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之我被卧底包围了 第302章

作者:已灭无常

唱诗班的声音轻柔空灵,穿过在阳光下闪烁着不同光芒的彩色玻璃窗,一直传到他的耳朵里。

境白夜留心听了一句,认出这是一首基督教歌曲。

“至为宝贵的主,谁能与你相比,我将万事抛弃为得着你……”

“我一无所有,唯有生命献给你……”

表达了教徒对他的神那倾尽所有的爱。

听着这些歌词,境白夜感到些许不自在。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份不自在从何而来,他将花和苹果派放下,抬头看向教堂,没有朝那里走去。

【他们还在练习,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进去打扰他们。】

他回应着自己的系统,视线从教堂移开。

【……再等等吧。】

不急的,他今天有的是时间,没有人真心等他回去。

……

夕阳染红地面,在白雪镀上了一层橘红,直到这时,境白夜终于推开了教堂的门。

教堂内没有其他人,唱诗班、牧师、其他来祷告的人早就离开,空荡荡的主堂里只有一个黑发男人背对门口坐在第一排,半仰起脸注视着前面的圣母怜子雕像。

他看得很专注,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境白夜的到来。

“boss……?”

境白夜站在原地。主堂内实在太静了,他能听到他的声音在里面回荡。

黑发男人回头,他的半边侧脸上有落日余晖的暖光,好像把那身黑色西装染成了其他颜色。他看到是他,先是一愣,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对他露出微笑。

这是完全不同于斯皮亚图斯的笑容。

——是黄昏时才会出来的那个boss。

境白夜心里蓦地一松。

他步伐轻快地走过去,用平时在贝尔摩德面前才会有的口气问:“boss,我可不可以坐在你旁边?”

他好久没见到这个boss了,上一次见面还是两年前他给他压岁钱……说起来boss是一个身体两个人格,压岁钱为什么不可以给两份……不,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境白夜晃了晃脑袋,悄悄把不该这时候考虑的问题全部晃掉。

黄昏boss点了点头:“坐吧。”

境白夜马上坐下,黄昏boss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问道:“你比上次见面长高了不少……最近还缺钱吗?如果缺,我给你零花钱。”

说的是英语,因为这位boss不会日语——哪怕他在日本待了那么长的时间。

钱怎么会嫌多呢?

手握东京都多套房产、每月光收租就可以衣食不愁的境白夜心情值升高,他刚想回答,就感到手机震动了一下。

要是在大街上,这种震动完全无法引起注意,可这里非常安静,连不太敏感的黄昏boss都注意到了。

境白夜看向黄昏boss,后者微微点头,接着移开了视线,这样能避免不小心偷看到他的手机。

邮件是苏格兰发来的。

就像上次去法国那样,他在出发前叮嘱一堆,现在又给他发来一大堆出国注意事项,完了还在末尾告诉他,他已经从雪莉那里接回了钱多多,他会好好照顾它的等等……

黄昏boss没有看他手机,只是看了他的脸色:“格雷,你心情不好吗?”

境白夜没有回答他。

他握着手机,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如果在过去,境白夜会很开心地回复过去;可是在现在……在他对他说出那句“打了。感觉好多了。”的现在,他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眼罩被狂风残忍剥下,即使他再努力往上扯、想重新捂着自己的眼睛延续过去的状态,也无济于事。

没有人可以永远被欺骗。他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第451章 组织里的第一个卧底

见境白夜不说话,黄昏boss没有逼迫他,只是又摸了摸他的脑袋。

“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下。”他说,“或者找什么发泄一下,不要这么为难自己。”

境白夜感觉到头发上的轻柔触感,不禁抬头看向眼前的人。

“boss……”

“芬里尔。”黄昏boss打断他,“格雷,我不是组织的管理者,如果你想叫我,就喊这个名字吧。”

日韩文化里有着严苛的长辈晚辈、前辈后辈文化,从那繁琐的敬语就可见一斑,晚辈绝对不能直呼长辈姓名,那是极大的不尊重,但美国或是法国就没这么苛刻。

黄昏……芬里尔是美籍法裔,哪怕身体成了一个日本起家的犯罪组织头目,他仍然没接受半点日本封建风气的影响。

境白夜的目光落在他左侧脖子的狼型图腾上,忽然问道:“这个纹身是你根据名字纹的吗?”

