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已灭无常
情报组织里本就精英多，能被选去犯罪组织当卧底的更没什么菜鸟，赤井秀一见安室透这幅样子，隐约有了猜测。
“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安格斯特拉的事情？”他冷不丁地问道。
安室透表情不变，凝视了他片刻，忽地再次勾出一个笑容：“诸星先生，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那个“诸星先生”喊得要多阴阳怪气就有多阴阳怪气，可惜赤井秀一已经习惯，心态非常平稳。
“曾经我家里发生过一次意外，当时我还年幼，我父亲心爱的花瓶失踪了……”赤井秀一结合着自己与诸星大的过往，编造着一个半真半假的故事，“我母亲和我一无所知，听到他的疑问，我们只好帮他一起四处寻找。”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安室透眉头微微挑起。
“最后我在后院的草丛里发现了它的碎片，是我家狗干的。”赤井秀一低头更换弹匣，语调冷漠中透出一种顽劣的恶意。
“它做了坏事，呜咽担心着不敢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它最喜欢的主人，只好依靠它在外面结交的其他野犬，为它偷偷搬运碎片扔出去……它本来盼着不被其他人揭穿，可惜，最后我还是找到了。”
“安室君，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回忆起了这件童年趣事。”他让手里的枪重新上膛，“很凑巧，它也是金色皮毛。”
安室透怎么可能听不懂他这么明显的暗指？上前一步猛地揪住了他的衣领。
“这幅龇牙咧嘴的样子就更像了。”
赤井秀一故意火上浇油，想近一步激怒安室透，人在愤怒时容易口不择言，偶尔会被激出一些秘密。
他扫了一眼安室透紧握成拳的另一只手：“你是想打我吗？我希望你不要打我的脸，毕竟安格斯特拉很喜欢我的这幅长相。”
听到这句话，安室透气极反笑：“诸星大，难道你是靠脸混组织的吗？太堕落了吧？”
“不，我是被琴酒推荐过来的。”赤井秀一再次提醒他们过来的方式不同。
他身高和琴酒接近，比安室透以及绿川辛要高，因此就算被扯住衣领，依然能用向下的目光、居高临下的气势打量安室透。他一边说，一边猜测对方的怒火值大概会涨到什么程度。
安格斯特拉离他们不远，如果安室透真一拳头打上他的脸……这个看脸的小上司，是否会做出处罚？
第213章 横滨之行
“安格斯特拉，你那两个手下好像又起争执了。”雪莉忽然说道。
“我知道。”境白夜叹了口气。
他被雪莉拉到一边，在教她的同时，他不忘关注身后两人的情况，就怕他们当场打起来。
在今天下午安室透来接他时，境白夜就隐约察觉到他情绪有些不对。
以往他们对视，安室透的目光很正常，今天好像有意无意地一直在往他的左眼看；不止如此，晚饭也没有准备，所以晚上训练结束后他们得在外面解决晚餐。
境白夜不是控制狂，他不会去关心手下在他不在时去做了什么，只要不去炸他房子、盗刷他账户就行。除了琴酒等劳模，其他组织成员在没有任务时，都过着和普通人无异的日常生活。
“他们手上有枪，万一真打起来……”雪莉担心地皱起眉头。
“不用担心，他们两个好歹是成年人，这点自控力是有的。”境白夜抬手为她操作了一下附近的仪器，上面显示出雪莉的英文字母，“他们最多是小学生吵架间的恶意。”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如果他们真有杀意，你肯定会害怕，可你现在很正常，还在嫌弃他们。”
境白夜对杀气恶意比较敏感，他能感觉到身边的人是否有真正的恶意和杀念，是真心想杀人还是虚张声势在吓人，他可以感觉出来。
不过他这方面本事比不过雪莉，雪莉在琴酒身边待太久了，对那种气息更加敏锐，甚至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附近是否有组织成员。
安室透和诸星大间会吵架会动手，但就算他们露出凶恶的那面，身上想要夺人性命的真正杀意却不多。
他们两个在杀人方面，似乎比组织大部分成员克制得多……换成其他人、哪怕是戴吉利那样胆小如鼠的，被挑衅后肯定也会冒杀气。
