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打出核弹的七七吗？ 第236章

“这……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旅行者犹豫了一下，讲起了她从圣遗物中得知的往事，“曾经有一个时代，人们能直接听到上天的启示，神的使者行走在蒙昧之人当中。彼时万物气息减弱，大地永冻……”

两人一边不疾不徐地走回地面矿区的营地，旅行者从冰之时代，将到火之时代，又讲到水之时代。

“此时永冻始解，新火初燃……此时旧火将熄，甘霖初降……为了通晓命运，头戴白枝祭冠的主祭之人，走向了大地至深之处……”

“前辈，前辈前辈！你说的这个，莫非就是现在埋藏在地下的那些秘境吗？”志琼眼神慢慢变得热切，挥着双手问到。没办法，她两只手是绑在一起的，要挥只能一起挥。

“应该……不是吧？我也不清楚。反正丘丘人虽然存在的时间已经很久，却并不是自然产生的，而是人类变成的。”

旅行者说到这眼中不由得有些悲凉，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那些丘丘人不会无缘无故潜入层岩巨渊，地下矿区那座倒悬的城市中有一座泉水，能够减轻丘丘人的痛苦。它们在即将死去时会去那个地方，然后……静静地等待生命的彻底结束。我曾经在那个地方捡到了很多丘丘人的面具，面具周围全是和地下矿区一样的黑泥……”

“呃……听前辈你这么说，总觉得这背后发生的事情好黑暗啊……”志琼一个激灵，感觉背脊生寒，全身发毛。她回头用头撞了一下旅行者，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道，“前辈，不要偷偷挠我后背，刚刚吓死我了！”

“原来你还知道害怕啊？哈哈哈~”

“前辈！可恶，可恶！我要去找武堇姐告状！”

旅行者无良的笑声传出去老远，上层矿区的管事沐宁听到声音，连忙上前两步，到升降机旁边等着，旅行者上来之后立刻热情地拱着手打起招呼来，“哎呦，旅行者，你可算回来了！怎么样，地下矿区怎么样了？安全了吗？”

“已经解决了，你可以派人下去探查，确认没问题之后就可以恢复生产……不过我得提醒你，有些地方形成了十分顽固的污染涌口，虽然影响范围不是很大，但也要派人将其封锁起来，千万不能让人靠近！”

“对对对！如果贸然靠近，说不定会变成丘丘人！”志琼在一旁补充，她作为接触过黑泥的受害者，是最有发言权的。

“原来如此，多谢提醒了。这是这次委托的报酬，早就给您备着了，您收好。”说着，沐宁又看看志琼。这丫头双手被绳子捆着，看上去不像是结伴归来的同伴，倒是像扭送回来个犯罪分子。

“不过旅行者，志琼这是……？”沐宁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他压低声音稍稍凑近了一些，“志琼她不会犯事儿了吧？这孩子平时虽然不太靠谱，但肯定是好孩子，你可别难为她……”

“志琼她没犯事儿，就是接触了黑泥，又不想离开下层矿区跟我去求医，我就只好这样了。”旅行者一边收好报酬，一边解释到，“我先带她回璃月港治疗一下，我认识个很厉害的医生，想必她肯定会有办法的。”

“那是，与您交好之人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您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沐宁十分放心地点点头，目送旅行者带着志琼离开。看两人的氛围确实不像是闹了矛盾，只是志琼有点不大乐意而已，这孩子脾气倔得很，正好旅行者手腕强硬，应该好好治治她。

因为志琼没有神之眼，旅行者也不能带她穿过地脉，或者使用璃月境内的洞天传送门，只能跟着运送矿石的车队一起回到璃月港。

看着这些矿石，旅行者也明白了为什么璃月七星急于开启下层矿区了。她在探索途中也尝试着挖了一点矿石样本，外层矿区的矿藏虽然也算丰富，但质量和数量上都不如下层矿区，现在璃月大兴土木，光是群玉阁和一座归离集核电站就快把上等矿石用完了，后面还有个天衡山核电站等着用矿石，这产能显然都快跟不上消耗了。

“前辈，你想啥事儿呢？”

“马上矿山就恢复生产了，想必璃月的矿石资源问题也能稍稍缓解了吧。”

“是啊，多亏了前辈你。”

“真会说话，等到了璃月港我带你去见一个朋友，她应该是璃月最厉害的医生了，你一定会没事的。”

“我相信前辈！”

041 深沙之下

“……组长，现在什么时间了？”

“不知道……少说话，保存体力。”

“是……”

“组长，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你还年轻，我说什么也得带你出去。”

“可是……这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少说话，保存体力。”

“组长……我渴……”

“给你的光荣茶呢？”

“没了，这都过去好几天了……”

“……这样啊。先睡一会儿吧，我、我去找水。”

