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790章

“前辈，伦敦那里的历史，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呢。”

当玛修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时刻，她不由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而当这问题传入耳中的时刻，御主的眉头不由皱的更紧了。

说到底，历史这种东西真的只能用脆弱不堪来形容。

然后，突然之间，他突然感觉自己在浑身冒汗。

“应该是被……修正了吧，毕竟大方向没有任何变化。”

第一百六十三章：黄铜

逐渐的，立香就此失却了那份本来应当具备的自信态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福尔摩斯那吞云吐雾的样子还有那扑面而来的二手烟直接干扰了他的思考。

他只觉得自己脑海之中的思绪突然混乱了起来。

福尔摩斯那慢条斯理、蕴含着独属于他自己的逻辑的言语就此在脑海之中回荡着。

他其实已经很久都没有这种仿佛视力都被一同遮蔽的感觉了。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从那噩梦的监狱塔开始，他的感官与视界便开始超脱常人。

他能接收得到越来越多的外界资讯，无论是普通人肉眼看得见还是看不见，这些都会以一种视觉效果呈现在他的眼眸之中。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所能理解之物也越来越多。

甚至，在第五特异点服用了女神赠予的智慧榛子后，他的视界与理解能力更是被拔高到了与非人比肩的水准。

不过，他那被提升的能力终究是洞察与理解。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历史传说之中唯一拥有类似能力的人其实还是那位费奥纳的大团长。

从他的事迹之中便可窥探出这种特殊能力的局限性。

因为‘洞察’从来都不是预言，它没有办法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凭空得出一个结论。

硬要说的话，它真正的能力是让人站在一个更高的层次上、以近似俯瞰的角度去整理自己脑海中的线索，接着用这些线索铺垫出通向真实的道路。

这种能力便是如此。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种能力并不是时常发动的。

因为人类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神明比肩，更加不可能时常以神明的视界看待身边的一切。

且不提神明究竟如何，人类自身终究是有极限的。

肉体、精神、灵魂……

如果一直立在非人的立场，那一直支撑着人类生存的三要素终究有一个会迎来崩溃。

到底是肉体率先撑不住，还是精神崩溃、亦或是灵魂消散。

究竟是哪一个，没有人清楚。

因为即便是库麦尔之子、费奥纳大团长的芬恩都小心翼翼的对待着自己的这份能力。

他给它加上了一份限制，而这种限制便是他牙槽之中的那颗第一个触碰到了鲑鱼肉的牙齿与曾经被烫伤的拇指。

智慧之牙……

每当芬恩吮吸拇指便获取了不逊色于神明的智慧，这个传说便源自这里。

所谓智慧的鲑鱼终究只是一个引子而已，真正起到效用的还是那通过色格斯之井流入波茵河的智慧榛子。

那份智慧一直被封印在服食者的深处，而且自吞服的那一刻开始便一直在生效。

而为其加上限制、让其依旧能适应正常生活的反而是本人。

当然了，立香并不确保自己能与那位保障了艾琳平安、让其在幻想种与对人类有恶意的神明的注视下依旧维持平稳的大团长比肩。

但他的确效仿了他。

芬恩以自己的‘智慧之牙’作为开关，而立香也给自己设立了开关。

而这个开关便是……

“又来了。”

突然感觉到自己在一片黑暗之中看到了一扇紧闭的大门，立香不由叹了口气。

因为比起那种需要某种动作启发的魔术，他对‘精神’有着更深层次的理解，所以将开关设立在了这里。

硬推开处在‘认知’之中的那扇门，他便能获取到最后的那个答案。

然后，他就此握紧了拳头。

接着便放弃了。

他最终还是没有推开那扇‘门’，也不因为其他，因为有些事情已经算是处在他的预料之中的了。

甚至，这是在获得智慧榛子之前就已经能确认的事情。

为了确保不会出现什么大的偏差，他干脆将本来就与现实就相差无几的‘梦幻维多利亚时代’做了少许修正后就覆盖了上去。

但是，这种‘覆盖’本身算是修正么？

没有人知道，就连立香自己也不知道。

从维多利亚女王登基以来，她所构筑的那个梦幻世界比起曾经的历史究竟多出了什么、又少了什么？

这些从来都是不明确的。

至少就现在而言，身为现代人、仅仅是通过灵子转移的方式回到过去的立香等人并不了解。

而对曾经的他来说，有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就显得特别的有意思：特异点之中的人会如何？

