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流金岁月开始 第545章

作者:天使之立华奏

“敢问可是钱塘的赵娘子?”

“我是!”

赵盼儿微笑道。

“赵娘子,在下今科进士杜长风,受好友欧阳旭之托,前来看望赵娘子,还望得赐一见!”

说罢,杜长风又将手里拎着的食盒放到了桌子上笑道:

“这是东京向阳楼最知名的果子,还请赵娘子品尝!”

“谢谢!”

赵盼儿道谢一声,在桌边坐下直接道:

“不知道杜官人此来,是要替欧阳旭带什么话?”

“其实我本次前来呢,并非是受欧阳所托,而是我自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拿着你这幅肖像来三元客栈找你主动劝说的,那就恕我直言了啊!”

看着有些模模糊糊的赵盼儿,杜长风直接说道:

“欧阳对你一片深情,而你却是倨傲无礼,心胸狭窄,口口声声不愿为妾,真是有辱你才情俱佳的令名啊!”

“你在那胡说什么呢你?”

见杜长风满脸认真地说着这些狗屁混账话,赵盼儿还没动气呢,孙三娘和旁边的银瓶丫头却是气了个半死,看了孙三娘一眼,赵盼儿笑道:

“没事,你让他继续说!”

“那,那我就继续了啊!”

见赵盼儿如此通情达理,有孙三娘对比在前,杜长风只觉得万分满意,便继续摇头晃脑地道:

“欧阳才思敏捷,又是今科进士,你能得他青眼,已是三生有幸,怎能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呢?欧阳不跟你计较,那是看在你们往日的情分上面,但是赵娘子,你自己要懂得分寸哪!”

“什么分寸?”

看着说得头头是道的杜长风,赵盼儿语气平和道,心里的怒火却是勃然待发,小人不可恨,可恨的是那些伪君子,是那些站在世俗伦理道德的制高点来强迫他人屈服于自己的人,就像是眼前的杜长风一样,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欧阳旭悔婚没什么,赵盼儿不愿做妾便是大错,便是女子无德,不懂分寸!

只见杜长风继续慷慨激昂道:

“人贵自知,各安天命的分寸,你明知道自己是贱籍出身,就更应该思过常勉,贤良淑慎,怎能还口口声声不甘为妾呢?你要知道,像高氏那样的名门千金,才应当是欧阳的良配,当然,我知道你自视颇高,可那霍小玉乃是亲王之女,从良之后不也是身居侧室嘛,做人哪,不能太贪心!”

看着杜长风,赵盼儿万万没想到所谓的进士竟就是这样的货色,连一般的贩夫走卒都要比他明白事理,这样的混账东西当官,不是贪官,也是蠢官,祸害一方百姓,按耐住想要动手揍人的孙三娘和银瓶丫头,赵盼儿冷哼一声,怒极反笑道:

“依你的意思,我若是同意当妾,就是荣幸之至,我要是不愿意当妾,就是不识抬举?”

“嗯,不错!”

见赵盼儿这么明白事理,杜长风连连点头满意道:

“女诫有云,敬顺之道,妇人之大礼也,诗经里的小星你读过啊,所谓夫人无妒忌之行,惠及贱妾,进御于君,知其命有贵贱……”

“三娘,我耳朵脏了,把他弄出去!”

赵盼儿忍不住怒火道,杜长风不愧是读书人,引经据典之下,赵盼儿却是无从辩驳,整个世道都是如此,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要三从四德等等,要想反驳杜长风就是反驳那些先贤们,就是反驳伦理纲常,这是当今皇后都做不到的事情,又更何况是赵盼儿,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道理,道理便是最没有道理的道理,大家都认为是道理,那它便是道理。

听到赵盼儿要孙三娘赶自己走,杜长风忙道:

“我还没有背完呢,知其命有贵贱,能知其心……”

“杜瞎子,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就在孙三娘摩拳擦掌要把杜长风给撵出去之时,袁旭东从厢房里走了出来笑道,杜长风是东京杜氏子弟,杜氏家族还算是有些势力,只是杜长风读书读坏了脑子,再加上眼睛又不太好使,一直都不受重视,这次竟然考上了进士,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突然听见了袁旭东的声音,杜长风赶紧掏出水晶叆叇举在眼前看了一圈,见袁旭东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他吓得一哆嗦道:

“萧凡,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说着,不用孙三娘动手赶人,杜长风拔腿就往门外跑,袁旭东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给揪了回来笑道:

“杜瞎子,好久不见了,你跑什么呀?”