一阵窸窸窣窣的挣扎声过后，黑暗中亮起了一小团火焰。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在火焰中泛着光，他舔着苍白干裂的嘴唇，一丝丝从裂口渗出的铁锈味被他贪婪地舔到嘴里。

每个大组有九人，其中又分成了三个小组。他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组长，属于队伍编制的最末端，只带着两个新兵蛋子。

而现在他带领的新兵就剩下一个了。

说是新兵，实际上他们也经过了军学院的培养，在其他队伍中锻炼了最少两年，都是非常优秀的士兵。只是他们刚刚编入远征队伍，在这个队伍里是新兵而已。就算如此，他身为组长也要尽心尽力地照看好这些年轻人才行。

“组长，这茫茫沙漠下面，能找到水吗……”

“说不定，你先休息，我很快回来。”

“我跟你一起——”

“傻小子，你得保存体力，在这儿等我！”

将要挣扎着站起来的年轻士兵踢在地上，组长气哼哼地摇晃着身体慢慢前行。他不知道哪里有水，但他必须去找。在这茫茫沙漠下的赤王陵中，不仅仅是缺水缺粮这一点困难，还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随时可能塌方的甬道簌簌地落着细沙，年近中年的组长扶着墙壁喘了口气，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继续前行。

稍微年轻些的士兵等候在比较安全的区域，他张望着，看着那一点点火光远去，一边期待着组长能找回一些水，又担忧组长会遇到危险。过了一会儿，饥饿、干渴与劳累重新袭上他的大脑，让他感觉脑袋突然变得昏昏沉沉，没一会儿便歪歪斜斜地靠在一个石墩旁边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是短短半刻钟，也或许过去了一夜。年轻的士兵忽然惊觉有声音靠近，他下意识地翻起身，从身后摸索出一把匕首。随后一阵眩晕感袭来，他咬牙切齿地从怀里摸到一个腊封的药瓶。

“是我。”

一只手伸过来攥住了年轻士兵的手臂，那个让他安心的声音响了起来，年轻士兵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在庆幸队长能平安回来。

“我找到水了，喝吧。”说着，组长递给士兵一个水壶。白铁打造的水壶在战斗中磕磕碰碰，摸上去坑坑洼洼的，外壁上有些粘手，或许是这段时间队长一直拿着那个水壶，上面留下了干涸的汗渍吧。

“组长，你真的找到了啊！？”年轻士兵惊喜地说着，精神头似乎也好了一些。他打开水壶犹豫了一下，又把水壶递了回去，“组长，你、你先喝吧。”

“傻小子，我找到水源还不先自己喝个够？赶紧喝吧，这些都是带给你的。喝完好好休息恢复体力，休息好了我带你去水源那边咱们可以去那边扎营。”

“好！”年轻士兵开心极了，他端起水壶小心翼翼地凑近嘴边，也只是小口小口地泯了几口，感觉嘴里再也不像火烧一样干渴后便停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拧紧水壶，将它递给组长，“组长，我不渴了。”

“怎么不多喝一点，我可不想路上带个累赘。”组长的声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想必这段时间水米不进，已经快到极限了。

他们原本是带足了清水和口粮的，但在甬道塌方时，他们的队伍被流沙冲散，盛放物资的仙家口袋也遗失了。他们还有体力寻找出路时也在寻找那个口袋，但找了许久没有找到出口，也没有找到口袋。可能那个口袋已经被流沙卷到其他地方去了，出口也被掉落的石块和流沙堵死了。

“先留着，嘿嘿……先留着，等到了水源那里，再喝个痛快也不迟。”年轻士兵憨厚地笑着，他抬头望向组长声音传来的方向，在极其昏暗的环境下，他只能看到一双明亮的眸子似乎在熠熠生辉。

“好小子，那就按你说的办，现在还应该节省一些。”组长接过水壶，靠在年轻士兵旁边，“走了那么远，我先稍微打个盹，你帮我警戒，数到第三个一百就叫醒我。”

“是！”或许是喝了水的缘故，年轻士兵恢复了一些精神，声音也有力了一点。他认真警惕四周，同时心里默数着数字。

一，二，三……九十九，一百……一，二……一百……一……九十九，一百。

“组长，到时间了。”

“组长？醒醒，已经到时间了，咱们去找水源了。”

“……组长？”

“组长……”

年轻士兵的声音弱了下去，颤抖的手从组长颈间离开。

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努力抿着嘴。在这个环境里每一滴水都弥足珍贵，不能因为眼泪浪费了珍贵的水。他恍惚间摸到手边放着几样东西，一个火折子，一个水壶，还有一个信封。

