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时埃
“哦？算什么账？”楚门看着跃跃欲试的兰斯。
“你当初打我啊。”兰斯振振有词，忽然间又觉得自己优势很大，“当初我可没把你在白枫城干的那些事说出去，你还打我——”
“因为你这个废物，朽木不可雕！”楚门的语气忽然一变，双眼如利剑般刺向兰斯。
看着忽然向自己走来的楚门，兰斯下意识地想挥拳，却没想到楚门走到一半就拐了弯，拿起桌上的热水壶，给兰斯倒了杯水。
抬起来的手莫名其妙地接到一杯水，兰斯自己也是莫名其妙。
“兰斯，如果有一个烂人，每天打老婆，让老婆出去卖，坑蒙拐骗无恶不作，得来的钱拿出去嫖娼喝酒赌博磕致幻剂。明明自己手脚健全有一把力气，但你无论怎么劝他都不知悔改；你给他钱让他做生意，帮他盖房子，他转手就把房子卖了，钱继续拿去喝酒嫖娼赌博磕致幻剂，花光了还来冲你伸手要钱，你还愿不愿意帮他？”
兰斯被楚门的描述恶心到了，甚至表情都出现了相应的变化：“我他妈不揍死这个傻逼算老子心善！”
“对，这种烂人不值得你去帮他，不值得你去点醒他，更不值得你为他费心力。”楚门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兰斯坐下，“因为这个人已经没救了，你在他身上花的钱，还不如扔进水里，好歹还能听个响。”
“所以我不会对没救的人加以指导，我只会打醒那些有着光明未来与前途，能因为我的指引而觉醒的人。”
“兰斯，我正是知道你还有得救，我知道你一定想成为真正的勇者，所以才要打醒你，留你在白枫城好好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兰斯反应了半天，才从楚门最后的话里听懂了个大概：“合着你揍我我还得谢谢你？”
“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楚门十分客气地挑起兰斯的怒火。
兰斯勃然大怒，撸起袖子就要跟楚门打起来：“你妈！那我的打白挨了？”
楚门摇头，身体一错，躲开了兰斯的一拳：“没有白挨。”
“放屁！”兰斯越想越不对劲，转身就是一肘，“你根本就是在骗人！你就是想说你打我是应该的，我那顿打白挨了！”
楚门沉默了几秒，决定转换一下策略。
像兰斯这样脑子单线程的人，不太可能把他诱拐进逻辑的大草原，因为他根本就进不去。
这种时候，就只能自己使一把劲，把他踹进去。
“那你想怎么办？”
“让我揍你一顿！”兰斯抬脚就踢，卷起的劲风甚至把桌上的热水壶都吹动了。
楚门叹了口气，翻腕卡住兰斯的脚脖子。
这座房子是楚门特地临时盖的，专门用于今晚揍兰斯。太久没揍过兰斯，楚门也有些手痒痒。
与以前相比，兰斯的进步果然不小，甚至来得及反抗。他在楚门扣住他脚腕的时候便用力收紧肌肉，压低重心。
他空着的那只脚一用力，正想一个正蹬腿顺势踢过去，楚门的动作却把他甩飞了出去，直接砸穿了墙。
虽然这一下并不轻，但兰斯已经今非昔比。这个月他大半部分时间都在扛着【伪善】行动，为了能挥动【伪善】甚至专门对臂膀和后背进行了锻炼。
这只是开场。
刚刚兰斯的反抗让楚门意识到了兰斯这一个月来的进步，因此留的力道减了几分。砸穿区区一面墙，对兰斯而言甚至不算造成了伤害。
兰斯的攻势转瞬即至，他的拳头甚至击穿空气，发出了一阵爆响。
楚门的目光一凛，把对兰斯的评价又抬高了一个等级。
