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袁旭东
“萧公子好本事,在下真的是服了,宋娘子才貌俱佳,在下恭喜萧公子了,终于得偿所愿!”
“哪里哪里,还要多谢郑大人成全我才是!”
“喝酒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袁旭东怀里抱着宋引章抚弄着,喝着银瓶倒的美酒,吃着郑青田专门让人从钱塘最知名的酒楼祥云楼订做的佳肴,表现得就跟个玩世不恭的萧衙内似的,虚与委蛇一番,郑青田开始试探道:
“萧公子,在下对萧使相十分敬佩,一直想拜于门下,只是苦于无人引荐,不知萧公子是否能够帮忙引荐一下?”
“没问题,只要郑大人有本事,我家老头子肯定欢迎,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那就多谢萧公子了!”
没想到袁旭东这么好说话,郑青田顿时喜出望外,大笑道:
“萧公子,以后但有什么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只要派人说一声,在下必定倾力相帮!”
“既然郑大人如此之客气,那我萧凡就不矫情了!”
怀里抱着宋引章温柔抚弄,袁旭东看向郑青田装作很不好意思的样子笑道:
“郑大人,实不相瞒,我想带引章一起返回东京,可你也知道,引章身在贱籍,又是教坊司的乐伎,没有官府的相关文书,不得私自离开钱塘县乐营,不知道郑大人能否帮忙,让引章脱籍归良,重为良家子?”
“这......”
没想到袁旭东竟会托自己帮宋引章脱籍归良,郑青田有些为难道:
“萧公子,乐营的事还需要许知州批准才可......”
“我知道!”
感觉到怀里的宋引章有些紧张了起来,袁旭东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然后看向郑青田直接笑道:
“郑大人,如果实在觉得不好办的话,那就算了,我给我家老头子写一封信,让他帮我想想办法好了!”
“使不得,使不得!”
听到袁旭东要给萧使相写信,还是为了帮一贱籍女子脱籍之事,郑青田大惊失色道:
“这件事就交给下官来办吧,用不着麻烦使相了,我和许知州还算有些交情,待我修书一封,肯定能让宋娘子早日脱籍归良,重为良家子!”
“那多谢郑大人了!”
说着,袁旭东轻轻拍了拍抱在怀里的宋引章笑道:
“引章,还不快谢谢郑大人?”
“嗯~~”
抬头看了袁旭东一眼,宋引章强忍着心里的激动,转身看向郑青田微微福了一下身子感谢道:
“引章多谢县尊大人!”
“免礼免礼!”
知道宋引章心里激动,袁旭东将她插在头发上的火珊瑚钗取了下来,然后在她的臀部轻轻地拍打了两下笑道:
“好了,和银瓶一起出去玩会儿,我和郑大人单独说说话!”
“嗯,我和银瓶在外面等你!”
说着,宋引章便从袁旭东的怀里下来,和银瓶一起朝着袁旭东和郑青田福了两下身子,接着便恭敬地退出了房间,顺手把门关上,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袁旭东把玩着宋引章的火珊瑚钗笑道:
“这根火珊瑚钗可真漂亮,在东京至少也要三四贯钱,可在钱塘却只需要区区一贯钱,郑大人,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看着袁旭东捏在手里的火珊瑚钗,郑青田微微眯了眯眼睛笑道:
“东京是大宋的国都,人口百万,都城内的商家数以万计,商业繁荣,居民富裕,再加上诸多的皇亲国戚,名门望族,达官显贵等等,物价自然是要贵些!”
“说得不错,确实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在里面!”
看了一眼郑青田,袁旭东笑了笑,又道: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根火珊瑚钗产自南洋,朝廷收取的市舶司税至少五成,朝廷严令,凡爪哇,真腊,三佛齐诸商,唯许广州市舶,禁闽,广船只,商贩,两浙山东,如此一来,一两笃耨香从广州贩来,要卖三四十贯钱,其中一半都是市舶税,最近的市舶司在杭州,市舶使一般都是由钱塘的县令兼任,也就是郑大人你,只要悄悄许了南洋番商在杭州停泊,走私账,这里面的利润之大,郑大人应该很清楚了吧?”
“不错,萧公子果然是见微知著,心细如发,通过一根火珊瑚钗的价格变化就能明了江南的市舶贸易!”
看着袁旭东,郑青田直接承认道:
“下官确实是私开了海禁,不过,不是下官一人,而是整个江南大大小小的掌事官员都有份,他们都收受了下官给的好处,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见得吧?”
看着颇有些得意的郑青田,袁旭东笑道:
“两浙路转运判官杨知远,他管着江南财政,你私开海禁,中饱私囊,他肯定知晓,杨府遭黑衣人杀人纵火,要不是有我在场,那些皇城司的人,还有杨知远满门,恐怕都要命丧黄泉了吧?”
说到这里,见郑青田还想开口说些什么,袁旭东直接摆了摆手道:
“郑大人,伱私开海禁也好,想要杀杨知远满门灭口也罢,我都管不着,也不想管,看在你帮了我一个小忙的份上,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吧,你发的海捕文书,要杀那两个皇城司的人灭口,其中一人是皇城司的指挥,有活阎罗之称的顾千帆,他的背景很复杂,要是杀了他,你至少夷三族,要是杀不了他,让他回到东京禀明官家,你也是死定了,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如何自救,你自己想想办法吧,我就先回去了,今天多谢郑大人款待了!”
