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不到十秒钟时间,两人就赶到了现场附近,他们同时看见了深渊在呼吸的场景。
被强行破开的缺口中涌出磅礴的深渊魔力,许多骑士团成员都感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座会呼吸的深渊缺口的边缘,踩踏在残破魔法阵上的背影十分显眼。
金发,黑衣,大氅……金色的粒子光芒从他的身上自然的散发出,那看似微弱的金色光亮每一粒都拥有媲美百战圣域级别的魔力含量!
那青年站在深渊边缘,伸出左右手,食指大拇指比划出一个直角,组成相框对准深渊入口,似乎在找寻着某种角度,进行着微调整。
副团长很小心的往前一步,很快他发现自己动不了了,有人死死压住他的肩膀,踩住了他的影子。
“你们……”
“别去,也别靠近,否则会死。”桃乐丝警告道。
“你要我就这儿看着?”
“我们除了观望之外,没有任何余地。”卡洛斯劝告道:“不要试图挑衅人间之神。”
沉默,沉默持续了很久。
直至青年垂下了双手,他找到了需要的空间节点,然后抬起手一挥,深渊的入口再度撕裂。
白维往前一步,一跃而下。
趁着通道尚未闭合,桃乐丝先一步追上去,卡洛斯慢了一步没来能来及。
桃乐丝·维尔德感受到了剧烈的风声,四周是一条空间通道,她不清楚这是什么,但下落的速度快的让她心惊胆战,她抱着双臂缩成一团,然后道路很快抵达终点。
双脚落地,她看向四周……这里是深渊,而且是深渊最底层!
桃乐丝吃惊无比,攻伐队伍需要用上一个月也未必能抵达的深渊最底层,他居然只用了几秒钟时间?
确切而言,从深渊之上,抵达深渊底层,他只用了一步。
这就是世界王座吗……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并不是什么复杂的手段,无非是将原本无序而混乱的深渊空间进行排列组合,搭建出一条通路来,就像是菜堆成一团,然后一刀切下去。
自然,说来很简单,但不是说谁都能做得到。
白维对深渊的构造原理极其了解,这两天也为了探索深渊的空间结构而花了不少时间,所以可以取巧。
这是取巧的做法,那什么是不取巧呢?
也很简单,从第一层直接打到最后一层,不用走路,将天花板和地板一同轰碎,开辟出一条我行我道。
粗暴但有效,只不过会摧毁一定的深渊结构,导致多出来一些断头路。
白维脚步微微一停,听到背后传来咳嗽声,他回头瞥了眼跟上来的桃乐丝。
后者立刻捂住嘴巴,尴尬的勾着双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视线四处张望。
可就在桃乐丝四处张望的当口,白维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可恶,跟丢了!
桃乐丝眼神闪烁,她现在跟丢了待会儿怎么跟团长姐姐解释,好不容易抓住黄金帝王的线索,她本想拿着去跟团长姐姐邀功换个S级封印物,现在看来是机会泡汤了。
……
地狱界。
夏莎依旧在以一敌多,情况并不比之前要好多少,阿莲娜所观测到的未来正在逐渐应验。
鲜血公愈战越勇,可在地狱界之中,她唯一能动用的魔力来源除了自身的鲜血便是敌人的血液,这就意味着她必须以伤换伤。
但她可以呼吸回血,而敌人不行,所以持久战对自己有利。
并且早在很久之前,夏莎就通过道具和体质的变化获得了剧毒免疫的效果,谁若是试图用乔瑟夫的毒血来害她那是绝对没有用的,而且她也不是能暂停世界九秒钟就自称要支配世界的装逼犯。
这一系列的构成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在于,她的这种机制循环存在上限,一旦被突破了这个上限,个人实力就再也不能得到绝对的有效发挥。
计策是有效的,她落网也是迟早的事。
只是希望再慢一点,再慢一点就好。
恶魔侯爵沙克斯悄悄的眯着眼睛,他是一直都在故意放慢节奏,任由夏莎在包围圈里一同乱杀,每一名恶魔侯爵故意算计互不信任,这也是他提前设计好的。
恶魔可以通过契约来约束彼此行为,这完全可以提前约谈,为什么他不这么做?
