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眼镜怪人
城防军的炮手们迅速调整了炮口，将准星挂在战车的炮塔上。
从这些炮手们的下意识判断来看，炮塔和底盘连接着的地方，肯定会很脆弱。
但是比他们调整速度更快的，还是抢占先机并使用上了自动火控系统的水柜战车。
当炮手们刚刚摇下野战炮的炮口时，战车的两门100毫米主炮便已经同时开火，数百米的距离在被源石装药部推动着的炮弹面前不值一提，仅是一个眨眼便又有一朵火球从对方的阵地中升起。
不过，那些城防军们也同样完成了反击，对于这些久经战场的老兵而言，这么大的体积摆在那里，甚至不需要一轮试射就能直接命中。
源石能在技艺的引导下迅速在炮座上完成了一个循环，并化作了斥力迅速推动着炮弹飞出膛口。
随后，这些炮弹以肉眼勉强能看见的速度，飞越过桥面的上空，精准打击在战车的炮塔之上。
哐——哐——
希尔伯面色淡然的挪了挪自己身下的座椅，在终端上口述道：“车长座椅需要改进，稍微震一下就歪了。方舟，汇报情况。”
“造物主，敌方共有五门火炮发射，其中一枚未命中车体，两枚跳弹，两枚直击但未能击穿装甲层，装甲形变程度在13mm。”
“预料之中。”希尔伯点了点头，他在看见那几门野战炮之后，就明白对方的火力不可能击穿战车的装甲。
他以前在维多利亚军工部时见过这些火炮，也参与过这种火炮的射击，更是看见过维多利亚皇家陆军的猛人，能直接一刀就劈飞正面袭来的炮弹。
要是战车连这种攻击应对起来都勉强的话，哪有坦克改变战争局面？
而且相较于这种程度的火力，他更看重另一方面的攻击——城防军的术士阵列。
按照正常的战争指挥来讲，他首先需要解决的敌人，应该是就在眼前不远处的术士阵列，而并非是后方的炮兵组。
但是他需要测试自己的一个思路到底行不行得通，所以才没有在第一时间里就解决掉那些术士。
终于，在经过快速的重振后，这些术士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保持在了一个能够让术式威力最大化的地方，向着战车发动了袭击。
“首先是最常规的火球吗？”
希尔伯通过战车的光学传感器，看着从术士阵列里
飞腾而起的蓝色火球冲着自己而来。
他没有操控战车做出任何规避动作，也没有施展所谓主炮打球的精密操作，只是毫无动作的看着火球向着自己飞来。
随后，在火球距离战车还有不足两米的距离时，外挂在战车外部的一个金属方盒突然自动炸开。
引用了定向爆炸技术的反应装甲探测到了源石技艺的靠近，并在火控主机的判断后，引爆了角度和距离都是最合适的那一块反应装甲。
除了本身的金属碎片以外，飞溅出去的热流之中，还有着大量指甲盖大小的赤源结晶的碎片，这些碎片在冲击力下先行一步撞上了源石技艺的内核，并在经过不断弱化穿刺之后，直接将这个火球切割成了碎块。
而当剩余的火球落在装甲层上时，已经连持续燃烧都做不到了。
“赤源结晶的装药还是太多了。”希尔伯平静的看着那团火球的残骸，再一次的记录道：“这方面的成本可以继续降低，没必要完全弱化源石技艺的威力，只要保证装甲能够在遭遇攻击后继续保持原有效能即可。
“接下来测试接敌反击时的极限瞄准精度。”
来自野战炮和术士们的攻击依旧没有停下，不管怎么说，如果只是一辆战车的话，那么在数量上还是处于绝对劣势的。
至少在他们看来是如此，即便第一轮的打击要么没能成功，要么就是在一团爆炸后完全失效。
但他们还是认为，只要火力不停，那么对方的装甲终究会被击穿。
而在不断的打击和反应装甲爆破的震动中，水柜战车的炮塔再次移动，即便车体出现了颤动，其炮口也稳定如整个空间都冻结了起来。
“纯动能测试弹，装填一枚——发射。”
拉杆拉下，这一次两门主炮之中，只有一枚发动了炮击，而且当那刺耳的呼啸声划过整片战场时，人们却没有如愿听见再一次的爆炸声。
已经冲刺到水柜战车的车后，接应上指挥官的法兰西小队成员疑惑的大声喊道：“打空了？”
原本一名速射手正感受着水柜战车在战场上给队友所带来得那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在听见同伴这句话后，他又直起身，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前方：
“咦，这玩意居然设计了个后方观察口，设计人考虑的还挺周道啊....呃，这是不是打空了，我还真不好说啊...”