说罢,袁旭东起身便走,在他身后,郑青田脸色青白交加,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袁旭东即将出门之际,郑青田突然起身,弯腰作揖,恭敬喊道:
“还请萧公子留步,下官真心归顺使相大人,愿为萧家效犬马之劳,下官全副身家尚值四十余万贯,愿全数献与使相和公子,还请公子救下官一命!”
听到郑青田愿意效忠于萧家,还愿拿出四十余万贯钱买命,袁旭东不由地停住脚步,转身走回郑青田身边,扶起他笑道:
“郑大人太客气了,既然郑大人如此有诚意,那我就教你几招,第一,撤销海捕文书,就说犯案的海盗头领已经抓到了!”
“是是,下官马上去办!”
“第二,杨家杀人纵火之事,还有私开海禁之事,在顾千帆回到东京之前,你整理一份名单交给我家老头子,杀一批,再关一批,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后面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具体的你看着办!”
“是是,下官明白!”
郑青田抬头看了袁旭东一眼,稍微犹豫了一下道:
“萧公子,不知道顾千帆的身份是......”
知道郑青田还不肯死心,袁旭东笑了笑,半真半假说道:
“顾千帆,老礼部侍郎顾审言之孙,他爹就是我爹,他娘就是我娘,他外公就是我外公,很小的时候,他就过继给了我舅舅做儿子,这件事没有多少人知道,而实际上,他还是我爹安排在皇城司的密探,你说你要是杀了我哥,萧使相的长子,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啊?”
没想到顾千帆会是袁旭东的亲哥哥,萧钦言的长子,郑青田大惊失色道:
“下官全然不知,无意冒犯萧家,还请萧公子恕罪!”
“无妨!”
袁旭东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道:
“人没死就行了,我是他弟,又不是他爹,他爹倒是挺护短的,你最好在他之前见到我爹,要不然的话,他被你欺负,回家找我爹一哭二闹的,你就死定了,我也救不了你!”
“是是,下官谨记公子教诲!”
稍微犹豫了一下,郑青田看向袁旭东小声说道:
“萧公子,其实不只是我要杀顾指挥灭口,东京皇城司的雷敬雷司公也要杀他灭口,已经下了格杀勿论的密令,下官要不要......”
“雷司公?”
听郑青田说完,袁旭东想了想,司公一职比指挥高一级,雷司公应该是顾千帆的顶头上司,这个大哥还挺惹人厌啊,谁都想要杀他,或是利用他,就他爹对他好,可他偏偏嫌弃他爹不是好人,非要使劲坑爹,被人欺负了又要回家找他爹帮忙,完了还摆出一张傲娇脸,我不稀罕你的帮忙,我要离家出走,我要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简直了,袁旭东都看不起他,袁旭东最多就是不要脸,顾千帆却是死要脸,做的事却很不要脸,偏偏他爹就喜欢吃大儿子这一套,越怼他,他越开心,搞得袁旭东也很是无奈,在坑爹的路上,他还要向顾千帆多多学习啊!
想到这,袁旭东看向等在一旁的郑青田笑道: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这件事你可以告诉我爹,他会奖励你的,我先回去了,拜拜!”
“请等一下!”
看见袁旭东要走,郑青田连忙喊住他道:
“萧公子,外面天黑,就快要宵禁了,还是我安排人送你回去吧!”
“也好!”
......
从钱塘县衙出来,袁旭东,宋引章,还有银瓶丫头共乘一辆豪华马车,由衙门里的衙役负责沿途护送,一路驶向赵盼儿的茶铺,马车里,宋引章依旧抱着她很宝贝的琵琶,银瓶丫头则偷吃着马车里常备的茶果子,见袁旭东坐在马车中央,手里还拿着一叠纸数着,银瓶忍不住笑道:
“萧公子,你在看什么呀?”
“你猜猜?”
扬了扬捏在手里的金银铺的契,袁旭东看向活泼好动的银瓶丫头笑道:
“你在这里面随便抽一张,然后把你自己卖给我可好啊?”
“我不要!”
已经是袁旭东的人了,再加上知道袁旭东喜欢跟她开这样的玩笑,银瓶便跑到宋引章身边撒娇不依道:
“小姐,萧公子要拿纸换银瓶,难道银瓶这么不值钱啊?”
“那你想要卖多少钱?”
看着古灵精怪的银瓶,宋引章好笑道。
“多少钱也不卖!”
“你说了可不算!”
嬉笑一声,袁旭东一把揽过银瓶的杨柳腰,把她抱在怀里怜惜道:
“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只要你把自己卖给了我,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谁也不能把你赶走,包括我也不行,要不要卖我?”
“要!”
看着袁旭东,银瓶笑了笑,从他手里随手抽了一张金银铺的契害羞道:
“好了,这张纸是银瓶的了,银瓶也是萧公子的了!”
“好,让我看看银瓶值多少钱!”
抱着银瓶,袁旭东从她手里拿过那张金银铺的契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然后还给银瓶笑道:
“一千贯钱,值黄金百两,我们家银瓶这么值钱呀!”
“一千贯钱?”
看着手里这么一张薄纸片,银瓶有些傻眼了,微微睁大眼睛惊道:
“这么一张纸就可以换到一千贯的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