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流月火
“也行。她们俩都同意的话就无所谓吧。”
“或者你跟小夜睡，我跟尼娜睡？”明岳问道：“小夜好像还蛮听你的话的。”
柳德米拉调侃道：“然后你就跟你的好学生同床共枕是吧？”
明岳不满地回道：“喂！我又不是每天都在发情的，能不能说点好的啊？”
“是是是，我错了。”
两人调笑一阵，明岳把剩下的少许残羹收拾好，连同一次性的饭盒和餐具一起扔掉。明岳从屋外回来时，看见柳德米拉正举着通讯器，表情严肃地侧耳聆听。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直到柳德米拉脸色复杂地切断通讯，明岳才出声问道。柳德米拉眉头紧锁，沉声说：“他们监听到乌萨斯的一个秘密频道，好像有人正在前往切尔诺伯格，但是暗文没有被完全破译。你这周末就不要到处乱跑了吧，待在家里好了。”
“行，反正尼娜也在……要不我们拿小夜的游戏机找点游戏玩？”明岳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你看着办咯，反正你跟小夜比较熟这东西。我就不陪你们玩了，希望你的好学生也能适应这种新奇的娱乐方式。”
“你怎么就没兴趣呢？不会是工作太忙了吧……”说到工作，明岳又问道：“你最近工作忙吗？都干点啥？我看你最近整天都往外面跑啊？”
“我出门你都知道？那感应范围现在多大啊？”
“没多大……但是我能知道你大概啥时候出门了。”
“真厉害。最近确实也在切尔诺伯格到处跑，接头，或者调查什么地方。不过明天应该没什么事啦，我就待在家里睡一天觉好了。”
柳德米拉伸了个懒腰，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她转身瞥了明岳一眼，问道：“你最近又在忙什么？我看你最近状态一直挺差的，有时候也无精打采。学校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不对，你应该也不太在乎那份工作啊……还是说遇到了什么不好的熟人？”
明岳挠头，“没有吧。有那么严重吗？”
柳德米拉干脆走到明岳身边，绕着她转了一圈，又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才点点头，笃定地说：“不算特别严重，但是挺明显的，就是有点儿不一样。”
“你看出来的……就算了吧。”
明岳长出一口气，笑着说：“我过段时间就告诉你吧。大概下个月？或者下下个月？”
“还要这么久啊？”
柳德米拉看着明岳面上的笑颜。那并不像是强颜欢笑的表现，她也并不感觉明岳有多少迷茫或者是疲惫，反而看起来有些洒脱，于是只好压下心里的怀疑，点点头。
“好吧。那我等你亲自告诉我哦。”
“没问题。等时间到了，有机会的话，我肯定亲口告诉你。”
听见明岳如此的回答，柳德米拉果然不再追问——她似乎就是对明岳抱有如此充足的信任。于是明岳去备课，柳德米拉去看杂志，直到夜深，然后平静地入眠。
……
现在已经是七月中旬了，已经到了整个大陆最热的时候。过了这几天，气温便会逐渐开始下降，乌萨斯的大片疆土重新被冰雪覆盖，而切尔诺伯格也不例外。只是，切尔诺伯格的雪会比冻原上来的稍微更晚一些罢了。
明岳叼着面包，走出家门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警服的巡警正从街道尽头一闪而过。她揉了揉眼睛，以确保自己大概没有看错——在她家附近一般都不会有警察在这附近露面，何况还是在那么早的清晨。
除非……特殊情况。
她想起柳德米拉收到的来自近卫局的消息，心里又多了几分警惕，就连步行的速度都快了几分。但那个警察似乎就只是她的幻觉而已。路上，行色匆匆的大都还是穿着各异的上班族，以及穿着显眼校服的年轻学生们。
但是今天的天气有些阴阴的，似乎要下雨。道路两旁的乔木也恹恹的，深绿的叶子耷拉下来，看起来没什么干劲。
在办公室里面坐了一会儿，明岳也觉得有些莫名的烦躁，静不下心，干脆提前去班上看看。这时候离上课还有些时间，空旷的教室里，仅有寥寥数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其中当然也包括端正地看书的尼娜。
“老师，早上好。您今天好像来的特别早。”
“差不多吧。以前都是在办公室的，今天心血来潮，就跑过来看看。”
明岳问道：“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行李都带过来了吗？今天下午就跟我回家了哦？”
