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nindex
“卡莲，选择吧。是开放极地监狱，将外面的世界逐渐同化改造成你想要的样子......”
她只是微微笑了笑。
“还是回到监狱之中，在外面世界的供养之中永远安详那一个小小的世界，请选择吧，卡莲。”
她只是摇了摇头。
理解不了她的行为的最古魔女似乎是想要再重复一遍这个对她而言毫无意义的问题。所以她只好一指点在对方的唇上，阻止了对方的行为。
再一次摇了摇头，想要擦去眼泪，只可惜还是没能止住。
“监狱也好，外面的世界也好。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她从来就没有在乎过这些问题，至少在她没有迷失自己的时候。
“面对也好，逃避也好，这些都不是我关心的。”
她从来就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因为这些都与她没有关系。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姐姐。”
其实在问题出来之前，答案就已经被确定。
“我也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姐姐。”
从来就没有其他的答案存在。
“不如说，真是因为我们总是忘记了这唯一的答案，我们才会走了这么多弯路吧，明明答案一直就在我们彼此的眼前不是吗？”
没有回答，她也不需要回答，因为这是不需要去思考的问题。
推开对方攥住自己双肩的手，不是为了离开，而是为了能够更加紧紧地抱住对方。
“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从我们彼此对视的第一眼那一刻起，从一切的一切的最开始起，我们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不是吗？”
紧紧地，紧紧地，绝对不会，再也不会松手。
“姐姐，我想要的只有你，你能给我吗？”
只有这唯一的答案。
可是她并没有得到回应。
在那里的只是一个空壳，一个被留下来的程序，一个念想。
这里并没有她的姐姐。
所以她要找回来。
卡莲要让她的姐姐回到这里，至少，要回答她的问题。
至少要完成未完的誓约之言。
这次，轮到她来做这一切了。
最古魔女是为了卡莲而存在，是为了代替尤莉而为卡莲而存在，所以她从来就不会反抗卡莲的任何行为。
即便她看到眼前的妹妹身上突然爆发出了远超乎她想象的能量波动，她也不会有特别的行为。
即便她看到卡莲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痛苦的神色，看到对方的身体开始浮现出可怖的白色裂纹，看到逐渐从对方身体里具现出来的魔女之核。
寿命快要到头的程序，也无法再说出什么，已经开始混沌的她，隐约觉得应该要担心，却什么也不能再做了。
即便她可能已经猜到了卡莲这种似曾相识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也再做不了什么。
就像之前的卡莲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还真是......有点疼呢。”
在最古魔女的怀里，卡莲一如既往的埋着脸，撒着娇。
“不过恐怕还是比不上姐姐你遭受的这一切吧。”
白色的裂纹是如此的触目惊心，在卡莲的身上蔓延，甚至逐渐蔓延离开的她的身体，如同触须一般探入了裹挟在最古魔女周身的黑色洪流之中。
“不用担心哦，姐姐，这次我可是想好了，我可是非常认真地想过了要做什么的哦。”
原本代表着侵蚀的黑色，竟然逐渐的被这白色裂纹所侵蚀，看起来格外的怪诞。
“说起来我这恐怕算是篡夺神权吧，还是恶魔的权利？说起来姐姐其实你也差不多吧。”
勉强发出的嬉笑是那么的虚弱，痛苦的感觉已经无法掩饰。
不过，卡莲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从丝毫不会反抗的姐姐手中抢走了，这最为可怕的，篡改法则的能力，世界的主宰权被轻易易手，虽然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我可不会再那么简单的牺牲自己了哦，姐姐，我姑且也是有变那么成熟一点的。”