“萧凡,你可别乱来啊,我是今科进士,今时不同往日了,你要是再敢动手打我,我就……”

“你就要怎样?”

被杜长风打搅了好事,又听见他帮着欧阳旭说话,袁旭东早就看他不爽了,记忆里,他以前就揍过杜长风一顿,现在再揍一次也无妨,就是杜长风告到皇帝面前,他也不在乎,只因当今皇帝昏庸,竟迷信道藏,鬼神之说,要是袁旭东想要忽悠他的话,凭袁旭东的手段,比那些江湖骗子厉害多了,把皇帝女儿骗来当侍女,说是给他炼制长生不老神药,估计他都会相信,袁旭东正有此打算。

他此身的爹是宰相,他也可以骗个国师来当当,利用蠢皇帝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到时候分他一点甜头尝尝,帮他算算命什么的,再把靖康之耻的纪录片给他看看,就问他怕不怕吧,等找到夜宴图,有了世界本源后,看看能不能兑换一些装神弄鬼的东西,不把皇帝忽悠瘸了,简直对不起他的系统,开个道宫,收集三千佳丽炼个长生丹什么的,简直完美!

第406章 袁旭东下江南竟是因为张好好

被袁旭东揪着衣领,杜长风两股战战,缩着脖子大喊道:

“萧凡,你冷静些,我可是今科进士,二甲第二十七名,是官身,你是民,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你想以民犯官不成?”

“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你个小小的进士,还未得官家恩赐官身,就把自己置于天下万民之上,你就是这样读圣贤书的是吗?”

看着就跟书呆子似的杜长风,袁旭东不禁撇了撇嘴笑道:

“好你个杜瞎子,我原本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将来也会是个好官,可惜我错了,大错特错,你竟然视天下百姓为刍狗,视官身为天潢贵胄,难道老百姓就不是人了吗?官以民为贱,民何以官?”

听见袁旭东这样说自己,杜长风立马激动道:

“没有,我没有视天下百姓以为刍狗,萧凡,你别胡乱冤枉我啊!”

“我还冤枉你了?”

看着就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杜长风,袁旭东辩道:

“钱塘的赵小娘子可是我大宋的百姓?她和欧阳旭订了婚约,可如今欧阳旭悔婚在前,要另娶高家贵女在后,赵小娘子不愿为妾,你便说她是不识抬举,不懂得分寸,不知身份尊卑贵贱,这一字一句宛如利刃,可以说是直刺人心,比那些泼妇骂街的话还要来得伤人,可对于欧阳旭,他在名落孙山时和人定婚,受人恩惠,如今金榜题名就翻脸不认人了,既言而无信,又想攀附权贵,如此行径恶劣之人,就因为他是你的同窗好友,你就向着他说话,那你和官场上那些结党营私,官官相护的官员又有什么区别?”

“萧凡,诗经有曰知其命有贵贱......”

“闭嘴!”

不等杜长风把诗经背完,袁旭东直接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骂道:

“诗经也是人写的,还是早已经作古的人写的,他们就不会说错话了吗?在上古时期,那些贵族统治者还有用活人祭祀,或者是殉葬的习俗和礼仪,你也想要恢复这些是吗?”

“狡辩,你这都是狡辩!”

看着死不开窍的杜长风,袁旭东在他的脑袋上又敲了两下道:

“我狡辩你个榆木脑袋,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读死书人都读傻了是吧?”

“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被袁旭东敲了两下脑袋,杜长风终于反应过来,抬头看向袁旭东疑惑道:

“我和赵娘子说话,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傻了吧?”

看着终于是反应了过来的杜长风,袁旭东笑道:

“你所说的钱塘赵娘子正是我还未过门的妻子,在钱塘,她对我有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我便决定娶她为妻,怎么样,我比你的好友欧阳旭要更懂得知恩图报吧?”

“你,你,你这分明就是,就是见色起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教坊司的头牌娘子张好好你们两个......”

不等杜长风把话说完,袁旭东立马捂住他的嘴骂道:

“好你个杜瞎子,你还敢污蔑我是吧?”

“呜呜......我没有......污蔑......你......呜呜......”

“我说你污蔑我你就是污蔑我了,懂不懂?”

袁旭东在杜长风的屁股上踢了两脚,然后看向旁边的孙三娘道:

“三娘,你能帮我把他丢进河里吗?这个书呆子不是看不起女人吗?那就让他最看不起的女人把他丢进河里,让他好好清醒清醒,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看不起女人了!”

