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雀咸鱼
注视着那面容上带有血痕的匈族大王，女神伦戈米尼亚德平静的开口。
她的话里其实蕴藏着其他的讯息，即便阿蒂拉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无比迟钝，但她却也能明白着这一点。
但是，她终究是战斗的大王。
不管生前的那些将她奉作帝国之主的廷臣们究竟抱着什么样的想法，但她本人也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蠢货。
至少，她分得清敌我，知道哪些人的话能听、哪些人的话又该无视。
所以在此刻，她只是略微歪着自己的脑袋。
而就在她无悲无喜的站立在原地，仿佛在注视着她的动向的时刻，一边从开始便竭力用魔术治疗着自己身上伤势的斯卡哈也缓缓走了过来。
“感觉如何？”她开口问道
这是颇具凯尔特的那种粗野风格的提问。
而此刻，斯卡哈的这番询问也没有什么嘲弄的意思。
听起来虽然有些奇怪，但作为战士的斯卡哈的确在询问阿蒂拉战斗的感受。
“是一个难对付的敌人吧？”
“……”
比起善于攀谈的斯卡哈，阿蒂拉很显然并不擅长什么口舌言语。
在此刻，她并没有直接给予什么回答。
也许，就在她组织言语的这段时间之中，斯卡哈已经能妙语连珠的吐出一连串的言语。
不过现在却也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而且斯卡哈也没这方面的想法。
注视着阿蒂拉那带着伤痕的面容，斯卡哈的心底其实没有任何的担忧。
而比起所谓的担忧，她心底浮现更多的还是一种莫名的欣喜。
正常人肯定是无法理解她的这种心态的，毕竟她的血已经凉了太久。
作为影之国的女王、一直在外侧徘徊的她甚至许久都不曾接触这样的战斗了。
不因为其他，因为自库丘林之后，影之国便已经与外界断绝了联系。
随着神秘逐渐衰退，就连想要开后门到人类的世界都很麻烦。
虽然不是做不到，但斯卡哈很显然没有这么大兴趣做这种事。
影之国并非一无是处，而她也有着自己的职责，所以平日里就在她倍感无聊的日子之中过去了。
而对于这样的阴影女王来讲，人理烧却既是一场灾难，但也是一种机遇。
不管怎么样，对这样的她来讲，能体会到那种生死危机之间的搏杀是相当愉快的事情。
事实上，在正常人看来，斯卡哈那种略显兴奋的态度还是有些无法令人接受。
比起她来讲，实际上还是阿蒂拉那种冷静的态度好一些。
“她很难对付……仅凭战斗的话，没有办法破坏她。”
在思索了片刻后，阿蒂拉用自己贫乏的词汇量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对吧。”
虽然阿蒂拉的声音很冷静，但斯卡哈却笑了起来。
“如果敌人不强的话，那我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紧接着，斯卡哈就此提起了手中的猩红长矛。
她的眼睛依然死死盯着自己的敌人，接着又向阿蒂拉这里靠了两步。
“虽然我们也没有怎么联手过，但我之前仔细看了你的战斗，也许等会儿还能打一个配合？”
“战斗太多……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斯卡哈在那里兴致勃勃的提议着这种事情、甚至可以说丝毫没有考虑到后果的时候，阿蒂拉摇了摇头。
虽然就历史层面上的描绘而言，她所统帅的匈人帝国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比凯尔特勇士要更加残暴、甚至就理论上来讲更加好战。
她甚至一度凭借着那最为原始、野蛮的力量搏出了一个‘上帝之鞭’的名号，甚至在北欧的各种传说之中都客串成了一个极度好战的boss型角色。
但就事实上来讲，阿蒂拉其实并不喜欢那些无谓的斗争。
虽然在她的认知之中，因为玛尔斯的‘礼物’，她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便知晓该如何挥动兵器。
在年少的时候，她就已经是族群之中赫赫有名的勇士了。
但是，她真的不喜欢过多的斗争，因为那在她的眼里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这种情绪其实一直都很矛盾。
不知道究竟是玛尔斯的指引、还是其他什么的原因，孤独、粉碎文明什么的一直都是她骨子里的本能，但她却不喜欢取走别人的性命。
无论是自己身边的、还是敌人的。
生前开始就是这样，而这种习惯也自然保留了下来。
