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袁旭东
孙三娘逼近杜长风的身边,声音平淡道:
“就泼妇那句!’
“你都听见了你还问我?”
看着不断逼近自己的孙三娘,等离得近了,杜长风也看清了她脸上的怒火,不禁后退两步,底气不足地道;
“你,你要干嘛啊?’
“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泼妇!”
话音刚落,孙三娘一把拎起了杜长风,一路拎下楼,不管杜长风怎么大喊大叫,她就这么拎着,在客栈里的客人看热闹的目光中,孙三娘随手找了一根麻绳套在了杜长风的脖子上,她牵着杜长风就往客栈外走去,一路上,路人纷纷围观议论着两人,孙三娘面无异色,只有杜长风在那大喊大叫道
“你这泼妇有辱斯文,我是今科进士,是官身,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你不能这样侮辱我!
“行了行了,读过几本破书了不起啊,还什么进士,是非黑白你都搞不清楚啊,既然你这么热心帮欧阳旭,那好,我就听从萧公子的吩咐,我今天索性就让你好好地冷静一下,我要让你知道,这做人的第一条规矩,那就是别嘴贱!’
“我都是为你们好啊,女子善妒乃是大忌,你和赵娘子你们...呵!
不等杜长风把话说完,孙三娘牵着他走到河边,一脚将他踢入河中,见杜长风在水里扑腾,好像是不会水的样子,孙三娘又从岸上卖木头的摊贩那借了一根木头丢给了杜长风,见杜长风抱着木头浮在河面上,孙三娘才放心了不少,御河边上围观的百姓都对孙三娘指指点点的,孙三娘也不怵,反而掐腰骂道:
“你们都知道什么呀?劝人当小妾,天打雷又劈,一个识文断字的大男人,居然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还逼着我家妹子给人做妾,你们说说,我是不是应该把他丢进河里让他好好清醒清醒啊?’
“说得好,应该!
御河边上围观的百姓纷纷叫好,浮在河里的杜长风抹了一把脸,仍旧大声叫道:
“我是为了你们好啊,欧阳兄才思敏捷,能给他做妾,是赵娘子的
福分啊,你们怎么就是非不分了呢?”
“我呸!‘
看着仍旧是死不悔改的杜长风,孙三娘直气得怒骂道:
“你个混账东西,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给人做小妾还要感恩戴德的,回家让你亲妹妹去给欧阳旭做小妾吧!’
“好你个泼妇,你侮辱我杜长风也就算了,你怎么能侮辱我的家人呢?
杜长风浮在水里骂道。
见杜长风也知道生气别人骂他妹妹给人做小妾,孙三娘不由怒道:“你家亲妹子不能给欧阳旭做小妾,凭什么我妹子就可以啊?“那怎么能一样?”
杜长风浮在水里大声骄傲道:
“我杜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我家妹子更是知书达理,贤良淑德而赵氏只不过是脱籍归良了的歌伎,她怎么能跟我妹妹相提并论?’
“杜长风,你就是个混账东西,今天你就在御河里面待着吧!’看着处处贬低自己等人的杜长风,孙三娘气得直骂道:
“有本事你就报官抓我们啊,你们读书人不是最讲究名声吗?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啦,你被一个女人扔进了河里,我看你以后还怎么有脸做人,我让你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你就不是个男人!”
“你,你有辱斯文啊,泼妇!
“我就是泼妇怎么了,你却连我这个泼妇都打不过,你就不是个男人,你连女人都不如,回家带孩子去吧,我走了,拜拜!‘
“你,你别走,你给我回来!‘
在杜长风徒劳无功的大喊声中,孙三娘拍了拍手,扬长而去,围观;工丁的百姓纷纷叫好,实在是杜长风说的话太气人了,自家的妹妹那就是大家闺秀,别人家的妹妹那就是天生做小妾的命,除了那些自命不凡的名门贵族,普通老百姓才懒得搭理这样的人,看着他抱着一根木头在御河里漂流而下,一边狼狈大喊着“救命啊,救命啊!”,一边胡乱扑腾着水花想要往御河边上游去。
不一刻,杜长风沿着御河漂到了双喜楼的画舫水榭旁,池衙内在赵盼儿那里吃了瘪,便跑来双喜楼找闻名整个东京城的花魁娘子张好好寻求安慰,看着艳名远播的张好好,池衙内不禁好奇问道:
“好好,那个一直想要追你的萧公子呢?有一段日子没看见他了,他去哪儿了?’
听到池衙内提及萧家的长公子萧凡,张好好不禁掩嘴轻笑道:
“那个呆子,我跟他说我想要江南的桃花钗,他便真的去了江南钱塘,要替我寻来,算算日子,应该就快要回来了吧!’
“那他要是真的带着桃花钗回来了,你怎么办啊?”
看着巧笑嫣然的张好好,池衙内不禁吃醋道:
“你要嫁给他吗?’
“我倒是想嫁给他,可萧使相能同意吗?’
看了一眼吃醋的池衙内,张好好不禁哑然失笑道:
“好了,其实我是骗着他玩的,江南根本就没有什么桃花钗,谁知道他竟真的去了江南,要不是他家的来福告诉我一声,我还以为他被萧使相禁足了呢,说真的,我还是蛮感动的,一个男人,愿意为了一个女人不远千里下江南,我都有点想要以身相许了呢!”
“别啊,你要是想要什么东西,无论是好吃的,还是好玩的,我都可以买来送给你啊!’
