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打出核弹的七七吗？ 第251章

“呵呵呵，不用着急，以后你都会明白的。”水神笑起来很好看，就像水中盛开的蓝莲花，娇艳而脆弱。

这时，似乎是听到了牢房里的声音，一个守卫走进牢房外的甬道，墙壁上的火把拉长了他的影子，随着他的脚步晃动着慢慢变得模糊。

“看来短暂的会面要结束了……我很高兴能见到你，这样我也可以不带遗憾地接受最后的审判了。”

“你会死吗？像上一任水神一样……”

“这或许是我最希望看到的结果，人们行走在大地上，并非神明引导的结果，而是他们自己所做出的选择。”水神闭上眼睛，重新坐回椅子上，如同叹息一样说到，“并非神明赋予人审判与选择的权力，而是人赋予他们所信仰的神，指引他们的权力。人可以没有所信仰的神，而神，却不能没有信徒。被遗忘，或许才是神最终死去的那一刻。”

旅行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好像听到过这样的话，那是在须弥，草之神为了消除世界树上的病灶，为了让污染世界树的自己彻底死去，不断重复着自己的愿望——“世界，遗忘我。”

狱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也没办法继续留在这里了。于是她匆匆向水之神告别，顺着来到这里的秘密路线迅速离开了。

水之神望着狭小的铁床外那一方碧蓝色的天空，最终轻轻叹息。

“水是你的镜子，你在波涛无尽。涤清你的翅膀，登上含愁而美丽的天空，登上那永恒的王座，去收获你的荣耀。希望……你能早一些发现吧。”

……

“总觉得这位水神好可怜呀，她明明初心是好的……”从牢房潜回街道上，派蒙有些惋惜地说到。

“是啊，但我们也没有办法。”旅行者无奈地拿出水神送给她的那本书，扉页上用漂亮的花体字写着一行字，这笔迹与墨水显然与书籍的印刷字不同，是后来才写上去的。

派蒙，你看看这上面是写的什么？”

“唔……我看看……”派蒙飘到旅行者身边，两个人凑在一起看着书上写的字。过了良久，派蒙头晕眼花地抬起头，“看不懂。”

“是吗，我们还是去问问琳妮特她们吧。”

旅行者将书重新收起来，似乎她并没有发现，在书封的背面似乎有某种光在闪烁。那是与旅行者近乎相同的某种力量，只不过它还被锁在书中，并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另外一边，蒙德，西风骑士团总部。

最近琴变得愈发忙碌了，璃月和至冬的结盟是她都始料未及的事情，写信询问长期以来有书信交往的笔友凝光小姐，也没有得到准确的答复。

直到璃月单方面通告即将行军远征，要征借蒙德的一小块地方。而这块地方，就是西风教会门前的广场。

蒙德作为一个政教一体的国家，向来是西风教会和西风骑士团共同管理蒙德。

只不过自从西蒙大主教跟随大团长法尔加远征之后，西风教会也实在是不太像样，前有愚人众偷走巴巴托斯曾经弹奏的乐器天空之琴，后有巴巴托斯本人在西风教会门口被愚人众执行官掏走了神之心。

虽然这其中也有很大放水的成分，就是这事儿……它就有些好说不好听了。

但再怎么说，西风教会侍奉风神巴巴托斯，行使本应属于神的权力，在某种意义上也代表风神，想要征用风神脚下的‘圣土’，对蒙德的风神信徒来说也实在是有些无礼了。

如果是至冬、须弥这种‘敌对国家’，蒙德自然可以毫无顾忌地直接拒绝，但偏偏要借用土地的是蒙德最坚实的盟友璃月，当年风神于岩神也曾是至交好友，这也算是自古以来传承下来的友谊了，所以这让琴十分为难，就算她再有主见，一时间也无法决定。

“哎呀，没想到琴团长还有这么苦恼的一天，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一阵风在琴团长的办公室里吹过，卷起一份来自璃月的文件飘飘而起，最终落在了游侠打扮的绿衣少年手里。