理由有两点,第一自然是为了削弱夏莎的警戒心,让她在自以为有机会的情况下落入陷阱;第二点则是沙克斯想要多看一看鲜血公在战场之上的英姿。
恰如他五百年前所看到的那样。
其他几位联手的恶魔侯爵们也并不清楚……为什么沙克斯恶魔侯爵不惜这么大的代价,耗费了上百年时间要杀一名鲜血公,早在从五百年前就在等待深渊贯通之日。
它们以为是仇恨,但恶魔并没有那么多的仇恨,除了少部分以仇恨为食的恶魔之外,大多恶魔的情绪波动都非常淡薄,甚至几乎没有所谓的感情,感情在恶魔看来是多余的,而沙克斯也同样没有这么多的情感,它并未是源自于纯粹的仇恨而如此算计夏莎,甚至可以说事实恰恰相反,他不仅不憎恨夏莎,反而极其欣赏甚至可以说是憧憬。
沙克斯所憧憬和欣赏的亦不是夏莎自身,而是她在战场上杀戮的无情姿态。
那种姿态的鲜血公,简直就是一种他的一种理想,从见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想要重塑出那样的鲜血公,然后将她杀死,掠夺其鲜血灵魂生命躯壳,将对方转化成鲜血恶魔,永久的保存下来。
第一千零六章 接着说,我在听
很多时候,有些人喜欢上的是一种幻想,一种既定的印象,而不是一个完全的人。
所以人类会喜欢纸片人,因为纸片人能满足的幻想很多,而实际存在的人并没有那么完美。
这也恰恰是纸片人主播频频翻车的缘故。
沙克斯同样如此,他对鲜血公完全不感冒,却十分迷恋她在战场中所向披靡的杀戮姿态,完美极了,而那种完美就理应属于自己。
恶魔一旦产生了偏执就几乎等同于完全变态发育。
沙克斯五百年来都在等待和准备,付出庞大的代价将夏莎拖入地狱界中,他耐心等待了很久,哪怕到了现在也在等待着,但是他仍然不觉得满意。
因为夏莎并未表现出五百年前的那种决绝和凛然。
恶魔侯爵有些失去耐心,甚至有些气急败坏起来。
“不该是这样的……”他咬牙切齿道:“你不该只有这点程度而已!”
“这算是哪门子的新型挑衅?”夏莎挑起眉毛,情绪仍然没有半点波动。
“不,不是挑衅,而是……我很失望!”沙克斯压抑着怒气:“你在五百年前可不是这副模样!”
“说得好像你对我很熟似的……!”夏莎挑起长枪,一脚踢在了枪杆上,兵刃如磨盘转动,连续碰撞爆发出一连串的火星飞溅。
双方招式碰撞,夏莎利用反震力往后跳开。
“五百年前,我也在莱茵!”沙克斯挥动利爪,在地上撕出五道扩散的裂痕:“我亲眼见证了那场惨烈的战争!我也在战场里,亲眼看到了你!”
他低头看向滴着血的利爪,又瞥了眼满身伤痕正在徐徐治愈的夏莎,嗓音更是低沉了几分:“如果是五百年前的你,会选择更猛烈的进攻,而不是后退,你会不顾自己的伤口被撕裂,内脏被贯穿的冲上来,用鲜血的匕首刺入我的咽喉才对!可你退后了,你为什么要退后!!”
夏莎歪了歪头,用看傻子的眼神凝视着沙克斯……因为不退后真的可能会被贯穿内脏而死掉,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你们人多我人少,以伤换伤也不是这么换的。
“别说的你很了解我一样,我跟你……”
夏莎调转长枪,顺势收成一记下劈:“不熟!”
