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时埃
这是一座通往黎明的防御要塞，却要面对人类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
黎明之前，是什么呢？
破晓，黎明前的最黑暗。
“破晓之城。”
第五百二十四章 我们在这摸鱼是不是不太好？
破晓之城的设计图还在规划中，但楚门和莉莉丝已经来到乔玛丽亚进行前期考察了。
“炮火覆盖面积要很大，以悖论高塔为中心的话，大概要保证至少四个街区作为核心轰炸区；一直到外城墙都得是缓冲区。”
“说实话，我突然觉得这么一座城根本困不住魔雾之潮。”
莉莉丝忽然叹了口气，眼中的忧愁愈发明显：“而且它位于大陆接近中央的位置，有向四面八方扩散的可能。最好的地理位置其实还是大陆边缘，这样即便破晓要塞失守，人们也只需要防御一个方向的魔潮。”
“但我们现在只能选这里。”楚门摇了摇头，“范围要更大，乔玛丽亚的城墙范围不够，我们还得往外扩——一直扩到乔玛丽亚外四十公里。“
莉莉丝的脸都僵了：“这么大的范围，我们能管得过来吗？”
楚门陷入了沉思：“确实，现在由于化工水平不够，火药技术不达标，光凭火炮难以覆盖这么大范围还不漏……可问题在于，核心轰炸区太小的话，有可能误伤我军的近地防御部队。”
莉莉丝的脑袋歪了歪：“近地防御部队？”
“我是这样构想的，整体分为三个大区域，以同心圆形态分布。”楚门清了清嗓子，比划着一个个圆形范围，意识到是自己没说明白，“最内圈是核心轰炸区，也就是悖论高塔为中心的四个街区，这块区域的任务就是挨炸。”
“从这四个街区外一直到乔玛丽亚外城墙，是缓冲区。魔物可能从核心轰炸区逃离，向外冲去——缓冲区之外，就是我们的近地防御部队，主要由坦克、魔兽领主和高级作战部队组成，他们会防御住第一波冲击。”
“近地防御部队再往外拉三公里左右才是我们的炮兵部队和魔导器械部队，这是第三区，即主力区。”
“再往外的第四区域，就是我们的后勤区，主要是战地医院、弹药库等等后勤设施。”
“我刚刚说的范围不够的问题，指的是包含第四区域在内的范围。”
楚门看向莉莉丝，希望她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这个我倒是明白了……”莉莉丝慢吞吞地说着，“但这个缺口究竟能炸多大还是个未知数，它的边缘会不会有扩散的风险，也是未知的，我需要去悖论高塔再检查一下。”
“那我们现在就去。”
……
重归悖论高塔，楚门对这个地方的理解更加深刻了。
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在莉莉丝的上一次轮回里，那时候自己的力量被莉莉丝限制在了第一次轮回的程度，只能对悖论高塔进行表面上的观测。
而现在，初步掌握了秩序化真理的楚门，对悖论高塔内部的规则混乱程度有了一个崭新的认识。
如果说以前楚门认为这里是一个乱糟糟的垃圾场，那现在看来，就是热带生物群系生活在了沙漠里，到处透露着一股反常且理论上不可能存在的气息。比如说当初楚门误以为这里是斯卡伊大陆背面的一个混乱空间，但现在看来，它完全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法则互相碰撞后产生的四不像。
“哎。”楚门忽然间用胳膊肘捅了捅莉莉丝，挤眉弄眼地示意他往某个方向看。
莉莉丝顺着楚门的视线望去，一眼见看到了一间很眼熟的门——门上的那个鞋印也很眼熟。
楚门低声调笑着：“你还记得那个房间吗？”
莉莉丝脸色一红，显然是想起了第一次在河边湿鞋时的惨状：“怎么，你问我干嘛，你不记得了想从我这问出点什么不成。”
“我当然记得，很有纪念意义。”楚门一脸严肃，不苟言笑，“你要是想把它带走也可以，我们还可以经常去回味一下。”
“去！回味什么回味。”莉莉丝红着脸啐里楚门一口，“没个正经。”
“我不正经吗，我多正经。”楚门继续假正经，“主要是看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怕你忘了。”
莉莉丝的脸都涨红了，她刚想反驳，眼睛却转了转，娇柔的脸庞挂上了柔媚的笑：“对呀～我忘了，怎么？”
楚门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迈步向前走去：“我们先勘探一下空间和法则稳定性……”
“别着急呀～”莉莉丝拉住楚门的衣角，声音嫩得要滴出水来，“我们先从这个房间开始检查～”
她的身体靠了过来，手指划过楚门衣服扣子间的缝隙。若有若无的肌肤触碰让楚门感受到了熟悉的危机。
