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800章

而前所长的愿望实际上是可以猜测、推理出来的。

04年前后，这段时间天体科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当然是位于南极这块表面世界并没有被认知到的巨大高山上的天文台基地。

当然了，前所长肯定不可能直接许愿出一个基地来，他所许愿的东西大概是能建造基地的东西。

也就是这个世界无论如何都需要用到的硬通货：钱。

而且是庞大的财物、至少庞大到一般的魔术师家系根本支撑不起来、就连延绵已久的大家族都觉得吃不消的钱财。

无论是福尔摩斯还是藤丸立香都知道这点，特别是福尔摩斯。

对举世闻名的大侦探来说，想要推理出这一点并不难。

虽然方尖碑并没有告知他关于阿尼姆斯菲亚先生的愿望的事，但是这对他来说反而是可以随手推理出来的。

那么既然如此，剩下的就是关于那位‘助手’的问题。

记录之中，罗马尼·阿基曼唯一的合法身份便是马里斯比利的助手，他唯一的人际关系便是那位天体科君主。

就这点上来看，藤丸立香的那番推论完全说得通、并且毫无破绽。

毕竟，他已经对马里斯比利做出了一个较为客观的评价：具备常人的欲望，常人的嫉妒心，爱着常人的幸福。

就这方面来说，他与正常人应该是没什么区别的。

而且，事实已经证明了，迦勒底之中的内奸是雷夫·莱诺尔，天文台差点停止运转也是因为他。

也就说，他本人理论上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

那么这样看来，与他有关的罗曼也应该没有问题。

顺着这个思路思索下去的话，貌似是这么回事。

虽然魔术师那种泯灭人性、漠视生命的作为让福尔摩斯不敢苟同，但应该没有其他的问题了才是。

但是……

不知不觉之中，福尔摩斯心底突然充斥起了一种急躁。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是很少见的，因为他极少会感受到这种不安。

甚至，即便在面对那个堪称宿敌的老东西时，他也没有过如此焦躁。

因为在那个时候，他最多就是对无法用法律手段将对绳之於法感到失望而已。

但是，真正能让他这个本质追求着解谜刺激的大侦探感到不安的绝对不是这些。

真正能让他不安、焦躁的是‘未知’。

而且不是那种一无所知、新出现的未知。

如果是前所未有的那些未知，这些反而会让他感到兴奋。

但是，现在的问题在于，所有的疑问都被填上了，理论上来说，罗马尼·阿基曼的嫌疑应该被撇干净了。

不过福尔摩斯心底却依旧有疑虑。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他的涵养再好，他的那些心情终究还是浮现在了他的面容上。

仅仅只有一瞬间而已，但却被捕捉到了。

怀疑……

这种最为基本的情绪从一开始就扎根在他的心底。

说起来，福尔摩斯对待罗曼的态度一直以来都很奇怪，现在看起来，这份怀疑甚至有那么一种先入为主的味道。

想到这里，立香只是低下了头，然后，他很随意的便将双手环在了胸前。

“我很好奇，福尔摩斯。”

“嗯？”

“你究竟在疑惑些什么……或者说，你究竟在怀疑些什么，作为侦探，我觉得在目前的证据不太充分的情况下，不应该随便怀疑一个无辜的人吧？”

伴随着这样的话语，立香就此抬起头并注视起了福尔摩斯的眼睛。

英伦的大侦探有着一米八三的身高，他修长的身体注定会比立香这个东洋人高一些。

不过，即便身高上有些矮，但他的气势却并不弱。

“事实上，我一开始就在好奇了，福尔摩斯，你是不是对罗曼抱有偏见或者……恶意？”

