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流月火
小夜的表情有些难以启齿。挣扎了两秒，她自暴自弃地说：“我自己平常的衣服不多，大部分都是……女仆穿的衣服。”
“是你爷爷帮你买的吗？”
提到女仆装，明岳一下子就来劲了。她对于小夜的女仆装束非常感兴趣。首先，这些女仆装都不算特别过火，勉强还能算在正常女仆装的范围内，而不是像她在那间粉色的店里买的那种衣服——她其实看到架子上不止一款女仆装了，但是没好意思买——cosplay还是有点超出她目前的心理预期。
其次，这些女仆装的设计非常不错。就算明岳对于服装设计一窍不通，但是仅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她也能对这些服装表示出称赞与欣赏。无论是颜色的分配，还是那些小装饰——蕾丝、缎带、蝴蝶结，都让明岳眼前一亮，甚至是大呼卡哇伊。
最后……好吧，最后其实是明岳自己对猫耳女仆莫名的执念。不过这一点，就不太好对其他人说明了。
看见明岳一下子兴奋起来的表情，小夜警戒地后退半步，接着才强装镇定地说道：“他有一个……现在好像是在维多利亚，做时装设计的朋友，有时会给他寄过来一些衣服。他们有一次聊到我，后来，那位朋友就断断续续地寄了很多女仆装……好像，爷爷也提了一些要求，订做了一些不同款式的。”
“听起来还……挺神奇的。”
小夜好像一下子听懂了明岳的意思，羞恼地拍了一下明岳的手臂，说：“不是这个意思啦！老头子确实对女仆挺执着的……你有听他说过那个女仆吗？十六夜咲夜。”
“嗯。”明岳点头，补充道：“我知道这个人。”
“他啊……”小夜叹气，说：“爷爷不止一次跟我说起那个女仆，又对我说，他不能对我提起另一个不存在的人。他在收留我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他问我愿不愿意叫十六夜咲夜，我说不知道十六夜这个姓是哪里的，他就说叫咲夜也可以；我那个时候又不认识咲字……”
“最后就变成小夜了？”
明岳感觉有些啼笑皆非。小夜反而平淡地点了点头，有些怀念地说：“是啊，就是这样……小夜也还可以吧，不算难听。”
“确实，挺好听的。”
明岳趁机又摸了摸小夜的头，在小夜生气起来之前就拿开了手。
“那你去收拾东西吧，我在客厅里面看看书。书房里面的那些书能拿吗？”
“随你。”
小夜又对明岳说：“你要是想的话，也可以去地下室看看，那里是老头子的实验室，他老是在里面鼓捣他的东西，一忙就是一整天。”
“你不去看看吗？”
“不去了，有什么好看的。”
小夜转身，冷淡地回了一句，就蹭蹭地跑上二楼。明岳刚想说点什么，但是小夜似乎也不怎么需要她的安慰……况且，她自己就是贝尔特朗离世的直接原因。
“哎……老贝，你真的就挂了啊？”
明岳小声地嘟囔着，在贝尔特朗触动机关的位置摸索了一阵，也成功打开了地下室的入口。她顺着台阶走下去，却没在地下找到关上入口的机关。
“算了……反正德克萨斯也歇了，小夜也不会来看的吧。”
明岳耸耸肩，看着被纯白的灯光照得一片亮堂的地下室。这里的面积大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比会客厅还要大得多，恐怕一些部分已经超出了屋子的范围，上面就是院子的花草。桌子上放着厚厚的书，笔记本，架子上的瓶瓶罐罐贴着不同的标签。稍远一些的地方，解剖台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气。
最显眼的，是在角落里的木头棺材，棺盖严丝合缝。没有标签，没有署名，也没有白花。
“也对……根本就不知道该写什么嘛，高卢·炎国·莱塔尼亚·乌萨斯人，贝尔特朗？都说科学是无国界的，但你这也不止三家……逢年过节的时候是不是该给你烧两套新款的女仆装啊？”
说着对死人一点都不尊敬的话，明岳踱步到那张宽大的书桌前，顺手拾起桌面上的一张便签，粗糙的纸面上留着崭新的墨迹。
……
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是德克萨斯一觉补下来，就是早上十一点过一刻了。小夜的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会客厅里面堆着三个大箱子，都被封得严严实实。
“这么多？”
明岳震惊地看小夜。小夜上身换了件更贴身的短袖，下身仍然是短裙加丝袜的组合，或许是已经习惯了这种风格的装扮，头上还别了个可爱的发卡。她看着客厅里自己即将带走的行李，迟疑道：“应该差不多了……也可能还差一点？”
“你不会觉得那辆小车能装下这么多行李吧……”
明岳只觉得心累，并且无力吐槽。德克萨斯瞅了一眼，在心里评估了一下这些东西的体积，摇头。
