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月是你的谎言
115 相遇的同门
“那我便去清理门户。”白银没有丝毫犹豫，抬腿就走。
对她来说姜云海确实很重要，她将这弟子当做儿子一样看待。若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让剑术推广受到阻碍，或者因此帝君和众位仙人对她有了芥蒂，从而影响到了她在璃月的计划。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亲手将其清理掉。
阿圆吓了一跳，赶紧飘过去拦住他。
“嗯？莫非其他仙家亲自出手了？这可不行。”
“不是，你想想，现在阿海不是还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嘛。以前阿海可是个好孩子来着，所以阿萍还是希望你以教导为主，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可千万别意气用事呀！”阿圆急忙说着，希望能让白银改变清理门户的想法。
白银叹了口气，这两个可都是她精心培养出来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想轻易就把姜云海给抹了。而现在既然有人劝了，她也就做做样子，去训斥姜云海一顿就算了。她总共就两个弟子，而且二弟子还没出师就跑了。
“非要等他伤天害理了才动手？哪些被他害的人，我可背负不起。”
“哎呀，总之你赶紧去璃月，见了人再决定怎么办吧。”
白银都这么说了，阿圆也没办法，只能先让白银去璃月，然后再向萍仙子通风报信，让她多说说好话了。
离开了洞天，白银就看到七七正在洞天入口处等着她。
“姐姐，你脸色好差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姜云海那小子，想要夺得璃月七星之位，用了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威胁璃月商人，引起了不小的恐慌。”
“啊？姜云海……他，他会做那种事？”七七张大嘴巴，在她的印象里，姜云海还是那个死板正直的青年。而如今姜云海已经快五十岁了，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快到暮年的时候，沉重的失败往往会让人不择手段。
“我要去璃月一趟，就拜托你看家了，有什么事就让阿圆转告。”
“不行！我也要去！”
“这次不是去玩，好好看家。学堂还要有人教课，不能耽误了那些孩子。”
“那也不要！”七七倔强地摇头，她才不管别的，反正就是不要和姐姐分开。
“……好吧，我会拜托嘉卉找个能代课。”白银也是无奈，她并不觉得七七这样是在任性，因为她也不想和七七分开。将小丫头抱起来，轻轻捏了下她柔滑的脸蛋，“那咱们去收拾东西，到璃月要走好些日子呢。”
“嗯，最喜欢姐姐啦！”七七开心地答应一声，嘟着小嘴在白银脸上亲了一下，但这样她觉得还是不够，于是又在白银唇边又啄了一下。
姐妹两人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家里有的东西尘歌壶里都有。这个时代家里也没有煤气，这个也不需要注意，所以只是确认了家里不会有没有关好门窗，便急急忙忙出门去了。
而与此同时，石英也终于到了璃月。一路上风餐露宿，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不过她也不傻，靠两条腿估计走死也到不了璃月，所以她在望舒客栈附近就搭上了便车。一路上担当车队护卫，不仅解决了行程问题，还解决了基本的吃住问题。以她的身手担当商队的护卫，自然是万无一失，一路上有魔物侵扰，也被她轻松打发掉，所以这个商队还给了她一笔摩拉作为酬谢。
到了璃月之后，离开了商队。因为是偷溜出来的，她可不敢回家，也不敢去投奔师兄。只能先在街上走走，反正也好长时间没回来了，不如多逛一逛。
从港口走到吃虎岩，这里距离她家已经非常近了，千岩团那些叔叔伯伯有的也住在这里。看着只有少许变化的街景，她也是感慨万千。若是能好好学习，如今她也算是衣锦还乡了，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看到稍微熟悉的面孔都提心吊胆。