这样的态度，让境白夜忽然想起了曾经的搭档潘诺。
潘诺是个有着天生金发的混血男人，跟戴吉利完全是按照欧洲人的刻板印象长出来的不同，他长相很不错——负责选人的朗姆相当清楚境白夜的选择性脸盲，毕竟他自己就是被记不住脸的受害者之一。
“……”
境白夜有些走神，他发现自己再一次想起了那个死在他手里的卧底。
他过去真的很喜欢这个搭档，把他视为类似前世的佩子和冬彦、今世的雪莉那样的好朋友，还把一些系统商店出品的东西送给他用，可惜那些东西也收不回来了……
“……安格斯特拉？”雪莉轻碰了碰境白夜，“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我就是想起了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情。”
境白夜回过神，笑着安慰了雪莉一句。由于想起了潘诺，他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同样是金发混血的安室透，结果正好看到了安室透拎着诸星大的领子、抡拳头要往他脸上砸的一幕。
“？！！！”
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境白夜感到呼吸又要停止了，他下意识就掏出那副在系统商店兑换的黑色手铐，右手一挥，中间的铁链瞬间延长，被甩出去的那个铐环圈住安室透的手腕，咔哒一声将他那只手铐住。
境白夜握着另一端铐环，铁链在训练区的灯光下隐约泛出紫色光芒，他走近两个手下。
诸星大先是一愣，然后从容地退后一步，同时拉开安室透另一只抓住他的手；
或许是安室透没有用力，那只手轻松就被诸星大抓下来了，但他没有在意，在被铐住后，直接转头看向境白夜。
这一刻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奇怪，境白夜是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种样子，像是惊讶，像是茫然……又像是痛心？
境白夜脚步一顿，他仍然不会做眼神阅读理解，只能以自己对安室透的了解去猜测——难道是因为害怕警察，所以不喜欢这种警察常用的戒具？
他走到他的身边，松开手铐收回口袋：“你们这次是在吵什么？”
安室透表情恢复自然，仿佛刚才那奇怪的表情只是境白夜的错觉：“诸星先生和我讨论了一下他的童年。”
“安室君今天状态不太好，我稍微关心他一下。或许是言辞不当，引起了误会。”诸星大回答。
“…………”
就算是境白夜，也听出了诸星大是在故意哄他。他和安室透从认识到现在同住几周，从没见这个手下因为语言不当问题生气过，诸星大的话肯定非常过分才会让他想打人的。
就在他想要开口的时候，诸星大又说：“在刚才，安室君质疑我靠脸混组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的？”
原本冷静下来的安室透猛地回头去看他，身侧拳头再次握紧。
“我的确很喜欢你的脸，但你其他能力同样出众。”境白夜想了想，觉得他可能跟安室透一个想法，不希望被当成只有脸能看的花瓶：“你是不想我太关注你的长相忽视你本身吗？那下次我不说了，我会夸奖你的其他优点。”
“不，我不讨厌你夸奖我的长相，这是对我的一种认同。”诸星大笑了笑，似乎瞥了安室透一眼，“我希望我让你喜欢的地方越多越好。”
“咳咳……”
雪莉发出一阵干咳声走了过来，她扫了安室透和诸星大一眼，对境白夜说：“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吧，我有点饿了。”
“你也没吃饭就过来了？”境白夜奇怪道。
“我……嗯，不小心忘了时间。”雪莉有点不好意思，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打折券：“我在一家店买衣服时原来的赠品送完了，店长就把她的一张餐厅打折券给了我……是一家中餐厅的，你有兴趣吗？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我正好也饿了，那今天就这样结束吧，我们一起去吃饭。”境白夜拍板决定，“那家店在哪里？”
