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流月火
打开了热水器的开关，又等了好几分钟，看见水温超过阈值后，明岳就迫不及待地冲进浴室，在浴缸里放满水，把衣服一脱就跳进去。被暖洋洋的热水包裹着，明岳不禁发出舒爽的低吟，惬意地闭上眼睛。
泡了个澡，明岳只觉得刚刚的痛苦都离自己远去了，浑身上下神清气爽。浴室里雾气缭绕，也没有能判断时间的工具，但明岳觉得自己已经泡的够久了。她正准备擦洗一下身体，于是站起来，一步跨出浴缸。
“你忘记拿浴巾了。喏。”
对了，好像确实是忘记拿浴巾了。不过也没办法嘛，毕竟砾还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午睡，忘记拿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噢，谢谢……”
明岳下意识的回答说出一半，就被卡在了喉咙里。她赤着脚站在浴室的瓷砖上，不着寸缕，与提着她的浅蓝色浴巾，推门进来的砾四目相对。
“……你什么时候醒的？”
砾笑眯眯地说：“在你放水的时候。”
“骗人，这里离房间那么远。你不会根本就没睡吧？”
“这都被你发现了，确实没睡。”
浴室里水汽蒸腾，但是明岳仍然能读得懂砾玩味的眼神。她侧过身，左手手臂挡在胸前，用右手去拿砾手上的浴巾。但是砾退后半步，带着诡异的笑容，半个身子都退到了门外面。
“……你想干嘛？”
砾把食指放在唇边，轻声说：“小点声儿，尼娜应该已经睡了。你不会想要吵醒她吧。”
“……不是这个问题！”
明岳想赶快结束这个让人尴尬的局面，却又不敢真的发出太大的动静。她知道现在的场景看起来有多糟糕，但是如果尼娜醒了，顺着声音找到浴室门口的话，场面只会更糟糕吧。于是明岳只好也压低声音，羞恼道：“快把我的浴巾给我！”
“不给。”
“你！你想干嘛……砾，别这样，真的会吵醒尼娜的……”
明岳当然没有察觉，自己的语气中那逐渐软化的，近乎于哀求的态度。血液不断地往大脑上涌，她开始觉得视线有点模糊，手臂徒劳地遮挡，却不知道，这种欲拒还迎的姿态只会使人更热血沸腾。
“别着急嘛……你已经洗好了吗？”
“是啊！快给我吧……”
“别着急嘛，明岳。”
砾轻盈地踏进浴室里面，反手就把门关上了。她把明岳的浴巾挂在墙上，低头，开始解上衣的纽扣。
“尼娜在睡午觉呢。”
……
“凯尔希医生。”
“我听得见。”
“切尔诺伯格突然戒严了。有穿着黑袍的人进驻切城，但是暂时还没有动作。市民现在并没有察觉到，他们可能在明天开展行动。”
“在不久前，切尔诺伯格已经经历过一轮搜查。”
“正是这样。”信使把电报轻轻地放在桌子上，询问道：“凯尔希，你们有什么打算吗？我看你们很快就要抵达切城附近了。如果有什么异状的话，会对你们的……‘行动’，造成不小的影响。”
“我提醒过你要谨言慎行，信使。”
凯尔希的目光向利刃一样。她说：“不要说会被人怀疑的话。”
“OK，OK。我知道的。”
被称为信使的女人嬉皮笑脸的应道，可惜，却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准备悔改的迹象。只是消停了两秒钟，信使又问：“嗨，凯尔希，你们真的打算打开那个盖子吗？”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
“别藏那么严实嘛，我总是要知道的。这样吧，你要是告诉我了，我就附赠一个消息——关于这次切城搜查的起因。”
“没有决定。还在备案阶段而已。”
“真是滴水不漏……”信使耸肩，说：“不过，这也符合你们的风格。割裂嘛，大家想的东西都不太一样，在那之后。附赠的消息——他们在调查什么东西的下落，以及可能仍然滞留在切尔诺伯格的犯人。”
“就这样，那我走啦。”
说着，信使欢脱地就从房间里蹦跶出去了。凯尔希拿起文件浏览，闭目沉思。
……
尼娜从午睡中醒来后，来到客厅。她看见明岳披着尚未干透的头发，失神地坐在沙发上。
“老师，下午好……”
“小尼娜，你知道吗？”
明岳怅然若失地说：“老师我啊，最讨厌浪费水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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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开门杀的正确使用方法
尼娜最终还是知道她们干了什么的，大概。
虽然明岳已经在事后尽力收拾了残局，但是一时半会，浴室里也不可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尤其是明显有水迹残留的浴缸。
其实明岳想要把这些痕迹完全销毁掉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在她辛苦干活的时候，罪魁祸首不仅不帮忙，甚至还站在一边扰乱她的心态，用各种不堪入耳的词汇，描述一些不可告人的场景里当事人的状态和真实感受——那简直就是造谣！她怎么可能会爽到哭呢！
在一边收拾一边吵架，甚至大打出手的情况下，能搞成现在的样子，已经是明岳法术能力千奇百怪的结果了。至于要瞒过尼娜，明岳本来就不抱这个希望。