这位速射手眨了眨眼，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
他是不太清楚这一发炮弹到底是什么装药的，也不知道眼前这一幕是不是打歪了而导致的。
但他可以清晰的看见，在对面的野战炮阵地中，有一个野战炮的防御挡板被击穿，而在挡板之后，属于这门野战炮炮手的无头尸体，正以一个极度扭曲的姿势倒在地上。
100毫米主炮爆头还能留个‘全尸’，这结果要是特意瞄准的，那也太夸张了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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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弹药难题
是的，没有人愿意相信眼见的一幕是那辆战车的驾驶员早有预谋的，都是在第一时间里觉得对方是瞄准失误而导致的巧合。
即便是在战场上，发生这种事情如果是刻意而为之的，那也太过于骇人了。
不过对于希尔伯而言，这样的结果倒是让他颇为满意，因为这代表火控系统的稳定性达到了他的预期。
当然，这些数据终究还是要收集起来进行更进一步的分析和验证，毕竟现在他所乘坐的战车不会是后续进行量产的型号。
哪些地方需要进行缩水，又有哪些地方需要进行补强，这些都是这一次实战中需要完成的测试。
而且，要知道这一次担任所谓火控系统的，是以心智魔方为基底的方舟，拥有如此强大算力的强人工智能足以轻松满足这辆战车的所有需求，但是在量产型号里面，可不会有这样的心智魔方作为核心算力了。
所以现在的火控系统要表现的极为出色才行，至少也要满足在离开方舟的加持后，还能保证车组的命中率。
“测试新研发出来的HE弹药吧。”
希尔伯转头看向了一旁的主炮炮身，此时上一枚炮弹的弹壳已经被退出，自动装弹机迅速从弹药库中取出了一枚标有蓝色弹头标志的炮弹送进了主炮之中完成了填装。
这是希尔伯在针对源石技艺和能量循环系统进行深入研究之后，所开发出来的新型弹种，在技术尚未完全成熟之前，这类弹种不会成为后续战车的主流使用弹药。
原因无他，在以廉价作为卖点的水柜战车前，这些新式弹药的成本太高了，高到打一个基数就相当于造一辆没有任何挂件的水柜战车了。
这些弹药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多精密的东西，但不得不承认这是希尔伯在来到了泰拉世界后，唯一一个让他产生出想要放弃念头的锻造
品。
因为在泰拉世界之中，不存在有常规认知里的硝化物可以作为装药，目前在泰拉世界里所能发生的爆炸，要么是基于源石技艺完成的，要么就是基于高能源石这种极不稳定聚合物产生的。
前者对个人的需求限制极大，而后者的安全性则十分堪忧，别说是放在弹药箱里进行运输了，就连人力搬运都要小心会直接引爆。
而希尔伯也同样卡在了这里，即便是拥有工匠系统，他也得承认自己还不能无中生有出来一个不存在的东西。
他不是马库斯，工艺技巧还完成不了这种操作。
这一项研究他早在维多利亚时期就已经进行，但直到最近这段时间才有所突破，而突破的缘由也还是来自于歌蕾蒂娅的盾斧。
每每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希尔伯也总会感叹一声，歌蕾蒂娅就像是一个他正好缺失了的齿轮，当她到来之后，一切都开始转动了起来。
在盾斧成熟之后，镶嵌宝珠的技术也终于有所突破，而在完成镶嵌宝珠的设计和制作后，希尔伯就立刻联想到了关于炮弹的制作。
既然他没有办法使高能源石陷入休眠状态再激活，也没有办法像制作反应装甲那样，使其固化成一个源石技艺。
那么，他可不可以在镶嵌宝石里添加进一种可以改变炮弹战斗部源石晶体性质的源石技艺，使其在命中目标的同时，被赋能成为高能源石呢？
而在工坊里的实验证明，至少他的思路没有错，但是新的问题也接踵而至。
小型化、小型化还是小型化。
对于他现在所掌握的能量循环系统技术来讲，万物最难不过是小型化集群化。
作为反应装甲，他可以利用一整个水柜战车的面积来作为能量循环系统模拟源石技艺的线路；作为炮弹发射部，他也可以利用整个炮塔的空间来放置能量循环系统的线路，直接激活发射部的源石化合物，来使爆炸的热能、化学能和势能全部转化成动能推动炮弹出膛。