准确来说，是在那些因为偏离了原来的历史、从而形成特异点的世界中的人们会如何？

从法兰西开始就无时无刻的有人死去。

当人理被完全修复、抑制力复苏并开始自我修正后，这种修正真的能精确到个人吗？

曾经，罗曼与达芬奇都说过，因为特异点是错误的历史、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注定会消失，所以当一切都修复后，不会有任何伤亡。

但从某个时间段开始，立香便已经察觉了这番言词中的问题。

人理烧却这种事情毕竟是难得一见的，无论是罗曼还是达芬奇，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也是前所未闻的。

那么，他们是否了解这其中的问题？

这究竟是他们也无法接触到的残酷事实，还是说，这是他们曾经诉说过的善意的谎言？

“算了。”

就在此刻，立香突然笑了出来。

然后，他先是瞥了一眼那缓缓抽着烟斗的福尔摩斯，接着则将视线摆在了小茄子的身上。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只不过有时候，她的那颗小脑瓜会转不过弯。

不过在福尔摩斯的提醒之下，她其实也有了这方面的猜测，不然的话她不会问出那个问题。

所以后来，立香干脆是伸出手，然后轻轻摸了摸那粉紫的小脑袋。

因为穿戴着护具的原因，御主的手当然算不上柔软、反而有那么一股冰冷、坚硬的触感。

但是，当玛修感觉到手掌在自己的头顶轻轻摩挲的时刻，她心底便会浮现出一股别样的安心。

“前辈……”

“有些事情根本不用考虑，玛修，我们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过去’。”

就此，立香开口说道。

他的声音之中没有任何的颤抖、但同时也听不出什么强硬的坚决意志。

因为这并不是在下定什么决心，而是在阐述某个无论是谁都知道的事实。

仅此而已……

“我们并不是什么全知全能的神明或者更高层次的人物，我们所做的一切是在‘拯救’没错，但我们是在拯救自己。”

修复人理的前提是什么？

是未来。

至少对藤丸立香、玛修以及迦勒底来说，重要的是他们所生活的2017年与未来。

“一直将‘修复人理’之类的口号挂在嘴边，我都差点忘了，其实最根本的目的还是夺回未来。”

最后，立香的手很自然的便离开了玛修的小脑袋。

他只是用双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与此同时，那蓝色的眼眸也直视着那吞云吐雾的大侦探。

“差点就被你绕进去了，福尔摩斯，这些事情现在根本就不重要。”

面对立香那带着些许质问的声音，大侦探显然没有多在意，他依旧显得游刃有余。

“我可从没有说过它重要。”

用满含笑意的口吻，他就此说出了这番话。

“而且，我也从来都没有误导什么，因为我只是在陈述某种事实。”

在刚刚的那番对话之中，福尔摩斯甚至都没有用到他自身引以为傲的推理手段。

他就像是一位太极宗师那样，将立香之前提出的一切质询搓扁揉圆了之后到处推。

而面对这种状况，立香很清楚绝对不能陷入对方的步调。

在察觉到对方那半遮半掩的语言所构筑出的引人深思的真实陷阱后，就该稍稍逆转一番思路。

首先从对方的言语之中入手……

福尔摩斯是一个喜欢说话说一半的人物，这是真的。

但与此同时，他也绝对不是一个喜欢撒谎的人。

如果他选择‘遮掩’的话，这便意味着他本人不愿意谈起这方面的问题。

听起来好像是废话，但对福尔摩斯本人来说，这种事情却相当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