狂暴的力量掀起尘土无数,丝线拉扯,鲜血长枪在手里扭曲,螺旋发力,力量瞬间贯穿恶魔侯爵的右手掌,后者忍住剧痛扣住兵器,猛地一个头槌砸下,夏莎脑门炸开血花,她身体后仰的同时,下意识一记撩阴腿踹上去,但后者纹丝不动。
夏莎楞了一下,居然是无性恶魔。
沙克斯咆哮道:“夏莎·采佩什!来同我厮杀!变成你五百年前的那副样子!”
声嘶力竭的咆哮声震耳欲聋。
夏莎皱起眉头,她狠狠跳起来,一记鞭腿横扫命中,恶魔侯爵飞出三十米外。
右腿过于猛烈发力已经折断,她咔咔两声接续上骨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般面无表情。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五百年前?”
鲜血公的手指抹去额头的血迹。
五百年前,那场莱茵之战里,她杀了或许有足足十万人,那是一场仿佛醒不过来的噩梦。
莱茵之战最初只是一场奇袭,从她发起的奇袭,奇袭然后升级到遭遇战,从遭遇战变成围剿,然后反围剿,然后是全线战争,从小莱茵之战变成了莱茵决战……这一场战事从开始再到结束足足用了接近两个月时间,最长的一战局部战役持续了四十七天。
她虽然至死都无法忘记那一场战役里的情况,但也已经将那部分记忆丢入脑海最深处了。
五百年前,她是冲着死亡走上的战场。
不只是她,很多人都是这样。
只是她没能死成,到了最后还是活着。
那段时日她是心如死灰的,因为失去了老师也仿佛失去了对未来的期许,所以生死也不再看重。
就和菲尼克斯说的一样,所有人仿佛在一夜间都放下了生死,对于危险至极的任务都能毫不犹豫的接下,便是被告知可能会死也只是一笑置之,笑谈着‘老师都可以死,我为什么不行’,不怕死是一回事,不想活是另一回事,她当时之所以强大如鬼神,也是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生命和活着都成了一种沉重的负担。
诚然,当时的夏莎极端强大,甚至杀半神都没费多少力气,但她绝不正常,理性到了极点,也沉默到了极致,放弃和任何人交流,只是为了杀戮而杀戮的机械,完全抛弃内心封闭自我。
那时的她是孤独的,绝望的,所以也是强大的。
独自站在尸山血海上,背依血海轮回,遍地枯骨,筑起京观。
孤独的痛饮鲜血,因绝望而强大。
她用了很长的时间才从那种绝望孤独的痛苦里走出来,经过了五百年的时间成长为如今的夏莎·采佩什。
但现在这恶魔侯爵却指着她说‘变回去’。
就像是中二病里的六花指着富樫勇太说‘变回中二时期的你吧,暗黑炎龙使’
夏莎很难绷得住,也很难不用看煞笔的眼神去看着恶魔侯爵。
……你不会以为那种犯病状态的我是正常状态的我吧?
很显然沙克斯是当真了,他也误会了什么,但恶魔固执的认为只要自己情愿就能让夏莎恢复到当年的模样,那才是他想要的鲜血公。
可夏莎注定是回不到过去的,她哪怕战死在这里,也是怀抱着骄傲和满足而战死的,即便独自身处于地狱里,也并非是孤身一人,更谈不上因此而陷入绝望。
单推人的愿望,皮套人是无法共感的。
双方从一开始就不是站在同样的立场对话,前者憧憬的不过是自己脑补造出的幻影,只是后者漫长的历史片段中的一道剪影,无比片面,无比单薄。
夏莎理解到了这一点,却也完全没半点配合对方的意图,倒不如说……它越癫狂越好,只要因为愤怒癫狂而失去理性,自己就会赢下来的更多机会。
她握住兵器,忽然间感受到了全身的鲜血都在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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