事实上，水柜战车的每一次发射，都是在炮塔里引爆了一次高能源石装药，也就是希尔伯吃透了阿戈尔的高强度合金，要不然他打几发就要连着炮膛一起换了。
但是以上种种方法，对于炮弹这种大小最大不过成年人大腿的存在来讲，还是有一些难以施展。
镶嵌宝石本身是作为盾斧的衍生而成，所以它本身可以不拥有一套完整的能量循环系统线路，但是炮弹不行，它是完整独立的结构。
而最后，希尔伯也想到了另一个解题思路——他不要求能量循环系统对周围能量的吸收和排出，也不要求它本身线路对能量载荷的强度和容纳上限。
他缩减了大量的功能和稳定性，最终将这套能量循环系统缩小到了只有人半个手掌大小。
其成品也已经不能说是能量循环系统了，而应该说是完完全全的引信，因为它的作用也只有一个：吸收能量，然后即可对外排放做功，使周围部分的源石转变成高能源石态，然后依靠着高能源石本身的链式反应来完成整体战斗部的引爆。
不得不说，来自穿越前世界的知识有很多部分在泰拉世界用不上或者不兼容，但是其中的思路总归是让希尔伯少走了很多的弯路。
不过以目前的做功来讲，这一枚炮弹还是太贵了，贵到有一些不合理。
同时，这也是为什么希尔伯在初版水柜设计图上使用电磁炮作为主炮的原因，但现在已经没有了甲方，那他也可以先直接放飞自我，然后再一点点的改进工艺压低成本了。
维多利亚的贵族老爷们不希望看见一个半成品，他们想要希尔伯在没有任何试验条件的情况下，直接掏出一个完整的成熟品给他们，毕竟半成品在他们看来，可比不过已经有成熟设计且还有潜力的蒸汽甲胄。
火控系统重新对目标进行了校准，锁定到了其中一门野战炮之上，随后在希尔伯拉动拉栓之后，这枚榨干了希尔伯一个月预算的炮弹如闪电般出膛，飞向了目标地。
数百米的距离对于水柜战车的火控可谓是靶子上只有红心，它不偏不倚的命中了目标后，顶部传递而来的动能立刻涌入进战斗部内的引信之上。
瞬间过载的动能让整个战斗部都发生了形变，引信也是如此，但是这其中的能量也让已经变形的引信开始超负荷工作，大量能量被它向着周围的源石结晶排出，在一瞬间使其转变成了高能源石。
随后，链式反应开始发生。
一场和资深术士施展的源石术式威力相同的爆炸出现在了桥对岸，在剧烈的火光之中，硝烟在气浪的压缩下形成了一座蘑菇云，在目标地点升腾而起。
但在这一切中，没有任何术士参与。
“威力超出预期，推算结果：链式反应带动野战炮本身的源石能进行了殉爆。”
方舟快速对
结果进行了计算，最终得出了结论：“空气中的源石尘也参与了反应，工坊内部空气环境和外界有一定差别，致使最终结果和预期不符。”
“你不说我也忘了这一点了。”希尔伯的眼睛还靠在光学传感器之上，此时他看着自己的杰作，一时间也有一些心有余悸：“这个世界的空气里布满了源石尘，区别只是浓度问题，而源石尘又能带动源石技艺加成，结果那一发高爆弹打出去刚好是把周围的源石尘也给拉进去一块炸了，看来装药还得再往下砍。”
方舟记录下了希尔伯的要求，而当她等待着造物主的下一个命令时，水柜战车的探测雷达却是直接挤进了频道，并立刻占据到了频道的首位。
【侦测到高速弹体升空、侦测到高速弹体升空，弹道计算完成，确认打击地点坐标为我方坐标。】
相较于视线受限于光学传感器的希尔伯，在他车后的法兰西部队们，更能直观的看见到底是什么升上了天空。
“城市防御主炮！那些家伙解锁了主炮对城市内的锁定！他们疯了吗？！”
在不远处的天幕上，有两颗炽红到有一些发白的弹头，正如同流星一般朝这里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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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理想之人
核心城，总督府。
西蒙德站在办公室的地图前，看着这个花了自己家族五（和谐）代家业所打造的勃艮第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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