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已灭无常
安格斯特拉脱下鞋后就上了二楼去看猫，安室透走到客厅，随手摘下帽子扔到一边，整个人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儿，顺手按了几下柯基公仔。
钱多多明明是只猫，却很喜欢这个柯基造型的毛绒公仔。白天时不玩其他东西，就趴在这个公仔上，不抓也不咬，就老老实实地趴着。
这时他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安室透一回头，只见安格斯特拉抱着钱多多进入了客厅。
他自觉往一边挪了挪，安格斯特拉过来后坐到他挪开的位置。
安室透没有搭话，抱着猫的安格斯特拉看上去很正常也很温柔，就像一个脾气很好的普通少年。和这样的他相处，让他有种自己潜伏任务结束、已经回归日常生活的错觉。
“你现在有什么工作吗？我是指组织以外的。”安格斯特拉问道。
经过相处，安室透确定安格斯特拉不是在试探，他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很自然地回答：“没有，便利店和餐厅的零工都辞了。”
“那去温泉前，我想拜托你查点事情。跟组织无关，是我个人的委托。”
安格斯特拉从口袋里摸出一部他从没见过的手机。
“那个馆长是从一个黑道组织那里拿到这批毒品的。不止是他，之前琴费士的毒品源也是那里……”他的声音相当平静，“我不用你去做什么危险的事，麻烦你这几天都去图书馆附近，留意是否有可疑的人去询问馆长的情况。”
他侧着脑袋想了想，手指轻抚着猫咪的后背，表情没有一点波澜。
“如果有跟我一样黑发红眼的人，告诉我一声。”
第121章 注定走在黑夜里
周三早上9点，北海道小樽市。
宫野明美将一些老久的物件收入箱子，回头看向拿着相框坐在沙发上沉默的诸星大。
今天她来帮他收拾他父亲的遗物，会给他在训练场里找个房间放好，然后他将接受为期一周左右的近一步考察。
……
昨天下午，在琴酒初步审问完诸星大后，他就把他扔给宫野明美，又在他脖子上扣了个装有炸弹、窃听器和定位器的电子项圈，炸弹倒计时为十天。
“就让安格斯特拉亲自拆下‘礼物’的包装吧。”
这是琴酒的原话，他说话时脸上带着让人颤抖的森冷笑容。
说完后他就离开了，处理一个因为欠债而被迫加入组织的底层成员只是个插曲，他手上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
诸星大盯着琴酒离开的背影一言不发，宫野明美以为他会暴怒、会迁怒到她或是贝冢士郎的头上，正想上前替他查看伤势时，他却突然朝他们看了过来。
诸星大沉默着，现在不管他说什么、去哪里，负责监控他的人都会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要想回去一次。”半晌后，他才开口。
宫野明美知道他说的是诸星先生，连连点头：“我陪你过去，顺便帮你收拾下东西……等琴酒回去后，你也要去东京那里了。”
“不用，我自己就行。”他抬手碰了下脖子上的电子项圈，“我戴着这个东西，你们不用再费力气监视我了。”
宫野明美有些尴尬，正想辩解不是监视，可看到项圈时她说不出话来。
她认识诸星大脖子上的这种电子项圈，以琴酒为代表的代号成员，经常用这个去监视犯错或刚加入组织的人。
琴酒要在北海道待近一周，这一周的时间里，他会继续找时机去检验诸星大。
如果这几天内诸星大有异常举动，或是倒计时结束项圈都没有被拆下，这个炸弹就会爆炸。威力不足以炸毁一栋楼，但让戴着这个项圈的人尸骨无存是绰绰有余的。
“他说的安格斯特拉是谁？”诸星大问道。
提到安格斯特拉，宫野明美的恐惧消散不少，她安慰道：“是和他同级的代号成员。安格斯特拉很年轻，都还没成年，可性格很好相处。”
在听到她的叙述时，诸星大脸上没有表情，可眼神非常奇怪，与其说是惊讶，更像是一种意外收获的喜悦。
这种眼神过于奇怪，宫野明美差点觉得自己看错了。
当她再去仔细打量诸星大时，他眼神是和表情一样的冷漠，好像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
宫野明美按下心里的古怪，再次提议道：“那我明天来帮你收拾下东西。我早上看到过那边的情况，你一个人收拾或许有些麻烦……这不是监视，我想帮帮你。”
她失去父母时只有七岁，可她至今记得那是是什么感受。她不求诸星大原谅他们，只希望自己为他做点事，让心里稍微好受一点。
这次诸星大默默地看了她几秒，没有拒绝，幅度很轻地点了点头。
……
宫野明美收回视线叹了口气，继续去收拾东西。
她刚才在柜子和抽屉里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这家里有相册的存在，唯一一张几岁时拍的家庭合照存在相框里，被诸星大拿在手中反复观察。
————
与此同时，小樽市训练场。
琴酒平静地收回伯莱塔，对面的底层成员咚地一声倒在地上，他理都不理这具尸体，转头看向伏特加。
他没有说话，可伏特加知道他要干嘛，这是他当多年小弟培养出的默契。他立刻操作手边的笔记本查阅名单，将名单上的照片和地上的尸体对比一番。
“大哥，这是小樽市最后一个，接下来就等札幌区域的家伙过来。”
琴酒冷笑道：“如果不是那位先生直接给了名单，我都不知道组织里宁死都要去碰毒的老鼠这么多。”
