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流月火
小夜似乎仍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说：“他说，这件事还是要靠明岳你，去感应相似或者违和的气息。至于具体怎么样，老头子说让你自己想办法……”
“怎么又是自己想办法？”明岳叹气，说：“那老贝干嘛让我带你过来……”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想回去玩游戏了……”
“不准。我陪你玩游戏，你陪我找东西，很合情合理吧。”
小夜最终屈服于明岳的淫威，老大不情愿地点头。而明岳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据说，人类会习惯性地依赖视觉获取的信息，而忽视其他的感官。在封闭视觉之后，就能使其他的感官更加敏锐——无论是听觉，嗅觉，触觉，又或者是那神秘的第六感。
在静谧中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突然听见风中传来一丝异样的杂音，似真似幻，不知所起，亦不知所踪。
小夜等了一会儿，可明岳却仍然闭着眼睛，使她有些担心，忍不住开口问道：“明岳，找到了吗？”
“……有些头绪，可惜，不在这附近。”
明岳拉着小夜的袖子，说：“再往别处看看吧。”
ps：在水群的时候听说某位作者在书友群里被催女装了，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也没建群。
pps：不过我现在好像也挺扑的，真的有建群的必要吗（悲）
ppps：新年番外大概过两天就会有了！打完ex的我，必不可能继续摸鱼……吧（心虚）
第一百章 强运女仆的神奇第六感（4k）
无论在什么官方的通告中，龙门都是没有贫民窟的，只有与上城区对应的下城区。
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哪怕像陈这样的等级，作为近卫局特别督查组的组长，都时常不自觉地将这里称为贫民窟。无论这片区域用什么字眼指代，只要来过这里一趟，就一定能了解龙门人，甚至是就居住在这里的人们，为何这样称呼。
空气中时刻存在着淡淡的酸味，即使在通风处稍微清新一些，待久了，却仍旧使人作呕。除去这些酸腐气，还有烧烤或煎炸的廉价而扑鼻的香味，或是与油漆味混合着的土腥气。上述种种混合起来，加上地面上扬起的浮尘，使人只想掩着口鼻离开，绝无多待一分一秒的意愿。
目中所见的都是低矮而破旧的小屋，小楼。行人匆匆，而神色各异，有麻木而无神的，有四处张望而畏缩的，也有病态而疯癫的。平静而沉默的居民并不在少数，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那些不寻常着才更容易引起注意，也留下印象。
相似之处则是，他们彼此都谨慎地保持着距离。只有在遇见熟人的时候，或许才会露出僵硬的笑容，快步迎上前攀谈几句。在贫民窟拥有一家店铺的是少数，因为极难保证安全——大多小贩都是用简易的推车在街边支起，沿街一路走，一路叫卖。
小夜紧紧地跟着明岳，蹙着眉，似乎对贫民窟的环境感到十分不适应。这也是正常的，与任何移动城市的城区比起来，甚至与一些小型的村落相比，这里的环境恶劣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明岳，找到了吗？”
她不止一次地催促明岳。而明岳只是匆匆地走过三四个路口，然后就会静静地闭上眼睛感受一番，接着又继续向前走。她理解小夜厌恶的情绪，心里也开始怀疑是否应该带小夜来了。但她只是耐心地回答：
“别着急，快了。”
可惜，贫民窟也不是全然线性的结构。即使明岳能保证从边缘开始，逐步推进，没有任何一片区域被漏过去，也仍然会产生非常庞大的工作量。
在进行第五次搜索之后，明岳睁开眼睛，对小夜问道：“小夜，不如你来试试？”
“我，我来？”小夜疑惑地指着自己，问：“怎么试，试什么？”
“你就随便猜猜，我要找的东西在哪儿，我该往哪走。”
看见小夜也有样学样地闭上眼睛，明岳顺口补充道：“不用学我这样也可以的。这只是我自己感觉比较方便的动作而已。”
小夜仍然闭着眼睛。她皱着眉头，摇摇晃晃地转了两圈，在睁开眼睛时几乎没有站稳。幸亏明岳眼疾手快，一把就扶住小夜。又过了一会儿，她才推开明岳的手，站好。
“怎么了，感觉不舒服吗？”
“没……转的太快了，头有点晕……”
明岳无语望天。小夜迷茫地环顾四周。她们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除了来时的方向，她们还有三条路可以选择，而路口之后又是路口。如果无法扩大搜索范围，明岳似乎就只能采取遍历的搜寻方法，而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那你随便猜一个方向吧。”
