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百分百 第129章

狂风暴雪发出刺耳的风声，如同来自深渊恶魔的咆哮一般，在黑暗中肆虐着雪山一切，高耸的冷杉树在黑暗中摇摆不止，这一种声音，让人听起来就感到对自然莫明的恐惧。

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种面对自然的畏惧和弱小，才会诞生众多的宗教与信仰，雪境的信仰与馈赠，便是这一片铺天盖地的风与雪。

安排给贵宾的住户也并不算舒适，外面有着寒冷刺骨的狂风暴雪，而屋内的暖炉烧得再旺也让张渊冻得缩起身子，冷，深山则是更冷，点灯忽亮忽暗，张渊看书看到一半，就眼前一黑，让他生怕夜晚真的断电。

他担心驻扎在树林里的干员们此刻又在经历什么样的煎熬.......

张渊的右手原本就饱受寒冷之苦，此刻他的手更是疼痛起来。但说起来，就算过着这样的生活，dr zhang也有自己的减压方式，他每天夜晚十一点，无论多忙，都会稍微打一会儿游戏，松懈自己的神经，右手手指虽然硬邦邦的，但玩RPG按按选择键没什么问题。

但出于担心，坐在暖炉照亮的房间里，张渊站了起来，走出庭院外面，看看风雪的大小。

外面，雪花飞舞，一片雪雾，将张渊笼罩在其中。

灰蒙蒙的天色，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神秘感，明明置身于大自然的危险之中，但人类就是这一种生物，无法看透的广阔天空，森林，甚至是声音与寒冷，刺激着到访者的神经与肌肤，他甚至觉得这一种景色是一种【美】，一种危险而刺激神经的美，这是对危险的神秘与未知儿产生强烈求知欲望的莫明喜爱感。

“这里好暗，有点可怕啊。”

“没事，这座屋子今天住了人了，周围有人的呢。”

“啊，这么恐怖的地方，竟然还有人住进来吗？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想想，我记得是一个穿着黑色的旅行服饰，头发也是黑色的，戴着一顶帽子，连脸都裹起来，看起来有点神神秘秘的样子......”

“这不是更加吓人吗！”

张渊在风雪中转过头看去，两个12岁大，穿着灰色修女装的小女孩结伴而行，似乎拿着一大袋垃圾去门口扔，但是似乎年龄太小，她们两个抵抗着风雪，又害怕着黑暗中，有什么不可描述的怪物突然出现。尤其是【恩希迪瓦猎犬】吃人事件闹得沸沸扬扬，谁也说不准这一个恶魔会不会冲过来吃掉她们。

“不要出现.....不要出现......恩希迪瓦的猎犬......”

小女孩颤颤发抖，在寒风中带着两袋垃圾，嘀嘀咕咕自我鼓励起来。

只是，就在她们祈祷的时候，黑暗的树下，一个穿着黑色旅者服饰的人影悄然出现在她们眼前，直接将她们两个吓得一屁股坐在雪堆上，纷纷尖叫大喊起来。

“啊啊啊，出现了，恩希迪瓦猎犬！！！”

“什么恩希迪瓦......我很明显是个人啊。”

在风雪中，张渊看着两个抱在一起的小丫头，说道。

两个眼泪都吓出来的女孩呆呆看了一下这一个黑衣人，只见他个头在谢拉格而言算是不高，年龄也很年轻，却意外给人一种肃穆博学的气息，虽然有点诡异，但并不是什么恶魔。

“丽莎，这就是今天住进去的怪叔叔......”

一个金色头发的小女孩小声对另外一个女孩小声说道。

“怪叔叔......”

张渊听得心碎一地，先不说他才二十岁出头，他觉得叫他【怪人】都好过【怪叔叔】这个称呼啊，他严格意义上来说，对萝莉的喜好也算是正常人的水准。

风吹拂着张渊的衣袍，两个女孩仿佛撞见了什么可怕的科学狂人一样，畏畏缩缩地警戒着他。

“我们快走.....”

