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流月火
第一百九十八章 彼得海姆人去楼空
斩了塔露拉一剑之后，明岳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坚信，在不清楚她是否还会回来的情况下，塔露拉是一定不敢继续跟罗德岛动手的。虽然负伤的塔露拉仍然有全灭罗德岛的实力，但是阿米娅的戒指状态不明，加上玛嘉烈与ACE各有底牌，塔露拉肯定也不可能冒着伤势加深的风险，去追杀一个在她看来无关紧要的罗德岛。
而她不打算乘胜追击的原因则是……她自己其实也受了轻伤。
明岳的脚步突然一顿，扶着墙，咳出一大口鲜血。血珠与空气接触，便无端地燃烧起来，在落到地面之前就已经变成了灰烬。
她并没有完全躲过塔露拉的反击。在那恐怖火焰的影响下，她也受了不小的伤。也就是在这种真正对上的时候，才能明白，所谓暴君，并不只是塔露拉的头衔……也是对她实力的真切形容。
但是，明岳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嘿嘿一笑。
“我受了伤……但是，你的伤一定比我更重，对吗……我亲爱的老黑蛇？”
她已经明白一切了。包括整合运动莫名其妙的暴乱，包括切尔诺伯格的贵族和官员们早早逃亡的举措，包括先皇前辈留给她的信息，告诉她要注意塔露拉以及科西切……也就是那条不死的黑蛇。
在目睹塔露拉阵容的那一刻，明岳就懂得了全部。
“塔子姐也算个好人吧……怎么就落到今天这步了呢……”
明岳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一个隐秘的角落找到了自己的行李箱。也无所谓自己身上已经脏兮兮的大衣，她拉着行李箱，继续一蹦一跳地走在切尔诺伯格荒凉的大街上。
她现在心情好得很。见到了罗德岛的人，见到了博士，阿米娅，杜宾和ACE；Scout还在下城区活蹦乱跳，玛嘉烈也没有真的感染矿石病……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除了塔露拉……明岳不禁叹了口气。既然塔露拉已经变成这样，也就说明，雪原上的悲剧还是发生了，塔露拉也像她所想的一样被科西切控制。整合运动还是攻下了切尔诺伯格，酿成人间的惨剧，多少人失去生命，又有多少人要流离失所，背井离乡。
但是，故事的结局，仍然缺少一些关键的拼图……但是明岳却并不急着去寻找那几位剩下的首领。相反，她还有些事情需要收尾。
她到处看了看，发现这里是中城区——这里她可熟悉的很。很快，她就从断壁残垣中找到了标志性建筑物，知道了自己在哪。看着仍旧阴沉的天空，明岳回忆着……彼得海姆中学在哪个方向来着？
……
罗德岛小队没有在这个集合点多待，而是全速想着下城区的集合点前进。ACE和杜宾已经把明岳的吩咐传达下去，所有干员都表示一定守口如瓶，任何人都别想从他们口中得知明岳的存在。
但是，干员们的眼神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即使在前进途中，ACE仍然能听到不少窃窃私语——主题都是明岳，塔露拉，以及两人电光火石却骇人听闻的碰撞。这种力量层次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太过遥远……甚至几乎可以与罗德岛本舰上搭在的大型武器匹敌。
“ACE，你是怎么想的？”
玛嘉烈低声对ACE问道。ACE苦笑道：“我不知道。我从未听过，从未见过有人能够……像她们两个这样。”
“不，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不用管管他们吗？撤离的速度已经被严重影响了，她也说了要保密……”
“随他们去吧。这种闲聊，总是避免不了的。”ACE摇头，笑着对玛嘉烈说：“临光，你也不要总是那么刻板……大家都不是孩子，不需要这样的敦促。说到速度……”
他向后望了一眼，无奈地说：“反正博士也在后面当吊车尾，怎么也不可能快起来吧。”
“……也对。”
玛嘉烈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在明岳离开后，博士就宣称自己的体力已经完全恢复了，怎么也不肯让其他人像明岳一样背着她。但是，就算博士真的有力气自己走了，但是速度仍然比其他干员慢一截，甚至赶不上队伍中的某未成年人。
好在，现在罗德岛小队的状况也并不那么急迫了。