“那，那就这边？”
小夜迟疑了一会儿，指向其中一条路。明岳点点头，毫不犹豫地向前走，小夜愣了愣，才忙不迭地跟上。
在小夜表示疑问之前，明岳冷不丁地开口问道：“小夜，你是会法术的吧？”
“是的，会一些。”小夜压低声音，小声回答道。
“是什么类型的法术呢？”
“基础效果的，大致上都会一些。只是，爷爷从不打算将让我独立使用施法单元……我也不太清楚自己究竟会些什么。”
“好吧。”明岳耸肩。此时，她们已然来到第二个路口，而明岳也像刚才一样直接询问了小夜的意见。似乎看出明岳并不太需要准确而有理有据的指引，小夜也放松了不少，凭着直觉选了一条路。
两人就这么凭着直觉飞速前进。但是，小夜却觉得她们的行为有些奇怪……与其说是搜寻，不如说其实就是在闲逛而已。在发现自己感应范围有限之后，明岳甚至放弃了那不止有无作用的仪式，只是粗略地朝周围扫一眼，便催促着小夜继续选择下一次应该前往的方向。
大概找了有大半个小时，明岳的脚步突然一顿。她看了看天上仍旧高悬的太阳，又神情古怪地看了看小夜。
“小夜……我不知道该说是你的直觉准，还是我们运气好了。”
“嗯？看到了吗？”
小夜惊讶地问道。明岳点头，说：“我曾经见过那个东西一次。我本以为，我需要什么更神秘学的探测才能够知晓它的位置……但是，看来并不如此麻烦。”
说着，明岳继续向前走。没几步，她转过街角，看见一个本应该是花坛的地方——但是没有花，只剩下光秃秃的泥土，以及几根枯枝。一个年轻男人不知为什么蹲在花坛上，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小盒子。
他神色慌张地四处环顾，接着小心翼翼地把那盒子放下来，徒手开始在花坛中刨土。明岳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那年轻人身后，伸手就想直接去拿那个盒子。
年轻人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突然从地上把那盒子又拾起来，不顾地下沾着灰黄的泥土，又重新抱在怀里。他矫健地从花坛上跳下来，倒退几步，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
在明岳索要之前，他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要这东西？”
明岳点点头。
年轻人也面色古怪地点头，又突然露出有些疯癫的笑容，嘶吼道：“不行！不能给你，这不符合……不，你要给我看！快让我看看你的信物！否则，你休想从我这里拿到任何东西！”
明岳皱眉，踏前一步，沉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快让我看看你的信物！否则，你休想从我这里拿到任何东西！”
就像一段预先写好的程序一样。无论明岳说什么，又或者什么都不说，年轻人也就只会重复那句话，一模一样，无论是词语的顺序，换气的地方还是语调都一模一样。他简直不再像个人了，而是像一个不断循环播放的录音机。
“明岳，你，你打算怎么……”
“当然是强抢啊，总不能他说不给就不给，那我多掉面子。”
明岳头也不回地答道。对于她来说，想要放倒这个并不壮硕的年轻人有无数种方法——但她这时也并不着急。换个角度来想，她对那个“邪魔”的作用机制十分感兴趣。虽然不知道近卫局受影响的那位警员是否以恢复正常，但面前这人是她目前能接触到的异常个体。
这时，明岳却听见旁边传来一个焦急的女声。她下意识地朝旁边让开两步，心里却暗暗想着，这个声音听着似乎有些熟悉，或许是在哪儿见过……
“哥？哥，你在哪？”
一位少女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看见年轻人，于是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她看着那个年轻人，年轻人也神色古怪地看着她，嘴唇翕动了一下。
“哥，你是怎么回事？袁叔很担心你，快……”
“你是她的妹妹吗？”
明岳唐突地发问，少女转过身与明岳对视，似乎刚刚才惊讶地发现这里仍有其他人。小夜缩在明岳背后，尽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是……那个，演唱会，是空酱的演唱会的那位小姐吗？”
明岳恍然大悟，说：“是你啊……小露！我就说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呢。”
“非常感谢您上次的帮忙。我哥他，是……”
小露的眼神有些犹豫，明岳正想解释，那年轻人紧抱着盒子的双手却突然松开。他将盒子双手捧起，开口说道：
“王露，你不该……你……”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似人样，仿佛体内充满了齿轮与零件，而那些话只不过是机械运转杂音的微妙组合。名为王露的女孩不知所措，明岳却有些意外地看了看那个年轻人。