听到莉莉丝的语气，楚门不由得清了清嗓子：“我们是来办正事的。”
“对呀，我们不是来办正事的吗？”莉莉丝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身体却靠得更近，甚至把楚门往墙边顶，“我们先从这个房间开始检查，有什么不对的吗？”
楚门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掉进莉莉丝的套里：“我们先从核心区域开始调查，那里才是最薄弱的地带。等那里调查完之后，再来研究扩散边际范围等事。”
莉莉丝弯弯的眉眼中满是揶揄：“可我忘了诶，你帮我回味回味？”
“回味可以等我们检查完了再回味，时间多得是……”
莉莉丝终于张牙舞爪地图穷匕见了：“婆婆妈妈的！跟我走！”
说着，她就一把扯住楚门，强行往门里拽：“肘！跟我进吴！反正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呢。”
……
回味是肯定要回味的，毕竟悖论高塔以后可能就不复存在，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房间也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到了。
“但一个月就有点过分了。”楚门义正辞严地解开扣子，“给你休息两天，我们还有很多正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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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斯卡伊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一直持观望状态的魔法之都图里安宣布加入斯卡伊人民共和国，并成为了魔导工艺部人才的重要孵化基地。
当然，这个过程其实是有些波澜的，这些傲气惯了的魔法师试图争取自治权，并以几个掌控魔法师资源的大家族为首向中央政府施压。
他们认为他们经营的魔法院校是诸多魔法师关系的纽带，整个大陆上有名有姓的魔法师多多少少都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或名誉关系。他们争取自治权的明面理由是魔法师更懂怎么管理魔法师，并且他们自带的关系网能够让中央政府的管理事半功倍。
这里面无疑有潜在的威胁在里面，如果中央政府接受，那办事自然是事半功倍；如果不接受，那就得是事倍功半。
这世上并不只是打打杀杀，多的是人情世故。七大家族很明白共和国对于魔法师的看重，尤其是当魔纹技师部队被当作军部的宝贝，在诸多历史性战役中立下不朽的功劳后，他们更是认清了魔法师对于共和国的意义。
魔法师，从战略意义上与工业部门等同，甚至是更加不可或缺的。
无论是粮食的种植，炼金术工艺的推广，魔纹学的深入研究，还是大型基础建设所需的人力，都离不开魔法师。虽然他们要做的事比起以前低贱了许多，可这些魔法师家族也并非没有眼力之辈，自然知道这是时代的要求。
魔法师正在从高贵的老爷变成受人尊敬的技术工种，如果他们不愿意变，共和国会让他们变。
由此出发的施压结果，是楚门把打更人派了过去，找那七个拥有各自魔法师院校的家族谈了谈。
从此以后，七大家族变为了三大家族，并将七所院校合并，建立了两所魔法大学。
魔法之都原有的大部分魔法师被收编进了魔法师军团，直接对中央政府负责，财政由中央政府管控；共和国原有的魔纹学科研团队也搬进了魔法之都，在两所大学里任教，并且都有各自的科研任务。
而打更人与绣娘，则承担起了监管魔法之都的重任。前半年还是好的，可到了后半年……他们就有点难受了。
……
“我说，我们在这摸鱼是不是不太好？说书人跟莉莉丝忙得满大陆跑，一个月有二十天都在路上——我们就在这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绣娘忽然间良心发现，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确实不太好。”打更人沉思片刻，痛定思痛，“我们不能再这样摸鱼下去了，这样吧，你去替我去工坊巡视一圈。”
“你的工作干什么要我去？”绣娘瞪大了眼睛，“而且上午不是都巡视过一圈了吗？”
打更人一愣，满脸的委屈：“你不是觉得摸鱼不太好嘛，我把不摸鱼的机会让给你，你居然还不领情？”
