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之我被卧底包围了 第315章

作者:已灭无常

——但是这套烟花的照片,却储存在两个人的手机上。

突然境白夜的手机发出一声猫叫,烟花照片跳为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号码。

境白夜接起电话,含糊不清地道:“喂?”

“……你在吃东西?”对方的声音有些惊讶。

境白夜看了眼手里的三明治,默默把它放回到盘子里,将嘴里的东西匆匆一口吞下,拿起红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才回答对方:“吃好了。”

“你以前在享用美食时是不会接电话的。”是芬里尔的语气,“你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这是boss的号码,我怎么可能不接。”境白夜说。

“可是我记得你这方面向来一视同仁,不管是他或是朗姆都不会……说起来,琴酒才是你不接电话次数最多的那个……”

“……”

境白夜沉默片刻,扭头看向窗外,声音平静道:“没什么。”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的说话声响起。

……

上午时,境白夜拎着两个大纸袋,掏出房卡去刷门口的感应器。随着轻轻的滴地一声,门往里打开了。

室内空无一人,沙发上空空荡荡。

境白夜带上门,把买来的食材放到厨房,再去两个卧室分别放行李。

他在出发前就预定了为期两周的高级套房清洁服务,室内非常干净,和他们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

在较小的那个卧室里,他把那本没读完的《小王子》放到床头柜上,又在旁边放了一个布满裂痕的钥匙扣。

他仔细检查一遍床单和被子干不干净,确定服务员刚换过后才铺好床,把金发混血男人的身体从系统背包里取出,小心放在上面。

安室透从那天起一直在睡。

系统面板显示他身体情况正常,所以境白夜没把他送去组织的私人医院,而是一直守在他的身边。

他没有大吵大闹,更没有做出其他过激的举动。

因为他知道他会醒来,并且在睁开眼的第一眼,就会看见自己。

……

境白夜这么想着,心情好了不少。

“前几天我和安室……就是波本,波本威士忌……一起去外面玩,所以才一直没有联系你们。”

“我们一起去大学听公开课,他英语不好,我得陪着他,为他解释专业名词。”

“我们一起去纽约逛公园吃芝士蛋糕,一起去了尼亚加拉大瀑布,还一起去了最北边的阿拉斯加州……可惜我竟然把最基础的常识都搞错了,现在那里没有白夜现象,我们白跑一次。”

“不过他没有生我气,而且我和他说好了。等到夏天,再一起来看。”

他语气轻快,一条条说出他们前几天干了什么。

“所以没什么,那几天我真的很开心。”

对面沉默了很久。

“格雷……”

芬里尔喜欢喊境白夜为格雷,而斯皮亚图斯喜欢喊白夜或是安格斯特拉,这也是他们的不同之处。

“你知道为什么组织里的卧底,代号大多为某种威士忌吗?”

第466章 名为威士忌的卧底

威士忌。

组织里威士忌不少,境白夜三个手下分别是苏格兰威士忌、波本威士忌与黑麦威士忌,认识一个爱尔兰威士忌,还有已经被杀的日本威士忌和酸麦威士忌。

除了爱尔兰,其他五个都是卧底。

境白夜想到这里,忽然又想起了赫雷斯白兰地。

他、卡尔瓦多斯(苹果白兰地)以及自己三个送出去的女手下,代号全是白兰地的分支。

而除了卡尔瓦多斯,其他四个也都是卧底。

区别是爱尔兰和卡尔瓦多斯的代号是前任首领给的,其他九个是斯皮亚图斯给的;前五个卧底是送进来的,后四个卧底是送出去的。

斯皮亚图斯说给送出去的卧底代号为白兰地是方便统计,威士忌估计也是。

“因为那个代号是‘威士忌’的卧底?”

因为遇到的第一个卧底是威士忌,所以之后的卧底,就是威士忌的分支。

不过……

“xyz鸡尾酒和潘诺。”境白夜说,“他们的代号就不是威士忌。”

“他们两个,外加基尔、阿夸维特、司陶特、雷司令——他们六人的代号,是我取的。”芬里尔说,“我不喜欢故意给卧底威士忌的代号。”

“为什么?”境白夜奇怪道。

威士忌作为六大基酒之一,种类品牌繁多,根本不存在代号不够用。

难道是为了其他原因?