“应该装不下。”
小夜显得不知所措，求助般看看明岳，又看看德克萨斯。德克萨斯倒是一点都不紧张，淡定地说：“你看看哪些东西是急用的。不急着用的，我找信使帮你们寄过去。”
明岳质疑道：“你们信使还接这种大件跨城市托运？”
“接啊，怎么不接。我们企鹅物流，就算在摩尔曼斯克也是赫赫有名的，找个同行而已。”
说着，德克萨斯就掏出通讯器，一边拨号，一边往屋外去了。小夜毫不犹豫地把大部分衣服都划进快递的范围里，却在游戏设施的选择上犯了难，最终十分心疼地把一部分卡带和过时的机型塞进另一个箱子里，却仍然保留了最新的游戏机和几个她喜欢的卡带。
“就算一件衣服都不带，这些也是要带上的！”
这就是一位游戏宅在搬家时做出的宣言。德克萨斯不置可否，明岳一边喊着“英雄所见略同”，一边抱着小夜开始蹭她的脸——以上变态行径终于在小夜以午饭质量作为威胁后，暂时告一段落。
ps：图源萌娘百科
pps：至于这一章的标题，绝对不是作者的心声……绝对不是！
ppps：关于女仆装的演变，其实我还蛮好奇的……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acg文化中这样呢？可能与女仆这一职业的特殊性有关……但是就连勇者都穿上了比基尼铠甲，好像也与女仆本身没什么关系了。只能说，lsp思路广（大拇指）
pppps：关于明岳的攻受……你们看，这不就因人而异了嘛（振振有词）
第九十一章 现役偶像险胜快递员
德克萨斯所说的同行很快就来了。大卡车上下来一个女性佩洛，热情地帮小夜把箱子搬上去，还略显羞涩地找德克萨斯要了签名。
在明岳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德克萨斯面无表情地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签字笔，流畅而潇洒地在卡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到底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啊？
“那我走了哦！放心吧，我们公司的效率很高的！”
佩洛跳上卡车的驾驶座，还不忘朝德克萨斯挥挥手，至于明岳和小夜，似乎完全被当成毫无存在感的空气了。
“德克萨斯小姐，下次再见啦！”
车门关上，车尾的排气管冒出一股黑烟，卡车就突突地开走了。德克萨斯把签字笔收进衣服的口袋里，转身看着明岳和小夜。
“怎么了，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经常会有人找你签名吗？”
“应该还好吧？不算很多？”
德克萨斯认真地计算了一下，回答道：“大概比找空要签名的少一点点。”
“现役偶像险胜快递员……”
明岳心情复杂地念道，突然明白了空对德克萨斯如此迷恋的一部分理由。小夜看起来有些羡慕，抿了抿嘴，又收敛了表情。
目送着自己的行李远去，小夜重新系上围裙，进入厨房开始料理临行前的午餐。德克萨斯似乎对早餐的番茄酱叙拉古面心有余悸，于是也跟着小夜进了厨房——明岳就不太好意思也跟进去了，毕竟厨房里面挤三个人，实在是有点奇怪。
于是明岳跑到二楼的书房，肆无忌惮地开始翻贝尔特朗明面上的藏书。与地下室中的书籍对比，书房里大都是通俗小说和科普读物，上次吓到明岳的两本分别是哲学与乌萨斯通史；至于地下室里的，就是与源石研究，以及过激的医学研究方面的禁书了。
走马观花般浏览一通，明岳挑走了两本小说。她又看了看书架上面，于是搬来了椅子，脱掉鞋踩上去，才能够得到最上面两层的藏书。
片刻后，明岳带着忐忑与兴奋交织的心情从椅子上跳下来，手中紧紧地攥着一本《女性特色服装研究》。她赤着脚站在地上，粗略地把这本书翻了一翻——看起来，这并不是从正规出版社印刷出来的书籍，但是叙述条理清晰，论据详实，彩插的质量也相当高。
她把这三本书垒在一起，又把书房的各个角落都看了看，摸出来两个精致的金属书签，与那三本书一起扛下楼。翻书的时间总是十分短暂，小夜还在厨房里忙活，但是德克萨斯已经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而餐桌上也放了好几盘了。
五分钟后，明岳在小夜的催促下洗完手回来，三人开始享用这顿有些丰盛过头的午餐。除了烤鹅，焖制的鸡肉，某种不知名鱼类的刺身，就连甜点都有两种，每人一份。明岳看着满桌的碟子发愣，不知道这是几个人的量。
“之前在家里屯的东西，差不多就是这么多。如果今天不吃掉的话，放在家里面也是会坏的。如果吃不完的话，剩下的就处理一下然后打包好了。”