留在这里只是徒增烦恼，于是她转头又往绯云坡走。走到热闹的街上，她就看到街边熙熙攘攘的一群人围在一起，而人群中的高台上，一个中年男性正慷慨陈词。
那男人长得一派正气，一看就是武侠志异中描述的大侠模样。
石英站在外围，随便拉了个人问到：“这位大哥，台上的人是谁啊？”
“这你都不知道？外地来的吧？”
“对，在下刚从轻策庄过来。”
“哦——说起轻策庄，台上那位可和轻策庄大有缘分呢！”被问话的人带着些许羡慕，反问了一句，“小姑娘，那轻策庄真的有仙人居住？”
“呃……对，剑仙大人守在轻策庄。她说轻策庄是璃月重要的粮食产地，必须好好保护才行。”
“果然啊，这位姜大侠和剑仙的英雄气概可真是一脉相承啊。”那人赞叹了一句，看向台上的男人，“姜云海可是咱们璃月响当当的人物，前几天有贼子作乱，闹得那叫一个人心惶惶。还是姜大侠亲自出手，将贼子制服，扭送到了总务司。也正因如此，他才获得了众位富商的支持，成了天权星的候选。”
“哦，他就是姜云海。”石英了然点头，再次看向台上的姜云海。
正慷慨激扬地说着竞选讲演的姜云海似乎感应到了不同的视线，同时向石英看来。两人目光交汇，姜云海露出了一个谦和的笑容。
“看起来果然是个善良正直的侠士呢。”石英回以微笑，然后转身离去。她还得先找个客栈住下，然后再想该如何开始自己的历练。
姜云海目送那少女走远，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只是眼神交汇，他就察觉到了少女的不同。虽说如今璃月有不少人修习剑仙剑术，但能够窥得门径的却依然是凤毛麟角。而那少女竟然身怀十分雄厚的剑气，就算是姜云海自己，巅峰时期也仅仅超过些许而已。
想到这，姜云海又有些感叹。自从出师之后，不管他如何潜心修行，他的剑术就再也没有太大进步。如今人过中年，他视线中已经没有了那剑术之巅，但他又不甘心，自己的一生虽说也有绽放异彩的时候，但那时间还是太短暂了。
若是能拿到天权之位，就能继续沐浴在众人的崇拜与敬仰当中。不管是剑术还是权力，只要能够站在巅峰，不都是一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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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贼喊捉贼
“哎呀……又没钱花了。”
半夜，白天刚刚下过一场大雨，今天的夜空是月朗星稀格外清澈。
石英垂头丧气地走在街上。她感觉自己这些天也没怎么花钱，可兜里的钱就跟飞了一样，转眼就一枚摩拉都没有了。刚来璃月港那天，她正好看到有贼人偷窃，于是她就将贼人制服，送到了总务司。
总务司为嘉奖见义勇为，奖励给了她两千摩拉。
而今天，她就是来街上抓贼赚钱的。
她觉得白天抓个小偷都能拿两千，若是半夜，肯定能抓到更值钱的贼。
于是她走街串巷，直到后半夜月亮西沉，还是一无所获。
“璃月港这治安也太好了吧？半夜三更，竟然连个坏人都没有。”石英嘟囔着，从小巷走出来。这边已经是荒无人烟的后山了，璃月港居民一般都是把这里当墓地用的。就算有小偷小摸，也不会到后山偷坟地吧？
看来今天也是饿肚子的一天，石英已经不对见义勇为挣钱抱太大希望了。
石英刚打算回转客栈，就在这时，她好像听到有低声交谈从山上传来，她悄悄靠近，伏在山腰上，竖直了耳朵。
“大人，事情已经办妥了。”
“很好，如此一来，那天权之位我便唾手可得！”
“恭喜大人，那小的……就告辞了。”
“别急着走嘛，报酬不要了吗？”
“呃……嘿嘿，谢大人赏赐。”
“给你，这些钱拿好。”
好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哎！
石英眼睛一亮，若是能揭破这桩事情，说不定就有钱花了。而且听他们交谈的内容，好像还和天权星有关。师兄好像就在竞争天权之位，这也算是顺手帮忙了。
嘿嘿，大家都是同门，不用谢！若是真的要谢，那就替我向师父保密，然后给我一些盘缠好了！
这样想着，石英就要从山边跳上去抓人。但她刚要动，就听山头上传来了一声极为压抑的闷哼，随后就听到有人倒地的闷响。
她对这个可太熟悉了，因为她在剑术幻境里和师父过招，自己被师父一剑戳死时发出的就是这种声音。
在璃月港竟然还敢杀人！？真是胆边生毛，不知道抬头三尺有女侠，今天本女侠就为民除害，把你这个杀人凶手缉拿归案！
于是，石英从山边一跃而上，正好和那行凶之人撞了个对面。
两个人都是一愣，在暗淡的光线中，石英还是分辨出了那人的样貌，这个人她刚来璃月港时还见过，就是她大师兄姜云海！