塔露拉已经被明岳一剑劝退，梅菲斯特还没追上来，整合运动的小股部队也不足为据。也就是说，挡在他们前面的，只剩下曾经的那位战友……那个在巴别塔内不声不响，却突然退出组织，现在已经在整合运动里担任要职的萨卡兹人。
W。
……
梅菲斯特既然出现在核心城，也就意味着彼得海姆的封锁已经宣告结束了。不会再有整合运动的士兵看守校门，学生可以随意地从这里进出……但是，这正是灾难的开始。
明岳站在彼得海姆中学的校门前，感慨地看着校内空空荡荡的建筑。一阵狂风卷过，惊起枝头的两只乌鸦。
她踏进这个原来不算豪华，但至少完整而井井有条的学校。教学楼里早已人去楼空，在地面上留下食物和饮料的废弃包装、桌椅板凳的部件，以及人类的血迹和残骸。东边的仓库有大火烧过的痕迹，但无论是哪个仓库，都没有剩下任何东西。
在整合运动仍然看守着彼得海姆中学的时间里，他们一定挖地三尺，用所有能吃的，不能吃的东西来填饱自己的肚子……明岳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决定的正确与否。如果她放弃杀死黑蛇的尝试，是不是就能带着索尼娅，以及那些善良的孩子离开切尔诺伯格呢？
可惜，凡事都没有如果。
她一步步迈上教学楼的台阶，踩在灰尘，泥痕和血污上面，来到三楼的空教室旁边。推开门，明岳突然有点害怕自己会在这个教室里看见什么。但是索尼娅是这里最能打的……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所幸，教室里空空荡荡，没有血迹，也没有尸体。
明岳松了一口气，在教室里转了两圈，才想起索尼娅一贯藏匿物品的地点。她俯下身，从讲台下的缝隙里面抠出一个纸团，展开。
“我们都很好。整合运动已经走了，我们去附近找吃的，晚上会再回到这里休息。”
是明岳熟悉的字迹，落款是歪歪扭扭的名字，索尼娅。
ps：阿丽娜……毕竟，太久远了呢，没有逆天改命的可能（望天）
pps：塔露拉的战力本来已经算离谱的了，但是在将进酒的剧情之后嘛……好像，也不算特别离谱来着？
ppps：憋不出ps了。大家闲得无聊可以来书友群看看，作者会给大家发涩图（？）
第一百九十九章 拳打爱国者（？）
“Scout！”
ACE站在还很远的地方，对着高处蒙面的萨卡兹男人挥手。Scout点点头，从那处隐蔽的露台上敛去身形，过了一会儿，便悄无声息地在他们身旁的一个小巷子口钻出来。
“你的小队呢？”
“他们在集合点待命。我在那里放风。”
Scout言简意赅的说。阿米娅似乎松了口气，然后才想起来这次来切尔诺伯格的正事，于是把博士从自己身旁拉过来。博士也非常乖巧地站定，稍微仰着头，打量着眼神复杂的Scout。
“Scout干员，你好。”
“博士……你好。或许我该说初次见面？”
ACE插话道：“你非得现在发挥你的幽默感吗？说说W是怎么回事。”
“ACE，这就是我一直讨厌你的地方……”Scout摇摇头，轻轻地靠在墙上。
“真是我认识的那个W？”
“当然，我跟她打过照面了。天知道她出走之后去了哪里……应该是去了乌萨斯吧，整合运动起家的地方。至于她是怎么得到了新人，又是怎么……我听说统率我们这些雇佣兵的首领本来不是她，是加尔森，一个远近闻名的坏种。你还记得他吗？”
“加尔森……”ACE沉吟片刻，冷笑道：“是他啊。他现在还活着啊？”
Scout淡淡地说：“前几天还活着的，现在死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肯定跟W脱不开关系。反正，加尔森那家伙被杀……”
“喂，等一下。”
ACE唐突地打断Scout的话，扭头看了看玛嘉烈，又看了看杜宾，才发现两人也一脸茫然——当明岳与Scout通讯时，她们根本就不在旁边。他懊恼地一拍额头，顺口对着阿米娅问道：“阿米娅，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她干的？”
“谁……哦，是……”阿米娅差点把明岳的名字说漏嘴，然后被博士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支吾了一会儿，阿米娅对着博士眨眨眼睛，博士才放开手。阿米娅看着ACE，犹豫地说：“我觉得……ACE说的是暗杀那个萨卡兹雇佣兵的首领吗？我觉得可能不是她……那位小姐，因为她……”
博士毫不留情地打断了阿米娅的话，对Scout肯定地说：“十有八九。杀了你刚刚说的那个原首领的人，就是跟你通讯的那个女人。”
