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流月火
“就这么死在龙门，甘心吗？”
叶莲娜的眼前浮现出模糊的景象，那些经历组成老旧的胶片，缓慢地滚动起来。冰天雪地中设施简陋的矿场，督察队袍子上的油渍和皮鞭上的血迹，自己和博卓卡斯替亲手搭建的营地，切尔诺伯格的战火和硝烟……
走马灯逐渐停下来，她仿佛重新回到乌萨斯北方的雪原上，繁星满天。她们坐在温暖的篝火旁边，她还没有那么冰冷，塔露拉还没有那么暴戾，博卓卡斯替还没有那么顽固而执拗，伊诺和萨沙还是孩子……
“想回家吗？”
想。
当然想。
怎么可能……不想回到那个时候呢？
但是，现在……家又在哪里呢？
以明岳为中心，刺眼的光芒在手术室里爆发出来。虽然那只是纯净而柔弱的光芒，似乎却蕴含着奇异而庞大的力量。就连站在手术室边缘的华法琳都感到一瞬间的窒息，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在虚空中浮现，祂正在注视这里。
撕拉。血色的双翼在华法琳的背后弹出，在她的上衣和白大褂撕出裂口。她举起手挡在眼睛前面，在几乎使她本能流泪的强光中，模糊地看见明岳的身影，仍然站在病床前面，低头看着在床上被绑住的霜星。
不过片刻，那刺目的光芒便收敛了，但是与头顶上灯管不同的，温润而莹白的微光仍然笼罩着这间宽敞的手术室。这光芒在明岳身上流转，也为已经完全昏迷的叶莲娜镀上一层温和的华光。
这就是……月亮？
华法琳呆愣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连那对在力量压迫下，自动显形的血翼都忘记收回。明岳看了华法琳一眼，神色如常，招了招手。
“还愣着干什么？开始手术吧。”
ps：虽然，我感觉这个标题跟内容还是蛮搭的
pps：但是调子好像并不太对得上……
ppps：我本来觉得这段会更酷炫一点的……唉，算了，就这么着吧（瘫）
第三百四十八章 手术很成功吧大概
华法琳的手很稳，但是当她最终完成缝合的时候，却仍然抑制不住地松了一口气。
“搞定了吗？”
站在一旁帮忙打下手的明岳见状，马上就关切地问道。华法琳点点头，疲倦地说：“结束了。接下来一段时间都要少运动，多休息，免得伤口开……见鬼，这里是不是正在愈合？”
叶莲娜的身体吸收了最后一点附着的荧光，而胸腔上的创口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那些特制的缝合线也被身体吸收，淡化，最后完全消失不见。雪白的胸脯上，根本看不到一丝手术的痕迹了。
“这……”
明岳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小声说：“好像……是？”
“我不管了。反正是你的人，你让我帮的忙，我不管了。”
华法琳用力地摇头，坚定地再次强调，“我不管了！”
“好好好。华法琳医生，今天真是辛苦您了……”
明岳十分识相地溜达到华法琳身后，一脸讨好地帮华法琳把白大褂脱下来，然后用不轻不重的力道轻轻揉捏着华法琳的肩膀。华法琳舒爽地哼哼两声，然后对明岳伸出手。
“什么意思？”
“你的血。咱们说好的。”
于是，一分钟之后，华法琳手中就多出两个盛着鲜红血液的试管。她将这两支透明的试管凑到眼前，双眼几乎就要贴到上面，露出陶醉的表情。
“明岳，你说我能不能……”
“你想喝一口？”
一个近似于明岳，却又与明岳声音不同的女声在手术室里响起，“我劝你还是不要有这个打算，尤其是对于这两管血。”
“巧克力？”
明岳惊讶地开口问道。华法琳一怔，将那两个盛着明岳鲜血的试管拿开，看了看身周华光刚刚才完全收敛了的明岳。她并未对发言者追根究底……或许，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华法琳已经对明岳身上发生的奇怪现象完全脱敏了。
就算明岳现在从衣服里面掏出一具城防炮，华法琳大概也不会吃惊了吧。
“你说的对，我不会喝的……我已经是一个成熟的血魔了，要是再跟那些小崽子一样，连对鲜血的诱惑都把持不住，那还怎么做医生？”
虽然用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服了自己，但是华法琳看起来仍然感到有些惋惜。她深呼吸了一阵，才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认真地看向明岳。
“明岳，你说你对她做的那些……总之，你封印她法术能力的手段，是暂时的？”
“没错，是暂时的。”
明岳点头。华法琳沉思片刻，缓缓地说：“但是，这位小姐……经过透析和手术之后，她体内血液中的源石结晶浓度应该远低于感染者标准……甚至，我怀疑会比正常人的水平还要低。她的矿石病会被完全治愈吗？”
“当然不会。”
仍然是巧克力，直接出声回答道：“除非把她放在一个与源石完全绝缘的环境中。否则，一旦接触到源石，注意，我说的是接触到源石，而不是接触到高浓度源石环境，那么她的矿石病就会马上立刻复发。”
“因为，你们现在做的只是清除了她体内的源石结晶，却没有改变她‘感染者’的身份……抱歉，我不能在这里说太多。你们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明岳和华法琳都了然地点头。
“明岳，你这套……治疗方法，是可复制的吗？”
明岳犹豫了一下，说：“暂时不能……在整合运动带来的事情完全结束之后，或许能。但是，最后那个仪式大概是很难复制的了。”
“你一定要掐着病人的脖子吗？”
“当然不是。路径不是唯一的，但是结果一定要……哎，下次再跟你说，回去记得帮我保密。”
“放心，没人知道。我身上什么仪器都没带，凯尔希和可露希尔都不会知道我来过这里……不过她们会知道我来过龙门。你帮我编个理由？”
“就这两管血？”