而姜云海也是吓了一跳，但他反应极快，手上一把单手剑就向来人脖颈递了上去。
“吓！师兄？！”石英下意识地失声叫道，随后手上摸到腰间光剑，弹开了刺过来的长剑。
“……你是？你是石英？”姜云海脸色阴沉，他可从未接到过同门出来历练的消息。之前海灯节他与师父书信来往，师父还特别交代过，石英要出师了，希望他能在石英的历练中照顾一二。届时师父会专门书信提前告知，让他对付这淘气丫头也有些准备。
可现在呢？石英已经在眼前了，他却从来没有见过师父有书信寄来。
“师兄，你你、你杀人……为什么？”石英有些愣神，她早就明白前因后果，但素来听闻师兄为人正直，却没想到第二次见面就撞见他在杀人。
姜云海后退一步，低声问到，“……你都听到了？”
“都、都听到了，师兄你……”
还没等石英问完，姜云海的剑又到了。石英慌忙中一边格挡一边后退，这还是她第一次对人实战，心中惊讶惊慌之下，竟然没注意到脚边碎石，踩在上面一个趔趄，又用光剑勉强格挡姜云海的攻击，身子一歪竟然从山上滚了下去。
姜云海追到山边，低头向下望去，黑漆漆的夜色中再也看不到石英的身影。他立刻顺着山边滑下去，私下搜寻，最后还是没有找到石英。
“嘶……这样可不行。若是我登上那天权之位，定会好好招待你。师妹啊，要怪就怪你来的不是时候。”姜云海低声说着，眼中闪过些许狠厉。他已经想到了应对的办法，虽出此下策并非本意，但现在自己的事情被撞破，也只能如此了。
如此想着，姜云海转身便走。从绯云坡后山下来，直奔总务司而去。
石英躲在暗处盯着姜云海的背影消失，她这才敢从山脚的水坑里出来。刚刚从山上滚落，她堪堪用剑气护住身体，一路就滚进了这个脏兮兮的水坑里。
这个坑可能是给死者入葬准备的，因为白天的大雨，里面蓄了一小半的积水。刚刚姜云海私下寻找，她就躺在这坑中的泥水里。
又等待了一会儿，确定周围无人走动之后，石英才手脚并用从坑里爬出来。她从小就被父亲宠溺，被师父宠溺，哪受过这种苦？恶心的黄泥黏糊糊的粘在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粪坑里游泳了呢。
“噗，呸呸呸！呜……好恶心。早知道就不出来了，师兄他到底在搞什么啊？”摸摸自己的腰间，光剑已经不翼而飞，可能是落在周围，也可能是跟石英一起掉坑里去了。现在她直接觉得浑身黏得难受，恶心得浑身发痒，也没心思去找那把光剑了，反正空间口袋里还有。
她先到附近的山泉洗掉了身上的黄泥，又折返回到之前与姜云海交手的山头上。
那具尸体还躺在山上，乃是一剑刺穿心脏而死。这一剑又快又狠，石英才检查中还发现了些许剑气的痕迹。尸体旁边扔着一袋摩拉，石英随手将其捡起来。又翻了翻尸体，没有发现能证明尸体身份的东西。
“若是回去告诉师父，一来一回恐怕要耽误很长时间。师兄觊觎天权之位，肯定还会有所行动……我必须把这件事告诉……嗯……告诉谁啊？仙人……除了留云真君之外，我好像一个都不认识啊……璃月七星……嗯，我也一个都不认识啊……”
石英皱眉苦思，有些嘈杂的脚步声似乎正在迅速靠近。她到山边一瞅，有火把不停闪动，似乎是朝着山上来的。
“千岩团？还是总务司？”石英眼睛一亮，不管怎么说，先把事情告诉能处理这件事的人，于是她挥手喊道：“这边！喂！这边！”
山下的人果然纷纷朝着她的方向跑来，不多时就跑到了眼前。
“你们是总务司的吧？我刚刚——”
“就是她！我亲眼看到她杀死了张三！这贼人可狡猾得紧，刚刚就逃脱了我的追踪！”姜云海的声音从那总务司兵士身后传来，只见他越众而出，手中提着一把刀身狭长、漆黑如墨的长刀。
“诶？”
“你这贼人竟然还敢回来，还不束手就擒！”姜云海一声断喝，将愣神的石英唤醒。
石英眨眨眼，看着正慢慢靠近的总务司兵士和师兄，脑子基本上就是一片空白了。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论如何现在也不能被抓住！不管去找谁都好，必须洗清自己的清白才行！
这样想着，石英从口袋中又取出一柄光剑，在面前洒下了一片炽烈剑光！
总务司兵士纷纷后退，而姜云海则迎着剑光冲了上来。石英在空中与姜云海硬撼一剑，顺着这一剑的力气向后飘去。
“贼人莫走！”姜云海高呼。
石英咬牙切齿，脸上也是被气得一片苍白。但她现在没有办法，只能恨恨地落下一句话，“师兄，真是好手段！我一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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