看见阿米娅似乎仍然有点不服气，博士无奈地看了一眼阿米娅，说：“阿米娅，你看看她在战场上的样子吧。不要总是把别人当成善良的大好人。虽然她跟我们站在同一边，但是她的手段可不那么……哼哼，温和。”
阿米娅哑口无言。Scout不满地说：“你们在打什么哑谜？那个跟我通讯的女人又怎么了？你们那里究竟遭遇了什么？”
“我……”
“让我来说吧。”ACE心有余悸地长出一口气，眼神变得有些悠远。
“阿米娅她们救出博士之后，就从那个研究所的旧址里面带着那位小姐出来。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混进去的，但是看她后面的样子，我估计她就是在里面等着我们。她认识阿米娅……以及凯尔希，我觉得她应该也认识你。”
“说重点。”
“好好好。在阿米娅和博士的同意下，我们带着她一路前进，中途遭遇了几次战斗，她都发挥了不错的战斗力。然后，在接近下城区的地方，她突然不辞而别，然后……”
“我们遭遇了塔露拉。”
……
从彼得海姆中学离开，明岳找到了附近街区的一个小超市，发现里面也人去楼空了。不仅没有人，就连货架也一干二净，不提食品和饮水，就连纸巾都没剩下来一包。她转悠了一圈，不仅叹了口气，心想索尼娅肯定不会在这一带停留了。
但是，既然那个纸团还被塞在讲台下面，就说明索尼娅晚上应该还会回到这里。如果她们已经离开了这片区域，细心的索尼娅……不，如果她真的足够细心的话，就应该会把那个纸团带走，或者留下新的信息才对。
晚上再过来找找吧。
明岳于是拉着行李箱，继续在切尔诺伯格的大街小巷中穿梭。天灾过后，街道上已经几乎没有了什么人——无论是整合运动，还是切尔诺伯格的普通市民。现在还能活着的人，应该都能找到一个藏身的避难所。至于无处容身的人，大概率已经横尸路旁了吧。
明岳一边走，一边无意识地思索着，爱国者这个时候会在那里呢？除去填补自己记忆的要素，她也确实对这位乌萨斯的老英雄十分好奇。刚刚打下核心城，塔露拉都已经出现在下城区周围了，也就是说大爹应该不会在核心城里……
那会在什么地方呢……
冥思苦想了一阵，明岳一拍额头，暗骂自己被塔露拉烧了一烧，脑子怕是都烧坏了。爱国者会在哪里——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在切尔诺伯格内，与这位老爷子还有联系的，当然是另一位老爷子啊！
她回想起赫拉格对自己说，他仍然会留在切尔诺伯格里，见证这座城市的结局。而赫拉格停留的位置应当也只有一个。
想到这里，明岳就马不停蹄地赶往阿撒兹勒诊所的位置。
走到半路，明岳就发现诊所附近的城区似乎受天灾影响并不大，整合运动的士兵与仓皇逃跑的市民也开始多了起来。明岳也就不能像刚才一样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要躲着整合运动的士兵走——因为懒得打发这些被热血冲昏头脑的感染者。
越往诊所的方向走，整合运动的士兵似乎就越多起来。但让明岳惊喜的是，她看见这附近开始出现全副武装的盾卫。他们严肃地与难民谈话，与他们保持安全距离，并为他们指引附近的避难所以及离开的出口。
这些士兵的素质与塔露拉、梅菲斯特麾下的士兵天差地别，可以称得上军纪严明。明岳大概能猜到他们的统帅是谁了，于是露出微笑，悄悄地在暗处隐去身形。
……
人身，鹿盔，高大的战士沉默地伫立在大地上。
一名士兵毕恭毕敬地向他汇报天灾过后，城区各处的情况。他安静地听士兵的讲述，然后点头，说：“我已知晓。”
“照我吩咐的，找幸存者。让他们选择，走，或是留下。严禁恐吓他们。”
“是！”
士兵端正地敬了个军礼，然后小跑着离开。他仍然伫立在这里。他的披风在风中飘扬，他沉默寡言，似乎在等许久未见的故人。
他的盔甲刀枪不入，他的重戟所向披靡。
他曾为萨卡兹而战，他曾为乌萨斯而战，现在他为感染者而战。
他是北原游击队的象征。已经过去了多少年，没有人敢于挑衅他的威严，也没有人愿意与他为敌。他在面对敌人时是冷酷的，在面对同伴时是宽厚的。所有战士都尊敬他，爱戴他；所有敌人都畏惧他，远离他。
他是爱国者，整合运动的爱国者。
如果爱国者只是站在这里，或许会被人误解成一大块坚硬的岩石。但是他突然慢慢地转过身，在气机牵引之下，遥遥地望向一条街道外，那个在废弃花坛上站着的渺小的人影。
“博卓卡斯替——”
爱国者举起手中的盾与戟。
那人虔诚地高呼着爱国者的名字。她摆好架势，兴高采烈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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