对此，小夜的解释就是上面那样。在没有必须在这顿吃完的前提下，明岳与德克萨斯也安心地开始用餐。不得不说，作为女仆，小夜在厨艺这方面还是十分优秀的，这些菜品的质量即使放到大酒店里面，也是能够被端上餐桌的——在吃烤鹅的时候，明岳差点把自己的舌头也咬下一块来。
“没有啊，其实不都是我做的。很多食材都是已经处理过的半成品，我也只是最终加工一下而已。”小夜谦虚地说道。
“真的，很好吃。”
明岳竖起右手大拇指，即使她的右手因为刚刚才抓过鹅腿，现在油光滑亮，德克萨斯也在一边频频点头。
这顿午饭最终花费了比想象中还要更久一些的时间。德克萨斯完美地控制了自己的食欲，据她自己说，是因为吃太饱会影响开车。明岳倒是一副许多年没吃过饱饭的饕餮模样，胡吃海塞，让小夜与德克萨斯都有些汗颜——很难想象，明岳平坦的小腹里面是如何塞下这么多食物的。
在明岳也放下餐具之后，小夜将剩下的食物都分批装进一次性饭盒，然后费劲得从厨房下面，拖出来一个看起来就非同凡响的金属箱子。
明岳正懒散坐在椅子上面，看到小夜打开那个箱子，把桌上的一次性饭盒都塞进去，然后把侧面的旋钮拧到底，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便携的小型冰箱，充电版，并且使用寿命不长。”
“还有这种东西……很贵吧？”
本来明岳也就是随口一问，但是小夜听了，认真地思考了一阵子，还把那个小冰箱转过来，到处观察了一遍。
“应该不是买的。估计，又是老头子从哪里弄来的试验版产品……他好像跟我说过，在充电次数小于十的时候，这个冰箱都是不会爆炸的。”
“那大于十次呢？”
小夜用关爱的眼神打量着明岳，未作任何回答，德克萨斯还十分配合地发出了笑声。明岳自觉威严扫地，但是美食带来的饱腹感与满足感使她确实失去行动欲望，于是就故作高冷地默许了“自家”女仆的冒犯。
收拾完东西，又在明岳的要求下休息了十分钟，三人才准备出发。明岳与德克萨斯将那些不轻的箱子全部塞进汽车尾箱。小夜从二楼开始，把所有的门窗都关上，关掉电器或是其他装置的开关，最后关上了家里的门，从手里的一大串钥匙中找到属于大门的那一柄，反锁。
她站在门前，静默地待了一小会儿，才将钥匙从锁孔中慢慢地拔出来。这个宅子也有不少年头了，没有经过润滑的金属锁在拧动时格外的不顺畅。
小夜在这里住了十几年。
这也是第一次，小夜自己提着这一大串钥匙，把这扇门锁上。以后是否还有回来的机会呢？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这是老头子最终的嘱咐……他总是对的，就连叫她不要玩游戏的时候也是。
明岳与德克萨斯在车边等了一小会儿，才看见小夜顺着院子里的小路走出来。她从靠近铁闸门的草丛中拎出一把大锁，锈迹斑斑。明岳赶紧迎上去，从小夜手中接过这把锁头，就觉得手上一沉。对于妙龄少女正常的力量来说，提起这种实心的大锁确实有些困难。
院子外的大铁门也被锁上，正式宣告着豪宅内不再有人居住。明岳正想要钻进副驾驶的时候，被德克萨斯瞪了一眼，于是摸不着头脑地换到了后座，与小夜并排。
离开摩尔曼斯克的时候，甚至比入城时还要更加顺利。这座城市已经在这个地点停留了一段时间，天灾未曾造访这片区域，而卫兵也有理由放松警惕。现在又是午后，仍在岗上的工作人员数量肉眼可见的减少，就连检查证件时，他们在明媚的阳光下也显得无精打采。
由于吃的太饱，明岳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却发现小夜正从后面的车窗，看着摩尔曼斯克逐渐变小的轮廓出神。
“不舍得吗？”
“还好。本来，我对那里也没什么留恋……或许吧。也有点不习惯。”
“你是哪里人？”
“印象中，好像是东国。但是我们这种孩子，也不会有人在意究竟属于哪里吧。”
“没关系，切尔诺伯格挺好的。”
“嗯。”
简短的聊天戛然而止。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德克萨斯稍微降低了车速，看了看后视镜——明岳跟小夜都已经睡着了。小夜的睡姿很安分，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而明岳就要狂放得多，几乎把身子都靠在车门上，腿差点伸到小夜那边。
ps：小夜就这样被拐走了（望天）
pps：有一位朋友提到了德克萨斯出身于哥伦比亚。档案里，确实也是这样写的……但是，德克萨斯确实也在叙拉古待过很长时间对吧，总之把她当叙拉古人也没啥问题……yj好像也没写明德克萨斯家族是哥伦比亚还是叙拉古的吧（挠头）
第九十二章 德克萨斯干劲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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