“在横滨中华街。”雪莉查看着餐厅地址。
横滨？绿川辛去调查xyz鸡尾酒的第一站也是横滨市，他还给他介绍了一个长相有点小帅的底层成员帮忙。
境白夜打开地图查看，发现这里开车过去大约半个小时，他自己不介意为吃饭跑那么远，但他身边有另外两人，得询问他们是否愿意。
“你们要去吗？”境白夜看向他们。
第214章 又一次故人相逢
“我当然会陪你过去。”
没等诸星大说话，安室透首先开口。
站在他面前的安格斯特拉闻言露出开心的笑。他的小上司很爱笑，总是会为别人答应他一点小要求小请求而开心。
这样容易满足的笑容落在安室透的眼睛里，让他感到了难以抑制的刺痛。
尤其在训练区的白色灯光下，安格斯特拉的皮肤透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和照片上那个惨死于暴力却以意外结案的女孩非常相似。
在今天下午1点，他和风见裕也见面，得到了安格斯特拉过去的相关资料；然后在下午4点多，他又得到一份录音——风见裕也在回警察厅后向那位柳吉顺一的同期询问相关情报，他把整个对话过程录了音，并在结束对话后把这份录音传了过来。
安室透现在二十四岁，两年前警校毕业，没多久就被选中去进行卧底培训，他听过警察里有败类，却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那堪称触目惊心的渎职证据。
——“他们做过约定，说他一定会去救他们。”
——“那个男孩好像很憧憬警察，就算警察从没帮助过他，他依然向往成为一名警察。”
警校毕业时间是6月底，安格斯特拉的姐姐是在5月初出事，那对人渣父母死于安格斯特拉出院的第二天5月10日，而那几个警察是在7月中旬失踪、8月初被人发现遗体。
当年的警校第一柳吉顺一最终没有成为警察，是因为他想救的两个孩子都不在了吗？
而那个想成为警察的梦想……
安室透看着安格斯特拉去询问诸星大的意见，表情没有什么异样，可刚才被他用手铐锁住的地方，仿佛被开水烫过一样痛着。
除了那份录音，风见裕也还传来了黑羽家的消息。
黑羽家人际交往简单，在黑羽盗一死后，这对母子只和亲友来往，其中黑羽千影是一家外贸公司的职员，黑羽快斗要上课，他青梅竹马的父亲也是一个警察……他们两人到傍晚六点才会到家，管家经营着一家店铺，会在下午2点到4点间去店里查看情况。
换而言之，他明天就能潜入这个曾经帮助过安格斯特拉的家庭搜查。
由于下午在处理这些事情，导致安室透没有时间去做晚饭，尤其在他听完录音后，诸伏景光的电话打了过来。
确定是本人接听、附近安全后，诸伏景光开门见山地询问租客夫妻儿女的事情。
安室透有些犹豫，一方面他自己就在同情安格斯特拉，另一方面又不希望发小知道那些事情。
诸伏景光的性格比他温和，平时就对安格斯特拉更加爱护，现在还是安格斯特拉的临时监护人，万一他受到太大的感情影响……
但就像安室透了解诸伏景光一样，诸伏景光也非常了解安室透，从那短暂的、不到几秒的犹豫里，他就意识到了什么——
“安格斯特拉……他是那对租客夫妻的儿子吧？”
诸伏景光的声音很平静，安室透却能隔着手机，看到发小那阴郁难看的脸色。
“以你的情绪控制能力，如果是昨晚或今早就知道了，现在肯定已经平复下情绪到足以隐瞒我……所以他传递给你的资料在不久前？或许在我给你打电话前，你才得到了情报？”
“安格斯特拉擅长黑客技术，但不会喜欢翻人东西，所以你不会让风见君给你电子资料，会用纸质档案。”诸伏景光继续说着，“或许东西还在米花町那个转移点里？”
安室透安静地听完他的推测，忽然喊出了发小的本名：“hiro，继续你的任务。这个任务对你、对我们，都很重要。”
“……那些东西会干扰我？”诸伏景光立刻判断出安室透这么劝他的理由。
“是的。”安室透不再遮遮掩掩。
对面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抱歉，我得去看，有些东西如果没有确认……同样会干扰到我的状态。”
安室透听出了他声音里的疲惫，或许昨晚他一夜都没有睡好。
……
“安室？”
回忆起下午那通电话的安室透，感到有人碰了碰自己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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