伏特加其实不懂boss那么严令禁止毒品的原因，给他一百个胆子都不会对boss和琴酒询问：“幸好除了琴费士，暂时没有发现其他代号成员涉毒。”
boss禁毒只会提醒代号成员，不会去特地告知数量又多又杂的底层成员。如果底层碰毒会直接杀了，聪明或消息灵通的人多见几次后自然会知道。
提到曾经是他手下的琴费士，琴酒没有一点惋惜，反而是巴不得他从没出现过的嫌恶。
“毒品来源查出来了吗？”他冷声问道。
“出来了，和琴费士一样，都是关东地区那个黑道组织坂井组。”伏特加在键盘上操作几下，“这个组织的头目据说早年患上尿毒症，在七年前进行过肾移植手术。”
听到那个姓氏的发音时，琴酒脸上的冷笑慢慢收敛了。
“不是‘坂井’，是境界的境。”他冷淡地纠正道，“作为姓氏时，‘境’和‘坂井’发音相同，你搞混了。”
“大哥你知道这个组织？”
琴酒冷冷地看了伏特加一眼，后者瞬间噤声。
组织里知道安格斯特拉本名的人不多，目前也就boss、朗姆、贝尔摩德和他知道，他没对伏特加或雪莉提起过。
知道那个小鬼本名的人，也都知道他的身世。
安格斯特拉……境白夜，就算当时没有被贝尔摩德捡到带回组织，他也不可能当个干净乖巧的学生，去过正常人能有的生活，他从出生起就注定走在黑夜里。
境组在二十多年前是日本第四大黑道组织，从十三年前起开始衰败，规模从整个日本缩减到关东一地。
与其他黑道组织不同，境组内没有义弟义子，重要成员间都有血缘关系，头目交替也是传给亲生子女。没血缘的人付出再多，地位也比不过有血缘关系的小辈。
除了从外面嫁入的媳妇和入赘的女婿，他们家的人全是黑发红眼，就琴酒见过的资料里无一例外。
他们家还有一种奇葩规定，孙辈会重复起同性别长辈的名字，比如安格斯特拉的亲爷爷也叫境白夜，但这人多年前就失踪了。
第122章 抽刃向更弱者
中午12点，米花町sake网吧。
境白夜将电脑锁屏，正想打开便当开始吃午饭，他放在旁边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十分钟前，有个符合你描述的男人想进入图书馆，但被警方拦了下来。——安室】
附件里贴着一张照片，明明是暗处的偷拍，却拍得非常清晰：一个黑发红眼、皮肤苍白的男人站在警戒线外，向附近的警察询问着什么。
【你现在方便吗？如果确定附近安全，给我打电话过来，我有更详细的事情要问你。——angostura】
境白夜很快发去回复。
他没有冒然打电话过去，以免安室透附近有什么危险人物、他突然接电话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昨晚从图书馆回来后，境白夜去看钱多多时顺手看了下从馆长那里顺来的手机，结果在通话记录里看到了一个和他相同的姓氏。
境不是烂大街的常见姓，再加上和毒贩有牵扯，境白夜立刻就想到了原主那个糟糕的大家庭。
他合起便当盒放到一边，没几秒后，安室透的电话过来了。
“你那里怎么样？”境白夜出于对安室透人身安全的负责，再问了一遍。
“我确认过了，附近很安全。”
安室透那边说话的声音很清晰，应该在一个比较偏僻安静的地方，境白夜回忆了一下昨天见到的图书馆周边区域，对他目前所在地有了大致的猜测。
“图书馆那边怎么样了？”
“昨天晚上有学生报警，说在电梯厢内发现了馆长的尸体。”说到这点，安室透的声音有些无奈，“应该是你提到的那两个孩子，可能他们逃出来时想坐电梯，结果正好看到了。”
境白夜明白他无语的地方，被人追杀时要避开电梯这种狭小的地方，犯人堵门或是令电梯停止运行都很方便，远不如走楼梯有多种选择。
“目前警方仍然在馆内搜查，图书馆外还拉着警戒线，然后那个男人就过去询问了，他……”安室透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好几秒后，他才继续道：“你认识他吗？”
境白夜预料到他会问这个，毕竟这个人和他的相貌特征有点相似：“不认识。”
他是真的不认识这个男人，原主除了亲生父母和姐姐，其他乱七八糟的亲戚一大堆，大部分他和原主都没见过。
而且除了嫁进来的媳妇和女婿，他家的人都是黑发红眼和苍白皮肤，像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遗传基因强大到让配偶在这方面毫无参与感。
安室透听到他的答复，没有继续追问：“你需要我去跟踪他吗？”
“不用。”境白夜皱起眉头，“那是一个贩毒的黑道家族，在关东地区扎根几十年，随便去追踪很危险，你赶紧回去。”
“我知道了。”安室透老实应下。
“我不打扰你了。”境白夜重新拿过便当盒，忍不住又叮嘱一句：“路上小心，注意有没有人跟踪，遇到紧急情况给我发消息。”
“好。”
听到安室透答应后，境白夜挂断电话。
【宿主，这件事涉及另一个黑道组织，你最好告诉boss一声。】系统提示道。
【等我吃好饭后就发邮件。】
境白夜打开便当盒的盖子，从袋子里取出筷子，夹起一个蛋卷塞到嘴里。
和系统对话是在脑内进行，不需要用嘴巴，不会耽误他吃饭。
他早饭是绿川辛做的，中午带的便当是安室透做的，他们都知道他不喜欢吃绿色食物，还是会给他里面装一半的蔬菜。
境白夜默默地吃着午饭，外面信息组的其他成员也开始吃饭了，他能听到他们的交谈声，但那里的热闹和他无关。
或许是见他专心吃饭，系统没有再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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