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836章

他们明面上一直在左右逢源，堪称墙头草之中的典范，但下手阴毒狠辣、不得不令人警醒。

甚至，正因为他们的存在，欧洲的‘暗杀者’最终才有了一个明确的词汇与定义：assassin。

能以一个词指代一份职业，这足以证明了他们的恐怖。

不过，理论上来说，明面上的教团实际上早已被处理掉了，鹰巢堡垒的起源：阿拉穆特要塞也被蒙古人攻破、明面上已知的领袖甚至已经死亡。

但是，这些终究是浮于表面上的东西。

明面历史上的暗杀教团就是一个疯狂的恐怖组织，虽然可能在成立之时仅仅是因为信仰还有教派问题走了极端，但滥杀的覆灭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从咒腕那里，立香所听到的却是另一个版本。

天命、命运、将死之人……

阿萨辛教团存在的意义甚至超越了一般人的想象。

硬要说的话，教团存在的意义甚至就是为了履行初代哈桑·萨巴赫的职责：给予应死却未死之人以宁静的死亡。

反正根据咒腕的说法是这样的，至于为什么后来衍生出了教团还组织有什么长老团一类的东西，甚至一度参政，这只能说是人心如此。

毕竟只要是由人类构成的组织、甚至是存在着阶级划分的机构，那么就会出现所谓的利益。

那么，只要有利益的存在，那么即便再为高尚的团体在一段时间之后都会变质。

不因为其他，因为人类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上限极高、但下限却也不低的种族，而很硬的是，人类团体之中的高尚英雄一直都像是星星一样闪耀在夜空之上。

当然了，这并不意味着人类团体之中的英雄就少了。

毕竟都拿‘星’做比喻了，那从最初到现在，人类的英雄自然如同夜空之中的明星那般遍布星空。

甚至在抬头仰望之时还能给予人勇气，英雄就是这样的存在。

但很可惜的是，凡人却是那大片的天空，就是那些凸显出星辰的璀璨的黑夜。

正因为有他们的存在，宛如星辰般的英雄们才会如此的耀眼。

但是，英雄从来都没有办法推动人类的发展，因为人类的历史从来都不是靠个别人推动的，关于这一点早在神代就有了定论。

英雄、星辰能在一定程度上指引民众，但却不能替他们做什么抉择。

毕竟，这是连神明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从神话时代开始，各地神明、各系神话传说中都出现过那些想要彻底统治人类、延续神明统治的状况。

而其中最为著名的莫过于美索不达米亚……

虽然表面上对这点并没有什么详细的记载，但立香毕竟魔术师，而在魔术侧之中有着太多表面没有的文献记载。

甚至，对那些生活在表侧的考古学家来说无比头痛的《吉尔伽美什史诗》也早已有魔术师完全翻译完毕。

而在那英雄史诗之中则记载着一件事：裁决。

曾经，古老的诸神察觉到了人类的团体正无意识的发散着一种力量，这个团体正逐渐掌控着这个星球。

也许在当时，就连人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些什么。

但是，在当时，诸神却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们发觉自己的力量愈发微弱、星球的‘常识’正遵循着人类的常识而发生变化。

无论是外来的那些家伙还是这片土地上诞生的原初神明，他们的力量正受到限制。

而在当时，美索不达米亚的神明便想要对人类做出一番限制。

是限制、而不是将他们全部杀死。

虽然站在现代魔术师的角度，大部分人已经无从追溯曾经的那些往事，而迦勒底目前也没什么美索不达米亚的从者，所以他并不能知道神明对人类的看法。

但是，那些神明却没有要将人类全部捏死的想法，而是想要控制住他们。

再不济，他们也想要维持现状。

所以，他们就此安排了一个‘信使’，一个站在人类的角度上思索、却与神明有着关联的人物。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神明的初衷是希望这位与神明有关的人类王者能统御人类，维持神话时代最后的繁荣。

但是，英雄王反手将神明们的希望完全粉碎，而是重新裁定了人间的准则。

至此，真正的神话时代在他手中彻底结束。

推动人类发展的一直是大部分人，即便是神明都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看，这个就是标准的‘人多力量大’，而且丝毫没有道理可言。