“巴——温迪阁下？”琴吓了一跳，但随即又冷静下来，“很抱歉，我现在没时间招待你，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就尽快说吧。”

温迪哭笑不得，西风骑士团的团长大人，对他这位神明的嫌弃还真是一脉相承，当年温妮莎似乎也这么驱赶过他。

“只是看到风神忠实的信徒在苦恼，所以稍微来降下一些神谕而已，现在你可以叫那个名字哦，我的西风骑士团代理团长大人。”少年柔和的嗓音中似乎还带着一些俏皮，反而让一直拿不定主意的琴稍微有些安心了。

“……巴巴托斯大人，那您对璃月借用您脚下圣土的要求怎么看？”

“嘿嘿~这你可问对人了，那当然是——答应他们啊~”

076 迪娜泽黛的决心

“……那个，你好，我是须弥的留学生迪娜泽黛·呼玛伊，是来这里报到的。”少女紧张地将书面文件递给璃月军学院门口站得笔直的哨兵，哨兵小哥哥气势太足，她鼓起了好大勇气才凑上来搭话。

“你的文件我方已收到，请稍等核验！”

哨兵声音洪亮有力，吐字清晰，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但这一嗓子也把呼玛伊家的大小姐给吓了一跳，但看到哨兵态度还算客气，迪娜泽黛才放下心来。

自从花神诞祭那天之后，她好像做梦一样浑浑噩噩了好久，虽然大部分都已经记不清了，却还记得那时的自己变得很有主见，很强势，不仅保护了陷入困境的旅行者，还制服了企图对须弥不利的坏人。

她很羡慕那时的自己，但梦终究是梦，梦醒之后她依然是那柔弱的大小姐。没有魔鳞病的折磨之后，她发现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好，每当看到迪希雅的大剑，她都觉得十分心痒，想拿起来挥几下，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出了别的毛病。

虽然白银的那一小片灵魂已经彻底化作了迪娜泽黛的一部分，但也有一些对白银来说最深刻的记忆没有消失，而是模模糊糊地留在了迪娜泽黛脑海里，所以迪娜泽黛总是能凭空想起一些东西，比如剑术、学问、乐器，还有不知道是谁，却认为十分重要的某个人。

后来小草神看她苦恼不已，便久违地再次降临在她的梦里，告诉了她前因后果，并给她指出了一条路，那就是去璃月留学。

她的父母原本说什么都不同意，也不相信什么璃月仙人救了他们家的姑娘，直到迪娜泽黛拿迪希雅的大剑劈烂了家里的实木桌子，并将这把大部分人都拿不起来的大剑舞得虎虎生风，这才让他们认清了自家姑娘确实很有仙缘的事实，并捏着鼻子同意了迪娜泽黛的要求。

呼玛伊家在须弥也算是高门大户，找了一些门路成功将迪娜泽黛送到了这里。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异域风情打扮的小姐姐在军学院门口紧张地等待，惹得路过的学员和百姓纷纷侧目。

等了不多时，迪娜泽黛就紧张得都觉得心脏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好在军学院的核验程序非常迅速，很快哨兵就拿着她的文件从岗哨中走出来。

“你的文件经过核验没有问题！欢迎来到璃月军学院！”

“谢谢、谢谢……我、我可以进去了吗？”迪娜泽黛接过文件，小心翼翼地问到。

“不用紧张等一下会有人出来接你，带你完成这些手续。放心，虽然训练有些辛苦，但学校的氛围很好，你会喜欢这里的。”哨兵小哥或许也是看到这位外国姑娘十分紧张，语气也柔和了下来，被太阳晒得黝黑发亮的脸上也多了些许笑容。

迪娜泽黛连连道谢，心里紧张的情绪也稍微平复了一些。

又稍微等了一会儿，一个留着齐肩发的小姐姐从学校快步跑出来，看到迪娜泽黛之后眼睛一亮，再次加快脚步走到迪娜泽黛面前，“你好，请问你是须弥的留学生吗？”

“是的，你好。”

