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时埃
他就是想着赶紧回来看莉莉丝是不是破译出那个石板了，没想到一进门两个人先打了各种意义上的一架。
至于结界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发现。
莉猫猫跳下床，向着门外跑去，在门口停下：“这里的结界你怎么过的？我明明就禁止了任何人进入。”
“包括我？”楚门指了指自己。
莉猫猫扭开头：“如果是你的话我会给开门的——你是怎么进来的？不光是结界，就连魔丝网都没感应到你。”
这下子，楚门仔细回忆了一遍自己进门的过程，却发现跟以往没什么两样。
莉莉丝喜欢在住处布满魔丝网，他是知道的。莉莉丝的警惕心体现在各个方面，好好的屋子叫她整得跟盘丝洞一样。
楚门难以想象莉莉丝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以往楚门也不会特意避开这些丝线，反正也不会对行动造成阻碍。所以这次他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赶紧进屋。
“你再出一趟门我看看。”莉猫猫毫不客气地指使着楚门，她今天一定得弄明白自己的结界为什么失效。
得亏这次是楚门，如果是兽面武士或者教团的审判庭，她现在没准都死球了。
楚门无奈，只得推门出去，却没想到这次居然一头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莉猫猫的眼中划过一丝确幸，结界确实在起作用，刚刚楚门跟她出来时碰到的魔丝网也确实把警示信息传回给了她。
可当时楚门为什么没有触发这些警报？
莉猫猫有点难受，这关乎她的生死大事，不能这么轻易就一笔带过。
这下子轮到楚门大惑不解了，之前他可是畅通无阻地走过来的，这次怎么就撞了墙？
楚门思虑片刻，觉得莉莉丝很有可能是专门为了转移话题编了个谎话——但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感受到楚门怀疑的目光，莉猫猫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冲着楚门炸毛哈气：“干嘛！我是有多闲才干这种无聊的事！”
“我怎么觉得你经常干？”楚门的眼中还是怀疑。
莉猫猫气鼓鼓地挠了一下楚门的鞋：“但这次不是！”
楚门皱着眉头，伸出手按了按身前的结界，再用力按了按。
一个念头莫名地浮现在楚门的脑海中。
【我想过去。】
然后他就过去了。
莉猫猫站在门里，呆愣愣地看着走出了门的楚门半天，随后才抬起猫爪按了按空气。
刚才的情况和之前一样，她没有得到任何来自结界的反馈，但楚门却穿了过去。
莉猫猫蹲在原地，沉默了半天，眼睛转了不知多少圈，忽然大呼小叫起来：“你把我的结界弄坏了！”
“你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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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楚门欲言又止。
“闭嘴。”莉莉丝面带冷色。
“不是，那个……”楚门止言又欲。
“闭嘴！”莉莉丝瞪了楚门一眼，用力戳了戳他的肚脐，“不许说话！”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在借着身体检查的借口对我图谋不轨。”楚门义正词严地回答着，抓住自己上衣的下襟，防止莉莉丝撩开他的衣服，“而且我怎么感觉你这个方式……有种我马上就要被切片的错觉。”
“嘿嘿嘿……”莉莉丝的嘴角忽然扬起放肆的笑，“怕了？”
“咳咳……”楚门轻咳两声，“话说你今晚找我是干什么来着？”
莉莉丝低下头，继续给楚门的胳膊涂抹药剂：“当然是谈一谈你怎么感谢我咯~我给你拐回来一个皇子，你都还没好好谢谢我呢——再说了，你把我的结界弄坏了，赔偿一下无可厚非吧？”
楚门面带犹豫：“但我觉得肉偿有点……”
“谁要你肉偿！”莉莉丝又瞪了楚门一眼。
“你不是说要我配合你实验吗？”楚门满脸的莫名其妙。
“这不叫肉偿！这叫配合实验！”莉莉丝鼓着腮帮子，“把衣服撩起来。”
楚门面带惧色地按住衣服：“你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只要喊一声就有七十多个壮汉过来保护我，你不要有非分之想！”
“哼哼哼……”莉莉丝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坏笑越来越重，“哼哼哼~”
“……你笑什么？”
“那你就叫咯~”莉莉丝满不在乎地转过身调配药剂，“那你就在七十多个壮汉面前……”
“咳咳……免了免了。”楚门连连摆手，“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突然想给我检查身体？”
“一个大好的稀有品种实验品摆在眼前，岂有不用的道理？”莉莉丝转身给楚门抛了个媚眼。
“……你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咯。”莉莉丝拉过楚门的胳膊，放在自己腿上，“别乱动。”
楚门十分有耐心地看着莉莉丝在自己的胳膊上写写画画，冰凉的毛笔尖划过皮肤的感觉让他痒痒的，但他却没有把胳膊抽回来的想法。
毕竟莉莉丝为了方便看魔纹，是把楚门的胳膊夹在自己手臂和身体之间的，那个触感让楚门不太敢动。
也不太想……不，他很想乱动一下。
“话说回来，你这个是干什么用的？”楚门抻着脖子，看莉莉丝在自己胳膊上画出的复杂魔纹。