“都带了，带了几天换洗的衣物。”尼娜微笑着说：“放心吧，老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您这样为我操心的。”
“但愿真的是这样。”
明岳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摸尼娜的头，却在摸到之前想起这里是中学班上的教室，于是伸出的右手停留在半空中。她尴尬地笑了笑，装作非常自然地把手向上撩，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在中午准备去饭堂吃饭的时候，明岳看见围墙外经过两队巡警，她内心的警铃就响起来了。这几天，她没有在报纸上看见任何值得警察出动的大新闻，市长和其他官员也都安分守己，更没有骏鹰堡派出的高官政要对切尔诺伯格的情况进行视察。
但是切尔诺伯格的警察们今天似乎全员出动。他们列队在街上巡逻，驱散行人，并且以不知名的理由和标准扣住行人盘问。他们到底要做些什么？
这种异常严重影响了明岳的工作状态，导致明岳在下午给另一个班上数学课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虽然说，由于尼娜分身乏术，并不能同时在三个班听数学课，所以明岳每天认真上的课其实也只有一节……但是明岳今天的摆烂就要更明显一些。
朝着黑板发呆的时候，明岳感觉到柳德米拉从家中离开了。
嗨呀，不是说今天在家里睡一整天的吗……真是不省心的女人。今天街上情况那么糟糕，还是不出去比较好啦。
明岳在心里默默地抱怨。
但是，很快的，她真的就清晰地感应到了柳德米拉的位置——她此前从未有过这样清晰感应的体验。柳德米拉的行进路线在她的脑海中被细致地刻画出来，她能感觉到柳德米拉正在离她越来越远——以很快的速度，朝着城外。
柳德米拉在奔跑，或者说，在逃亡——她正在被什么东西追逐。
明岳的心脏加速跳动，血压升高，肾上腺素分泌。她感觉到恐惧，也感觉到柳德米拉感觉到的恐惧。她深呼吸，转身，对着班里那些一无所知的学生们，平静地说：
“同学们，老师今天有点事，提前下课。”
明岳把手中的粉笔一丢，跑出教室，就丢下这么一句话，连还放在讲台上的数学书都没有拿。坐在座位上的同学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们还害怕明岳突然杀个回马枪，把下课前偷溜的学生揍一顿呢！
然而明岳此刻确实没有这个闲情雅致了。她在楼梯口停顿了一秒钟，然后跑到了尼娜的班级外面。国文老师正在讲台上唾沫横飞，明岳在门口朝着尼娜急切地招手，于是尼娜举手打断老师的发言，跑出教室。
“老师，怎么了？”
明岳此前从来没有像这样，打断其他老师的授课来找过尼娜。她拍了拍尼娜的肩膀，淡淡地说：“如果没出事的话，不要离开学校。如果出事了的话……”
她愣了愣，然后失语了。
出事的话要怎么办呢？
“……那你就看情况吧。随便你做些什么，然后，等我回来。”
明岳又胡乱地摸了摸尼娜的头，转身离开。她奔跑着穿过走廊，楼梯，学校大门，穿过切尔诺伯格交错纵横的街道。
柳德米拉已经接近上城区与下城区的边界线了。行人们或是用惊愕的目光看着狂奔的少女，或是根本没察觉到有人像风一样经过。明岳的心里反而平静下来。她只是用尽全力，跑向柳德米拉所在的方向。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请等等我……我马上就到。
ps：调时差中，太痛苦了
pps：我争取这两天把这一大段剧情写完，尽量不吊着朋友们的胃口……但是如果客观条件导致写不完，那就真没办法了（瘫）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追捕
柳德米拉大概知道现在正在发生什么。
她正穿梭在切尔诺伯格的大街小巷中，灵巧而迅速。她在这座城市出生，虽然离开故乡许多年，但重新回到这座城市之后，那些被烙印在记忆中的熟悉感重新被唤醒。她暂时甩开了身后那些穿着警察制服的，穷追不舍的人。
她心里清楚得很——那些绝对不是什么警察，至少，无论什么地方的警察都不会对着别人——哪怕是嫌疑人，一见面，就从怀里掏出一把上了弦的手弩。何况，他们并不熟悉这座城市，也就是说他们是外来的人。
那是军人，或许就是第三集团军。
……
半个小时之前，柳德米拉在家里好端端地待着，就听见通讯器响了。她毫无防备地接通，但是通讯器另一头没有传出来任何声音。
在等待三秒钟之后，柳德米拉果断地挂断了通讯。她套上那件带兜帽的卫衣，用口罩遮住脸，把那两把匕首揣进口袋——她本来觉得，在明岳家里住下之后，她再也不会用到了。
