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传记 第444章

作者:若水之

“不了。”

比安卡以前偷偷喝过齐格飞的酒,她觉得很难喝,不喜欢酒的味道。

“呵呵,果然还是个小孩子,不懂得享受。”西琳美滋滋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浅尝了一口,随后,小脸皱了起来,“这破酒怎么跟酒似的,这么难喝?”

“”

比安卡觉得这表姐就是个逗笔,酒还能有什么味道?再名贵的酒也是酒的味道啊!还能喝出甜豆浆的味道来?

已吃饱的她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摸了摸小肚子,然后起身踱步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窗外繁星点点,皓月当空,远方的人们载歌载舞,冷空气顺着窗口“流”进屋内,似乎让房间中更冷清了一些。

“再过不久我们就要回去了吧?”眺望着月亮的比安卡怔怔的说道。

“嗯,怎么?舍不得这里了?等圣书编写完成,我们大概就要回去了。”西琳皱着眉,不死心的又品尝了一口红酒,还是不好喝。

阿波尼亚打算在圣格缪斯的大教堂内留下三本特别的书,提前设置好,每过五百年,会有一本书自动打开,帮助人们“启蒙”,这三本书以这个世界泡的人们的力量,无法摧毁,且人们无法提前打开。

“那倒不是,月亮还是家里的更明亮一些。”比安卡道,“只不过是有点担心阿波尼亚大人的安全罢了,也不知,她能不能撑过最后的历练。”

“我觉得能。”西琳的语气十分肯定。

可她这么一说,不知为何,比安卡更不放心了。

“哎呀,没想到真正要接受历练的人竟然是阿波尼亚大人,我们只是顺带的。”西琳把红酒的瓶塞盖了回去,“来之前,我还以为要经历无数场的恶斗呢!”

“来到这里后,我也是这么想的。”比安卡道,“没想到连一把普通的左轮手枪都没用上。”

“冬、冬、冬。”

这时,一阵很有礼貌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

比安卡无声地关好窗户,拿起摆放在床头柜上的两把手枪,扔给了西琳一把,然后打开保险、背着手,快步走到了门口,打开了房门。

一直以来,她们都没有经历过什么恶战、危险,或许,最大的危险就是体内崩坏能的流逝与圣痕的“消失”、带来的轻松与不适,但是她们始终都没有放松过警惕心,包括现在也是有人轮流值夜的,且吃饭之前,更会检查食物中有没有毒药或迷药。

门外的走廊中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位富有诗人浪漫气质的“少女”,少女的肩头上站着一只特别的寒鸦。

“哦,是比安卡小姐啊贵安,比安卡小姐。”卡夫卡摘下礼帽,放在胸前,行了一个标准、却又不知是哪个国家的贵族礼。

确认四周再无别人后,比安卡和西琳身上的肌肉松懈了下来,把卡夫卡迎进了屋内。

“晚安,卡夫卡大人,请问有什么事吗?”比安卡关好房门,又给手枪上好保险。

“嗯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我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可以麻烦一下二位吗?”卡夫卡很有礼貌的说道。

她对两位少女手中的枪视而不见,有警惕心是好事。

“请讲。”西琳最喜欢帮助人了。

“方才在写作构思的时候,我的左手无意识的玩着一把手枪嗯与你们手中的型号不一样。”卡夫卡慢条斯理的说道,“然后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枪走火儿了,我不小心射中了自己的身体,可以请二位去找一下阿波尼亚大人吗?我需要治疗。”

“那个我怎么没听到枪响?”西琳疑惑不解。

卡夫卡的住处就在二人的隔壁。

“我这把枪有消音器,你们知道的,我个人不太喜欢过于吵闹的声音。”

卡夫卡取出了一把只有巴掌大小的黑色手枪,递给了一旁的比安卡。

“我怎么没闻到血腥味儿?”西琳挠了挠头。

“我做了一些简单的包扎,但子弹还留在肚子里,光线太暗了,没有找到,不好取出。”卡夫卡掀开了白衬衫的一角,露出了裹着纱布的小肚子。

纱布上还绑着一朵精致的蝴蝶结。

西琳了然的点了点头,她没有问卡夫卡大人为什么是自己走过来的,因为卡夫卡的房间中大概只有她一人,她的“室友”是寒鸦。

“您是穿戴整齐后,过来的吗?”比安卡问道。

“嗯,还洗了手和脸,让人看到狼狈的样子,似乎不太好。”卡夫卡一脸从容,微笑着说道。

“您为何能这般澹定?”比安卡对此特别迷惑,她觉得对方比自己还要澹定,不像个伤员。

“着急也没有用,不是吗?”