“跟我来吧，我带你去办理入学手续。”小姐姐甜甜的笑着，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我是学校里的初级教官，你可以叫我李教官，手续办完之后你就是我的学员了。”

“好的，李教官。”迪娜泽黛礼貌地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在偌大的校园里慢慢走着，李教官看迪娜泽黛拖着像小山一样的行李眉头直跳，她甚至能看到里面还有一些陶瓷的瓶瓶罐罐，目测就得有好几百斤。没想到这姑娘还是天生神力，拖着一座山都脸不红气不喘，看样子确实是个好苗子。

不过让这姑娘拖着行李跟着四处走也太没人情味了，于是李教官还是找来几个年轻力壮的学员，帮迪娜泽黛把她的行礼送到了她的宿舍里。

走了十来分钟，两人来到了教务处，李教官拿了一份表格，一点一点的教迪娜泽黛填写。

“李教官，这个家庭成分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家是做什么的。”

“嗯……做生意，管理市场，还有……”

“哦，大户人家？”

“是的，呼玛伊家是须弥城的名门望族。”迪娜泽黛认真回答，说起自己家时还有些小骄傲，毕竟正因为她家的家境好，她才能活到这么大，而不是年幼时就被魔鳞病折磨死。

“哦，原来是须弥那个呼玛伊家的小姐，那你填地主。”

“地主？”

“你这么填就对了。”

在李教官的指导下，迪娜泽黛终于办完了手续。她在璃月军学院属于是留学旁听生，必修科目也就文化课和武学课程，一些军事技能培训课程是不对她开放的。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迪娜泽黛是外国人，而是因为她还不是正式学员。因为文化差异和教育差异，按照璃月的教育制度本来迪娜泽黛应该是去璃月书塾，但考虑到这么大的姑娘送进璃月书塾和一群娃娃学习有些不好，加上呼玛伊家给得确实很多，所以才让她来军学院当这个旁听生。

如果她能够通过军学院的入学考试，自然就可以参加这些培训了，以后遵从个人意愿的前提下，她甚至能进入璃月的军务系统担当职位。

当然，军务系统里就不看呼玛伊家给得多不多了，是要看真才实学的，特别拔尖的才能成为军官或者进入千仞军，大部分毕业生则是优秀的进千岩团，差一点的进千岩军。没被军队选上可以优先被选进邮政部门、在总务司的补贴帮助下创业或者灵活就业。

听完李教官讲述璃月人的教育体系和出路，迪娜泽黛脑子里没来由的就出现了一个画面，学业不佳的迪娜泽黛没能拿到好成绩，经过一轮一轮的选拔之后，只能拿着总务司的津贴回老家灵活就业……

学业完成之后她是要回家没错，但衣锦还乡和回家灵活就业可就是两回事了！想到这，迪娜泽黛突然有了一种紧迫感，她握紧拳头坚定地鼓励自己，“唔……我一定会让父母刮目相看的！接下来的第一步，就是正式考入军学院！”

命运多舛的少女下定决心，埋在少女心中要强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

不过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而在距离军学院不远处的军营，士兵们在为最为崇高的战争，进行着最后的准备。

077 相濡以沫

“阿银，你有没有觉得……你变了？”

与妻子在凉亭下喝茶赏月的档口，七七问出了这个问题。她作为和白银朝夕相处的人，本该是最难发现这种变化的，但她却还是感觉到了，白银她在变老。这并非是身体上的变老，而是心理上的。

就好像当年那位岩王帝君，统领璃月仙众横扫寰宇，至圣至明治国有方，抗击妖魔国泰民安，那是何等意气风发。而现在呢？不看外表的话，就像个迈入暮年的老人，放弃了岩神的职责之后就是喝茶遛鸟听书看戏，已经几乎不闻世事。

用他的话来说，这是磨损。在他眼中，生命就是失去的过程，就算是牢固的磐岩，也会在时间中磨损。而白银的种种迹象似乎也与岩王帝君以前的模样如出一辙，变得越来越沉稳，越来越老气横秋，这或许也是时间加诸于她的磨损。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少女一挑眉，抬头望着眉头紧锁的郎君。