“好嘞!”

听到袁旭东的损主意,孙三娘眼睛一亮,她早就看杜长风不顺眼了,这个文绉绉的书呆子说话能气死人,满嘴的引经据典,除了袁旭东以外,她们几个女的还真说不过这个书呆子,偏偏满嘴的狗屁混账话,却叫人反驳不了,如果孙三娘的眼界和心胸再开阔些的话,她就会知道这不是杜长风的话难以反驳,而是封建的枷锁在这个时代是根深蒂固的,早已深入人心,即使是那些受到压迫的人也在内心深处认同这些所谓的圣贤之言,真正的统治阶层,绝不是某一个具体的职位,而是一群在物质和精神上影响并控制他人的人,你的所思和所想,难道就真的是你的本心和自我吗?

话不多说,袁旭东刚松开杜长风,孙三娘就猛地将他推出门外,猝不及防之下,要不是门外的护栏挡着,杜长风差点跌到楼下的河里,如今人没事,可他袖子里的水晶叆叇却是掉进了河里,心疼得杜长风大叫道:

“我的吐火罗七宝雪山龙牙琉璃水晶叆叇!”

说罢,他转身看向正欲关门的孙三娘怒气冲冲地道:

“你赔我叆叇(古代的眼镜),你给我捞回来!”

“爱什么戴呀,爱戴不戴,赶紧给老娘滚,要不然,老娘真的把你丢进河里喂鱼去!”

虽然袁旭东说过要把杜长风丢进河里清醒清醒,但是孙三娘并不真的打算把他丢进河里去,毕竟杜长风是新科进士,就像他说的那样,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把他赶出去就好了,至于杜长风说的一长串的什么叆叇,孙三娘就一乡野村妇罢了,她既没看见杜长风的叆叇掉进水里,也不知道叆叇到底是什么东西,自然也就不把杜长风的话放在心上,只当他是在犬吠。

而见孙三娘如此蛮不讲理的态度,杜长风顿时气道:

“你,你,你这女子,真是粗俗,无礼,不知所谓,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欧阳不纳赵氏为妾才真是好事,除了那个只知道仗势欺人的萧凡,谁还敢要你们这样的泼妇啊?”

被杜长风说到了痛处,孙三娘眼眶泛红,她从屋里走了出来,关上门,步步紧逼向杜长风,声音平淡地道:

“你再说一句!”

杜长风眼睛看不清楚,自然也不知道孙三娘的脸上满是怒火,他痛失叆叇,尤自愤怒地道:

“哪一句?”

孙三娘逼近杜长风的身边,声音平淡道:

“就泼妇那句!”

“你都听见了你还问我?”

看着不断逼近自己的孙三娘,等离得近了,杜长风也看清了她脸上的怒火,不禁后退两步,底气不足地道:

“你,你要干嘛啊?”

“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泼妇!”

话音刚落,孙三娘一把拎起了杜长风,一路拎下楼,不管杜长风怎么大喊大叫,她就这么拎着,在客栈里的客人看热闹的目光中,孙三娘随手找了一根麻绳套在了杜长风的脖子上,她牵着杜长风就往客栈外走去,一路上,路人纷纷围观议论着两人,孙三娘面无异色,只有杜长风在那大喊大叫道:

“你这泼妇有辱斯文,我是今科进士,是官身,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你不能这样侮辱我!”

“行了行了,读过几本破书了不起啊,还什么进士,是非黑白你都搞不清楚啊,既然你这么热心帮欧阳旭,那好,我就听从萧公子的吩咐,我今天索性就让你好好地冷静一下,我要让你知道,这做人的第一条规矩,那就是别嘴贱!”

“我都是为你们好啊,女子善妒乃是大忌,你和赵娘子你们......啊!”

不等杜长风把话说完,孙三娘牵着他走到河边,一脚将他踢入河中,见杜长风在水里扑腾,好像是不会水的样子,孙三娘又从岸上卖木头的摊贩那借了一根木头丢给了杜长风,见杜长风抱着木头浮在河面上,孙三娘才放心了不少,御河边上围观的百姓都对孙三娘指指点点的,孙三娘也不怵,反而掐腰骂道:

“你们都知道什么呀?劝人当小妾,天打雷又劈,一个识文断字的大男人,居然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还逼着我家妹子给人做妾,你们说说,我是不是应该把他丢进河里让他好好清醒清醒啊?”

“说得好,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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