看起来，那个邪魔的控制并不完全，仅仅是见到亲人的面，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唤醒些许残留的意志。但是既然能做到这种程度……蒲老头明明说它只有藏身之力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明岳正纳闷着，年轻人又突兀地将视线转向明岳。他的身体向前倾，似乎要往前迈步，却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绊住，踉踉跄跄，险些摔倒。王露马上就想要冲过去搀扶，却被明岳拦住。
“等一下。你哥现在不太正常。”
“给我……给我……信……放屁，什么信……给……”
年轻人兀自呢喃着，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明岳。明岳脸色如常，心里却暗暗吃惊——年轻人的双眼都失去焦距，他现在在看着谁？
“给我，五千，龙门……”
他张开嘴，表现出无形的挣扎，似与无形的怪物斗争。片刻之后，他又彷徨地后退两步，重新将盒子抱在怀里。
“信……”
明岳却再没有耐心了。在王露反应过来之前，她一闪身，就到了年轻人身边，一记勾拳自下而上击中年轻人的下巴。年轻人双眼圆瞪，口中发出“荷荷”的怪声，接着就晕了过去。
在他的身体摔倒在地上之前，明岳顺手扶了扶，然后把他平稳地放到地上。王露这时才反应过来，焦急地跑上前，蹲下来用手去试男人的鼻息，然后才长出一口气。
“盒子，我就拿走了？”
“嗯，啊？这个盒子吗？这是……”
王露看了看明岳，又连忙畏惧地移开视线。明岳耸耸肩，伸手抓着年轻男人的手臂——即使已经失去意识，他仍然死死地抱着那个盒子，但是以他的力气，这种阻挠对于明岳来说根本无济于事。明岳轻松地掰开他的手臂，单手将那盒子提起来。
在盒子入手的一瞬间，明岳就感觉心里一沉——这并不是那个装置，只是沾染了气息。既然没有找到正主，明岳也不急着拆开盒子了。但她也不敢交给小夜保管，于是只提在手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导致你哥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了。我现在不能跟你解释原理——你相信我吗？”
“我……”王露迟疑片刻，点头，说：“相信。”
“好。那我就拿走了。”明岳也点头，接着话锋一转，直率地问道：“他很缺钱？”
“不，没有……我哥他不是，不是这样的……”
王露涨红了脸，表情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失望，又或者是惆怅，五味俱陈。明岳看了看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年轻男人。在那个盒子离手之后，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正常了——在复读的时候，他面无表情；而在明岳抢夺的时候，他的面容狰狞的像野兽。
“他不是感染者吧。”
“……”
“他欠了钱？你们家有什么窟窿……你要买药？买不起药了吗？”
王露愣了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低声道：“我……不是，不是这样的……小姐，不要这样！我们不是乞丐！我不会收你的钱！”
但是明岳已经在胡乱地翻衣服的口袋，翻了一阵子，才从屁股后面的口袋里翻出一个瘪瘪的钱包。她打开钱包点了点，抽出两张卡，然后合上，拉过王露的右手，但是少女紧紧地握着拳头，死活不收。
明岳耸耸肩，松开手，于是少女猛地倒退两步，还未说什么，就看着明岳把那个钱包抛到年轻男人的身旁。她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但是听见钱包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当是借你的。多的就是你哥的医药费，看不好记得赶紧去近卫局，他们会处理这事儿。也不用想着找我还，给空多买两张票就行，买点周边也不错。我还有事，先走了。”
明岳说走就走，毫不犹豫，一只手拿着盒子，一只手拉着小夜，飞快地消失在王露的视线中。王露伸出的手僵在空中，她看着地上的钱包，面色变幻不定，又四处张望了一阵，才一咬牙，俯下身子。
……
仅仅跑出一小段路，明岳就停下来。她松开抓着小夜手腕的手，低声问道：“没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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