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雀咸鱼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能说些什么。
事实上，从小到现在，她头一次被人肯定这方面的事情。
意志、心愿……
因为时代环境的原因，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几乎没有人关心这些。
即便是她的兄长：在书籍中成为了她的宫相的凯骑士在她的印象里也表现出一股随波逐流一般的散漫态度。
所以在这个时候，她心底不由浮现出那么一丝丝的激动。
说到底，即便她表现的再成熟……甚至可以说，这种程度的成熟都是她自我逼迫出来的。
但就年龄上来说，拔出石中剑不久的她也终究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
无论男女，在年少的时期，被人认同终究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
更不用说，御主还与一般人完全不同。
他的认知远比一般人要广。
因为不说各种历史神话书籍，迦勒底之中更存在着大量的从者，其中自然也有着各种各样的国王、英雄。
也正因为如此，他表现出的那种夸赞、认同才有着更高的价值！
然后，她不知不觉的笑了出来，与此同时，眼眶也有些莫名的发红。
与此同时，也许是因为御主的这份夸赞也显得太过直白，她心底甚至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害羞。
但是，还没有等她下意识的开口去否认些什么，御主又张嘴了。
“阿尔托莉雅，你面前的是一条充斥着光辉的花之道路，对你来说，某些东西从来都不是既定的事实，《亚瑟王之死》的记载也不一定是完全正确的。”
然后，这话说着说着似乎有点变味了。
敏锐的察觉到了这其中的变化，玛修不由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前辈？”
疑惑……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就是有这样的疑惑。
也许这种疑惑源自那位骑士的灵基，也许是发自玛修·基列莱特这个女孩自己的内心深处。
但不管怎么样，她就是觉得不对劲。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前辈说错了一件事。
《亚瑟王之死》
这本由托马斯·马洛礼爵士在伦敦监狱之中完成的英国骑士史诗就记载而言并没有出现什么疏漏与错误的地方。
至少就大方向上来说，亚瑟王的未来就是如此。
不单单是莫德雷德和贝狄威尔爵士口中流露出的只言片语能证明这一点，更重要的是，玛修并不是没有见过‘亚瑟王’。
并不是如今这个自称狮子王的女神级别的人物，而是从者亚瑟王。
特异点F之中有着驱使着卑龙力量的黑色王者，而在1994年的那个不断轮回的特异点之中也曾出现过手握圣剑的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无论是愿望还是想法，这些都证明了她的末路。
所以……
“前辈。”她小声唤着
有那么一刻，她的确是觉得自家前辈又在那里口嗨了。
但是，除去必要的恐吓与震慑之外，她的前辈有做过什么类似的过分事情吗？
不知不觉之中，因为开始学会独立思考的原因，此刻的小茄子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毛线球。
这团毛线完全缠在一起，一点头绪都找不到。
甚至到了后来还越来越过分了，不仅仅是一团毛线，甚至成了一桶浆糊。
“呜……”
不知不觉之中，玛修就此放弃了提醒，她发出了一丝悲鸣。
与此同时，立香就此伸出了手。
他轻轻抚摸着小茄子的脑袋。
“我没有说错。”
他怎么看不出玛修此刻正纠结着的那些东西？
但是，他还是秉持着自己的那份观点，他从来都没有说错什么。
因为自从与福尔摩斯谈论了有关历史层面的问题后，他突然觉得自己被那位大侦探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而紧接着，他便不由想起了阿尔托莉雅现在的状态。
