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波大雄来全C了 第7章

作者:笨二点的小傻

“小学女生?”出木衫扫了大雄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开玩笑或者暗喻自己的样子,虚眯着眼吐槽道,“野比军,容我提醒一下,你现在可是高二的学生哦。应该没什么和小学女生接触的机会才对。”

“你误会啦……”

大雄赶紧将早上的所见所闻解释一通,顺带也交代了为什么他今天早上会差点迟到。

“原来如此。”听完全程,出木衫也认真思考起来,“月见台小学……不是市区代表小学吗?练马区最好的小学,居然也会有这种现象。”

“不过……”

思衬片刻后,出木衫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野比君,还是放弃吧,不可能的。”

“你现在是高中生啊。想想看吧,在我们小学的时候,如果有一个高中生向我们搭话,会是什么感觉?肯定会下意识觉得这个人好成熟、好厉害的吧,对小学生来说,‘高中生’就好像另一个世界的人。而且,如果是小学女生被高中男生搭话,紧张感会成倍增加,很多小孩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表达不出来。”

“再者说,这种事情……很复杂。如果是在同一所学校里,或许还有帮忙的余地。可是月见台小学和我们相隔很远,就算想帮,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你总不能不念书,整天在她身边呆着吧?”

……

怎么说呢……

很有出木衫的风格。

打小,他和大雄他们就很少能玩到一起去,当然也有其他原因,比如他平时忙着念书,无暇参与到紧张刺激的大冒险中……但是最最重要、最最核心的原因,还是他打心眼里是个超级现实主义者。如果你询问他“月球上有没有兔子”这样的问题,不仅会得到一个“没有”,还会得到一连串论述月球上没有兔子的详细论点,而且每一个都有出处,让你无话可说。

小时候,大雄只觉得小衫这人过于认真,而且有些无趣。

长大了之后,他也渐渐认识到,也许这个世界正需要这么认真的人。

“我个人认为,还是劝她自己保护自己比较现实。比如说……”

————

“找老师,找家长,实在不行就报警……”

夕阳将大雄的影子拖得很长,由于功课的问题,他再一次被文化课老师留堂,不得不一个人回家。然而,前脚刚迈出学校,他就把那些纷繁复杂的化学键忘了个干净,一边考虑着小静的事情,口中念念有词,“总感觉都是些老三样啊。”

“想找到她倒是没什么难度,问题是,这些真的能……”

……

路过空地时,喃喃自语戛然而止。

好消息是……不用找了,小静还是坐在早上的水泥管上。

坏消息是,她的状态非常糟糕。

————

精致的侧脸肿了一圈,上面还残留着一个红艳艳的巴掌印,尚未褪去,像一个耻辱的标致一样,挂在少女脸上。额前干净的碎发明显被剪掉了一撮,连带着袖口、裤子这些,也都开了线,不见有任何处理。她的书包整个裂开了,里面还留着几本书,但大多都是零零散散的几页纸,不成样子。鞋子少了一只,就连袜子都没留下……大冬天,少女的脚蜷缩在冷风中,白皙精巧的脚趾蒙生一层青紫色,看样子被冻得不轻,但她本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手中……攥着一根断掉的红色花绳。

“小静?”

……

“大雄……哥哥……”

小女孩抬起头扫了他一眼,用平静到一点波澜都没有的声音,缓缓开口道,“今天我在学校,和朋友……吵架了……”

……

吵架?

虽说大雄小时候经常被胖虎和小夫追着欺负,但他们也顶多就是抢走自己的书包,狂笑着让自己来追赶而已,从来不会对书包里面的本子做什么。玩闹归玩闹,不管是戏弄的一方还是被戏弄的一方,心里其实都有一根模糊的线,知道什么样的行为就是彻底“过线”了。

很显然,现在这样,就属于过线。

而且是究极过分的那种。

但……

面对这样一个倔强着想要维持尊严的小姑娘,大雄又能怎么说呢?

“我的绳子断了,真是的,开玩笑也不知道轻重。”

小静的眼神很平静,如同一潭死水,激不起任何波澜。

正如她那清冷的声音。

“大雄哥哥,能再给我几根绳子吗?最好是稍微结实一点的那种,怎么扯也扯不断。”

“不用多,五六根……应该就足够了。”

第十一章:哆啦A梦不在了,我就是哆啦A梦!

“我回来了……”

小静轻轻推开家门,照例这样招呼了一声,不出意外,家里依旧是一片冷清。

没有开灯。

近乎滑落到地平线之下的微弱阳光透过纱窗,依稀勾勒出无比脏乱的景象。这片不知能否称之为“玄关”的地方,歪七扭八摆着许多鞋子,一双是她的,一双是妈妈的,剩下……都是各个尺码的男士拖鞋,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

客厅很空旷,但依旧无法掩饰地上那滩刺眼的呕吐物痕迹——那是妈妈某一天晚上回来时吐在那里的。小静尝试了好几次,始终无法洗掉,只能任其留在地上。各式各样的衣服堆在沙发上,杂糅成一团,各个季节的都有,都属于不能穿到大街上去的那种究极暴露女士款……冰冷的屋子里飘散着一股味道,有点像是下水道里的鱼骨头,透着一股阴冷的腐烂味道。

没钱,连开空调、开暖气的钱都没有。

好冷啊……

她打了个哆嗦,将所有灯都打开。

老旧的桌子上什么都没有,最初几次,妈妈晚上去工作时还会留下纸条。但很快,那份工作就让她每晚都不得不醉醺醺地回家,看到浓妆艳抹、衣着暴露,嘴里吐着难闻味道的妈妈,小静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默默帮她准备好晚餐,虽然多半是吃了就吐。