“我没有办法在正面压制住她……”阿蒂拉低声说道，“事实上，再打下去，就结果上来讲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对于这一点，阿蒂拉看的很清楚。
不管怎么样，她终究还是能对比出双方状态的。
作为从者的她已经受伤了，但与之相对的，狮子王却明显保留了更多的余力。
“单纯就战斗力上而言，仅凭我们是没有办法击倒狮子王的。”
“但总要试试……”斯卡哈低声说道，“只要我找到机会解放宝具……”
“关于这一点，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就在斯卡哈想要说服阿蒂拉替她打一次掩护的时刻，御主的声音就这么从两名从者的身后传了过来。
他虽然没有走出玛修的保护范围，但视线的确朝着她们这里扫了过来。
“既然受伤了，那就不要硬撑，反正现在还在计划之内……”
在听到御主这么说后，阿蒂拉悄然后退了那么几步。
还没有等斯卡哈多说些什么，她已经回身走到了御主的身边，那种干脆利落的行为不由让女王目瞪口呆。
说实话，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这真的是战士吗？
虽然是御主的命令没错，但她就这么决定退出战场了吗？
说到底，阿蒂拉到底知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就在斯卡哈差点崩了自己那影之国女王的散漫却严肃的人设、化身吐槽役的时候，她便看到阿蒂拉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之前她似乎还处在高度戒备的战斗状态之中，但当她抵达了御主的身边时，却感觉像是找到了什么精神支柱一样。
同类？
还是说像是一个孩子找到了老父亲？
你是一个听老爸话的孩子吗？
看到阿蒂拉那种干脆利落的样子后，斯卡哈不由觉得自己脑袋开始发胀。
而最终，她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对女神伦戈米尼亚德并没有办法造成致命威胁。
而以她的性格，在确认了这点后甚至不会主动出手攻击她。
所以，她干脆完全转过身来。
“你认真的？”
此刻，斯卡哈并没有称呼立香为御主（master），这也令人意识到现在的她究竟在以什么样的身份说话。
并不是纯粹的从者，至少此刻的斯卡哈的确有着自己的想法。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我与阿蒂拉都没有逼出伦戈米尼亚德的所有战术……她的战斗方式依然层出不穷。”
圣枪的力量结合风王结界依然有着不俗的力量。
所以，在斯卡哈看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了。
“有必要再打一次……我会将她的所有底牌全都逼出来。”
“然后呢？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紧接着，女王突然没了声音。
“不用想狡辩什么……”他低声说道，“我好歹也是一个战士，我很清楚被看破了战斗方式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死亡……”
“嗯哼……”
“你会死的，斯卡哈。”
第三百零五章：死亡之痛
死亡……
就在藤丸立香以严肃的口吻提到这件事的时候，斯卡哈的神情变得微妙起来。
怎么说呢？
正常人当然是难以理解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的。
但对她而言，所谓的死亡其实并不会让她感到恐惧——事实恰恰与其相反，对阴影女王斯卡哈来讲，死亡……或者说近似死亡的痛楚能让她感觉到兴奋与畅快。
真正的人类……甚至别说是人类了，即便是神明还有魔兽、幻兽都没有办法理解她的这种近似求死的想法。
神明的概念之中从来都没有什么死亡，即便人类有‘死’的概念。
但对掌管冥界的神明来讲，这事实上就是换了一个世界、换一种继续生存的方式而已。
他们无法理解自己的那种‘消逝’，因为对他们来讲，只要他们愿意，想要维持自己的存在并非难事。
无非就是要放弃些什么罢了。
至于那些魔兽，他们从未抵达过不死，即便那些理论上来说有着转生性质、无数次都能卷土重来的怪物也没办法做到所谓的‘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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