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流月火
在陈的身后，明岳从街角转出来，笑道：“我找到一家炒面不错的店欸。”
“哪家？太古广场？”
“那不是诗怀雅的地盘吗？不是，在西城啦，挺远的。”
“怪不得，我很少去那边，下次你带路哦。”
星熊提起般若，而明岳慢悠悠地走过来，与浑身紧绷的陈擦肩而过，然后站在星熊身边。
“你还要看到尾吗？”
星熊回答道：“来都来了。”
“也罢。”
明岳耸肩，然后对陈勾了勾手指。
“陈sir……不对，我现在还该不该这么叫你？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辞职呢？你又不是今天才感染的，反正都当了很久，继续当下去也……哦，也对，龙门势力不能去切尔诺伯格吧，那你还要想办法让魏彦吾公开开除你才行。”
“喂，明岳，你什么意思，什么感染……”
星熊说到一半却又停住了，扭头看着陈，眼神里都是震惊。
“老陈，你感染了？！”
陈沉默地点头。
“什么时候？！”
“九还在的时候，和她一起。”
陈淡然地回答，对自己感染者的身份毫不避讳。星熊沉默片刻，看着明岳。
“你们真要让她去切尔诺伯格？她这样就回不来了！又是感染者，又是整合运动……”
她又皱着眉，对陈问道：“你就就要抛掉你在龙门的一切吗？如果你去了，就不可能再回近卫局了……老陈！我们做了几年同事了！你为龙门做了那么多……你就舍得一下子全部抛掉？”
“别去了，老陈，我跟你去找……”
“我不想待在近卫局了。”
陈淡淡地说，而星熊瞪圆了眼睛，仿佛被晴天霹雳击中。陈放松了手臂的肌肉，将那柄常用的黑剑提起来，只见剑身随着陈的手正在轻轻颤动，而当陈重新握紧了剑柄，那轻微的颤动才消失。
“我也待不了多久了。”
“星熊，你比我更熟龙门，也比我更适合龙门。诗怀雅的指挥比我好，你们两个好好配合，近卫局也会变得越来越好的。我始终没办法融入这里，不用想着劝我，我决定了。”
“你……”
陈不再看星熊，移开了视线。
“明岳，放我过去。”
“其实吧，我对你跟塔露拉的姐妹情谊没什么所谓。”
明岳歪了歪头，直截了当地说：“但是我怕你死在切尔诺伯格了。就算不说我们的关系，魏彦吾的宝贝侄女要是死了，不只是他，文月夫人也会发疯的吧，罗德岛跟龙门的合约还没到期呢。”
“……那你想怎么样？”
很难得的，陈在分歧中服软了——因为明岳跟星熊站在一起，她也确实看不到什么强闯的成功率。
“赤霄不是在你手里吗？”
明岳指了指赤霄，说：“听说赤霄剑法共有七式，可惜，我还一次都没见过。你不是要证明自己很强吗——那就让我看看，你掌握到了哪一招。”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没有赤霄，你又能战胜谁？”
明岳仔细地看了看陈手中的黑剑，伸出右手，在空气中虚握。下一刻，似乎是为了让陈看得更清楚些，莹白的粒子组合在一起，光芒消散之后，明岳的手中出现一柄几乎一模一样的剑。她随手挥了挥，便单手持剑，摆好了架势。
“鬼姐，让开点。”
星熊沉默地退开十数米，而陈也沉默着，握住手中的剑。
“你不用赤霄？”
说着，明岳却又自问自答似的，摇了摇头。
“算了，随你的便。现在大家都赶时间，那就别废话，我要先攻了——”
明岳话尾的字音还停留在原地，但是剑刃却已经到了陈的身前。陈冷静地向侧面避过，挥剑斩向明岳的剑身。在双剑交击的那一刻，明明自己才应该是占据主动的一方，明岳的姿势也并不好发力，陈却感觉到恐怖的反震力，握剑的手腕一阵发麻——
就像她击中了不可撼动的山岳一般。
还没有时间去思考对策，明岳转身的第二剑就已经斩下，陈只能挥剑招架，但是正面相碰，她的感受却更加糟糕。那不知如何形容的怪力甚至通过手臂传到全身，陈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几乎要抓不住手中的剑。
这时，明岳却收剑，向后退开半步。获得喘息之机的陈也顾不上那么多，重新摆好架势，定睛一看，才发现明岳的左手竟然一直背在身后。
“你如果想让我换左手剑，也没什么问题。”
明岳淡然地说：“你的力量并不能算什么优势，而剑技也并没有到完全弥补身体素质的阶段。如果不用赤霄，不用法术，你凭什么跟我打？”
她踏前一步，长剑直刺，而陈也只能继续躲闪，伺机反攻。明岳的剑术虽然四不像，跟哪个流派都只能沾上一点边，但是在实战中却十分有效。星熊在后面沉默地看，沉默地看着明岳单方面对陈进行殴打——这并不是夸张的形容，而是基于事实的客观陈述。
作为战斗的被动方，更让陈觉得耻辱的是，明岳每到占据上风时，就会收剑，退开半步，直到陈重新摆好架势，才会继续攻上来。她的斩击对于明岳来说就像隔靴搔痒，但是明岳在进攻的时候，她就不得不一退再退。
“如果你什么都做不到的话，不如把赤霄还给魏彦吾吧。”