“先生，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

两个只到他手臂那么高的小女孩匆匆从他身旁离开。

他心情有点失落，应该说，他其实没什么小孩人缘，从他念高中开始，小孩对他都不会有亲近感。只是此刻夜晚阴森漆黑，不见五指，两个小孩跑出来，总觉得让人放心不下。

“你们刚刚有摔伤吗？”

张渊问道。

“没有，没有的，先生......”

两名小女孩站住了，回过身来，礼貌地说道。

他还是看得出她们很畏惧他，再一次看到她们犹犹豫豫下离开，驻足在黑暗的张渊沉默，也不打算说太多的话。

“若是有擦伤，就过来找我吧，我这里有消毒药水，我是个医生。”

这一句话，顿时让两个女孩纷纷再一次站住了脚。

张渊在这一片郁郁葱葱的庭院中走没几步，立刻的，身后就有两双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

风雪下幽静的树林下，张渊转过头看去。

“您是医生吗......您会治病吗？”

“恶魔让我认识的村子里的朋友生病了，驱魔人们说她们已经没救了，医生，求求......求求您，您能够从恶魔手中将我们的朋友救出来吗？”

两个小女孩抬起头，靠在他背上，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说道。

※※※※

夜深人静的门禁时间。

朦胧而古老的建筑群中，两个小女孩带着张渊赶往圣祠的禁地，朦胧的雪雾，他们三个人的身影在孤独照亮苍黄色的石板桥梁上奔跑，一个小女孩则是负责带路和看情况，一个小女孩拉着张渊的手，这一种朦胧的场景，就如同自己被童话跑出来的女孩带着跑一般。

“那是什么样的疾病？”

张渊被小女孩死死拉住左手，他不得不低着身子被带着跑，好奇问道。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病，大人们都说，她们被恶魔诅咒了......凯丝几天前.....也被带去驱魔了。”

“凯丝的身上，突然长出了石头......”

两个女孩对他说道。

黑暗笼罩在张渊的身躯上，他奔跑着，心扑通一下，沉到了海底。

虽然谢拉格长久以来没有遭遇到天灾，并且矿石病极少发生，但是并不代表不存在，只要有源石的矿脉，这一个【恶魔】就会追到这里来。

小小的修女们的确找对人了，找到了他。

只是，两个小女孩偷偷摸摸，带着张渊走了小路，就在这时候，张渊经过了一处很独特的建筑门口外，那一座建筑放置了十几座圣女的雕塑，如此庄严肃穆，让他一看，就意识到这一座建筑跟其他的完全不同。尤其是他看到了希瓦艾什家的现任圣女雕塑。

张渊忍不住问：“这里是做什么的？”

“啊，这里，这里是选出新一代圣女的地方呢。”

名字叫丽莎的女孩看了一下，那一张稚嫩的脸带着一丝憧憬，喊道。

“我听修女长说过，当前代圣女驾崩后，当年适龄的少女将要全数进入选圣祠，只有被当日祠中第一滴融化的雪水击中，才有成为圣女的资格。”

另外一个小女孩则是津津有味地说道。

“有资格的人要拿着试炼铃从选圣祠出发，沿着天路前往山上的神居，直到把试炼铃挂在铃架上才算结束。途中，一定要遵循三步一颔首五步一摇铃的准则，违者将失去成为圣女的资格，新的受选者则从第二日的融雪中产生。由于天路漫漫，整个选拔其实极为严苛，一些人直接放弃，另一些则倒在了天路两旁，只有体质优良，精力充沛，信仰虔诚且受到神灵眷顾的人，才有机会成为圣女。”

两个小女孩才十二岁，也就是刚刚脱离小学的阶段，思想天真浪漫并不能其中听出艰辛和选拔的残酷，她们过来这里，都被父母期待着能成为下一任圣女，而她们也认为圣女是一种很神圣正义的使命。

“若是成为圣女，我就有力量将那些被恶魔诅咒的人们解救出来了。”

小女孩仰望着这一个最初的地方，说道。

张渊忍不住看了一下她们。

为什么.......