这一次，全宇宙被迫服从的是卡莲的意志。不是最古魔女那种无机质的意志，而是......疯狂的意志。
“我可是终于明白了，如果想要得到什么的话，如果想要完成那誓约之言的话，那可就只有彻底的不顾一切了。所以，呵呵，真是抱歉了。”
并没有歉意，即便她能够理解自己接下来行为的意义。
她现在想着的，只有怎么和姐姐完成未完的誓约之言。
魂飞魄散？残缺？破损？只要最关键的东西还在就可以了，那可是连神权都无法杀死的，姐姐对她的爱，绝对不会消失的爱。
至于剩下的，就让这些她永远也在意不起来的生命们去填补吧。
如果说她的姐姐是厌恶人类的话，那她就是从来没有在乎过人类吧，所以为何不让这些在她眼里毫无价值的东西，发挥一点作用呢？
至于宇宙中那些无辜被牵连进来的生命。
有她的姐姐重要吗？
从一开始就注定的答案。
疯狂也罢，邪恶也罢，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是她想要的。
她就必须得到。
哪怕整个宇宙都将成为祭品。
不再是无形的扩散，白色的裂纹如同超越了一切概念一般，蔓延着，扩散着。
扩散到宇宙的尽头，扩散到时间的尽头。
本就已经无法反抗的所有生灵，都在这白色风暴之中，被抽走了最为本质最为根源的东西，是比灵魂还要接近真理的东西，留下了他们空荡荡的“残渣”。
而这么做的一切最终都只是为了填补她姐姐残缺了的部分。
只是为了让她再一次真正醒来。
痛苦也还，什么都无所谓。当卡莲终于等到那星辰般璀璨的光华从最古魔女的眼中散去，琥珀色的眼眸逐渐湿润明亮起来的时候。
她终于安心。
即便被狠狠的敲了一下脑袋也无所谓，她甚至还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才是她的姐姐。
“还笑。”
斥责，但是藏不住那隐隐的哭腔，藏不住那一份温柔。
不是什么最古魔女，不是什么奇美拉，只是一个普通的，尤莉-阿里尔，只是她的姐姐。
“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明明我都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为什么？姐姐，你不是知道答案的吗？”
仅此一言，斥责的话语就已经无法再出口。取而代之的，是同样无法止住的泪水。
“姐姐，别哭了，不好看。”
“你才是，明明笑着才好看一些，都这么大人了，就知道哭哭啼啼的。”
“姐姐是最没资格说的吧。”
“姐姐是唯一有资格说你的。”
泪水都已经顾不上去擦，只是这么傻傻的看着彼此笑着。
不过，留给她们的时间并不多，她们都知道，无论是对她而言，还是对她而言。
这终究是不被真理所容许的，即便是以全世界为代价，换来的也不过是这片刻的存留。不过这是值得的。
“明明只有这么点时间，真是一个任性的妹妹呢。”
“谁叫我有一个这么宠着我的姐姐啊。”
额头轻轻相抵，十指相扣，贪享着这最后的温存。
视线相交，一切尽在无言，却也需要说出那誓约之言。
她欠她的。
她给她的。
耀眼的光华褪去，曾经让她们梦牵魂绕的，洁白的婚纱，加之于身。最为纯洁的，最为珍贵的婚纱，甚至比那单纯苍白的光芒还要无暇。
闪耀在这寂静的宇宙之中。
没有人见证，但是对她们而言，彼此就是唯一需要的存在。
“尤莉-阿里尔，你愿意让卡莲成为你的妻子，将你的手，你的爱，更将你的心交给她，从今以后，当你快乐时，让她分享你的快乐，当你忧伤时，让她分担你的忧伤，与你在爱中共同成长，与她终生斯守，永不分离吗？”
“我愿意。”
同样被白色裂纹侵蚀的手，却阻止不了誓约之戒在神圣的誓言之下，凝结成形。
带着期待的，满溢着幸福的誓约之言。
“卡莲-阿里尔，你愿意让尤莉成为你的妻子，将你的手，你的爱，更将你的心交给她，从今以后，当你快乐时，让她分享你的快乐，当你忧伤时，让她分担你的忧伤，与你在爱中共同成长，与她终生斯守，永不分离吗？”
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的誓约之言。
再无半分犹豫。
“我愿意。”
她这么说了。
你若想要，我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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