“一个想法，一个实验……一个……”
莉莉丝歪了歪头：“……可能性。”
楚门毫不留情地戳破了莉莉丝的故弄玄虚：“你是不是想试试我能否用灵能激活你的改良魔纹？”
莉莉丝的表情一僵，气鼓鼓地掐住楚门的虎口：“就你聪明！别说话！”
“我觉得这种事你把魔纹画在铁块上不就行了？”楚门满心疑惑，“干嘛非得画在我胳膊上？”
“因为我对你图谋不轨呀。”莉莉丝转过头，眨了眨眼。
楚门面无表情地打断：“……说实话。”
莉莉丝的笑声里带上了些许悻悻：“因为对灵能亲和的材料数量有限，所以……”
楚门的嘴角一抽：“所以打算直接用我做实验？”
“不可以吗？我可是给你特殊优待了耶~”莉莉丝回过头，满脸的坏笑正好对上楚门的脸。
楚门不自觉地挪开了目光，不动声色地绷紧胳膊上的肌肉又松开。
确实是特殊优待。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两个人都有点问题
回忆了一下这些天相处的种种，楚门早就意识到了莉莉丝身上都快要溢出来的不安全感。
住的地方一定拉满魔丝网和结界，食物吃得很少，总是呆在能看到在场所有人的位置，哪怕那个位置是角落——可要说她总是觉得身边不安全的话，又为什么要带着自己这个刚认识的人上路，甚至还住在一起？
趁着莉莉丝专心绘制魔纹的功夫，楚门小心翼翼地问道：“莉莉丝，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小心？”
“总有男人想偷偷摸摸爬上我的床咯。”莉莉丝正在楚门胳膊上绘制魔纹的手顿了顿，满不在乎地说着，“采花大盗啦，图谋不轨的艺术家啦，风流的贵族啦，年轻的冒失鬼啦……总有人读完言情小说就觉得自己是情圣，我见得多了。”
楚门沉默了一会儿：“因为一直被追杀？”
莉莉丝瘪了瘪嘴，似乎很不愿意承认，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片刻后才开口：“算是吧……习惯了，不这么做的话就感觉自己跟裸睡在野地里没什么两样。”
楚门挠了挠头：“因为炼金术？”
莉莉丝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些许低落：“不，因为我在追查历史——你知道罗曼帝国有多少史学家死于非命吗？那可是个高危职业。”
“教团对炼金术不怎么在乎？”楚门寻思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对教团的认知有误。
“不知道，至少明面上他们并没有对炼金术师怎么样，否则那个老女人早就该被教团绑在火刑架上烧死了。”莉莉丝摇了摇头，“我甚至怀疑教团内部还保存着完整的炼金术传承。”
楚门顿了顿，满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莉莉丝把自己的胳膊绑在椅子扶手上：“这也是实验的一部分？”
“对，乖乖坐好。”莉莉丝一反常态，脸上的表情严肃而认真，让人难以相信这是莉莉丝。
这不是楚门第一次看见莉莉丝认真工作的状态，她在制作魔导器具的时候也是这么专注，话很少，与那个喜欢调戏人的莉莉丝判若两人。
这也是楚门相信莉莉丝确实是要在做实验的原因。
顿了顿，莉莉丝的视线忽然转开：“你不问问我这些魔纹是干什么的吗？”
“反正总不能把我搞死吧？”楚门并没有对莉莉丝产生什么怀疑。
莉莉丝长长地哦了一声，转过身去调配新的溶液：“万一我是在给你下毒呢？”
楚门一脸的莫名其妙：“你好好的要毒死我干嘛？”
莉莉丝背对着楚门，因此楚门看不到她变化的表情。
“谁说的？”莉莉丝轻声说着，“你以为对你好的人，也许背地里就在害你；你以为可以信任的人，也可能从一开始就是抱着别的目的来的。”
“更可笑的是，直到那个人的真面目被揭露之后，你还不敢相信，甚至会为她编造理由。”
楚门低头看了看胳膊上复杂的图案，又抬头看了看莉莉丝：“你的人生经验？”
“算是吧。”莉莉丝调配药剂的手法令人眼花缭乱，“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总是要怀疑这个怀疑那个？”
“有点。”楚门看了看自己被捆在椅子扶手上的那只胳膊。
莉莉丝轻飘飘地回了一句：“现在你知道答案了。”
楚门沉默片刻：“不，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了起因和结果，却不知道过程。”
“过程很重要吗？”莉莉丝轻叹一声，“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想，但过程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些。”
楚门莫名地想起了杜林的告诫，关于不要在莉莉丝面前提起她老师的事。
这么说来，莉莉丝刚刚的那番话所描述的人，是她的老师？
莉莉丝拎着试剂瓶，慢吞吞地踱步到楚门面前：“楚门，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我们经历过的风雨塑造了我们，所以我们相遇的时候，你是已经成长过的你，我是已经成长过的我。”
楚门犹豫了几秒：“你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老师啊……”莉莉丝长叹一声，似乎被楚门勾起了些许回忆，“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完美女人。”
楚门一脸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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