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204章

作者:红雀咸鱼

而理论上来说,作为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一个真正的人类,皇帝本来应该不会对那段记忆有什么深刻的印象才是,但或许是因为这里的用以囚禁藤丸立香自身的‘伊夫堡监狱’,这里出现的人物除去基督山伯爵之外无一不是与他有着关联的人物。

而就像是保留下了死灵狂猎的布狄卡那样,尼禄理所当然的也保留下了关于藤丸立香的记忆,所以现在,她才能毫无违和的说出这样的话。

“余不记得……你会用这种口气对余说话。”皇帝陛下用她那没有丝毫变化过的声音如此说着,不过那略带童稚的音色之中却没有任何的天真,甚至到了最后,她的话语中充斥着的是曾经统御了罗马全境的威严,“魔术师啊,你最近是不是有些自大了?”

也许,这句话仅仅是无心的,仅仅是皇帝陛下对她曾经的宫廷魔术师所展露的那种态度的不满,但就在这个时候,藤丸立香自己却莫名一愣。

你最近是不是有些自大了?

自大、骄傲?

不,自己好像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

“啧……”不由觉得自己的感官变得沉重,藤丸立香只是深深吸了口气,而在这之后,他才重新正视着娇艳的罗马之花,“如果您不是站在那边,恐怕我们能在一个更加安稳、平和的环境下对话。”

说到底,藤丸立香的所有戒备都是建立在明确立场的情况下,因为无论说什么话,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皇帝陛下是审判之间的支配者,而因为这一点,他们即使是对话都充斥着一种火药味。

“唔姆~魔术师的意思是,这全是余的错么?”

“难道……”

就在这个时候,藤丸立香陡然之间感觉到一抹不适。

话说回来,这里是属于他的梦境没有错,而他被囚禁在了这个由‘梦’构成的小型特异点中,而想要离开这里就必须杀死审判之间的支配者,也因此,站在他对立面的那些人自然都是应该被处理掉的敌人。

不过……

“你有察觉到你身上的变化么?”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基督山伯爵说的这些话。

我身上的变化是……

“现在可真是令人讨厌呢,余的印象里,魔术师你从来都没有这么不客气过吧?”撩拨着额前的金色发丝,皇帝陛下仅仅是如此开口。

她就是这样的人,虽然擅长玩弄权谋,让罗马的整个宫廷都笼罩在她的阴影之下,但在面对无关她的政权、或者说是曾经并肩作战时信任之人时,她又会像现在这样直白说出自己的感受。

“还是说,你已经完成了你的目标了?”

完成目标什么的……

而在听到尼禄说的那些话后,藤丸立香不由握紧了拳头。

“没有……”

虽然尼禄的话听起来有那么一种莫名讽刺的味道,但少年御主却没有办法去否定或者说是反驳些什么,因为完成这个目标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唔姆,没有完成呢,虽然余并不想说这种话……”将手中那名为原初之火的爱剑指向藤丸立香,尼禄深深吸了口气,“那么,你的这种态度,是为什么呢?觉得胜券在握?”

“不……我……”

而就在这个时候,藤丸立香突然察觉到一种浓浓的违和感,然后,他不由捂住了脑袋。

“这不对……”

究竟是在什么时候?

“我为什么会顺理成章的……”

虽然那些话并不是说是错误的,但是,以藤丸立香自身的性格为什么又会以那种口气说出来?

自己的确是要离开这伊夫堡监狱回到迦勒底没错,但为什么会去否定这些审判之间的支配者?

仅仅是不合心意么?如果仅仅是不合心意,那由为什么会在上一个审判之间大放厥词?

确立敌人的立场,明确自己的目标毫不动摇!

这些本来都是正确的,或者说,世界上应该没有比这个更加正确的事情了,但藤丸立香在此刻却莫名感觉到不对劲。

因为语气、因为态度……

就像是尼禄现在说的那样……

“我为什么会以自我为中心呢……”

然后,就像是将全身都浸泡在冰冷的水中那样,他瞬间‘清醒’了。

“呼……”而在这个时候,他不由开始深呼吸,右手抓紧了自己的头发。

究竟是在什么时候?

“这里可是距离地狱最近的监狱,在这里展现出人性之恶也是必然的。”就在藤丸立香不由开始翻找着自己的记忆、看看到底是哪里出问题的时候,基督山伯爵平静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恐怕,除去那位实际上都不知道真实身份的‘铁面人’以外,没有人能比岩窟王更能理解这座不见天日的监狱里究竟有些什么。

“温柔的人会在这里彰显出自己的仇恨与愤怒,勇武的军人会逃避本应该面对的现实,那么一个本该将谦卑一词牢记在心的人会展现出心底埋藏着的那种高傲不也是必然的。”

不、不该是这样……

在听到岩窟王说的那些话后,藤丸立香本能的就想去否认些什么,但最后,他自己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因为现在想来,其实现在这种表现是相当正常的,毕竟,几乎没有人会对自己的‘情绪’表示出质疑,这一点就连藤丸立香自己也一样,而这种情绪与认知也会逐渐的影响判断。

“冷静一点……”

现在去否认那些没有任何意义,所以藤丸立香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个……

“的确,无论哪一种功绩都能让我这样的普通人骄傲一生。”

对藤丸立香来说,现在能做的只有去承认并正视自己表现出来的‘恶劣’态度,然后……

“但现在还没有到目空一切的时候。”

然后去控制它!