听到张好好想要以身相许袁旭东,池衙内忍不住吃醋道:
“那个萧凡,整天游手好闲的,依仗着家世和武功到处欺负别人,他就是一纨绔子弟好吧?
“我不缺钱,想要什么我也可以自己买来!’
看了一眼池衙内,张好好笑道:
“你整天不是来我这里,就是带着一群小厮玩蹴鞠,你还好意思说萧公子整天游手好闲的?至于说萧公子依仗着家世和武功到处欺负别人,萧使相的名声确实是不太好听,可萧公子却是从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揍的那些人才是真正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好不好?’
“谁知道呢?‘
见张好好替袁旭东说话,池衙内不禁吃醋道: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爹萧钦言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萧凡能好到哪里去?’
看了一眼池衙内,张好好眉头微皱道:
“这些话你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告到了萧使相那里,小心
不等张好好把话说完,她的贴身丫鬟小梅突然在窗前喊道:“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救命啊!’
“有人落水了?’
听到有人落水了,池衙内眼睛一亮,竟瞬间变得兴奋起来,他最喜欢看热闹了,再也顾不得张好好还未说完的话,便直接跑了出去,看着池衙内的背影,张好好不禁摇头叹息一声,这个池衙内就跟还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小孩子心性,贪玩,又喜欢吃醋,要不是生来命好,就他这
样的品性,哪能做得了东京十二家商行的总把头。小料二
池衙内带着两个小厮跑了出去,张好好和她的贴身丫鬟小梅凭栏而立,通过窗户看着外面,只见一书生抱着一根木头浮在河面上使劲扑腾,池衙内带着两个小厮站在岸上嘲笑他道:
“哎呦喂,这是谁呀?这不是书院的杜夫子吗?
听到池衙内的嘲笑声,杜长风眼睛看不清,只能看见岸上一模模糊糊的人影道:
“你,你是谁啊?’
“老子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啦?’
知道杜长风眼睛看不清楚,池衙内故意逗他道
“老子是东京十几家行会的总把头,你池蟠池衙内!’
听见是池衙内,杜长风赶紧求救道:
“池衙内,你快快快快救救我,我,我有钱,我给你钱!’
“我呸,我就不救你!
看着拿钱砸自己的杜长风,池衙内小孩子心性上来,不禁骂道:
“杜长风,你算老几呀你,你还敢拿钱砸我,自己跟河里面待着吧,老子有的是钱!’
说罢,池衙内带着两个小厮转身欲走,显然是真的打算让杜长风继续待在河里喂鱼,见他这样,杜长风立马激将他道:
“池,池蟠,你见死不救,你算什么英雄好汉啊你,你十三少,十三少,你这一辈子都只配叫十三少!’
听到“十三少”这个绰号,池蟠的脸上收敛起笑容,他转身指着浮在水里的杜长风,跟身边的小厮吩咐道:
“把他给我救上来,再扔下去!‘
“好嘞,衙内!”
画舫里,张好好的贴身丫鬟看着满面寒霜的池衙内,不禁看向张好好,好奇道:
“小姐,池衙内为什么不喜欢听人家叫他十三少啊?’
闻言,张好好看向自己的贴身丫鬟叹息一声道:
“谁叫他只是东京十二家行会的总把头呢,少也就是少,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谢谢小姐!’
看着张好好,贴身丫鬟小梅大着胆子问道:
“小姐,那萧公子和池衙内,你到底喜欢哪一个啊?”
“喜欢又有什么用?’
张好好看了一眼自己的贴身丫鬟笑道:
“谁愿意真的待我好,我就喜欢谁,还有你这个死丫头,是不是萧公子家的来福又偷偷给了你什么好处了呀?”
“没有,小姐你冤枉人!’
看着张好好,贴身丫鬟小梅委屈道:
“来福去了江南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我是真的替小姐着想,池衙内是有钱,可萧家也不缺钱,小姐你也不缺钱花,士农工商,池衙内虽然是十二家行会的总把头,那也就是在东京,真要和萧家比较起来,这些真的算不上什么,而且,池衙内就跟小孩子似的,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又不开心了,一点都不够稳重,还是萧公子靠谱一些,不但人长得帅,而且武功高强,最关键的是他还那么喜欢小姐,愿意为了小姐千里迢迢地奔赴江南,这么好的如意郎君,打着灯笼都难找!’
“我呸!”
看着犯了花痴病似的贴身丫鬟小梅,想到袁旭东那强健的体魄,剑眉星目的相貌,张好好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羞涩嗔道:
“你个死丫头,口口声声说没收人家的好处,那你怎么天天帮着萧公子说好话啊?’
“我真的没收!’
见张好好冤枉自己,小梅急道:
“我可以发誓,我真的没收来福送的金叶子,他要送给我三片金叶子,可我没敢真收!’
“你可真出息!”
白了一眼小梅,张好好掩嘴轻笑道:
“下次再见到来福,你找他要三十片金叶子,我花魁张好好的丫鬟就值三片金叶子哪?”
“哦,知道了!”
见张好好笑得开心,小梅又补充道:
“来福还要送我一块剑首白玉,说是萧使相赏赐给他父亲的,至少值两百贯钱,小姐,要是你真的跟了萧公子的话,我能不能收啊?’
看着眼巴巴的小梅,张好好美目一瞪嗔怒道:
“好你个死丫头啊,为了两百贯钱,你就把你家小姐给卖了?”
说着,张好好便追着小梅打了起来,张好好在后面追,小梅在前面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