————

……为什么?

只有在黄昏时刻才能控制身体的男人沉默。

“你告诉过我,当年就是威士忌负责押送你们来日本进行更多实验,他明明有能力,却为了卧底任务而没有选择救你们。”

“我以为你会讨厌这个威士忌。”

手机另一端是少年疑惑的声音。

“我不讨厌,就是曾经恨过……”芬里尔淡淡道。

……

卧底在一个犯罪组织里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如果他们要往上爬,必须做和他们曾经唾弃的罪犯一样的事,甚至更凶残更恶劣,为的就是博得组织上司的信任。

组织里卧底不少,可威士忌是第一个得到代号的,可见他付出了多少努力。

——其中的努力之一就是把一批熬过初次实验的实验品们从美国押送到日本,进行更多更残忍的人体实验。

他们过不了海关,只能坐船偷渡。就像当年贩卖奴隶那样,把人放在货船底部运送出去。

区别是组织不会让他们在进实验室前就莫名其妙死去,居住环境没那么恶劣,押送者们也会严加看管他们,避免他们自杀。

芬里尔是个话不多的人,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求饶,每天就是沉默地吃饭,沉默地坐在原地,沉默地看着外面,看着那个代号为威士忌的男人。

他看到有人向威士忌哀求,可他不为所动反而出言嘲讽;

他看到有人偷藏吃饭叉子企图自杀,被威士忌阻止,在怨毒的大骂中挨了一顿毒打;

他看到底层成员围着威士忌谄媚讨好,为他提供毒品,他照单全收,然后在他们注视下对自己进行注射。

那时的芬里尔接触实验人员更多,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行动组的代号成员。

而威士忌的确符合他对那些恶魔的猜想——

强大,冷血,残忍,视别人生命和未来为轻贱的草芥。

所以在他进实验室开始一轮又一轮的实验,某天从实验人员嘴里得知威士忌是一个FBI卧底时,真的非常惊讶。

被送来实验室的威士忌狼狈不堪,早已看不出当时在船上的模样。

一只眼睛只剩模糊的血洞,骨头断了好多根,十个指甲被掀得七零八落,外露的皮肤上是大片烙铁烫过的伤痕,下面裤子很脏,应该是遭遇电刑时失禁了。

虽然已经做过一定紧急处理,实验人员仍然嫌他太脏,叫最擅长照顾人的芬里尔帮他清理一下,让他别死得那么快——至少死前发挥出点实验品的用途。

芬里尔没说什么,可实验室里的其他人,在实验人员走后一拥而上。

他认出了当中有那时向威士忌求饶和自杀被拦下的人,他们一边辱骂嘲讽,一边对他拳打脚踢。

他们不敢对实验人员说一个不字,只敢把怨气发泄在这个将他们送来、此时也沦落到这里的人的头上。

“你不是卧底吗?为什么不救我们!!”

“去死吧畜生!!”

“你活该!!!你把我们送来,你自己活该遇到这种事!!!”

芬里尔好不容易拦下他们,把他们劝到旁边,然后架起这个浑身是伤、碰他哪里都会让他痛苦的男人,进了旁边的房间。

他腿部和腰部没有骨折,芬里尔让他坐在唯一的椅子上。

因为其他实验人员的攻击,他身上的绷带再次开始渗血,芬里尔替他小心拆下。

“谢谢。”

威士忌的道谢含糊不清,他用仅剩下的眼睛看向芬里尔,他发现他下巴骨头被打碎了。

“……后悔吗?”芬里尔问。

后悔不再谨慎点吗?后悔把他们押送过来吗?后悔……当一个卧底吗?

“在接下任务时,我就有心理准备了。”

明明伤得那么重,可这句话却说得那么清晰,他真的一点都没有后悔。

酷刑摧残了他的身体,但没有让他低头。

“抱歉。”

——这是威士忌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在第二天,他就死在了实验里。

实验人员吐槽了几句“特工也太没用了吧”“干嘛把这种重伤的残次品送来”“浪费我们时间”,然后让人把他的尸体处理掉,转向其他实验品。

……

“……而且在他死后,我就完全不恨他了。”

不,其实在威士忌说出那句“我就有心理准备了”时,他就不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