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200章

作者:红雀咸鱼

当然,在平时的战斗中,黑键自然算不得什么优秀的兵器,因为它注重的并不是物理袭击,只需要一柄做工精良的战术匕首就能将黑键那看似长长的刀身打断。

而与之相对的,黑键那看似不符合常理的构造其实是为了干涉‘灵体’而准备的,这种教会的常规兵器对付的通常都是幽灵或者‘魔’,当然,在特定状况下,其他灵体也能被击伤、比如从者、比如现在正处于灵魂状态下的藤丸立香。

“不太好对付啊……”

看着天草那投掷出的黑键迅速震散了基督山伯爵那无往而不利的憎恶黑火,藤丸立香心底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诚然,天草四郎的战斗力算不上多么优秀,但他却有着优秀的武艺以及预判能力,平庸的宝具在强化‘洗礼咏唱’的情况下稍有不慎就能对‘复仇者’这样充斥着怨恨、近乎怨灵的从者造成极大程度的杀伤。

“愿主哀怜此魂……”天草四郎仅仅是如此开口

而正如同伯爵一言不合就出手袭击那样,天草四郎在此刻也是神色冰冷,虽然不像伯爵那样会流露出嘲讽,但他似乎也没有什么谈话的意思,每一步都是杀招。

“洗礼咏唱啊,教会的对灵体专用魔术,麻烦死了……”

第四十九章:依靠自身而非神明

根据天体科君主、迦勒底前所长留下来的记录上来看,‘洗礼咏唱’这种对魂、对魔、对灵体的教会奇迹曾经对从者造成过伤害,虽然不至于致命,但圣堂教会的某位神父的确用这一击击伤了一名普通的从者。

这种以‘主之教诲’为基盘的‘奇迹’早已在一个仍然是人类的神父手中证明了自己,那么这种奇迹在一名从者手中又会发挥出什么力量?

现在出现在藤丸立香面前的战斗就能解答这份疑惑……

属于主的光辉以及那恩仇的怨怒不断的碰撞,完全是两种性质的魔力在整个审判之间内激荡,代表着人类怨怒以及情绪的火焰以及代表着主之教诲与恩惠的光辉一瞬间产生了对立一样的冲突!

虽然就实力上来说,基督山伯爵应当在天草四郎之上,因为从者这样的存在毕竟还是受到知名度以及事迹限制的,不过因为岩窟王本身早已受了伤,动作上或多或少的都受了点限制,所以在一时之间居然与天草四郎战了个五五开。

“一击必杀的战斗啊……”仅仅掠了一眼,看着双方交锋了片刻,藤丸立香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因为天草四郎本身并非什么强大的从者,所以只要一沾染上岩窟王的怨怒毒火,他就必死无疑,而与之相对的,经由他那足以连接任何魔术基盘、唤起奇迹的双臂所强化的洗礼咏唱对恶灵来说具有非一般的杀伤力,这种灵体干涉的能力对‘复仇者’这种额外职介来说更是如同天敌一样。

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就是复仇者自身的特性,以基督山伯爵这种恩仇化身与象征一样的存在,周身混杂着的那作为他实力象征的怨念与憎恨足以让‘洗礼咏唱’成为一种杀招。

现在,他们双方在这种交战之中所寻找的就是这种‘必杀’的机会!

“拯救人类、拯救世界?虽然我对这种看似崇高的理念抱有敬意!但是,它依旧是一种无可救药的奢望!”在黑键与黑炎碰撞的那一刻,基督山伯爵仅仅是如此说道,他面容上所浮现出的那种猖狂笑意与天草表现出的那种沉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它或许是正确的,但却遥不可及!而要说为什么的话……你并非仁慈的主!”

不是那背负一切罪业的仁慈救主,却发下拯救人类的宏愿,然后为此,在另一个不知名的时空奔波了60年,为此抛却了自己的所有!

“本来的话,更适合你的或许应当是‘傲慢’,但你仍然尊敬着‘那一位’,哪怕他在承担罪业之后就未曾向他人伸出援手,哪怕在你绝望之时他都未曾出现,未曾给予你一条光明大道。”

因此,他并不能被称之为傲慢,因为他眼里仍有神!