这种偏见、这种不快源自心底，甚至深深烙印在了从者的灵基之上。

任何从者都是……

第一百七十二章：骑士之王的起源

事实上，只要稍稍细心一点的话，便能在迦勒底发现一个很说不上有趣、甚至是可悲但听起来的确很想笑的事情。

罗曼被大部分从者都讨厌着……

虽说这件事并没有浮现在表面上，但架不住立香的观察力着实不错。

作为代理所长，实际上罗曼本人才是迦勒底目前的领袖。

理论上来说，在人理烧却的危机结束之后，他仍然要统领迦勒底一段时间。

在那个时候，从者们不能再只是御主的一言堂，不考虑遣返之类的问题的话，迦勒底的所长如果没有办法控制住那些从者的话，这绝对是一颗极其不稳定的炸弹。

稍有不慎便会将整个迦勒底拖入深渊。

人理烧却这等末日之下，因为有共同的目标，所以团结一致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在那之后呢？

但人理烧却这个贯穿了人类历史的灾难消失之后，从者们头上顶着的危机也就消失了。

那么到时候是否还能做到团结一致？

这一点实际上是未知的。

当然了，最理想的状况便是通过契约、主从之间的情谊来维系住着珍贵的关系。

但是，仅凭御主一个人，这从理论上来说还是行不太通的。

从者们想要什么？

他们自身的愿望与诉求什么的，这一点必须了解。

但是，完成这些工作的人是身为御主的藤丸立香还有达芬奇这类人。

也正是在为将来打算、准备拟定从者们的‘迦勒底员工契约’一类的东西时，立香在真正确认了一点：

罗曼与从者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好。

他从不与其他从者交流，甚至可以说绕着走。

其他工作人员虽然与从者接触不多，但如果在廊道上遇见的话，他们也还是会打招呼的。

但罗曼不一样，目前为止，唯一和他有过交流的便是负责后勤的那批从者。

但即便是如此，包括帕拉塞尔苏斯在内的这些人也不能说是喜欢他。

他们口头上不说，那还是看在‘迦勒底’这个组织与达芬奇这些友人的份上。

作为代理所长，他在这方面的人际关系只能用糟糕来形容。

少有的能毫无障碍的去交流只有达芬奇这类的‘老成员’还有本质仍然是时钟塔君主的埃尔梅罗二世。

另外还有圣人一系的从者能勉强压下这方面的厌恶。

如果是一个两个也就罢了，关键是新的从者们就此回应召唤、来到迦勒底的那几天，他们几乎都有这方面的表现。

当然了，如果硬要说的话，还能说是因为罗曼表现出的那副近似吊儿郎当的态度会引人不满。

但这个看上去有些站不住脚的理由现在终究还是被打破了。

因为福尔摩斯这个理论上来说从未接触过罗马尼·阿基曼的人物也表达了自己的怀疑，甚至因为素未谋面的原因，他的这种发自内心的怀疑一度干扰了他理智的逻辑。

想到这里，立香不由就此眯起了眼睛。

与此同时，他也没有停下自己的询问：

“我很好奇，这究竟是为什么，你为什么一直执著于此。”

然后，福尔摩斯也没有回答。

大侦探就此抽着烟斗。

仅凭个人喜好么？

夏洛克·福尔摩斯终究离不开‘人类’的范畴，他也是有着个人憎恶与喜好的。

但即便如此，他对待自己的侦探职业却相当认真。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将这些当做事实说出口。

所以最后，福尔摩斯还是叹了口气。

“你可以不用相信这些，这或许是某种……直觉，而我对此深信不疑。”

就此，福尔摩斯眯起了眼睛，他的面色虽然颇为平静，但却紧握着手中的石楠烟斗。

此刻，他的视线紧盯着藤丸立香，似乎是要从他身上挖掘出什么一样。

但是，在他的眼里，立香的那张年轻却又成熟的面容上并没有透露出更多的信息。

毕竟也是聪明人……

福尔摩斯与诸多人打过交道，甚至几次与某位数学狂人擦肩而过。

而在所有的证据指向他之前，没有人会怀疑他便是一手掌控犯罪集团的领袖。

福尔摩斯自己也是一样的。

他们明白细节层面的表情所透露出的信息量，所以基本都锻炼出了一张古井无波的脸。

甚至，更进一步，表情还可以伪造。

而在他的眼里，藤丸立香的那个表情便没有什么能提取的讯息。

这不免让他觉得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