绣娘软趴趴地往桌子上一趴，死也不动弹：“可就算去巡视也没什么可干的啊，那群人需要我们指导吗？不，他们不需要，他们只需要出去吹吹风，看看天，回来就能升级——我觉得他们已经进化出光合作用的能力了。”
这话说得一点错也没有，自从莉莉丝接手了世界权柄，这世道就变了。
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绣娘和打更人被派来指导魔法师军团的施法技巧以及魔纹技师团队的一些技术问题。虽然他们不懂魔纹学，但对于能量的基本原理与通用原理理解得更加深刻，指导这些魔法师很轻松。
前期一切还是很顺利的，打更人和绣娘解决了许多问题，让魔法师军团的施法技巧上升了不止一个段位。毕竟打更人已经触摸到第五序列灵术的门槛，而这个世界的平均施法等级也就是第二序列灵术的水平。以打更人和绣娘的水平指导他们，绰绰有余。
可问题就出在莉莉丝醒了以后的这两个月。
一般来说，忽然看破了那层模糊的窗户纸，明白了自己以前一直没明白的道理，使得自己的实力大幅度提升，这叫做顿悟。简而言之，正常情况是人忽然一顿，然后就悟了。
早上看到了风吹动旗帜时飘逸的姿态，顿悟，风属性魔力性质变化能力+10。
中午吃饭的时候汤洒到了地上，用魔法把汤水从地面上吸回来并排除杂质，顿悟，水属性魔法控制力+7。
晚上的时候把早上和中午的感悟跟同组同事交流了一下，大家把今天的顿悟结果都拿出来分享，于是各种各样奇怪的技巧便蔓延开来，技能急速+10。
这些并不是举例子，而是近两个月来魔法之都图里安中随机一个魔法师的日常。
打更人不知道斯卡伊大陆究竟在秩序侧存了多少余额，但现在他有一种一天到晚摸电门的感觉，整个人都麻了。
他是不知道莉莉丝究竟怎么才能让这个世界人人变成龙傲天的，但他要是再闲的没事指导别人一下，最先崩盘的是他的自信心。
太打击人了，别人都是顿悟，就你们是吨悟是吧？吨吨吨吨悟是吧？
现在不是战争刚开始的时候了，那时候的他们还有很多事可做。斯卡伊大陆的魔纹学当时尚在起步，公正教会的魔法师数量太少需要他们代为出手，大型魔导器械缺少实力强大的魔法师监督建造，他们也可以帮忙监管。
但现在不一样了，共和国的魔法水平在战争中飞速提升，过去积累的理论在实战中不断被实践与验证，涌现出了大量优秀人才，拔高了共和国整体魔法水平。
在这个前提下，共和国的魔法学术圈已经能够撑起一套自洽的良性循环，即交流-创新-交流成果-再度创新的循环。
事实上，到了这个阶段如果还要管控每一个细节，反而会妨碍这群魔法师的效率。最好的办法是依靠三十三重天的历史经验掌控好斯卡伊大陆的发展方向，让它的资源和时间以最优解转换为战斗力，打更人对此深有体会。
当群体的数量膨胀到一个量级以后，产生的威力是无穷的。
团结在一起的普通人可以推翻统治者的暴政，一个种群的数量达到一定数额之后才不会灭绝。数量虽然不是一切，但它是奇迹的根源。
打更人靠着椅背，望着天花板：“回想一下，这一路，其实绝大部分情况下靠的都是斯卡伊大陆自己的人民走到了今天。”
出身底层的兰斯成为了最强大的勇者，掌握着炼金秘术的莉莉丝组建了共和国战无不胜的魔导军团，离开教团的马丁主教点燃了最初的星星之火，最孤独的勇者尤金用腐朽的大树为这星星之火助燃。
楚门虽强，也带来了斯卡伊大陆所没有的思想与技术。但即便逐光小队没有来到这个世界，魔王莉莉丝不也快推平教团了？
诚然，以当初魔王莉莉丝的力量，想战胜魔王女神几乎可以说是痴人说梦。但在把斯卡伊大陆的秘密几乎挖掘光的今天，掌握了世界权柄的莉莉丝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只是需要某个人或某件事去激发它。
“那我们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打更人轻声说着。
绣娘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打更人一眼。
“是客观现实啊，无论什么样的热血，最终都要面对客观现实。能打赢就是能打赢，打不赢就是打不赢，而现实不会给热血任何特权。”
“斯卡伊有了活下去的意志与希望，但他们依旧存在无法战胜天外异物的可能。”
“救世主存在的意义，不就是让人们的希望从0无限地接近1吗？”
第五百二十五章 魔王的真理
“如果爆破点选择在塔尖，我们会有一条很长的缓冲带，但缺点就是魔物有可能在通道内囤积。如果它们的数量超过一个阈值，有可能凭借数量优势冲破我们的防御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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