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小姐与她的人偶女仆 第280章

作者:月升如挽歌

每一个艾博格,都会有她这样的想法吗?都会不知不觉给这支金杯子供血吗?

这金杯会把艾博格的血变成什么?又要给谁制造伤口?

还有最重要的,为什么艾博格家族会有这种本能?

卡洛琳想要一把夺过夏若蒂手中的杯子,夏若蒂的本能反应,居然是握紧杯子,不让卡洛琳夺走。

这是我的东西!

血液如潮水般奔涌,潮起潮落之声组成乐曲,杀戮欲望高涨……

“请将杯子给我!小姐,您正在陷入疯狂!”

卡洛琳的声音惊醒了夏若蒂,她松开手,任由卡洛琳拿走杯子。

血管中的乐曲随之消失,杀意平定,不复存在。

“我……卡洛琳,我刚才怎么了?”

夏若蒂看着自己的手,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杀了卡洛琳。

想杀掉世间一切活物,杀掉自己,寻找……寻找什么?

夏若蒂虽然在问卡洛琳,但是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刚才,属于艾博格家族的能力差点儿发动。

可是,她没有杀人啊,也没有与谁战斗。

不管怎么想,都不满足触发能力的条件。

“您眼睛红了,小姐。”卡洛琳说,“这杯子可能与您的家族能力有关。”

艾博格家族的能力,在贵族之中不算最强,但一定算最特殊的。

骑士继承的家族能力,通常是一成不变的,只要同属于一个家族,继承的家族能力就一定相同。

但是,艾博格家族有些不同,除了都会听见乐曲、陷入疯狂、被杀意影响外,每个艾博格族人的能力都会有差异,可以说每个人所拥有的能力都是独一无二的。

而且这项能力的起源也是个疑问。

贵族的家族能力,至少要等到帝国建立、女王册封领地之后才稳定。

而艾博格家族,据说早在猎巫战争发动之前,一位牧羊女就展现出了这项能力的雏形。

卡洛琳想起艾博格家族世代流传的一个传说,即使是在艾博格家族内部,这个传说也少有人知。

卡洛琳又将杯子递向夏若蒂,问:

“小姐,能请您融化杯子表面的黄金吗?”

第一百七十七章 创痕圣杯

夏若蒂尽力遏制杀意,炼金术的纯白光辉在手心绽放。

金杯表面的黄金融化为液体,夏若蒂控制着黄金液滴滴落地面。

“卡洛琳,这是……什么东西?”

黄金之下,是暗红酒杯的本貌。

杯壁外雕刻无数蛇尾人身的原始魔鬼塑像,它们头朝下,蛇尾朝上,身形干枯,像是从杯子里爬出来,向地面逃离。

它们的表情和姿态扭曲扭曲,呈现一种经过夸张的恐惧。

“创痕圣杯。”卡洛琳说,“只是一种可能,小姐。它是艾博格家族的神器,我以为它只是个传说。”

杀意沸腾,血管里隐隐有乐曲奏响。

夏若蒂禁闭双眼,摇摇头,示意卡洛琳把创痕圣杯放远点儿。

卡洛琳将创痕圣杯放到长椅上,随着创痕圣杯远离,杀意平息,血管里的乐曲也不再奏响。

不需要忍受癫狂,夏若蒂好受多了,眼里的红色一点点消退。

夏若蒂问道:

“创痕圣杯?卡洛琳,那是什么,我没听说过。”

一件艾博格家族的神器,为什么我不知道?

夏若蒂又回想起蒙特最后那一番话,“那人偶都比你更有资格”。

他是什么意思?不……我不应该怀疑卡洛琳,但是为什么卡洛琳知道……

夏若蒂不断告诉自己,不应该怀疑卡洛琳,可是总有一股忧虑盘绕在心间。

卡洛琳解释说:

“小姐,我也是帮夫人收集小说素材时,无意间得知的传说。《故乡往事——亚曼传说轶闻》中提到过这只圣杯,艾博格家族内部也没多少人读过这本书。”

当然。夏若蒂告诫自己说。别想太多,那家伙与家族有仇,他说的话没一个词可信。

夏若蒂转向创痕圣杯,杯身上的原始魔鬼群像似乎在盯着它,它们五官因恐惧而变形。

它们在恐惧什么、在逃离什么?