他慌忙将火折子打着，借着微弱的火光，望向身旁的组长。

那张脸上常年日晒的黝黑都无法掩盖病态的苍白，他嘴角带着些许笑意，似乎他已经回到了璃月，回到了兄弟们身边，回到了家人身边。地上那个军绿色涂装的经过些许磕碰后露出了一点点金属色，而现在却黑漆漆的被什么糊住了，沾着不少沙粒。

他伸手颤抖着拿起水壶，小心翼翼地晃了晃，里面传来轻微的水声。他将瓶盖打开，抿着嘴靠近嘴边，轻轻泯了一口。化不开的铁锈味在嘴里蔓延，他紧咬着嘴唇，与牙齿间的铁锈味混合到了一起。

组长抱在胸腹前的手缓缓落了下来，手腕上一道干燥却殷红的伤口，上面覆满了沙粒。

“队长，为什么啊，你不是找到水源了吗，为什么啊——”

一阵阵闷雷般的响声从头顶传来，仿佛是上天在为地上那小小人儿的逝去而哭号，又仿佛是愤怒与焦急的鼓点，在向着这个位置不断靠近，靠近着。

042 一个都不能少

外景洞天，这是仙人独有的仙家洞府。

白银将怀里的人放下，踢了一脚瘫坐在旁边哭哭啼啼的家伙。

“喂，你再哭下去，这个人就真要死了。”

“呜呜呜……组长，太好了……仙家大慈大悲，一定要救救组长啊……”

多了，先赶紧救他。”

白银语速极快地说着，从口袋取出一张符篆，咬破手指将一滴鲜血滴在上面。那符篆立即由明黄转为鲜红，散发着让人惊异的力量。她将仙符贴在那个千岩团小组长的手腕伤口处，然后对已经收起哭声的士兵说到，“人工呼吸会吧？你去给他做，一直到他能自主呼吸为止。”

“好，好！那、那然后呢？”

“房里有吃的，有水。”白银指着不远处的房屋，又向那边喊了一声，“阿圆姐姐，这两个人也拜托你照顾了。”

“好，你尽管去找其他人。”

白银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洞天。

年轻士兵只顾着低头卖力地给组长做人工呼吸，做了短短几分钟，组长就咳嗽了几声，重新恢复了呼吸。士兵又哭又笑，抬头想要感谢仙人，可眼前那里还有人在？

“别找啦，阿银她还要去寻其他失散的将士。你先去里面吃些东西，补充水分，记得不要吃得太饱。这里有我看着，尽管放心。”阿圆坐在仙壶中飘到他们身边，用翅膀拍了拍年轻士兵的肩膀。

“那个……这位仙家，不把队长抬到里面吗，我还有力气，我自己就抬得动！”虽然他这么说，但看他满脸菜色，怎么看都不像还有力气的样子。

“这仙家洞府自然有仙力存在，他在外面有助于他恢复。”

“是，多谢，多谢仙家！”

“对了，你只能进大厅，决不能去其他房间，明白了吗？”阿圆又嘱咐道，她倒不是怕这些人乱走，而是怕白银和七七的黑历史被看到。

白银的闺房里放着很多用来取悦七七的衣服，那些都是旁人看都看不得的东西，而七七的书房里更是厉害，各种咒法书籍、医书、未成年人不能看的书……总之是琳琅满目，其中有一部分是岩王帝君禁止使用的法咒和邪道医术。仓库里放着的倒是不那么重要了，不过是一些帝君严格限制或者禁止的药材。七七只用作研究，倒是也严格遵循了帝君的律法，从未拿出来过。

那些法咒有的被看到就可能会有危险，药物别说流入市场，就算是被人误食也是造大孽了。

“明白，明白！”年轻士兵忙不迭地回答，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大厅。

大厅里装潢得十分气派，打扫得一尘不染。正对着门口就是一张圆桌，桌上最显眼的就是一桶热腾腾的米粥，还有鲜榨的日落果汁，精心烹制的四菜一汤。只不过这些东西都是直接用桶装的，看上去卖相并不是那么好看。

年轻士兵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挪动脚步坐在桌前，竭力克制着为自己盛了一碗米粥，往碗里又盛了一点点菜。就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竭力控制自己细嚼慢咽吃下这些食物。

他也想大口大口的吃下这些食物，一点都不剩地全都吃下去，但他知道自己吃不了那么多，也不能吃得太快。饿了这么多天，他的肠胃已经十分脆弱，可经不起这么折腾。他只能尽量把食物嚼碎一些，让身体慢慢恢复，之后才能正常饮食。

他吃了很久，但也只是吃了一些菜，喝了两碗米粥而已。他端起粉红色的日落果汁，望着里面散发着甜香的果汁发呆，他似乎想起了那个沾满血液，变得有些粘手的水壶，还有里面盛放的组长给他留下的希望，那是半壶鲜血。

他抿着嘴深吸一口气，捧着果汁泯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