看中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可无论他们如何打听，最后能够得到的，也只有“尼德”这样一个古怪的名字。
卡美洛的人民整日在街道上勾肩搭背的欢呼着，他们并不在意王妃的身份，在他们看来，尊敬的王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另一半，就已经是一件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
费尔尤斯也终于卸下了一直以来的负担，老脸上露出久违的开怀笑容。
两个月以后，婚礼如期举行了，各个王国都排出了代表带着丰厚的礼物前来，连爱尔兰的国王都派出了使者，场面甚至比当初的封王典仪还要宏大。
圣堂教会里，盛装打扮的嘉宾们坐在各自的座位上，明亮的光透过彩绘玻璃照了进来，投射下无数斑斓的色彩，梦幻仿佛仙境。
特里斯坦站在角落里，手里拿着竖琴，弹奏着一首首悠扬欢快的乐曲，一个金发女孩坐在距离他最近的位置，眼中饱含爱意。
“喂，结婚真的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吗？”坐在第一排的凯偷偷向旁边的兰斯洛特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湖中骑士疑惑地看着他。
“那为什么老师的手抖得那么厉害啊。”凯朝着站在布道台前的亚纳恩努了努嘴，“我还从没见过老师紧张成这样呢。”
“这个，就算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啊。”兰斯洛特挠了挠脑袋。
“少在这里跟我装了。我可是都听说了，那个公主叫伊莲对吧？”凯翻了个白眼，脸上却露出些许羡慕，“可恶，为什么你这家伙就能遇到这样的好事啊。”
“这个......”兰斯洛特只能尴尬地挠了挠头，讪讪一笑。
“你很失落吗？”梅林看着旁边的阿尔托莉雅。
“并没有。”阿尔托莉雅摇了摇头，看着亚纳恩，圣青色的眼眸中泛着些许柔和，“他既是我的哥哥，同时还是我的老师，是为我指引前路的人，所以，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他能得到幸福，对我来说就已经是值得高兴的事了。”
“你一直就是这样，总是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却从来没有关注自身。”梅林的手拂过阿尔托莉雅的金发，惋惜地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活得很累的。”
“没办法，也许从诞生那天开始，我就注定会成为这样一个人吧。”阿尔托莉雅微笑道。
梅林怔怔地看着阿尔托莉雅，眼中浮现出些许复杂的神色：“你真的长大了，莉莉。”
“不过你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机会啊，没有谁规定王只能有一个妻子的，对吧？”花之魔术师忽然换上一副眉飞色舞的表情，贼眉鼠眼地左右看了一眼，小声地凑到阿尔托莉雅身边，“他不愿意也没关系，大不了等以后你继承了王位，反过来把他给娶了也行啊！”
阿尔托莉雅俏脸通红，羞恼地踩了梅林一脚。
“好痛——！！”
大门打开了，穿着一身纯白婚服的尼德霍格在摩根的牵引下，踩着红毯，一步步朝着亚纳恩走去。
众人皆被新娘的美貌给镇住了，只有少部分人发现了一些特殊的地方。
“这个尼德，和亚瑟王一样，都是黑发黑眸啊。”
摩根微笑着将尼德霍格的手递向亚纳恩，却发现后者还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样，不由得黛眉微蹙：
“快接着啊！”
“啊？哦！”
亚纳恩慌慌忙忙地握住尼德霍格的手，因为有些紧张，所以他的力气稍微大了一些。
“你抓疼我了。”尼德霍格嘟着嘴道，不过实际上她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
“抱，抱歉。”亚纳恩的脑袋彻底乱成了一团浆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两世为人，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自己的婚礼。
“你觉得我今天漂亮吗？”尼德霍格歪着头问道。
亚纳恩下意识回答道：“你每天都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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