旋腰侧身，粘手卸力，楚门在用云手偏引开兰斯直拳的同时，抬掌便向兰斯的咽喉击去。
这一下打中，将对兰斯的面子值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但让楚门没想到的是，兰斯居然没有防御，空着的另一只手瞬间回拨，以同样的单云手偏引开楚门的攻击。
楚门以前教过兰斯些许拳法，却没想到兰斯后来居然还在练习。
楚门心中一动，没有见招拆招，而是故意装作中招，被兰斯用力一甩，似是要失去平衡，向兰斯右后方跌去。
他打算看看兰斯这段时间究竟有没有成长。
哪怕兰斯这一个月里没有分毫锻炼，光是背着【伪善】从白枫城一路跋山涉水来到神许之城，对兰斯而言都是一段艰苦的磨练。
就像攀爬卡林塔的某个赛亚人，漫长旅途本身就是一种磨练。
按照楚门的估算，此时兰斯和自己四只手都被彼此牵制，兰斯想要发动攻击，只能用腿或头。
“闪电五连鞭！”
果不其然，兰斯喊出了一个楚门略感耳熟的名字，便抬起右膝，猛然向楚门胸腹之间撞去。
以兰斯目前的身体素质，这一下撞实了，就算是城墙也得打个坑出来。因此楚门早就做好防御策略，左腿绷紧，猛地一踏地，瞬间恢复身体平衡，右腿抬起，同样以膝盖迎接兰斯的膝踢。
可就在两人膝盖相撞的瞬间，楚门忽然感到一阵危机感，立刻加厚了膝盖与身体之间的灵能壁障。
果不其然，一股暗劲从兰斯的膝盖上传出，穿透楚门的第一层灵能壁障，再行云流水地穿透楚门的膝盖，直袭楚门腹部。
若非楚门心有感应，提前防御，这一下他估计得吃个结实。
虽然兰斯的灵能等级跟楚门差了太远，楚门即使硬吃也不会受到面子以外的任何损伤，但楚门还是谨慎地防御住了。
一声闷响犹如春雷，炸响在静谧的夜。两人脚下的土地猛地一颤，两人碰撞的力量悉数被它吸收，尘土飞扬。
“没想到吧！”兰斯收膝抬腿，向着楚门胯下猛踢，“我研究出来了！”
直到此时，楚门才想起来这是自己曾经口胡过的招式，用暗劲穿透敌人的防御，直袭内脏。
兰斯居然还认真研究了？
“你妈的！打人不踢胯你懂不懂！”楚门一声怒喝，动作瞬间快了起来，提起的右腿一放，提前挡住了兰斯的踢击。
“要你管！老子就踢！”
刹那间，十几次震撼的碰撞声在夜空下忽然炸响，虽不能说声震千里，但也是虎虎生威。
碎石四溅，尘土飞扬，兰斯的成长速度超出了楚门的预估，一拳一脚之间，尽是开山裂石的力量。
这力气，这筋骨，扔进矿山都能当人形盾构机了。
两人的拳脚你来我往，短短十几个呼吸间交击了进百次，每一击都势大力沉。若是这些攻击统统打在寻常城墙上，此刻已经碎出一个大洞。
但楚门很快就发现了兰斯的颓势——他的招式已经用尽，渐渐开始重复使用用过的招数了。
“就这？”楚门出声嘲讽，拧肩送拳，右拳如炮，直接穿插过兰斯双手之间的破绽，瞬间撕裂了兰斯的防御，“你这招用过四次了！”
“你怕……”兰斯反唇相讥。
这一拳犹如打破城墙的炮弹，瞬间让兰斯的进攻与防御节奏断裂。哪怕它还没落到兰斯脸上，但它卷起的风与灵能已经肉眼可见。
这一拳若是打瓷实了，兰斯真有可能飞回白枫领去。
但楚门及时地收住了拳，摊打，伏手，连续的进攻瞬间将兰斯的防御完全瓦解。
就在楚门觉得已经摸底摸得差不多了，准备结束的时候，兰斯的身体却猛然爆射出如同太阳般耀眼的光芒，在黑夜中犹如一个人形火炬。
尤其是在黑暗之中，人类的瞳孔会张大以方便接收光线，此时兰斯浑身冒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楚门的基建经验可能不丰富，作战经验的丰富却是常人难以匹敌的。他瞬间闭眼，切换了感知系统。