明岳轻轻地笑着，说：“我和罗德岛说实话也没有十成把握让切尔诺伯格停下来。赤霄本来就是他年轻时用的剑吧，在他手里，应该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他既然将赤霄送给你做礼物，那你为什么不用？明珠蒙尘，还不如另择有缘人予之。我看你还是别老想着去切尔诺伯格了，被我们护送到塔露拉面前也不过是当个观众，还不如接着在龙门做你的特别督查组组长更好一些……”
赤霄……
明岳说的是对的吗？
我不配用赤霄吗？
我……因为弱小，就注定再也不能见到塔露拉一面吗？
陈将黑剑收入鞘中，微微俯下身，在明岳的注视中，按住了赤霄的剑柄。
炽红的剑光掠过，切断晚风、夜空和无辜的电线杆，在平整的柏油马路上划出深深的沟壑。明岳站在剑痕的尽头，露出愉快的微笑，手中的黑色长剑碎裂成片，在落地之前化光消散。
ps：考了个试，感觉脑子都不流畅了……
第三百六十章 一触即发
“你让她走了。”
“嗯。我不知道她的心气能持续多久，但是，在切尔诺伯格应该不那么容易死吧。”
“你是想她去的。”
星熊看着前方，仿佛那里还存留着陈尚未远去的背影。明岳耸肩，说：“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成年人，不就是自己做决定，然后帮自己的决定买单。我又没理由拦着她……姐妹分离数十年，如果再见的时候已经是一句尸体，将心比心，我也是不能接受的。”
“她和塔露拉真是姐妹？”
“她说是，那就应该是吧。诗怀雅小时候跟陈应该更熟，还有林小姐也是，你找她们问去更好。”
“嗯。”
不知为什么，星熊仍然立在微凉的晚风中，沉默着。明岳叹了口气，说：“那我也要出发了，鬼姐，不去跟诗怀雅一起吗？下城区应该蛮多事要做吧？”
“还好。”
星熊头也不回地说：“你走吧。”
“下次出去吃饭。”
“一定。”
明岳转身离开。大概过了好一会儿，星熊才把般若从地上拔出来，消失在龙门的街道深处。近卫局的人事变动正式下达，绝大多数的近卫局成员都表达了疑惑与不解，但是这些疑惑并没有发泄的渠道。
因为，递交了辞呈的人，已经寻不见了。
……
“陈已经出发了。”
明岳没精打采地说：“大概在半个小时之前，她现在应该都快到切尔诺伯格了。”
“嗯……”
博士沉思片刻，说：“我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没关系，我们现在出发的话，应该能在切尔诺伯格赶上……”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啦，她是被我放过去的。我稍微激了一下她，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倒在切尔诺伯格的。”
明岳又打了个哈欠，说：“不是我心情不好，现在主要是有点困……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说实话最近都有点想睡觉。”
博士沉默了一会儿，很用力地把笔记本翻到另外一页。
“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嗯。但是，到了切尔诺伯格之后，我要自己先去个地方……其实就是分头行动吧。”
“好。”博士自然地回答道：“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你的地方？”
“不，你们按照你们的计划就行。最好也能让我了解一下罗德岛的作战计划……博士，你应该有提前的安排吧？”
“我们对切尔诺伯格并算不上了解。”
“但是？”
“但是，我还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准备工作——微不足道，而已。”
“其实不用那么谦虚，我还挺希望能看到你得瑟一下的样子……”
明岳看着博士正在桌子上摊开的笔记本，纸页上画着潦草的地形，在许多地方都有清晰的标注与文字说明。
“大概目标就是登城，潜伏，然后登上控制塔。”
博士轻声说：“毫无意义的作战计划。我们对整合运动在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内的布置一无所知，只能依靠随机应变，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
“阿米娅应该很不想你来这一趟。”
明岳东张西望一阵，好奇地问道：“对了，阿米娅呢？我怎么没看见她？”
“她刚才去找凯尔希医生，说是有重要的急事。”
“好吧……那参与作战的干员都有谁？”
“不少。你认识的许多干员，都在。凯尔希医生觉得我们的队伍太臃肿了，我觉得也有道理，这应该是突如其来的斩首行动，而不是正面的强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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