“可不着急,容易死。”

卡夫卡走到餐桌旁,拿起了红酒的开瓶器,看上去还打算喝点:“不会的,我好像就是碎了一个肾,不会马上死的,嗯不过我也不是很确定,毕竟来的匆忙。”

“!”

西琳瞪大了眼睛,急忙跑出去找阿波尼亚了。

卡夫卡有多疼她不知道,反正她产生了自己现在的肾有点不适的错觉。

第136章 离别之日戒律之铭

“其实,我并非阿波尼亚,更不是所谓的神明,而是一个来自于其他平行世界的人类,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即使没有我赐予你们知识,我相信,人类的明也总有一日能走到今天这一高度。人类不需要神明的恩赐,不需要神明的怜悯,更不需要神明。明向前的每一步,都是靠人类自己走出来的。”

丽塔写下最后一段话,再认真的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把最后一本“圣书”郑重其事的交给了阿波尼亚。

阿波尼亚把它放进了一个特制的金色“盒子”中,盖好,设定好一千五百年后自动开启。

午后的时光宁静祥和,窗外的一群白鸽随着响起的钟声漫天飞舞,阳光透过大教堂的长窗洒了进来,在干净的地面与墙面上折射出了五颜六色的光彩,似斑斓绚丽、光怪陆离的人生,在前路迎接着女孩们的归去。

平日里人来人往的大教堂内,此时的门窗紧闭,只有阿波尼亚等人,所以显得空荡荡的,女孩们穿着整齐的作战服,正坐在一排排的长凳上,默默地注视着阿波尼亚大人的一举一动。

今天是她们回家的日子,也是阿波尼亚独自去战斗的日子。

她们体内的崩坏能充沛,圣痕也被重新“激活”,力量得到了恢复,甚至“更上一层楼”了,但女孩们的表情比以往还要凝重,希儿的脸蛋儿上都表现出了不安的情绪,她与阿波尼亚妈妈的关系是最亲密的。

周围的环境明明很空旷,但气氛却沉重得似坐于深水之中,让人喘不过气来。

“阿波尼亚大人,我们可以帮助您战斗,我们如今可是很强的。”实在受不了的琪亚娜开口说道。

她原本是想撸起袖子,向人们展示一下自己那“结实”的臂膀与肌肉,但她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小胳膊儿实在是太细了,露胸脯又有点伤风败俗,所以还是算了吧。

“不必了,这是我与自己之间的事情。”阿波尼亚的声音依旧平缓轻柔、令人心安,“我会送你们回去的,这一年多以来,你们辛苦了,万分感谢。”

阿波尼亚向人们鞠了一躬。

“哎幼,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最辛苦的不是您、卡莲和小丽塔吗?”琪亚娜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平日里的憨笑,用轻快的语调说道,“要不是托你们的照顾,说不定我们都坚持不下去寸步难行。其实我刚来这破地方的第一天,就想退缩、回家享受了,但我看你们都在咬牙坚持,没人说想回家,找妈妈,我也不好意思说回去,多丢人呐!没想到如今,倒是有点舍不得这里了,人真是奇怪。”

琪亚娜的话语让冰块一般的氛围缓和了不少,事实上,很多人当初都想放弃、说“回去”了,没有崩坏能的“中世纪生活”,简直是太折磨“现代人”了,但是直到现在还没有第一个人“出头”,开口说出回家的话,或许琪亚娜的想法也是其中的理由之一。

“如果舍不得,以后想再回来看看的话,可以来找我。”阿波尼亚温柔的笑道,“下次再来到这里,就要比这次容易不少了。”