创痕圣杯中似乎有血液沸腾。

血液轻声嗤笑,哼唱着轻蔑的歌谣。

夏若蒂眼眸再度映出红光。

“小姐,好点儿了吗?”

卡洛琳又将创痕圣杯推远了一些,放到长椅背后,夏若蒂看不见的地方。

创痕圣杯不再出现在视野中,幻象中断,夏若蒂甩甩脑袋,说:

“好多了。”

“小姐,您想怎么处置创痕圣杯?”想到夏若蒂如此严重的反应,卡洛琳又说,“把它封回去吧。小姐,这东西太危险,我担心会发生意外。”

夏若蒂摇摇头。

黑甲骑士是知道创痕圣杯存在的,肯定也知道创痕圣杯的用途。

他让我取出创痕圣杯是为了什么?让我发狂?但是,我有能力扼制癫狂啊,家族里有不少人都能做到。

夏若蒂想不清楚黑甲骑士的目的,又问卡洛琳:

“卡洛琳,传说……那本书里有写创痕圣杯的用途吗?”

卡洛琳沉默不言。

夏若蒂看出卡洛琳是知道什么的,只是不愿意说,便追问道:

“到底是什么啊,卡洛琳?告诉我吧,我总得知道家族为什么要收藏这个圣杯,又为什么要将它封在浮雕里。”

卡洛琳思虑再三,终于开口说:

“力量。小姐,传说创痕圣杯,可以赋予一个人不亚于正式骑士的力量。”

“不可能!”夏若蒂脱口而出,“只有圣油膏,才能赋予人类那样的力量。”

“可是小姐,创痕圣杯是一位异教神灵的圣物。

虽然这么说有些大逆不道,但是按照帝国官方说法,女王也是伟大之树于地上的化身,是她赋予贵族们属于骑士的力量。我们不知道那位不知名的神灵,是否也会效法女王。”

“你是想说,”夏若蒂难以置信地问,“我的祖先曾经领受过异神的恩惠?”

“女王不会在意这些,只要贵族依然忠于女王,他们就不受法律限制。小姐,据说确实有几个贵族拥有异神的神力。更何况……恕我冒昧,”

卡洛琳指指夏若蒂手指上的戒指,提醒道:

“小姐,冬之女神同样是一位异神。您手上的戒指正是她的赠礼。”

“我只是不理解,先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那位异神,他想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血里的乐曲,以及伴随乐曲高涨的杀戮欲望,汹涌澎湃的战意。

这项能力数百年来困扰着艾博格家族的一个人,如何控制这项能力,是所有艾博格骑士的必修课,有一部分骑士这辈子也没能毕业。

比如夏若蒂的父亲,矶珐.艾博格。

更让夏若蒂好奇的是,那位赋予艾博格家族能力的异神,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很抱歉,小姐,我不知道。您想要如何处置这支圣杯?还是把它放回去吧,就当我们没有找到过,它太危险。”

夏若蒂摇摇头,她总有一种直觉,创痕圣杯日后会发挥作用,

“卡洛琳,创痕圣杯你先保管着,也许会有用。”

然而,这正是卡洛琳所担心的问题,

“小姐,我就是担心您哪一天认为需要使用创痕圣杯,最后惹出麻烦。

创痕圣杯非常危险,仅仅只是靠近,就能触发您的能力,谁也不知道真正使用的时候,它会以何种形式赋予您‘力量’。”

“不会有事儿的,卡洛琳。再怎么说,创痕圣杯也是我家族的神器……”

卡洛琳摇头,打断夏若蒂的话,说:

“小姐,您先听我说。如果它真的没有危险,就不会被封存在浮雕中。一定是某代亚曼伯爵认为它的危害过于严重,才选择放弃它的力量。”

夏若蒂撇撇嘴,勉强妥协,

“好吧,卡洛琳。我答应你,在搞明白创痕圣杯究竟有什么危险之前,我不会动它。这样可以吧?”

卡洛琳拗不过,只能答应,暂时收好创痕圣杯。

“卡洛琳,我们来看看另一个东西。”夏若蒂走回篝火前,捡起黑乎乎的东西,问道,“这些是什么东西?有股香味,好像可以吃。”

卡洛琳拿起足有拳头大小的黑块,仔细翻看,又用利刃刮开表面被烧焦的部分。

焦黑之下,是令人心头发寒的白色。

“小姐,这是婴儿的骨头。”

一块骨头从夏若蒂嘴边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