“也好。凯尔希应该不会没收吧……我报上去一管好了。”
华法琳非常利索地将两个试管分别收进了提包中不同的夹层，说：“我回去了，新鲜血液需要马上处理。”
“还有，她既然是整合运动的人……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华法琳背对着明岳，淡淡地说：“希望你真的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
“为什么……为什么霜星不亲自来？！”
梅菲斯特歇斯底里地咆哮道。雪怪皱眉，看了一眼搀扶着梅菲斯特的浮士德，说：“梅菲斯特，上城区肯定是近卫局的陷阱，雪怪的主力部队不可能离开下城区。如果下城区也被近卫局占领，我们该从哪里撤退？”
“撤退……什么撤退？”梅菲斯特嘶喊道：“我们一定会胜利的！那些近卫局……他们已经被我的牧群展出了，只要霜星来……”
“闭嘴，梅菲斯特。”
雪怪的表情阴沉下来，冷冷地说：“你已经输了，我们整合运动已经输了。只有我们是没办法打下龙门的，现在只能先撤退，下次再做打算。”
“不，不！你们，我才是指挥……”
这个雪怪的小队长显然已经完全失去与梅菲斯特交谈的耐心了，看着浮士德，一字一句地说：“浮士德，你觉得怎么样？”
“浮士德，不，浮士德，我们还有……”
“我们输了，梅菲斯特。”
浮士德慢慢地开口说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眶中的竖瞳凝视着梅菲斯特失神的眼眸。
“现在一定要离开龙门才行，我们不应该死在这里。”
“浮士德……不行，我不相信……”
“梅菲斯特，我们已经有很多同伴死去了。不要再用你的法术了……我们回去，回切尔诺伯格，我们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后面，近卫局的无人机悄无声息地逼近，街头巷尾的喇叭播报着演习警告。龙门市民紧闭门窗，隔绝了刀剑与爆炸的声音，安然入睡，但是整合运动却被迫在夜色中奔行——他们甚至不能确信，自己是否还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ps：结束了！最终也没有刀白兔子呢……
pps：不过，真的结束了吗（笑）
ppps：在整合运动撤离龙门的过程中，或许还会有不少波折呢……这把刀真的就到不了白兔子头上吗？还请大家拭目以待，嘿嘿嘿……
pppps：题外话，最近作者在看道诡，学习了很多，啊，奇怪的姿势，必可活用于下一次……
第三百四十九章 雪怪的迷惘
“整合运动的侵略者们，投降……啊！”
向着近卫局成员冲过来的牧群没有丝毫感情波动，就像收到了指令的机器人一样，没有丝毫停顿地挥动右爪——他们的右掌上，尖锐的指甲已经穿破了指尖的皮肤，尖锐到足够作为杀人的武器。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道剑光闪过，将那挥来的手臂斩断了大半，却还剩下一小截皮肉与身体连接着；紧接着的第二剑就刺进了牧群的胸膛。但是牧群的皮肤十分坚韧，生命力也顽强至极。那柄剑并未斩断牧群的身体，而即使是刺穿了心脏，狂暴的士兵仍然咆哮着挥动左臂。
然后，这个牧群才被凌厉的第三剑拦腰切断。即使受到这种伤势，牧群的上半身仍然能在地上爬行了一小段距离，然后才瘫在地上，腥臭的体液从切面潺潺流出。
陈的脸色很不好看，训斥道：“谁让你去劝降他们了？这些整合运动的士兵都疯了！优先让他们失去作战能力，或者直接击杀目标，在敌人主动投降的情况下才停手，知不知道？！不是每次都有人能救你的！”
几乎被吓得呆在原地的近卫局成员这才一个激灵，立正敬礼，“是，陈sir！”
“继续进攻！把这些整合运动都赶出去！”
……
“浮士德！你看到了吗？他们根本就拿我的牧群一点办法没有！我们还能……”
“梅菲斯特，牧群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之后，就会很快死去。”
浮士德淡淡地说：“龙门在暗中猎杀我们的成员……因为近卫局跟在我们身后，所以我们现在才是安全的。梅菲斯特，你现在还能感应到多少牧群？”
满面红光的梅菲斯特就像突然被掐住了脖子，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喃喃道：“不，不可能，我不相信……”
肉眼可见的，跟在梅菲斯特与浮士德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了。梅菲斯特的亲卫只剩寥寥几人，幻影弩手也几乎被全部派遣出去，拖延近卫局追击的脚步，也对前方的路线和地形进行侦查。
至于雪怪？他们虽然在帮助梅菲斯特与近卫局战斗，但是这些乌萨斯人对梅菲斯特的厌恶显而易见，不要说保护他，如果他们真的待在梅菲斯特身边，说不定就怒上心头，一刀把梅菲斯特砍了也并不奇怪。
逐渐尝到失败的苦涩，梅菲斯特却突然癫狂地暴怒起来，喊道：“不可能的！在出发之前，我都已经计算过的，近卫局和罗德岛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处理掉我的牧群！不可能！这一定是错……”
“梅菲斯特，我们对抗的不是近卫局和罗德岛。我们对抗的是整个龙门。”
浮士德拉着梅菲斯特的手臂，梅菲斯特跌跌撞撞地被浮士德带着奔跑。但他似乎还不甘心，红着眼睛，神色狰狞地吼道：“那就这样放弃吗？我有那么多士兵都被近卫局杀死了！我不甘心！”
梅菲斯特……你在为自己的失败而感到不甘心，你是否真的为那些同伴的逝去而感到悲伤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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