此时，楚门已经切换到了灵能感知状态，灵能会把周围的一切纤毫毕现地在他脑海中描绘。
它唯一的缺点就是……哪怕压制到最低限度出力，其观察力也远胜肉眼。
一瞬间，无论是兰斯出拳的动向，肌肉的交替运作，甚至周遭的气流流向都被楚门尽皆掌握。
楚门下意识地问道：“你从哪学的这招？”
兰斯百忙之中不忘炫耀：“今晚刚学的！人眼在夜里会张得更大，受强光刺激更明显！”
楚门猛地一拳打断了兰斯的自夸：“……所以你个白痴到底是听还是没听！”
上步送肘，侧身平肘，楚门两记肘击眨眼间就把刚准备反击的兰斯打了个措手不及。
兰斯的步伐顺势一变，后撤拉开距离，而楚门也立刻改了拳法，劈挂拳放长击远，一式鹞子穿林，最后一拳改为掌，自下而上猛地拍在兰斯的下巴上。
刹那间，这片土地上的时空仿佛静止。一瞬间的寂静过后，气流汹涌，平地里生出一股漩涡，风争先恐后地向着四面八方逃去。
兰斯的身体应声后仰，脚也被楚门的脚尖钩住，倒地不起。
楚门长舒了一口气，叉着腰站在了兰斯身前。
楚门稍稍估算了一下，现在兰斯的肉体素质大概有二点五丹迪，加上作战技巧，实战强度大概有四丹迪，或者零点二五枢机主教。
“刚才那个，你发光的那个。”楚门蹲在地上，看着喘着粗气的兰斯，“方法不对。”
“什么方法不对！”兰斯还在嘴硬，“你敢说你那时候没被我晃着眼？我就是出脚慢了一下，不然你现在都飞到中土去了！”
“没晃到。”楚门当场否认，“我是说，关于勇者的力量，你根本就不会用。”
“你凭什么说我不会用！”兰斯勃然大怒，“我是勇者还是你是勇者？”
“但我能砍死勇者，”楚门诚恳地说了实话，“你看你，背着【伪善】的时候是不是踩坏了不少东西？”
兰斯忽然间警觉了起来：“你怎么知道那把剑叫什么？”
“因为我是先知。”楚门大言不惭，“我知道属于正常情况，不知道你才应该奇怪。”
说完，楚门对着侧面招了招手。
兰斯立刻看向楚门招手的方向，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正当他以为楚门是胳膊痒痒了的时候，忽然发现远方有什么东西正在飞速靠近。
那东西飞得很快，宛如一道流星划过天际，最后却稳稳地停在了楚门身侧。
楚门伸出手，仿佛抓起一片羽毛一样，把这柄兰斯需要小心翼翼才能背起的剑拿在手中，随意地转了两圈：“你这不是根本就没用过吗？”
“什么用没用过！”兰斯一时之间没听懂，挣扎着起身，“那是我的剑！”
飞来的东西正是【伪善】，兰斯进城的时候把它留在城门口了。
“还打不打？”楚门斜着眼看向兰斯。
一听这挑衅，兰斯哪还能忍得住？
他握紧拳头，气贯肺腑，一声怒喝犹如雷霆：“不打了！”
楚门随手把【伪善】随手插在地里：“想学吗？”
“学什么？”
“学能轻易使用这把剑的办法，至少能让你背着它的时候不把地板踩坏。”
兰斯警惕地打量着楚门：“你要干嘛？”
“想学我教你啊。”楚门倒是没有半分藏着掖着的意思，“用你身体里的……女神之力，可以凌空托举重物，加强你的身体力量，根本就不是你这么用的。”
兰斯更加奇怪了：“你怎么也有女神之力？”
楚门秒答：“因为我是先知。”
完美的答案，甚至万用。
果然，对付兰斯这种笨蛋，必须先把最基本的事情解决了他才能听你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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