她一直都不知道妈妈具体是做什么,又好像没有必要去问,因为她是个聪明机灵的孩子。就这样,妈妈在孩子这里保留了最后一丝尊严——虽然也没什么必要,距离说破,其实就差了一层窗户纸而已。

还好。

至少,今天……

没有乱七八糟的男人被带回家里过夜。每次出现这种情况,他们都会一直闹到半夜。妈妈总会把小静赶到自己房间里去,丝毫不顾这老旧房子的墙壁隔音并不好,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这个还在上小学的女孩能听得一清二楚。起初几次,妈妈在赶她的时候还有些窘迫,后来就变得驾轻就熟,最后,逐渐演变成很不耐烦的态度,她的声音越来越响,态度也愈发歇斯底里,明明才刚二十岁出头(是的,严格意义上,小静的父亲其实是犯了法),却像一个更年期的大妈,看什么都不顺眼。

在工作的时候,她要给无数男人赔笑、喝酒,无法发泄怒火。

那么,这些受尽委屈的阴暗情绪,要在什么地方发泄呢?

……

最近几天,妈妈的工作似乎格外繁忙,每天都要玩到半夜回家。她的衣着比以往更鲜艳,身上的味道却比以前更难闻,有种……小静无法形容出的气味。有一次,她好心提醒妈妈去洗个澡,她却像是听到什么不可理喻的话一样,歇斯底里,大声咆哮,又是摔东西又是砸桌子,姣好的面容扭曲得吓人,尖叫着“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才做这种事的”,或者“当初把你打掉就好了”之类的话,骂完之后,她的情绪彻底崩溃,像个小孩子一样跪在地上哭。

今天她不在,小静还是很庆幸的。

她把所有灯都打开,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些许食材,精心烹饪了一顿饭。

迫于生计,她很早就学会做饭,只不过以往也没什么心情。一天下来,本身就很累了,回到家里,拿着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食材,稍微做两个菜,草草吃两口,赶紧回房间睡觉。

但今天,她却花了足足一个小时做菜,等所有菜都做完,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妈妈还没回来。

……

这一顿,把以往好几天的食材都烧掉了,她其实也吃不下这么多,不知为何,只是想在厨房里多呆一会儿。

但……

做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她却迟迟不动口。因为她在书上看到过,人死的一瞬间,身体所有肌肉都会松开,导致大小便不可抑制地失禁。为此,在中世纪那会儿对犯人实施绞刑,都要把他们的裤腿扎紧,让他们保持一个人的最后尊严。

她今天没吃多少东西,也不想把桌子弄脏,想了想之后,她便开始将桌子清空,收拾好碗筷、桌椅,转头,呆呆地看着窗外。

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属于自己的。

一个完整的“家”,到底是什么样呢?

————

可能永远没有机会知道了。

她叹了口气,精致的脸上露出一种死寂而绝望的表情。翻出大雄送给他的五根花绳,用剪刀剪断,连成一根,将凳子搬到桌子上,纤细的身体在桌椅堆成的小山上费力攀爬着,终于,爬到顶端,她把这根加长版的花绳挂在梁上,打了个不算漂亮的死结。

“呼……”

那么……

就这样了吗?

在死前的几秒钟,脑子里应该要过一遍走马灯——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然而,小静闭上眼睛,却发现自己的人生实在太短暂了,好像没什么值得深想的东西。自打有记忆开始,爸爸只有最初的两年在身边,他在的时候,家里还勉强算是有收入,妈妈脸上也经常有笑容。他一走,所有问题暴露出来,这个家渐渐变成另一个监狱,区别于“学校”,无非是恶劣和更恶劣的区别。

最近一段时间,唯一对自己露出和善笑容的……

是一个素昧平生的大人。(在小静眼中,大雄其实属于“大人”)

她想和人说说遗言,环顾四周,却只有一片安静。即便她将灯全部打开,洒下的灯光依旧那么冰冷,与窗外的灯火形成一股奇妙的反差。

拽了拽绳子,好像有点不结实。但是自己也很轻,大概……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如果有下辈子,不要做人了。”

小静将绳索轻轻套在脖子上,深吸一口气,小小的脸上,露出大人才会有的释怀表情。

“做一只飞鸟吧。”

在天上……”

————

……

“轰————————!!”

天空中,隐约传来一声奇异的巨响,好比惊雷,却有着雷声无比比拟的干脆利落,仿佛一把巨大剪刀在夜幕中游走着,撕开了苍穹。

怎么回事?

小静一时间还以为是地震了,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把绳圈挂上去。虽说是求死吧,但是吊死和被砸死还是有点区别的,前者的身体还能完整一点……

“咚——!”

有什么东西以很快的速度坠落在地上,不减速,整个街区都震了一下。

随后,毫无征兆的,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房间里。

看体型,他应该是个男人,打扮的十分古怪——红披肩,蓝制服,制服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在灯光下闪烁着星辰一样的光泽。从腕部往上,穿着两只翠色的手套,将五指包裹在其中,看不出手指的粗细。这身制服并不紧身,再加上主人的身材也不是特别壮,套在身上显得有些宽大,和西方那种大理石雕像一样肌肉线条丰富的英雄不太一样。

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半遮面式的鎏金色头盔,兼顾了防御和时髦,字面义意上让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