不过……

“你错了。”用着说不上友善但也没什么憎恨的语气开口,天草四郎仅仅是平静的回应着。

即使基督山伯爵的那番话就像是否定了他的一切,仿佛一定要动摇他的信仰那样,但天草四郎不会有任何的动摇。

天草四郎并不是什么蠢人,他是一个坚定自己的信念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人,而他至今为止仍然保留着的白发与褐肤就是证明。

“主曾经给予了我第二次的机会。”说到这里,天草四郎的眼里不由闪过一抹挣扎。

因为那一次是他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为了那个‘机会’,他准备了太多,60年的时光以及确保能获得胜利、与他相性最好的从者,甚至就连‘某个裁定者’的出现他都预料到了。

不过最终……

“因为我的失误,我错失了第二次‘拯救’的机会。”

“哦吼……”

看着天草四郎面容上那一抹细微的复杂,岩窟王只是略微挑眉,然后,他那戴着漆黑手套的双手直接握住了黑键的细长锋刃,之后彻底捏碎它们。

“这不过是……你自认为的罢了,主给了人们有限的力量,他们自己却孕育出了无限的欲望,而你也算不得‘例外’。”

岩窟王的言语虽然透露着无尽的讽刺,但或许是因为他生前是一名银行家、又或许是因为他完整的接受了法利亚神父的教导,他的言语之中充斥着一种煽动性。

不过天草四郎时贞毕竟是一个聪明人,就像大仲马曾经在《基督山伯爵》的原文中描绘的那样:聪明的人,不该知道的绝不多问,不愿相信的一概不信。

对天草四郎这样的人来说,他不愿相信,那么岩窟王说的再多都没有用……

从最初开始,哪怕在另一个时空之中努力了60年到头来功亏一篑,但天草四郎的‘梦’却从没有碎裂,因为他相信……

“主会给予我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的机会,而站在那里的魔术师阁下就是证明!”他如此说着

这句话其实也并没有错,因为在法兰西特异点,他挺身而出以基督徒的身份保护了蒂耶尔小镇不被邪龙袭击,因为在迦勒底,他回应了召唤,即使因为战斗力不足不前往特异点,但也在迦勒底这个大后方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在为‘拯救人类’做出贡献,不过……

“信徒呢……”从观战者的视角听到天草四郎所说的那些充斥着基督徒风格的话语后,藤丸立香最后只是无奈的叹着气。

他突然想到了,从最初到现在,能与他有共同话语的反而是从最初开始就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甚至最后爆发了冲突的阿尔戈船长,因为他们都觉得那些伴随着神代消逝的所谓至高存在不应该随便干涉人世。

所以……

“砰”

就在这个时候,藤丸立香开枪了,他手中的黄金明火手枪迸发出了爆鸣的声响,漆黑的弹丸伴随着漆黑的魔力冲向了缠斗的双方,不过比起毫不畏惧的基督山伯爵,天草却是率先跳开。

然后,以从者的身手,他掷出了黑键、击碎了那足以杀伤从者的弹丸,而在落地并与岩窟王拉开距离之后,天草将目光投向了藤丸立香。

而事实上,他的目光之中其实透着相当不解……

而在他的注视之下,藤丸立香将打空的火枪随意的丢在了地上。

“自神代之后,神明已不存,即使是号称无所不能的主,也没有一定要‘拯救’已经成长起来的孩子的必要!”

拔出了第二把火枪之后,迦勒底的少年御主仅仅是如此开口,而事实上,他想要说的话只有一个,那也是在法兰西的那时候,‘那一位’表现出的态度。

“活在当下的人类必须学会自救!谁都无法出手干涉这份生存意志!”

第五十章:人类自身的意志!

或许……

拯救世界、救济人类这个愿望比起贪婪,更多的是一种傲慢,不过天草四郎时贞之所以是‘贪婪’,则是因为他的傲慢程度仍然不够——因为他并不认为自己是救世主,或者说,他其实很清楚自己在人生的最后所凝聚出的那种想要拯救一切的理想其实宛如梦境一样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所以,他将这当做机会,对他来说,拯救人类是他的夙愿,但他是否做到就要看万能的主是否给予他‘机会’,这份最大的‘傲慢’在这种仅仅属于‘信徒’的谦卑之下便降格成了贪婪,因为它并非源于对自己的自信,而是源于对神明的‘索取’。

而比起这份‘愿望’,藤丸立香看起来似乎更加自大一些!

“自神代之后,神明已不存,即使是号称无所不能的主,也没有一定要‘拯救’已经成长起来的孩子的必要!”在将打空的明火手枪随意的丢弃在边上之后,藤丸立香仅仅是如此说道。

对于这一点,他自法兰西开始就深有体会!

“活在当下的人类必须学会自救!谁都无法出手干涉这份生存意志!”

即使是那位救主从来都不做多余的事情,甚至,如果不是在最后关头,在面对那罪业潮水的时候展露出了那强烈的求生欲,圣子恐怕都不会出手。

而他所谓的出手也从来都不是像他‘为人’时期做的那样,他从来都不会主动去背负些什么,因为正如同那些探求世界里侧的魔术师们得出的结论那样:神代早已结束。

这种让诸多魔术师鬼哭狼嚎、恨不得钻入时光机飞到他们心驰神往的神话时代的消息预示了太多:

首当其冲便是神秘衰退,强大的幻想生物必须另寻出路,而他们大部分都选择抛弃了自己在现世的躯壳从而前往世界里侧,而神秘衰退的同时意味着不能再依靠魔术以及其他手段维持土地的丰饶,所以生存状况要比以往严苛一些。

但是,取而代之的却是人类彻底的独立!