虽然她本人从来都没有承认什么，但她的那种状态在迦勒底的高层眼里的确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常识’。
第一：
她拥有与从者无二的灵基反应，但却无法做到灵体化，就像是保留有真正的肉体一样。
第二：
即便迦勒底已经能做到为从者们供应魔力，这些魔力足以维持他们的身体运转，但阿尔托莉雅依旧需要进食。
就这方面来说与玛修与埃尔梅罗二世一样。
而因为这两点，至少稍稍有点头脑的人都会对她的这份状态抱有怀疑。
如果说一开始还没有彻底联想起这方面的话，那么就在与侦探讨论完了这些之后，他突然对阿尔托莉雅的来历有了那么点兴趣。
因为她本人其实并不是通过常规程序回应召唤的。
作为召唤者，他依然记得那天的状况：本来不足以支持召唤的召唤系统之中突然被人从外部灌入了大量的魔力，这才确保了召唤仪式的正常进行。
这就像是被什么人强行塞过来的一样。
当然了，真正让他本人确认了这一点的还是另一个人的存在：埃尔梅罗二世。
作为时钟塔的君主之一，埃尔梅罗学派的君主可不会到迦勒底来，因为这可以算是天体科的大本营之一了。
穷乡僻壤的破地方再加上本身是一个大魔术工坊，稍稍有点脑子就知道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而拥有一个真正肉体的埃尔梅罗二世其实就是走正规的召唤流程来到迦勒底的，这点就足以证明迦勒底的召唤系统与寻常的使魔召唤魔术有所不同。
至少，它证明了‘肉体’的召唤是可行的。
虽然也没有人知道究竟是怎么做到这点的，魔术就是这地方糟心，即便是魔术师都无法完全解答其中的原理、只能就表现与认知方面进行一定程度的追溯。
而在重新回想了一遍与阿尔托莉雅有关的事情后，他便对这少女骑士背后的男人感到了好奇。
虽然不出意外的话，他觉得自己大致能猜到那究竟是什么人。
但最重要的却还是他的目的啊……
如果那个传闻之中拥有千里眼的大德鲁伊、大巫师的想法真的与立香自己猜测的差不多的话，那么他真的不介意在这方面搭把手。
“对我们来说，历史这些东西自然无法改变，但它的本质终究只是某种记载、记录，不去提历史书，即便是‘三尖赫尔墨斯’那样号称精确无误的记录装置所记载的也终究是人理啊。”
立香就此感叹着。
身为御主，他并没有将话题一直局限于此的意思，而且他言语之中更多的是对之前丧失了自信心的少女骑士的鼓励。
所以，他很快就一笔带过了这点。
“未来对你来说仍然是不确定的，阿尔托莉雅。”
不因为其他，仅仅是因为这女孩并不是现代的人，她也不是什么正常的从者。
甚至，她此刻也没有倒在圣湖附近的森林之中。
她没有就此长眠。
她的人生尚未展开，这便是最大的优势。
“未来是不确定的……”
与此同时，阿尔托莉雅只是反复咀嚼着御主说的这番话。
对她来说，最关键的便是这一点了。
以她自身的想法、以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的能力，在通过书籍吸收了大量她那个时代没有的历史知识的情况下，她能不能稍稍做出一点精细的预判？
虽然梅林曾经说过，历史的潮流是无法违抗的。
即便她个人实力再强、即便她的统治再优越，但在某一个时间段，阿尔比昂依旧会陷入崩溃。
因为说到底，那片白色的土地本来就处在无比剧烈的动荡之中。
而阿尔托莉雅自己也早已知晓这一点，甚至她的理想本身就是建立在这种破灭的现实之上的。
并不是为了什么永恒的王国与统治，她只是想让这种‘过渡’变得不那么残酷。
不需要死那么多的人，大家过的安稳一点。
然后，在这种平稳过渡的最后，一切都会结束。
她所设想的便是乱世中的一方净土，仅此而已。
也许，说起来有些可笑吧。
作为未来的国王，阿尔托莉雅的心底直到现在都不曾有半分野心。
她不想化身什么霸道的帝王蹂躏那片本就脆弱不堪的土地，她只是想静静守着它。
对她来说，能完成心底的那份理想就够了。
“呼……”
可能是因为心底的思绪逐渐的开始发散，不知不觉之中，阿尔托莉雅心底逐渐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甚至，她的想法无比敏锐。
不说自身的聪慧，她突然察觉到了御主言语之中的那番别有深意的暗示。
甚至可以说，他好像是在鼓动着什么一样。
所以在此刻，她不由开始深深吸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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