“不,这不是纹身。”芬里尔回答,“我过去是一名教徒,有规定不许纹身。”

“……原来是这样。”

境白夜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了一句,他没有再问什么。

芬里尔似乎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谈:“你是来找他的?那你得再等一会儿。”

黄昏是日本文化里忌讳的逢魔时刻,同时也是这具身体里两个灵魂的交替时间——境白夜知道这点,他本来就是来找斯皮亚图斯的,但他现在忽然很想和芬里尔也聊一聊。

明明是同一个身体,芬里尔和斯皮亚图斯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一个温和到有些懦弱,一个是当之无愧的群鸦主人。

组织里知道boss真面目的人,大多不会把他们弄混。

就拿琴酒举例,他对斯皮亚图斯毕恭毕敬绝对忠诚,但对芬里尔,只是面上过得去而已,就算去保护他,也只是为了不影响之后斯皮亚图斯使用身体。

曾经境白夜好奇琴酒怎么会分得这么开,还跑到他面前直接问过他的这个问题。

那时他刚入组织、琴酒也刚满二十岁,远没有现在这么沉得住……不,现在他遇到对斯皮亚图斯不敬的人也不会冷静有耐心……根本不会给人解释的机会,他当即用看叛徒的眼神扫射境白夜。

他没有和以前一样拿枪捅他的脸颊,而是直接揪着他的脸,把他整个从地上拎起。

“你是被那位先生特地带回来的……连他都认不出?”

境白夜双脚离地摇摇晃晃,这是他第一次从琴酒身上感受到真正的恶意,他的眼神是真的想杀了他。

其实当时琴酒误解了他的话,他是认得出的。

——他不靠系统标注就能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区分开,也能辨别出同一个身体里的不同灵魂。

只是他能做到不把一个人当成另一个人的替身,把对一个人的感情完全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但对同用同一个身体的,他暂时没法分那么清楚,有时还会混在一起。

……其实这个也该分彻底清楚的。

境白夜握紧手机,没有回复那封来自苏格兰的邮件,他开口问道:“芬里尔,你以前遇到过卧底吗?你是怎么看待他们的?”

去年的箱根之旅,他问过斯皮亚图斯类似的问题;现在面对芬里尔,他想再问一遍。因为他们是不同的存在,对某些人、某些事的态度不会一样。

“这个啊……在很早以前,是遇到过一个。”

芬里尔脸上温和的笑容变淡了点。

“那是一个FBI卧底,我记得很清楚……就是他把连我在内的一批实验体,从美国实验室转移到日本。”他略微一顿,“一个都没漏掉。”

境白夜愣住了。

芬里尔注意到他的表情,微微提起嘴角。

在这一刻,他的表情像极了斯皮亚图斯,像到境白夜快分不清他们了。

“你的表情仿佛在说‘为什么他没有救你们,明明他不是真正的组织成员’……”他轻声说着,“为什么你会觉得卧底会做这种多余的事?”

“……”

“卧底跟普通的警察、特工不一样,他们的工作不是救人,而是收集与传递情报。比起救一批人,他更该弄清楚人体实验的目的、实验的规模、实验进展到什么地步……或者在必要时,把实验的成果交给他身后的机构。”

芬里尔抬起头,注视着前面的那座雕像。

他语气平淡得就像在叙说一个和他无关的故事,没有一点愤怒和恨意,可境白夜很清楚他就是其中亲身经历的一员。

完全没预料到这个答案,境白夜沉默不语。

他不太懂卧底的工作流程,只是从……潘诺能联系那么多真正的同事来看,只要那个卧底想,他可以把那批人体实验受害者从组织手里截下来。

毕竟美国可是FBI大本营,他应该是有能力做到。

“他后来怎么样了?”

“身份暴露,被拷问情报,之后送入实验室……没撑过一次实验就死了。”

又一阵沉默。

“那他的代号是什么?”

“——威士忌。”

依然温和的声音,用的却是日语,语气更是瞬间换成了另一个人。

境白夜一愣,扭头看向身边。

只见窗外黄昏早已谢去,在铺开的夜幕与月色的照耀下,斯皮亚图斯用那双绯红眼睛注视着他,脸上是熟悉的浅薄微笑。

————

“滴。”

坐在沙发上等待的安室透听到门外刷门卡的声音,瞬间起身朝门口看去。

安格斯特拉站在门口,维持着开门的姿势和他对视了。

酒店走廊上的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熄灭,安室透看清了安格斯特拉此时的表情。他像是完全没预料到有人在等他,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接着他听到他的声音响起:“你怎么还没休息?”

“我说过的,只要我和你住在一起,我就会等你回来。”安室透用平静的声音说。

他没有可怜兮兮的口气去向小上司卖惨讨好,这对他是一件无比寻常的事——就像没人会拿自己会呼吸一事去向周围人炫耀。

安格斯特拉走进屋内,他注意到厨房区放在岛柜上的购物袋以及水池里的盘子,安室透只拿出了做羊角面包要用到的蜂蜜放在袋子旁。

安室透没有再说话,他只是静静等待着安格斯特拉的下一个指令。

“下次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