不再是依靠什么强大的存在,钉死人类常识世界的楔子早已证明了这个世界的主人成为了一直充当着附属品与玩具的人类。

“神明早已将这个世界的表面让给了我们,而在遭遇到危机时一直渴求着那些离开表侧的神明的援助,这样的做法太软弱了!”迎着天草四郎的注视,藤丸立香仅仅是如此开口。

“岩窟王,你的复仇从来都不是主的授意,这一直都是你自己的想法!”用那蓝色的眼睛扫视着不再斗争、都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两名从者,藤丸立香仅仅是冷声着。

基督山伯爵、天草四郎时贞,这两个人虽然看似一直站在两个截然不同的极端,但就做法上来说其实透着某种相似的特质,比如说埃德蒙·唐泰斯这个人,虽然立香不知道现在那个站在他面前的那驱使黑炎的岩窟王对救主与神明有没有尊敬,但在大仲马撰写的原作中,那位银行家却一直将‘上帝’挂在嘴上。

而通篇的主旨去除掉快意恩仇的部分,无一不宣扬着惩恶扬善以及‘主要他做恶人的惩戒者’这样的概念,在最后获得彻底的救赎之前,他一直以主之名行使复仇与惩戒。

而相对的,天草四郎也是一样的,他虽然完全站在恩仇的对立面、抛弃掉个人的情感好似只为救济而存在,但他同样认为这是主给予他的机会。

但是……

“你的作为、你的想法都是出自你自己的心愿!”

注视着天草四郎,藤丸立香拔出了第二把明火手枪,那与明亮华丽的枪身形成鲜明对比的黑黝黝的枪口就这么对着那日本的神父。

“我虽然不知道你究竟经历过什么,又是什么刻骨铭心的失败让你一直维持着你生前绝不可能维持的黑肤白发的姿态,但在你的努力之中,你所谓的主可有任何的帮助!”

说着那绝对要被圣堂教会抓去活剐的话语,就在这伊夫堡监狱之中,藤丸立香的声音清晰的传达到了每一个角落。

“单纯的利用神迹给予你结果(启示)么?不,那根本就是不必要的,因为只要有精密的情报,通向最终的结果需要的无非是时间!你所敬爱的主又是否告知了你的失败?”

藤丸立香并不是对仁慈的主不敬畏,而事实上,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救主’与‘圣子’的仁慈!

但这并不意味着将责任强加于‘他们’的身上,或者干脆是将他们的‘慈悲’当做逃避的港湾!

“人世间、人世间,为何如今的世界被称作人世!因为这个世界属于人类!神明与幻想种这种老掉牙的东西一概不许随意插手!无论如何……”

即使最终走向灭亡也好……

“能拯救陷入绝境中的自己的,只有人!是活在当下的人类!如果一部以人类为描绘对象的作品以神明为卖点博取眼球,那它不过是一部粪作!”

至于神明……

“神明对人类来说是……”

是什么?

一瞬间,这个话题就连藤丸立香自己都陷入了沉思,因为用一个词汇去概括的话未免太笼统了,因为他见过不少友善、仁慈、不改初心的家伙,但他也记得曾经在神明的玩弄之下以绝望作为人生终点的英雄。

那么……

“神明并不比人类高贵——至少现在是这样,那又为何要跪着,将他们奉上谁都无法触及的高位?!”藤丸立香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绝对会被打为异端的言语

“天草四郎!机会并不是谁给的,驱使你自己的也从来都不是‘主’!”

“迦勒底的魔术师阁下……”而就在藤丸立香说着那些在现代都违背了教义的言语时,天草仅仅是如此开口。

当然,藤丸立香的那番话对不信神的话来说,也亏得他面对的其实是性格较为温和的天草,如果换成玛尔达,估计她早就把十字杖放下开始戴钢铁护手了。

不过即使是如此,刚刚那番话恐怕也触及了他的底线……

“您应当是见证过的……”握紧了手中的黑键,他如此开口。

既然见了,那又为何不信?

因为……

“我没有下跪的意思,哪怕贵如圣子……”拔出了那护手长刀,藤丸立香仅仅是如此冷声道,“你既然知道我见证过,你也该知道,我……亲手杀了他!”

而这一切,就连圣子自己都清楚,他们早已不必再主动去庇护些什么!

“岩窟王,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