为什么他在大人那边，一直都无法听到这一种让人救赎的话语。

“对了对了，我还听说，神居那里，藏有很多的秘密，传说为什么会有天灾，这个世界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很久很久以前的记载和语言都记录在那里......”

“！！！”

少女的无心话语，却让一直寻找着答案的张渊浑身一震，他是如此的震惊，低着头看着这一个小女孩......天灾的来源，一切的一切，正是他不惜追求的真理和答案啊！

但，丽莎的话将他带回到现实中，这一个站在黑暗中的淡薄小女孩抬起头问了这一名兜帽人：“医生，我们现在无法击败恶魔，所以，您能够帮我们从恶魔手中救回朋友吗？”

张渊站在黑暗的风雪中，他那风尘仆仆的衣裳微微摇摆，还有......他那一双缠满了绷带、残破不堪的双手......

.......

一处石壁开凿出来，如同牢笼一般的洞窟。

里面漆黑一片，张渊用了罗德岛研发的万能钥匙，花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开了铁栏，咿呀一声，在无尽的夜空下，他双手推开了这一扇被用于隔离的锈迹斑斑铁门。

他阻止了女孩靠近这边，一人点燃火把，独自走进了这一个漆黑的洞窟地区。

这是如此破败的地方，如同黑死病当初的隔离建筑，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臭味。这里似乎真的是被恶魔诅咒的地方，而他，则真的是来这里驱逐恶魔的驱魔人一般......

【卡哧......】

【卡哧......】

踩在地板上，张渊拿着火把，走到了深处。

暗淡的火光，找到了这一个冰冷的洞窟中，十几个衣着褴褛、脸色很差、身上长了不同程度的矿石，年龄在12~14岁的女孩们，她们早已没有了最美丽年华的活力和天真，什么保暖物品都没有，甚至衣服破烂后，衣不遮体......瘦骨如柴，双目空洞，如同跟死人一般，团团躲在一起，在这一个寒冷的冬天度过夜晚。她们纷纷抬起头看着张渊。

“......”

张渊看着她们。

她们，不知道在这里多少岁月，被任其自生自灭。

这一幕景色，彻底让张渊对所有文明都失去了信心。

被誉为神明脚下，以神明教义的喀兰，虽然不像外界那样迫害感染者......但是其实情况并没有改善到哪里去。无论是文明的偏见，还是文明的落后，都是原罪.....都是一种愚昧。

传闻，这一种治愈方式，一直由长老团偷偷进行，并不对外公开，包括圣女，只有目睹到伙伴被带走的一些修女知道这一件事。

外面飘进朦胧的雪雾，张渊的火把闪烁不断，他来到了一个地狱之中。

他走进了她们，在她们的面前蹲下身来。

眼前一个个女孩，有的闭着眼睛，有的则是看着地面，似乎完全感知不到他的到来。

“你们谁最严重，我是个医生。”

张渊所携带的药剂不足，他只能根据最紧急的应急办法，去挽救这里全部人的性命。

黑暗中，一群垂死的女孩们听到他的话语后，纷纷一个又是一个抬起头来，最终，不断有人指了一个方向，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黑暗中，一只又一只雪白消瘦的手臂抬起来，指到了同一个方向。

“.....”

张渊转过头，看去里面隐约还有一个洞窟。

他站了起来，迟疑了几分，他带着医疗包，一步一步，踏入那一个最深的洞窟中。

那里，放置了两尊石像，两尊石像仿佛怜悯地守护着中间的石台，而那一座石台上则放着一个女孩。透过火光，他看到了这一个女孩，那一瞬间，他有点不忍直视。

那一个女孩的上衣已经全部被取下，而一个手臂的皮肤都矿石化，如同一只机械手臂一般，她只有12岁左右，还有一点呼吸，但是被绳索定在这里，若不是洞窟够深，还有其他小孩给她衣服盖着，她或许早已冻死......

急性矿石病......比之前的米沙更加严重，是下一秒都有可能爆炸的程度

黑暗中，张渊戴上了手套，他开始紧急处理这一个女孩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