即便是神明都对此无可奈何、甚至无法逆转、不得不搞出‘英雄王’这等骚操作，那么人类自己又如何呢？

从负面的角度上来看，人类一直都是在甩锅的过程中前进的。

一直以来，大部分民众都欠缺着责任心。

而所谓的责任心实际上与判断力毫无关系，因为即便自身已经有了无比扎实的知识储备、理论上也能根据如今的社会道德对此作出裁定。

但是，人类依旧欠缺着责任心。

实际上，很多人都在说缺乏判断力，这是不对的。

因为无法判断而不想判断，这根本是两回事。

而对这一点，立香不说深有体会，但却有着明确的认知。

因为即便是在网络无比发达、信息接收渠道无比丰富的现代，依然有大量的人被闷在鼓里。

这是因为他们缺乏判断力么？

不，并不是。

能在网络上活跃的人，家里至少都应该有一台电脑，而再不济，手上应该都有一部智能手机。

这些人也许出自农村，但无论是电脑还是手机，以最低限度来算，这些都应当是生活必须。

电脑姑且不提，而需要用到手机的情况下，这应当是‘远游’，最低限度也应该是外出上大学。

排除掉补助的状况，这种人就家庭状况上来说其实算是前列了。

至少就教育环境上来说，绝对比他们眼里的那些守旧愚民要强的多。

但在这种情况下，大部分人依旧被那些纷繁的消息带着走，甚至给人的感觉上来说，他们的判断力上来说比以前的人还略有下降。

甚至，这些人只有在愚人节的时候才会去思考信息的对错、去分辨他们所接收的那些消息。

而之所以造成这种状况的理由还是因为‘责任心’。

这种责任心的构成很复杂，环境与成长要素算是一部分，生活环境也占据着很大的比重，甚至还有天生因素。

但不管其构成，现在的表现就是这样。

因为责任心的缺乏，大部分人都喜欢将‘判断’的工作压在少部分人身份。

他们会遵从那个人说的每一句话，无论他或者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们就会这样轻而易举的带节奏，而且目光无比短浅。

在只看得到面前的一亩三分地的情况下，他们自身的自私特性便会暴露出来。

只要不符合他们的心意，他们就会进一步产生质疑。

而且这种质疑产生的可以说是理所当然，而且从神话时代开始就是这样。

神话时代，他们供奉神明，而取而代之的是从神明那里获得各种帮助，而一旦自己的利益被就此损害，他们就会开始质疑神明存在的合理性。

但是，那些强大的神明其实并不在乎这些。

说到底，除去什么信仰塑造起来的‘人造神’，那些古老的神明、强大的存在其实根本不在意这些。

虽说立香其实并没有见过所有的神，但这些例子其实很好举。

北美的部族神明不提，你看南美的那个羽蛇神不是说跑就跑么？

人类向善、他就开心，而如果人类一旦被那些恶质蛊惑、甚至质疑起他最初的那份善心，那么他干脆跑路了。

老子不伺候了！

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但是，神明可以任性，因为他们就是无比强大的存在。

即便人类看上去已经主宰了这颗星球，而这个世界的所谓的常识与概念也是人类这个团体在无意之间塑造出来的，但是，人类却不能说彻底了解了这颗星球。

因为了解这片土地、这方世界的魔术师已经知晓了一点：世界是随着‘主宰者’变化的。

人类的常识世界就像是薄薄的纸片，被一堆楔子死死的钉在了世界之上。

而神明也并没有完全消失或者死亡，那些强大的存在要么离开了人类的世界前往了外部，又或者是前往了内侧。

神明可以这么任性，他们虽然对曾经的表侧世界抱有眷恋，但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却也不含糊。

反正搞不定，他们也可以不伺候，跑路就是了。

但人类自身却不行……

在神话时代，人类的那种将希望寄托在高高在上的神明身上，认为神明无所不能，会无时无刻的指引他们前进。

而他们也热衷于当一个工具人，反正没什么坏处。

而当神明离去、人类的时代来临之后，他们的这种习惯也依旧存在。

所以到了后来，他们便将这种希望寄托在他们的领导者的身上。

王、英雄……

反正什么样的职位都有。

但人类这个团体其实很复杂，因为王与英雄同样出自人类这个族群，他们本身不能说是完全被分离出来。

神可以公正、那是因为人类族群中的那些利益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们可以根据某种固定的标杆去判断，甚至可以凭借自己的喜好做事。

但是人类不同。

很少有统治者在尝到了集权的甜头后不为所动，所以某种恶质的循环就此产生。

这一点哪怕到了现代也是一样的，无论表面的那些特权阶级还是魔术师的社会中都是如此。

只要与人类挂钩、或者说只要是人类构成的团体，无论初衷多么美好、只要与利益挂钩，那么一切都会变质。

历经了几个特异点、听从者们叙述了他们生前各自的故事后，立香的看法就是这样。

人类天生就有着缺陷，所以希望变得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