她知道,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不高,等回去后,此刻聚在一起的女孩们就散了,她们有各自丰富多彩的生活,平时恰巧碰到,能坐在一起吃个饭、聊聊天,联络一下曾经一同生活过的感情,就算不错了,下一次想聚到一起、想一同来到这里,不知是何年何月。

而且,她还未必能活着回去。

不过,阿波尼亚还是许下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而这个承诺,也让在座的女孩们心安了不少。

听阿波尼亚大人的意思,她的安全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可要说好了哦,阿波尼亚妈妈。”希儿罕见的鼓起了勇气,却小声说道。

“嗯,说好了。”

阿波尼亚听见了,她侧过头,微笑着向自己最喜爱的孩子点了点头。

“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去吧,回去后,还有一场更为重要的战斗在等待着你们,而那场战斗,将会决定人类未来的命运与明的高度,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

“啥?!什么战斗?!”

卡莲一愣,作为卡斯兰娜家族的现任族长,她怎么什么都没听说过呢?

这不应该呀!不科学呀!她可是卡斯兰娜家族的族长!天命最强的女武神!

阿波尼亚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她取出了一个类似于“门”的第二神之键,接着又取出了三把银白色的钥匙,依次插进了上中下三个锁孔,打开了这扇通往主世界泡的“时空之门”。

这个世界,连空之律者都无法与“外界”接触,可这扇“门”却做到了。

须臾,

待女孩们一个接着一个的与她相拥,相继离开此地后,空荡荡的教堂内仅剩下了一个人站在那里,显得更加空旷了。

“哎”

阿波尼亚轻叹一声,收起了第二神之键,继而调整好自身的状态,抬起头,透过圣格缪斯大教堂那令人震撼的穹顶,望向了天空中,那轮即使在白天、也能用肉眼看得到的明月。

随即,她那双暗澹无光的蓝色双眼瞬间变为了血红,压迫感十足,看上去比千劫还要吓人,绝对能够吓哭小孩子。

阿波尼亚的身体在“升腾”,似无实体的鬼魂一般,穿过了大教堂的穹顶,飘向了月球。

地面上,望见这一幕的信徒们全部跪了下来,有的人甚至痛哭流涕,他们的神,终究是走了,留下了“真理”与正确的教义后,返回了神界。

满目疮痍,毫无生机,来到了月球,仿佛就来到了一个没有生命活动的世界。

月球上确实没有生命活动,这里也不是月球,而是一颗“崩坏星”、一颗“虚数星”。

人们在地面上看到的熟悉的白月光,只不过是一道恰巧挡住了“真实”的幻影罢了。

自从抵达“月球”后,阿波尼亚感觉到,那股被“人”暗中注视的“目光”更加强烈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这道窥视的“目光”就一直伴随在她的左右,无善意也无恶意,却在时刻催促着让她离开。

这是来自“世界意志”的注视,来自曾经、真正的阿波尼亚的注视。

阿波尼亚遵循着“世界的意志”、遵循着自我的引领,来到了“月球”的暗面,来到了一座古老宏伟的建筑宫殿前。

没有犹豫,阿波尼亚轻轻推开了布满尘土的大门,拎着一盏梧桐曾经使用过的“普通”灯笼,飘进了昏暗的宫殿内。

周围的黑暗似浓重的墨汁,漫长到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内,似乎只有一盏灯笼飘在半空中,平稳的前行。

终于,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眼前的黑暗更为黑暗、更为辽阔了,连灯笼散发出的光芒都照不到附近的墙壁,光线向着更远处散去,却如同陷入进了“沼泽”,被吞噬、被沉没,不见踪影。

阿波尼亚来到了“大厅”,然而,腐朽的王座上却空无一物,死寂的黑暗之中只有她一人,这个世界上,仿佛也只有她一人。

不过,阿波尼亚知道,自己就“坐”在那里,“坐”在这个世界的任何角落。

“”

似乎经过了一段漫长的沉默。

阿波尼亚摇了摇头,好像是在回答什么人说的话:“我不会回去,我来这里,目的便是为了救赎你。”

“”

又是一阵沉默。

“我知道,我们的到来,我们对明的推动,给你带来了巨大的负担,对此我深感抱歉,所以,我此刻选择了来到这里,与你一同承担、一同背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