第五十八章:天草:我可能活在梦里

藤丸立香的状态很奇怪……

而这种状况其实并不能用简单的三言两语就描述清楚,因为就事实上来说,藤丸立香其实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异常’,因为直到现在,他的大脑、意识都认为自己的作为没有问题。

不过与此同时,他的理智却让他周身的感官完全‘清醒’了过来,那种感觉就像是一边泡温泉一边被冰冷的水冲刷大脑一样,这种几乎两个极端的感受同时在他的脑海中回荡,而这种冲突的来源却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有问题。

就像是精神病有一天突然有一天从‘知识’以及‘常识’上认知到自己是个反社会的精神病那样!

他本来该感到不对劲或者恐惧,但他的判断却是没有异常,而这种认知上的内部冲突正在他的大脑之中横冲直撞。

而当然,这并不是什么承受能力不够所以会产生物理意义上的刺痛,但这种认知上产生的混乱的确让藤丸立香产生了头晕目眩的感觉。

“冷静一点,现在毕竟还没有能‘骄傲自大’的地步……”而在这之后,他只是捂着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

藤丸立香并不是想去否定什么,或者说对现在的他来说,否定之前的那种表现——比如说把锅甩到什么可能根本不存在的‘诱导’与‘控制’上,这何尝不是逃避的表现,因为说到底,在这伊夫堡监狱展现出负面情绪的终究是他自己。

“理解了,所以开始钻牛角尖了?”而就在藤丸立香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心态时,他的耳边响起了基督山伯爵的声音,而那声音虽然算是一种提醒,不过以岩窟王自身的性格,他肯定不会说出什么安慰的好话就是了。

“但是很遗憾,现在可不是让你学习控制情绪的时候。”

而听到这里,立香只是抬起头,他注视着那如同蔷薇一样娇艳的皇帝陛下,之后不由深深吸了口气。

“对,没错。”他仅仅是如此说着

正如同岩窟王所说的那样,虽然藤丸立香现在能确认自己身上的确出了那么一点‘问题’,但就现在的状况来说,却也不是纠结他身上问题的时候。

“陛下……”

然后,他拔出了那悬在腰间的护手长刀。

“唔姆,余在这里。”

面对那已经表现出了戒备姿态的少年御主,皇帝陛下只是笑着点头,不过与她面容之上的那一抹女孩特有的天真可爱不同,她的双手一直紧握着那名为原初之火的宝剑,热情的战意化作火焰在剑锋上燃烧着。

虽然她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不过藤丸立香自己不免还是要多问一句:

“您是否一定要拦在我的面前?”

“这个问题余也想问,魔术师,你一定要通过余所所在的这片罗马殿堂?”

这里说到底应该算是我的梦境吧?

看到尼禄一脸理所当然说出那样的话后,藤丸立香心底直接泛起了浓浓的吐槽欲望。

毕竟,尼禄·克劳狄乌斯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女人,而且,她也一直坚信一点:她所在之处即是罗马。

无论她人生的末路究竟如何,有一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变的——尼禄·克劳狄乌斯是一个嗜血的暴君,而她之所以拥有这个称呼的原因则是:她是皇帝。

“那么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最后,藤丸立香深深吸了口气。

尼禄或许知道些什么,或者,她只是因为机缘巧合才被召唤到此处,但无论出于哪一点,她心底存在着的那抹小小的自尊都不会让她去违背她现在的‘职责’。

“虽然余并不喜欢被命令,但也不喜欢他人无视余的‘职责’。”尼禄开口说着,而后,她那充斥着童稚以及亲近的音色在这一刻全然转化成了一种命令式的口吻,“怎么样,魔术师,是留在这里与余一起,还是……”

热情的火焰在罗马皇帝的剑刃之上燃烧着,无论她表现的有多可爱,她骨子里依然是那个在血腥的宫廷斗争中生存下来并让元老院以及其他贵族谈之色变的嗜血暴君,以她的立场与角度,实际上能给予立香一个说话的空间都是莫大的宽容。

也就是说,从最初开始,在她的眼里,藤丸立香的选择只有一个,不过……

“抱歉……”

与那象征着高涨热情的火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藤丸立香这里翻涌着的是漆黑冰冷的流水。

“啧,魔术师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肮脏了?”看着藤丸立香身上那缠绕着的漆黑魔力,蔷薇皇帝不由眯起了自己那翠色的大眼睛。

而就在此刻,瑰丽的金宫殿堂在‘主人’的命令之下迅速向她的敌人施压,而下一刻,立香不由抬头环视着周边的华丽殿堂。

被压制了!!

地点:迦勒底医务室

作为医疗部门的主任,罗马尼·阿基曼并没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医务室后边便是他休息的房间,而他平时摸鱼都会跑到藤丸立香的房间中一起打游戏,不过在现在这种状况下,他也不可能那么做,所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仅仅是在医务室中喝着牛奶。

现在,管制室中并不需要他做些什么,但藤丸立香没有前往特异点执行探索工作的时候,埃尔梅罗二世与达芬奇可以处理大部分的事情,所以他才有这样休息的时间。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得早起。”而将杯子里的热牛奶缓缓饮尽后,罗曼呼了口气,不过就在他打算起身去卧室的时候,一个出乎他意料的人来到这里。

“天草……四郎?”看着那穿着西式的神父服袍的男人走进了医务室,罗曼不由开口,“你有什么事么?”

“是的,罗曼先生,我有点心神不宁。”他开口说着

“嗯?”

罗曼还在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毕竟天草四郎在平时流露出的是那种宛如一个普通神父那样的温和笑容,而与此同时,他自身却很少出什么问题——毕竟是从者,在排除掉各种疾病又能享受物质的情况下,还能出什么问题?

不过现在状况却有些不大对劲,因为天草的面容上写满了迷茫,甚至可以说,他现在还流着汗,就像是刚刚从睡梦中苏醒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