这些准备工作一共花费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近卫局在手册中特别注明了，要在任何时候都保持警惕，并且附上了一位线人在浴缸中享受泡泡浴时被反抗势力破门而入的悲惨经历。虽然这种经历比较稀少，但是柳德米拉仍然遵循这种思想，备好了可能要用到的东西。
当明岳不在她身边的时候，这些准备果然派上用场。
一边奔行，柳德米拉一边思索，在脑海中勾勒出大致的脉络。知晓她手中通讯器号码的人不过寥寥数位，龙门那边的绝不可能出事，那就是同在切尔诺伯格的其他线人。她曾经听说有种技术能够追踪信号……但是近卫局对这种新技术的介绍语焉不详，也没有拿出真实的案例，柳德米拉只能祈祷那些人没有掌握这种技术，或者，在她接通通讯的那三秒钟内没有完成全部的定位。
“站住！什么人！把你的帽子摘下来！还有口罩！全部摘下来！”
一个警察打扮的人站在远处，朝着柳德米拉呼喝道。柳德米拉非常听话地站定，掀掉兜帽。他站在距离柳德米拉大概二十多米远的地方……他应该会走过来，盘问，或者检查。
柳德米拉是这么设想的。
但是她看见那个乌萨斯人从警服里掏出手弩。
在叙拉古养成的危机意识让柳德米拉下意识地做出闪避动作。在她的身体离开原位的时候，她也看见男人冷漠地扣动扳机，弩箭划开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音，钉在墙上——如果她没有闪避的话，大概，会刺中腹部。
“果然有问题！追！”
柳德米拉看见男人向她冲过来，他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欲望。不远处，似乎还有细密而纷乱的脚步声。柳德米拉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赶来，于是她只能逃走。
……
从小巷中穿出，柳德米拉随手将手里的通讯器扔到一个垃圾桶里。
凭借着对切尔诺伯格的熟悉，她暂时甩掉了穷追不舍的那些人。她并不确定这些发了疯一样的军人与用通讯器追踪的是否是同一批人，但她必须做些最坏的打算。
柳德米拉的脚步突然一滞。
她感应到明岳在移动，向着她的方向。
停顿片刻之后，柳德米拉重新开始移动。口罩下的面庞露出笑容，她突然感觉到安心——即使被后方有追兵围堵，但是明岳正在赶过来。
她在逃跑的时候其实有些慌不择路——她或许应该往学校的方向跑。但是，那些“警察”又大多集中在核心区，而不是从下城区开始搜寻的，她也就只能一路往下城区逃窜。想要无声无息地穿过他们的包围圈，恐怕还有些难度。
但是没问题的，因为明岳正在赶来。
……
下课的铃声已经响起一会儿了。尼娜坐在座位上发呆。她并不完全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就算有很多警察在外面，他们在盘查市民，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惊慌的。明岳留下几句话之后就匆匆离开，她询问了班上的同学，不少人都信誓旦旦地说看着明岳飞快地跑出校门。
尼娜去到明岳离开前上课的那个教室，拿走了明岳留在讲台上，还没有带走的数学书。她打算就在这里消磨一下时间，等到明岳回来为止。
尼娜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
她翻开明岳的数学书。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迹。明岳并不按照这些书的顺序来教学，实际上，她有时候每几天就会换一本书带来，颇有种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感觉。只不过也没人找明岳的麻烦，所以她也就更加放飞自我下去。
翻了两页，尼娜就听见敲门的声音。她抬起头，看见索尼娅正站在她们班的门口，咣咣地敲着金属门。
“尼娜，老师是出去了吗？”
索尼娅把尼娜拉出教室，劈头盖脸地问道。虽然她没有明说是哪个老师，但是对于她们来说，不加任何前缀的老师就只会指代明岳一人。
“是的，她让我待在学校里，不要出去……”
“你有没有犯什么事？”
索尼娅表情古怪地对着尼娜问道。尼娜一愣，连忙说：“没有啊！我，我平时也就……”
“好，好，我暂且就觉得你什么事都没有干，或者你什么都不知道。”索尼娅烦躁地打断了尼娜的话，指了指校门口的方向，低声说：“我看见有警察在校门口那里了。他们是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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