所以，当她看见尼娜上了个厕所之后，就脸上遍布红晕，不敢直视明岳的眼睛，一路小跑着冲进书房反手关门的反应，就丝毫不感到稀奇了。砾毫无负罪感地在旁边偷笑，明岳扭头就瞪着她。
“没有什么想说的吗，罪魁祸首小姐？”
“说什么？把我的感受再描述一遍吗？”
明岳头疼地揉太阳穴，抱怨道：“你能不能稍微有分寸一点？一天到晚，净想着干这些事儿……”
“什么叫一天到晚？”砾反驳道：“我在烛骑士那儿，表现得还是很端庄的吧？”
“所以说一回家就想要？”
“是啊。”
砾毫不害臊地承认下来，反问道：“反正你也没事做吧？”
“谁说我没事做的？！”
虽然下意识地反驳了，但是明岳愣了愣，确实也没想到自己在家里还能干什么正事儿。她思考了好一阵子，才弱弱地说：“要不我们去后院练练？”
“好啊，没问题。然后呢？回来就可以继续了吗？”
“……那就一天练八小时吧。我要狠狠地操练你的武技！”
砾用发现新大陆一般的惊奇眼神看着明岳，疑惑道：“你在切尔诺伯格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了？你以前不是对训练毫无兴趣的吗？”
“那……那不是为了你着想吗？你这点身手，要是在边境有个什么闪失，那怎么办？”
“哼哼，就当你说的是实话吧。”
砾笑了笑，不再反驳。事实上，对于砾来说，与敌人正面交战的机会并不太多，更多使用到的是潜行与暗杀的技巧，而这些都并不是明岳能够教她的。不过，她看了看明岳脸上的表情，就把明岳心里的想法猜了个七八成。
明明就只是嘴硬而已。
“那现在就去？”
明岳却好像没听见砾的询问，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过了几秒，她才迟钝地看了看砾，说：“抱歉，稍等一会儿，我回个消息……”
话音刚落，明岳就闭上眼睛，浑身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砾好奇地观察一下明岳的状态，然后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她的脸。
毫无反应。
是什么特殊的能力吗……还是说，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正当砾想要做进一步尝试的时候，明岳却睁开了眼睛，两道眉毛拧在一起。砾装作自己什么奇怪的动机都没有，若无其事地问道：“怎么了？”
“以前干过的事儿，现在被正主找上门来了……”
明岳揉了揉眉心，苦笑道：“骏鹰堡好像派人找过来了。柳德米拉说，切尔诺伯格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封锁了一天。所有市民都被勒令不允许走出家门，否则后果自负。从下午开始，穿着黑袍的人搜索了每一条街道，然后迅速地在第二天撤走了。”
“那就是，平安无事？”
“最好是这样……”明岳叹了口气，又说：“我好像还阴差阳错地逃脱了，那些人应该是来找我的……不过，我不觉得我有留下什么痕迹啊，应该都清理干净了才对。总不能是预言家之类的东西吧……”
明岳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了一阵，才对砾说：“没事了。不是要去练习吗？现在就走吧。”
“别急嘛。我可是挺好奇的呢。”
砾问道：“是那位柳德米拉小姐的讯息？是你的特殊能力？”
“嗯。”
“你说的，是你之前为了救她，干掉了一名内卫的事情？”
明岳点头，补充道：“你就理解成，一名银枪天马骑士团的成员在卡西米尔境内执行任务的时候无故失踪了。倒不如说，骏鹰堡现在才派人来查，慢的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
砾表情严肃地问道：“你如果回切尔诺伯格，能保证你自己的人身安全吗？”
“能。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看见明岳笃定的样子，砾也点了点头。明岳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只觉得内卫事件应该至此全部结束了，在切尔诺伯格出事前，应该不会再有别的后续。正放松时，她听见砾冷不丁地问道：“你跟柳德米拉小姐那个通讯手段，我可以用吗？”
明岳一个激灵，在沙发上一个鲤鱼打挺，端端正正地坐好。砾微笑着，一字一顿地重复自己的问题：
“能，还是不能？”
“应该……能。”
“为什么是应该？”
砾听起来非常不满。明岳赶紧解释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这个原理到底是什么……但是！但是，我觉得应该是可以的！”
见砾对这种远距离通讯的手段很感兴趣，明岳干脆就直接把砾拉到后院。她牵着砾的手，似乎有些犹豫。
“要做什么准备吗？或者，确认什么内容？”
“……没什么。”
明岳定了定神，松开了牵着砾的手。她按住砾的肩膀，让她站在原地不要动，自己则转了个圈，让砾被笼罩着自己的影子里面。
“这样有什么含义吗？”
“可能有吧，我也不知道……对了，相信我，别反抗。”
“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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