过些日子军队准备完毕，就要开拔前往蒙德与冰之女皇汇合，一同进军天空岛。或许这会让她与七七分开很长时间，所以她加班加点把事情安排下去，才有了现在的闲暇。难得两人相处的时间，七七却在说这种话题，这让白银稍稍有些不快。

“只是觉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七七自然也察觉到了白银的情绪，但她非常担忧白银会被磨损。

以前和岩王帝君聊起关于磨损的问题时，就连岩王帝君都十分畏惧，它会让人性情大变，会让人忘记自己，忘记本该守护之物，记忆里闪闪发亮的十分重要的一切，也都会成为过往的尘埃。

她不想被白银忘记，更不想白银被磨损，这让她十分担忧和害怕。

“哈哈哈，是吗？那以前我是什么样的？”白银笑起来，看着郎君担忧的模样，心中也十分感动，“你不会是在担心，我被磨损了吧？”

“你怎么知道……”

“你那些小心思，我又怎么会无法察觉呢。你也不想想，我们一起生活了多久。”白银挪了挪身子，硬是拽着沉重的实心石凳挪到了七七身边，靠在她肩膀上，手指在她胸前画着圈儿，“郎君，我的郎君……”

“唔……你、你不要这样，现在我们在说很严重的话题呢！”七七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身为妻子向丈夫撒娇本是理所应当的，但每次遇到这种情况，七七就会想起以前她向白银撒娇的场景，然后某种难以言喻的感情便会充盈内心，让她变得无法思考。

“嘻~严肃。”白银嗤笑，有时候关心则乱，这倒是让她升起一些想要稍微捉弄一下七七的心思。

七七叹了口气，回想过往的日子都有些记不清了，她只记得那时候白银才是家里的主心骨，对她那是百般宠爱，百般维护，甚至只是因为一些小事，就会发很大的火气。

而现在七七自己是家里的主心骨，不管决定对错，白银几乎不会有任何反驳，夫唱妇随无外乎如此。

或许是因为白银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定位，作为妻子就应该这样，但七七有时候却觉得有些违和，就算白银还是对她如同以前那样百般照顾，却也不像以前那样总是有一种被宠溺的感觉了。

“原来你是在想这样呀……以前吗，确实有些怀念呢。”白银听完七七的想法之后也有些感怀，但她随即又话锋一转，认真地说道，“既然我已经选择接受你的感情，就要做一个好妻子，当然就不能像以前那么强势啦。”

一个家庭的延续最需要的就是交流，所以这个家里从来没有什么隐瞒或者让对方去猜测自己的心思，哪怕她们彼此的默契已经能够从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中读懂对方的想法，有什么话也会好好的说出来。

“你应该知道的，我不会磨损。”看到七七确实非常担心，白银也不笑了，而是认真地回答道，“但人都是会成长的嘛，变得沉稳一点，成熟一点，也都很正常。你不也是，以前在姐姐怀里撒娇的小丫头，现在已经是独当一面的救苦度厄真君了。”

七七默默点头，想到白银甚至能治愈已经被磨损的若陀龙王，自己确实也是杞人忧天了。但想到白银马上就要踏上征战天空岛的征程，她又忧虑起来。这次不同于对付侵扰璃月的妖魔，也不是普通的外出，而是要面对打败了人类的造物主，篡夺了掌控世界的权能的真正的神明。

此一去或许生死难料，就连那位掌控着永恒冻土的冰之女皇，都做好了必死的觉悟。

但这次却没等她说话，白银已经将食指贴到她唇边。

“郎君，夜深了，咱们回去休息吧？”

“果然你没变，该强势的时候还是这么强势。”

七七看着她良久，才无奈地笑起来，就像妻子所说的那样，人都是会成长的，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如果换做以前，或许自己会又哭又闹让白银就范，而现在却会去考虑白银的难处和想法。那些幼稚的想法也和那副小小的身体一样，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